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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将字条拿到梅香眼前。祁老爷当初会在续弦前让梅香掌家,除了因为她的手段,还就是因为她识字。梅香原先是天香楼的红牌,靠得也不只是皮相,吟诗作对什么的也能陪那些附庸风雅的男玩玩。
梅香一看字条,脸上立刻没了血色,半晌突然大叫:“这跟我没关系!”
“为什么还回来?”海棠这次没费力再递这纸条,直接代替司维问了出来。
“我伺候那死鬼半辈子,这些都是我一点点攒下的!这是我的!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梅香原本还几分姿色的脸变得狰狞。
“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关进柴房,找人看牢了,谁放跑了她,谁就替她吃官司!”刘敏仪厌恶地瞥了眼梅香,吩咐先前捉人进来的仆妇。
看着仆妇将已经有些癫狂的梅香拖下去,刘敏仪又转身看司维,“母亲……”
司维闭眼揉了揉眉心,将需要做的事儿一一列出来:“立刻派人去给侯爷传讯息,请他速归。明日衙门上门,要接待。老爷的丧事,要着手准备。还有府里这群女人,要有人看住了等侯爷回来发落……”。
刘敏仪毕竟曾经独立掌过京城祁府,管家的能力和手段也是有的,刚刚不过是因为女人遇事儿的习惯性慌乱,如今司维给她提醒儿,她也镇定下来,照着司维列的事项分派任务。
“管家,先找个稳妥的人给侯爷报讯。让门房把前后门都看牢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出去!祁忠,你去别院让老赵把人都带过来。”刘敏仪想了想,“你们先去安排,把该叫的人叫来。”
剩下的她还要跟母亲再合计合计。曾经她很看不起这个乡野村妇,没想到关键时刻村妇竟然比她还要镇定许多。刘敏仪心中对司维有了几分另眼看待的意思。
司维也明白刘敏仪的意思,没等刘敏仪开口就写下:“明日衙门来人,由管家接待,若是有必要,就由我出面。家里面的事儿你来顾着,灵堂寿材什么的也该准备了,这些让老赵帮着你。等侯爷回来再发丧吧。”
丧事瞒而不发是不好,但是府里能做主的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名义上的女人,都不是适合抛头露面的。若是家里没男丁也就罢了,如今侯爷返乡,这事儿不等他回来就发丧也不合适。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司维抽了张纸写下:“速回!”让去给祁荣霄报讯的人带着。在顶梁柱回来之前,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幸好,祁荣霄虽然走了些日子,但是因为每到一处地方都要盘桓数日,所以走得并不算远,报讯的人快马加鞭一天一夜也就追上了。
司维算着祁荣霄要回来怎么也要三天之后,三天足够祁家旁支得到祁老爷的死讯了,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作为祁老爷的遗孀该怎么应对?司维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天,祁家就被“戒严”了,几个小妾还想闹,但是没了挑头的梅香,只有一个胸大无脑的金萍也没闹多大动静。刘敏仪直接让人将金萍关进房里,公爹不在了,对这些所谓“姨娘”她没必要再客气了。
剩下的几个小妾都是随大流的,没有了主心骨也不敢闹,乖乖地回了自己屋里待着。小妾们老实了,司维预料的差役们也上门了。
差役此来按程序是到祁府来了解情况,让祁府派人认尸,看看死的是不是祁老爷。但是步骤基本可以变为报丧了。因为湛儿抓周宴的时候县太爷见过祁老爷,往日里也是见过几面的,自然不会认错。
这次差役上门来一是走个形式,而来通知祁家人去衙门领尸体。
让祁老爷一直躺在衙门里,确实不是个事儿。认领尸体,祁家又不是死绝了自然不能让下人去,别无他法,司维只好以遗孀的身份亲自去。
还没等司维出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地进门:“母亲要去哪里?”
回来的人可不是本该三天后才到家的祁荣霄又是谁?司维一惊,差点出口:“你怎么回来了?”幸好一旁的海棠抢先步问了:“侯爷回来了!可见到主子派去报讯的人?”
