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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这股寒流是瞬间来袭的,似乎在催促徐择赶快做出选择。我想,解谜那么快可能未必是一件好事,它可能启动了另一个机制,逼迫人类在又冷又饿的境况下做出决定。
对,这里也没有食物,或者说,这里有人类可以食用的东西,那就是那两只梅花鹿,并且徐择手上的刀,就是从梅花鹿的身下找到的。我想我猜到答案是什么了。
“徐择,你杀过多少个人?”我问他。
“不清楚,我杀了你多少次?”他反问道。
“26次。”我快速地报出了这个答案,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接着说道:“你享受这个过程吗?”
“早就不想杀了,杀人是件让人感觉疲劳的事情。”他看了看我,“而且你装得好辛苦,每次你冲进我的领域的时候,脸上都写着‘我的词已经背熟了,我要以你身边的人的身份来靠近你了,来杀我吧’这种字眼。”
我放心下来:“那你在现实世界也不会再杀人了吧?”
“我在现实世界……没有杀过人。”他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疑惑,“我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对你通报我的资料的,你想,如果我杀了人,该被送去的地方是监狱,而不是一个私营的造梦的公司吧?”
“……”
“实际上,我确实想杀死一个人,我也明确地告诉过他我想杀死他。想杀他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可是,我永远也无法动手杀他。”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他是我爸。”他摇着头笑了笑,“我最想杀的人也是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因为他曾经是我的整个宇宙啊。我不会原谅他的,不过……我想,现在我该感谢他,感谢他把我送进这里,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你的,对吧?”他摊开手,想强装镇定,但身体却有些抖。我不想再看见他的这个样子,所以伸手抱住他,他的身体冷得像冰雕一样。
“答案是要你杀死那两只鹿吧?”我觉得我不能让他独自承受这些。
他的声音渐衰:“答案是:钥匙在母鹿的腹部里。”
我想起它温柔地舔着小鹿的场景……有些不忍心。他接着说道:“我不想在你面前干这种事了,看吧,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杀人狂魔对不对。”
我现在不再这么想了,我很想告诉他,但同时,我发觉周围的温度一直在缓慢地下降,这个关卡留给徐择的时间已经快完了。
太冷了,我的数据受到影响,已经有些混乱。徐择俯下身来,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口鼻呼出的热气遇冷变成雾蒙蒙的一片,模糊了我的眼睛。他短暂放开我,把衣服脱下来披到我的肩上,但这根本于事无补,而且较之于我,他更需要衣物来保暖,所以我把衣服扯下来往他手里塞。
他捏着衣服动作停顿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脱去自己其他的衣服。在我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半跪下来,搂住了我。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耳廓上,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我们一起颤抖着,越贴越紧,他细碎的吻从耳朵转向眼睛,滑过鼻子,最终落到了我的嘴上,我懵在原地,任由他的舌头滑进来,柔软而有力,横扫着我的口腔,我轻轻地动了一下舌尖,他猛地颤抖,加深了这个吻,然后将我慢慢放在地上。
……
在冰冷的白色空间里,我们彼此感受着。
然而,这似乎并不算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该面对的还是要继续面对。我穿好衣服,把身下的裤子递给他,他接过去,弯着腰笑着,鼻尖有些红。
他走近我,冰冷的鼻尖轻轻抵在我的额头,吻了吻我的眼睛,我握住他的手掌,带着他往楼上走。我边走边思索着他刚才说的话,为什么我刚才没有直接问他为什么想杀死自己的父亲呢?是因为我对这种血缘本身就没有真切的体验,还是怕再追问下去他会受到伤害?我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被视为整个宇宙的人变成非屠杀不可的敌人。
而他解释的时候没有带出原因,我也就明白他对这件事情还有所保留。我想如果再给我们两年时间相处,也许在某个午后或者夜晚,他就会愿意讲给我听,也许一切到那时都已经释怀。可惜只有十几天了,准确地说,是十二天。
我们俩站在那两只鹿的旁边,这里气温也一样低,母鹿的生命特征已经很微弱了,她的眼睛还睁着,整个头都瘫在冰冷的地上,小鹿在她身旁瑟瑟发抖,拼命往她腹部靠近,呦呦地叫着。
我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小鹿的头,母鹿突然抬起头,用嘴部拱我的手臂。
这关的命题是:亲情。
徐择对于亲情……我回过头,向上望着徐择,徐择的目光恰好与我相遇,他专注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也蹲下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母鹿的身上,也恰好掩住小鹿的身子。他小心地把衣服边角往里卷了卷,防止漏风。
过道里的那束光突然转了个方向,笼罩在了两只鹿的身上。鹿完成了他的使命,消散在了空中,徐择捡起衣服,发现下面盖着一把钥匙。
“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有些抑制不住地笑着,突然间有了想吻他的感觉。
“只是觉得按照系统惯用的挽救戏码,让我杀了那头鹿本来就不合理啊。”他面无表情地说,然后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又披上。我无法读取他的心理,但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刚才动作的温柔,这次我不再相信耳朵所接收到的信号,我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关
钥匙被徐择弯腰捡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了?”我问他。
“有钥匙,却没有门。”他的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
“试试我们进来时打开的那扇石门吧。”梦境区的设定通常都是这样的,起点即终点,终点开启新的梦境区。
钥匙顺利进入凹槽,门缓缓地打开,却不是梦境区外的虚无,而进入了另一个关卡,这个关卡的提示是:“测试对于信任的托付条件,难度级数:最低,提示:平衡。”
我的右脚刚刚抬起,就感到了数据的极速传输,一眨眼,我站在了一块大型数据监视屏幕的面前,屏幕上是一动不动的徐择和我的身体塑型。
“你好。”这个声音来自我的脑内,响得出奇,让我的脑袋都有点痛。
我望向四周,终于确定了目标人物,他翘着腿坐在一张转椅上,头靠在椅背上,后仰。他不是智能AI,甚至也不是评测师。
“中央电脑04号审批人员,审批过你的更换梦境区请求。”他自我介绍道,然后对我伸出了手,我握住了他的手掌,两秒,规矩地收手。如果一定要说一样让我感到害怕的东西的话,非中央电脑的工作人员莫属,他们是人类,高高在上,他们面见我们只有坏的可能。
“你和徐择的这类关系……我也不是没见过,不过结局总是有些伤感的。也有人想让我们把你们的数据交出来,传输进实体机器人里,不过下场都不怎么好,公司不会允许的。可有一个漏洞可以让你们在一起,那就是让徐择永远待在这里,怎么样?”他自信地把脸一昂,对我说。
我回答:“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已经变好可以回去了,他留在这里干什么?”
