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但是……你千万不可以抛弃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楚儿——求求你答应我!求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呜呜呜……”
凌珑被他哭得心都酸了,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发誓般地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哭,别哭了,瞧你,都十六岁的大男孩了,怎地还那么爱哭啊?”
云晓彤不管,抱着凌珑肆意痛哭。
凌珑仰头长长叹气,“彤儿,其实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并不是个喜新忘旧的女人,你们每个人的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在心底里……”
卷三沦落
夜长,冷雨敲窗,淋淋沥沥的声音彷佛永远不会断绝。
简陋的屋里没有点灯,也没有取暖的火盆,风雨从四面破损的墙体泄漏进来,寒意渗肌。
睡在通铺上的男人们个个卷缩成团,裹紧身上的薄毯,紧紧挨着互相取暖。
通铺尽头靠窗的位置,有个男人身上的被褥已经湿透,但他却没有卷缩起身躯,湛蓝的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的风雨。
带着链铐的手轻轻伸出,极力忍着肩头无法形容的痛楚,接住从破窗飘进来的雨水,任其慢慢地,淌过自己古铜色的肌肤。
蜿蜒的水流,所到之处都是冰般的透凉,但这凉,却远远不及他心里头的冷!
掌心缓缓捏起,指缝间溢出的雨水有如眼泪,流淌在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上!
唉——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
蓝眸疲惫地阖上,只觉今年秋天的雨季,特别漫长……
****** ******
黎明; 天还没有亮,破败的房门便被粗鲁地踢开,满脸横肉的王府总管大踏步进来,扯着粗嗓门吆喝。
屋里的奴才们上一刻还酣睡着,下一刻已经睁眼爬起,忙不迭地穿衣叠被,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总管面前列队。
通铺尽头,狄朗也挣扎着起床,但身上的“降龙锁”使他无法像其他人那般利索,行动稍微迟缓了些,管事已经咆哮着冲过去,一脚将他踹下床。
这总管是个练家子,腿劲十足,狄朗整个跌下床,强烈的撞击使他被穿透的双肩痛得发麻,趴在地上半天也动弹不得。
“狗奴才!你还敢装死?!”
总管毫无怜悯之心,踏上前又飞起一脚。
狄朗听到呼呼的风声,本能地想跃身避开,奈何武功尽失,肩胛剧痛,才撑起半个身子,便又笨重地摔了回去。
腹部被兜个正着,肚子一阵痉挛,差点将肠液都呕了出来,愈发没法站起!
“他爷爷的,你还敢磨蹭?”
总管似乎打上了瘾,照着狄朗腰背就狠狠剁下。
骨络的裂痛让狄朗张开了口,雕刻般俊美的脸庞上一片惨白,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总管惊讶地后退了半步,若换了别的奴才,早就痛得怕得哭爹喊娘了!
狄朗的沉默和坚忍令总管少了肆虐的乐趣,不由火气更盛,拳脚雨点般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骂,“呸——你以为你是桫椤国的王子就很了不起么?到了咱们凤天国,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哼,你还敢拽?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狄朗根本无力反抗,唯有咬紧牙关,闷声不吭地任他打骂!
相同的戏码,在这间破陋的下人房已经不是第一天上演,满屋子的奴仆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阻。
一来是不敢,二来是因为凤天国上下皆对狄朗深恶痛绝,总管也只是借题发挥而已,众人只觉痛快淋漓,毫无半分不忍之心!
身体“砰”地飞到墙壁上再滚落下来,一丝鲜血顺着俊美的唇角流出,胸口马上又被提起,挨了重重的两拳。
狄朗熬不住,从肺部咳出一口血痰,脸和肩旋即被踏压着紧贴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猖獗的狞笑响彻屋顶!
“叫啊!求饶啊!你怎么不出声?如果你哭着求饶,我就放了你!”
狄朗用力咬紧苍白破裂的嘴唇,硬是忍着一声不吭,宝石般湛蓝的眸子里,依旧冷淡漠然!
总管不禁火冒三丈,一把抓住他肩头穿着“降龙锁”的部位,用力揉捏——
“啊啊——”
狄朗终于忍不住失声惨叫,蓦然煞白的俊脸剧烈抽搐,浑身痉挛,再也无法保持漠然无畏的表情。
总管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命两名奴仆将他押出门去。
屋外,秋雨唰唰唰地下着,将天地交织成一张灰蒙蒙的大网,无情地封锁世间的万物。
狄朗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拖去王府的厨房,身上的粗布衣衫湿透,沾满泥泞,引来无数惊诧鄙夷的目光。
狄朗竭力昂首挺胸,勉强维持着身为一国王子的尊严和骄傲,任凭冰冷无情的雨水,浇熄心头熊熊燃起的怒焰……
*******************
一大清早,王府的厨房已经是人声鼎沸,奴仆们洗锅的洗锅,烧水的烧水,切菜的切菜……干得热火朝天,挥汗如雨。
马棚后面的柴房里,狄郎站在小山一般高的柴禾堆前;木然地望着自己满是血泡的双掌。
今天……恐怕又没有饭吃了吧?
自从来到凤天国,他便没有一天饱过肚子!
与他一同送来的另外二十九名美男,已经被凌珑轮功行赏给边关众女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王府。
怀亲王不愿让他接近凌珑,故意将他安排到膳厨房做苦役。
他每天要劈柴、担水、生火、推磨……这些以前连碰也没碰过的粗活多得干也干不完!