祁荣霄看看一身素服的司维,从怀里掏出司维写着“速回”的字条。“见到了,母亲写的字条?出了什么事儿?”最后一句话祁荣霄看向等在一旁的两名差役。
祁荣霄以为两名差役是来带母亲走的,虽然事实上也是,不过他认为的去处和实际的地方点偏差。。
司维想起来,只顾着让人赶紧回来,报讯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小侯爷八成还知道自己的亲爹没了。
司维侧头示意,海棠会意,将祁侯爷离家之后发生的事儿都说了遍。
“荒唐!”祁荣霄忍不住拍了桌子一把,桌上茶盏跳得老高,吓得俩差役不轻。“我随你们去认尸,管家,准备准备,我回来……就发丧……”。
虽然气恼父亲为了一个所谓“美人”连性命都送掉,但是毕竟是父子血脉,祁老爷死了,祁荣霄也是伤心的。
连着办了两个父亲的丧事,没有人比司维更了解丧父之痛,所以看到祁荣霄的样子,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却被海棠和芍药一左一右拉住……
第50章
祁荣霄让两个差役稍等,他去换了一身素服;然后与差役们同去邻镇衙门。家里;刘敏仪带着两位管家着手准备灵堂和葬礼要用的东西。
因为大堂里的东西全部被清理出去;改成灵堂,所以作为遗孀的司维被安置在偏厅接待闻讯而来的亲友。
祁家旁支的亲戚朋友来了不少;来来回回也不过是“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自己要多多保重”之类的话。司维的回应就是低着头不做声。好在所有人都知道祁老爷的继室是哑巴;说过几句场面话就走了,所以尽管见了很多人,司维倒是没露什么破绽。
这些人只是听说祁老爷去了;上门来打探信息,没想到一入门就看到府里的下人来来回回地忙活,不用问也知道讯息属实,但是祁府还没正式发丧,他们这也就不算是正式祭拜,祁老爷的尸首领回来之后还是要正式祭拜的。所以第一波人打探到确实消息之后,后面再来的人就少了。
芍药觑空悄悄回了趟景岚苑,为院子里的三只雄性生物准备好了吃食,又从司维种在花盆里的辣子果上摘下两颗果实挤出汁水染到手帕的一角上。准备好了这些,芍药又回到偏厅,悄悄将手帕塞给司维。
司维看着素白的丝帕,疑惑地抬起头看着芍药。
“主子,老爷走了,我们知道您难受,您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吧!”芍药一边说,一边悄悄给司维使眼色。
司维不甚明白地将丝帕凑到鼻子前闻闻,有一丝辣子果的味道被熏香遮掩了,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司维立刻就明白芍药的意思了。她是怕他待会儿哭不出来,帮他弄辅助品去了。
“嗯!”司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继续“哀伤”地坐在偏厅里。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快,但若是枯坐着,就慢的不得了。从昨天晚饭之后,司维就没吃过东西,唯一下肚的还是几杯浓茶,到了日头偏西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为了表现得很“哀伤”,司维现在只能“茶不思饭不想”。
“母亲,吃些东西吧,您已经一天粒米未进了刘敏仪也换上了素服,她身后的小丫头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样点心。
司维悄悄咽了口口水,不着痕迹地揉揉肚子,然后表情淡淡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吃不下”。
刘敏仪没再劝,让小丫头将托盘放下,就离开了。司维望着摆在他手边的点心,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懊恼地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看到司维的样子,海棠在心里偷笑,不过她还是很厚道地将托盘移到最远的茶几上,然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藏了块在手里,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塞进司维嘴里。
司维微楞之后,就快速地咀嚼,同时还不忘警惕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还不等他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去,门外就想起来“回来了,侯爷带老爷回来了!”
“咳咳咳~”越急越出岔子,司维不小心被呛到,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止住,他已经红了眼、泪汪汪。
司维本能地要擦,却被芍药拦住,“别擦,就这样,快,我们出去,他们已经到门口了!”
海棠与芍药架着司维快步走到大堂外,就看着表情阴郁的祁荣霄和他身后的棺材。海棠和芍药脚步没停,冲着棺材就冲过去,司维也被动地扑向了棺材。
“主子……老爷啊~~!”海棠装模作势地要架住司维,实际上正是她将司维按趴在棺材上。司维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这时候要表现地哀痛欲绝,但是,祁老爷于他不过是一个认识的人,夫妻之名也是互惠互利而来,对于这样一个人,司维也会难过,不过更多是对生命易逝的感叹,要他“哀伤欲绝”还真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有了芍药准备的帕子,一切都不是难事儿。司维只是用它蘸蘸眼角,本来因为咳嗽变得通红的眼睛立刻更红,眼泪更是止不住。
有了司维打头,刘敏仪第二个上前,哭喊着:“公爹~~!”然后下人们哭号“老爷”!
哭过第一波之后,棺材被安置到灵堂正中,所有人穿上孝服,正式发丧,礼丧公和礼丧婆上门,吊念的络绎不绝地到来。
这一夜是要守夜的,为了表现“夫妻情深”,司维也是要守着的。尽管不用司维跪着,但坐一夜也是很累人的。尤其是在饥寒交迫的时候还不能打盹,很是考验司维的毅力。
天亮的时候,祁荣霄端了一碗稀粥给司维,“母亲,吃点东西吧,莫要父亲走的也不安心
司维盯着祁荣霄手中的精致的瓷碗,恨不得一把夺过来一干而尽,但是他不能。他按紧咕咕叫的肚子,默默数到十,才慢慢接过粥,一口一口“艰难”地喝下去。
才喝了不到一半,芍药就悄悄戳戳司维的腰背,示意司维不能再喝了,要记得他现在“哀伤过度”,“茶饭不思”呢。
司维低着头要哭出来,他真的饿啊!可是为了他跟弟弟的处境不会更加艰难,再饿也要忍了,所以司维依依不舍地将喝了一半的粥放回桌上,拿过纸笔写下:“我没什么胃口,家里内外的事儿都要侯爷来张罗,侯爷要多吃一些才是
祁荣霄沉默地点点头。继母对亡父有情有义,作为儿子他该满意才对,但是祁荣霄此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酸涩?愧疚?哀伤?大概都有,若非要说只能是五味杂陈。
两人一站一坐,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女人的直觉让站在一旁的刘敏仪开口打破沉默,“相公,该给公爹换杯茶水了
“好祁荣霄转身去换茶水,让守了一夜的婆媳二人略做休息。
可是俩人还没喝口水就有客人前来吊念,司维只得起身迎接。不曾想女人的裙摆太长,司维一抬脚就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扑到在地。
“母亲!”刘敏仪一声惊叫,召回了正在招呼客人的祁荣霄。
“母亲?出了什么事儿?”祁荣霄两步迈到司维身边。
司维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踩倒裙摆摔倒这么糗的事儿,所以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主子!”海棠和芍药以为自家主子是饿晕了,也慌了起来。
“母亲?母亲?”祁荣霄唤了几声,羞窘的司维都没有给予回应。祁荣霄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人抱起来就往景岚苑冲。其实,就算顾得上也只能让祁荣霄抱人,谁让他是司维现在最亲近的男人呢,哦还有一个荞儿,但是总不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抱一个大人吧?
“去请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