“留在这里和你谈恋爱啊,他只想要你,不是吗?”他的手无所谓地一挥,对我说。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一直在叩问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梦境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却始终无法得到答案。但我想,人类的话,他们……并不是为爱而生的吧。他们学习知识,拥有梦想,上班,在各种关系网络里爬行,爱情不过是一个精神追求,只是人生意义里的一小节,并且,这一小节是可供调换的,他会喜欢上其他的值得他信任的人,也会在自己的生活里得到很多东西,相应的,也能奉献出很多东西。他不该和社会脱节,沉浸在一个把爱夸大化扭曲化的世界里,我不能留下他,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他偏过头,笑得身体都在打颤。“本来觉得这件事很好办的,双方的条件都能满足,没想到你突变得有点厉害,越来越像一个怪物了。”
说完后,他的脸猛地一沉,我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他站起来,搬动我的身体,让我面对着数据监控屏幕,然后鼻子轻轻在我耳廓边摩挲,他按住我的肩膀,对我说:“好好看看信任这关他是怎么过的吧。”
我暗自用力,在数据库里寻求恢复肢体活动的方法,但是毫无作用。大屏幕上的徐择像被按下开关一样,又向前走了一小步,然后按住脑袋,似乎有些痛苦。而我的身体塑型竟然也动了……他扶住徐择的肩膀,和徐择交谈了两句。
第二关的剖面结构展现在我的面前,仍然是三层小楼,楼层的中间被一个巨型滑轮隔开。经由滑轮垂挂的那根绳索两端分别是木箱和一块木质横板,木箱的重量明显重于木板,所以落在地面上,而木板则悬在第一层的中间,每一层都有相应的石块,看起来非常容易过关。只要一个人带上石块爬上木板,另一个人进入木箱,木板由于石块的原因可能会比另一边更重,于是木箱上升,木箱中的人将第二层的石头推入,木箱这方更重,木板那方上升……这样依次搬运,非常容易得到顶端的钥匙。
而徐择那边是看不到第二楼和第三楼的情况的,他们只能看到悬挂在绳索上的木箱和木板,以及一块石头。徐择上前一跃拉下木板,木箱上升,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应该能分析出这就是个简单的杠杆平衡的装置吧?现在只等他们跳上去了。
然而,NPC抱住石头,站在被徐择拉下的木板旁。徐择楞了一下,NPC指了指旁边的木箱,徐择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NPC的脸颊,然后往木箱那边走去,他用刀子撬开木箱的一个侧面,钻了进去。本来他所面对的那方是大开着的,但徐择一进去,木板瞬间闭合,徐择用刀子扎向木板,刀子反而被震了回来。我看见,那些构成木箱的数据由木质结构更改成了金属结构。而另一边,NPC抱着石头站了上去,木箱被摇摇晃晃地吊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对劲……他们为什么要把徐择关进这个逼仄而黑暗的箱子里,这就像他们掌控了徐择的某个弱点,特意设计的。然而如果那是徐择的弱点,他应该会排斥进入啊,他们刚才……是在利用“我”吗?“我”先选择了木板,所以徐择纵容了“我”?
在剖面图的展示里,穿透数据的隔阂,我看见徐择咬紧牙齿,不断地扎向箱子,试图与它对抗。
“看见了吗?我想让他有多痛苦,他就能有痛苦,我能折磨他的方式多到数都数不清,不过你也别自责,即便他不在这个游戏关卡,而是在生活梦境区里,我也照样有法子让他想起他在现实生活里的往事。”他的笑声在我耳边被无限扩大,轰动着我的数据。
“我能为你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你才会放过他?”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身体觉得难受至极。
他继续凑在我耳边对我说:“其实有你没你,结果都相差不大。不过我对你们这对……挺感兴趣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的情况有多特殊,我差点都要以为你知道了什么呢。咳,说远了。你也知道,徐择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