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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那一对傻宝,竟连一刻也忍不得,抛下满厅客人偷偷溜来花园亲热。薄唇掀起嘲弄的微笑,他静静立在一旁,看著一对男女主人饥渴地探索彼此的身躯,并焦急地拉扯对方的衣服。
直到江若悠一抬眸,眼瞳映入他高大的身躯。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你怎麽会在这儿?」她一面喊著,一面挣扎离开燕乔书怀里,双手环在胸前,试图遮掩衣衫不整的自己。
燕乔书的反应就没有她如此惊慌失措了,只是回过头,无奈又气愤地瞪他一眼,「喂,我说Richard,你这个客人没事在主人家里到处窥探做什麽?简直像个间谍嘛。」
「我到处窥探?」杜云丰忍不住好笑,他没怀疑他们窥探他就不错了,「这里不是花园吗?两位要亲热干嘛不回卧房,跑到这种公众场所来做什麽?」「你懂什麽?」燕乔书瞪他,「就是这样才有乐趣嘛。」
「是是,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两位了。」
「那还不快走?」燕乔书大翻白眼,一面将江若悠重新拉入自己怀里,一副等碍事者一离去就要继续激情的模样。
爽朗的笑声自杜云丰唇间迸出,好一会儿,他忽地灵光一现,「Josh老弟,上回你说想收藏艺术品,我这边有一批十八世纪的雕塑,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当然有,不过不是现在。」他不耐烦地说,显然想尽快赶走他。
「OK,那我们明天再谈。」杜云丰识相地接口,立刻迈开双腿离去,步伐比方才进花园时不知轻松几倍。
看来事情会比他预计的还快解决。
☆☆☆
待杜云丰的背影消失於两人视界後,江若悠才低声开口,「天!我还以为我们差点就穿帮了。」她拍著胸脯说道,嗓音微微发颤。
「放心吧,他好像没起疑心。」燕乔书安抚她,思绪却立即转到另一个方向。方才杜云丰在电话里说,如果那批艺术品进不了台湾,就会打乱他全盘计画。他的计画是什麽呢?应该就是将「天堂」偷渡进台湾吧?
可为什麽进口艺术品跟走私毒品会扯上关系呢?
莫非……
他蓦地神智一凛,一个令人惊讶的念头击中他。
这几个月来他不停地在调查这些流行於欧洲上流社会的迷幻药究竟是怎麽流入台湾的,他一直想不通是经由什麽管道,而现在,似乎有些眉目了——「难道他是利用艺术品来走私这些毒品的?」他喃喃,不经意把脑中打转的念头宣诸於口。
江若悠听儿了,忍不住一愣,「你是说杜云丰把毒品藏在那些艺术品里头运到台湾?」她不敢相信,「怎麽可能?」
「有可能。」燕乔书愈想愈觉得有道理,「艺术品跟普通货物不一样,海关就算检查,也不敢真的把它们拆开来看,万一碰坏了任何一丁点可都是天价的损失啊,更何况订购这些艺术品的通常是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他们也得罪不起,自然也不会太认真检查了……」
「可是,要把那些迷幻药封入艺术品里,可要很高明的技术啊。他们做得到吗?」
「亲爱的,」对江若悠的反驳燕乔书只是淡淡一笑,「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仪器跟技术。」
江若悠沉默半晌,「怪不得他会问你对那批雕塑品有没有兴趣了,可能是因为其他客户取消了订单,他得尽快另找买主才有藉口将那些东西运进台湾……」「没错,宝贝。」燕乔书微笑,「看来咱们要快点跟他下订单了。」
「那是不是表示……我们可能必须回台湾了?」江若悠问,不知怎地,心脏一阵微微抽痛。
「嗯,我们最好跟他坐同一班飞机回去,让他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便必须赶到海关面对我们——」
第九章
要回台湾了。
她短暂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搭上往台湾的飞机,江若悠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望著窗外除了一片白茫茫、什麽也看不到的天空,无可自拔地陷入某种惆怅的感觉中。
她不想回台湾,还不想回去!
可没有理由不回去,她请的休假快结束了,而乔书也跟杜云丰谈妥了订单,约好在台湾验货。
她真没想到那两个男人的效率如此之快,化装舞会的隔天,两人便约在燕乔书向姊夫借来演戏的府邸碰面,仔细浏览过杜云丰带来的相片和资料,他便订购了那批艺术品将近二分之一的数量,并且还当场签了一张支票。
当时藉著端咖啡送点心前去书房窥探状况的她见到支票上的金额,差点合不拢惊讶的嘴。天啊!那可是一笔钜款呢,而且还只是三分之一的订金!