从一个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王子沦落为卑微低贱的奴隶; 那感觉,就像是从云端跌落地底!
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屈辱折磨得他心力交瘁!
他虽然发过誓要忍,但实在很怀疑自己还能撑多久?
就拿劈柴来说吧,看似简单的活儿,对他来说却是个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姑且不论劈柴的每一个动作都会令琵琶骨剧痛难当,就算是一个体力正常的人,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劈完这么多的柴禾。
膳厨院管事分明是有意刁难,而他却连为自己争辩的权利都没有!
双肩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斧头无力地垂落,惨白俊美的脸庞却慢慢浮起苦笑,转头望向马棚。
阴雨的天气,战马都烦躁不安,铁蹄轻叩,断断续续地嘶鸣着,彷佛恨不能挣脱栓绑的缰绳,回到那烽烟滚滚的沙场上驰骋。
如今,他也是一匹失去了自由和力量的战马,看不到光明灿烂的前程……
****** ******
“皇上——膳厨院那边好像出事了。”
这日,凌珑起了个大早,正打算去看望君逸凡,柳影匆匆走来,神色凝重。
“怎么了?”凌珑慢下脚步,能让柳影出现这样的表情一定不是小事。
“狄朗突然把王府的马都放走了,怀亲王震怒,怀疑与阴谋有关,已经把他捉起来审问,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啊——?”
凌珑顿住脚步,她这些天只顾着照看君逸凡,几乎都把狄朗忘到脑后去了。
想了想,道:“朕还是看看去吧。”
雨未歇,膳厨院空旷的晒谷场上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名金发男子被剥了衣衫,拉高双臂悬吊在半空中,两名侍卫拿着根母指般粗的长鞭,一前一后,毫不留情地抽到金发男子赤裸的身躯上。
金发男子的头无力地垂向地面,双眼紧闭,脸上身上全是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原本光滑无暇的古铜色肌肤,布满一道道绽开的鞭痕,鲜血沿着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条色泽鲜艳的小河,马上又被雨水冲淡。
怀亲王见到凌珑的黄盖,急忙命人停止鞭打,上前迎接。
凌珑望着狄朗血肉模糊的身影,只觉心头一阵闷窒。
抑下莫名的不悦,淡淡道:“王爷可有问出什么吗?”
怀亲王摇摇头,狄朗的硬气超乎她的想象,略显尴尬道:“但他无故放走战马,臣认为他一定有古怪!”
“滥用酷刑,王爷就不怕屈打成招?”
凌珑不赞成地质问,撇下一脸惶恐的怀亲王,慢慢走到狄朗面前。
听到凌珑声音,原本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狄朗竟突然睁开了紧闭的蓝眸。
嘶哑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吐出让凌珑惊异的话,“在我死……之前,让我见……紫君……莫……”
紫君莫?
紫君莫不就是君逸凡么?
凌珑蹙眉,“你要见他做什么?”
“是我……和他……之间的……私……私事……”
凌珑冷冷道:“他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宜见任何人,如果你是要多谢他的救命之恩,我可以代你转达。”
“不必!我……自己会……会说……”
狄朗忍痛抬起下颚,久违的犟傲和狂野重新浮现在他惨白如死的俊脸上。
凌珑头痛道:“你心里的话,只能对他一个人说吗?宁愿被打死也不在乎?”
“若不能……见他,就……算了!”
狄朗别开头,重新闭上蓝眸。
“狗奴才——你这什么态度?陛下在问你话呢!”
方才鞭打他的侍卫气恼交加,上前拽住穿透他肩胛的链条,用力一拉——
“哇啊啊——”
狄朗发出一声即使咬紧牙根也控制不住的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吊绑着的身躯如风雨中的败叶,激烈颤抖。
赤红色的降龙锁被生生拽出的那一节,粘上了森白的骨头碎屑,混合着鲜血溅出来……
“住手——住手——!”
凌珑看得心惊肉跳,厉声喝止!
“不用你……同情我……”
狄朗自牙缝里迸出一丝声音,猛然张大的蓝眸因剧烈的痛楚而喷射出悲愤的火焰。
随即,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凌珑吃了一惊,急忙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
暗暗松一口气,端详他在昏迷中仍抽搐着的俊脸,吩咐道:“将他送往朕的别院吧。”
卷三道是无情却有情
别院,老军医一边替狄朗诊治,一边啧啧有声。
凌珑蹙眉道:“怎么了?”
医者父母心,狄朗虽然是桫椤国的人,其惨状还是令老军医泛起了同情之心。
“他简直是遍体鳞伤啊!身上除了鞭子,还有拳脚和其他钝器造成的伤口,甚至连肋骨也断了两根,尤其是肩胛,一直流血发炎,唉……真不知道他是么熬过来的!”
“怎么会这样?”凌珑大为震惊,回头瞪了怀亲王一眼道:“朕好像并没有下旨虐待他吧?”
“皇上息怒!”
怀亲王慌忙跪倒,嗫嚅道:“狄朗性情倔傲,许是……许是得罪了厨房管事……”
“谁让你安排他做苦役的?”
怀亲王理所当然道:“狄朗悍野难驯,臣分派他到厨房干活,也只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狄朗自从被穿了琵琶骨,当作奴隶送来凤天国后,哪里还有锐气可言?
凌珑明知怀亲王在强词夺理,却也不便发作,吸口气压下心头不满,淡淡道:“罢了,狄朗以后由朕亲自看管,皇姨就不用再操心此事了。”
怀亲王吃了一惊,急道:“未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