他竟然轻轻松松就签了这样的支票,她真的强烈怀疑那张支票顺利兑现的可能性。
「放心吧。」燕乔书事後如此安慰她,「我会请姊夫先调一笔钱到那个支票帐户,跳不了票的。」
「可是……就算你必须下订单,也不必一次买这麽多吧?瞧杜云丰看你的模样,简直把你当冤大头。」
「为了追求戏剧效果嘛。」燕乔书笑嘻嘻地说,「何况正因为我大方,他才那麽乾脆地告诉我那批货的Flightdetails,省得我亲自调查的麻烦。知道货到台湾的时间和班次就好办了,到时我们也到海关去,趁著他们领货的时候要求亲自「验货」——」他一顿,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到时肯定会很有趣。」语毕,他跟著迅速安排订票事宜,很快便弄到两张商务舱的票,直飞台湾……
刺激却短暂的冒险即将结束了,不知怎地,她竟感到难以忍受的怅然。
等乔书当场验货,逮住杜云丰走私迷幻药的证据,一切就结束了——他没有继续调查此事的必要,也不再需要她的帮忙。
他会飞回维也纳继续干他的国际刑警,而她会留在台北继续写那些无聊的证券分析报告。
然後她又得等好久好久,才能见上他一面。
连见面都那麽困难,遑论还像之前那样抱他、碰他、亲吻他,甚至——江若悠神智一凛,蓦然惊觉自己正在对身旁的男人进行性幻想。
她扭过头,瞪向那个刚用完餐便宣称要好好补眠一顿的男人,他浓密的眼睫低垂著,呼吸平稳,双唇泛著好看的血色。
她怔怔望他,眸光不自觉地在他颊畔流连,寻找著那对总令她心动不已的酒窝。
可惜他睡了,要是他醒著,泛起笑容时,不知有多麽可爱。
不过他的睡颜也不错,平静自然,挺迷人的……
够了!
她在心底喝斥,阻止自己更进一步的胡思乱想,想起之前与他共享的激情性爱就够过分了,她现在居然继退对著他熟睡的脸孔发花痴!
她究竟是怎麽了?乔书是她的朋友啊,一个女人怎能对自己的好朋友产生这种亵渎的幻想?
一个正常的女人会痴痴凝望著好朋友的脸颊,渴望著在那儿轻轻啄吻吗?God!
想著,江若悠不禁扬起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她的脸颊严重发烫,而她敢肯定,一定也红得惊人!
☆☆☆
她的脸颊好红啊。
燕乔书想,忍不住稍稍把低垂的眼睑再扬高一些,让她灿若流霞的美颜更清楚地映入眼瞳。
这女人想起什麽了?该不会又在作她的TWW白日梦吧?莫非正想著那个也叫Josh、该死的副幕僚长?
一念及此,两道剑眉微微一凝,顾不得自己现在正在装睡的状态中。
是的,他没睡著,从用完餐後闭上眼眸开始,他其实一直清醒到现在。
装睡,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乱,藉故沉淀自己的思绪。
因为若不如此,他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动,开口说出事後肯定会後悔万分的言语。
他怕自己会开口表白。
表白……
燕乔书闭紧眼,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
天知道他究竟是怎麽了?竟然对从高中时代就一直交好的朋友产生非分之想!也许是这两个礼拜两个人分享的一切太美好——那些亲密的拥抱、热情的亲吻,还有那一晚激烈的做爱……天啊!尤其是那一晚——不能再想了!
胯下紧绷的感觉提醒他不宜再继续回想,否则即将发生令他难以收拾的尴尬事件。
他努力收回心神,努力将思绪集中在「表白」两字上。
他不能对若悠表白,如果告诉她他可能、也许、好像爱上她了,她的反应若不是哈哈大笑,就是惊吓得脸色发白。
多年以来,她只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从没正经把他当个异性看。
就算她知觉到他是个男人好了,他离她在心里设定的白马王子形象也差得太远。
不帅、不性感、不酷、不有钱,只是个穷不拉叽的落魄小警察——方正的唇角,悄悄漾开淡淡的自嘲。
她凭什麽喜欢上他?她绝不会看上他的!而他绝不要蠢到让毫无希望的表白破坏了两人原本默契十足的知己关系。
好朋友得来不易,贴心的知己更是一生难求。
所以他绝不会白痴到去惊吓若悠……
等等,脸颊这奇异的刺痒感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他好像觉得有某种柔软的东西正轻轻碰触著自己的脸颊?
这个柔软的、温热的玩意儿好像……好像竟是……若悠的嘴唇?
天!真是若悠吗?她趁著他入睡的时候偷亲他?
燕乔书不敢相信,身子僵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连眼睫也不敢悄悄扬起,呼吸更是紧紧屏著,深怕一个过於粗重的喘息,便吓跑了身旁甜蜜又磨人的女孩——他的女孩。
☆☆☆
杜云丰有不祥的预感。
多年来游走於法律边缘练就的敏感直觉告诉他这次回台湾有相当棘手的事件等著他,果不其然,刚下飞机不久他便接到属下来的电话。
「老板,你过来看看吧,海关这边有个家伙妨碍我们领货,口口声声说要验货,他说他是买主,有权要求验货,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属下的紧急求援令他命令来接他的司机掉转黑色凯迪拉克的车头,往机场海关货栈驶去。
当然,他没有傻到毫无防备就去,尽其可能地全副武装。
事实证明他细心的戒备没有错,虽然刚到领货地点时,他对眼前所儿的景象感觉一阵荒谬可笑——站在他那些装箱的宝贝艺术品一旁的,是燕乔书那浪荡的公子哥儿修长挺拔的身子,还有他那个窈窕可爱的情人。
紧聚的浓眉一阵放松,「燕老弟,原来是你!」他走近两人,语气表面轻松,却隐含严厉责备,「怎麽会上这儿来的?咱们约好的交货地点可不是在这里啊。」「呵呵,Richard,我只是想东西既然来了,我就顺便过来看看。」燕乔书的笑容像是单纯却又蕴含难以言喻的复杂,「反正我跟Debbie也刚下飞机,先看看这些宝贝我也好放心一点。」
「你们也刚回台湾,这麽巧?」
「是啊,正好赶上海关验完货呢。这些家伙笨手笨脚的,我一想到万一他们碰碎了这些宝贝就忍不住焦躁,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心安些。」
「燕老弟太多虑了。凭我多年艺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