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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恼羞成怒的一把按住我的头，命令：“不准看。”然后一甩手出去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的把哥哥揉乱的头发重新梳好。
哥哥和爸爸小的时候都是J市的，我也是出生在J市，哥哥大学的时候考到省会W市来。
妈妈去世的时候，家里妈妈那边很多亲戚对还在上大学的哥哥表示愿意帮着带小孩，不过每个月要支付两千块钱（两千块？宰人也不是这样宰吧），还对哥哥说，对于你们家来说，那点钱不算什么吧。
哥哥看着那些势利的嘴脸不胜其扰，心一横就带着我到W市来买了房子。***墓碑也在W市的郊外。
哥哥毕业之后一直都没有上班，购置房子的时候哥哥虽然是花了大价钱选了当时社区环境最好的房子，哥哥还是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在平常的生活上面也很节俭。
在车上的时候，哥哥说，他出去工作是想到以后我还要上高中、读大学，存款虽然多也禁不起我们只花不赚（虽然后来我翻箱子，看到哥哥存折上以八字打头的数字后面拖着的无数个零的时候，觉得我被骗了，不过哥哥后面的话我没办法反驳），最重要的是不能养成习惯，不然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就糟糕了。
哥哥大概是猜到我闹别扭的原因吧，这样说着的时候，就觉得相对于哥哥而言，我果然是小孩子。而且，就算以后哥哥加班，我也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尽管如此，当时对于我而言，也算是一种成长了吧。
到酒店的时候，因为哥哥一开始就定了位置，所以在吃饭的高峰期预留着那个包间。
我们到的时候，爸爸和萍姐还没有来。
我抢了哥哥的手机玩推箱子的游戏，哥哥看菜单点菜，然后对服务员说，等还有人来点了菜之后再一起上菜。
十一点过五分的时候，爸爸和萍姐才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来了。
挑了位子坐下，服务员拿了菜单来给爸爸，爸爸在菜单上加了几样菜，然后服务员说声“稍等”就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爸爸才客气的和哥哥打招呼，哥哥也很生疏的问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两个人曾经是同学。
然后爸爸介绍萍姐给哥哥认识，哥哥看到萍姐的脸的时候有丝疑惑冒出来，而萍姐看着哥哥的时候，虽然露出笑容，却让人觉得脸色有点灰败。
唉，我就知道萍姐要受打击。
然后他们落座，我站起来喊：“爸爸，萍……姨。”
萍……姨的脸色很难看，却没说什么。
爸爸果然要求我的抚养权，不过不等哥哥说话，我就很干脆的拒绝了。
可能是想到那天早上的情形，爸爸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可想而知，那天那顿饭吃的不怎么开心。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气氛基本已经达到了不欢而散的境界。
萍……姨在分手之前，拉住我说：“以后还是叫我萍姐就好了。”
我说：“这……辈分上不对。”
她看了哥哥一眼，很坚定的说：“很快就会对了。”虽然当时还是对的，不过两个月之后，当爸爸背着行李袋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后见到萍……姨还是要叫萍姐了。当然这个是后话。
回家的路上，哥哥问我：“羽然，你觉得不觉得那个林子萍和妈妈长的很像？”
其实看到爸爸看哥哥的眼神，我就知道，与其说是像妈妈不如说是像哥哥。
虽然说我是还小了点，不过跟着学姐在外面游荡的那阵子，也不是白混的，至少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我回答哥哥说：“呵呵，估计刚刚看到我们出来的人，会认为爸爸是哥哥的妹夫。”
“什么意思？”哥哥又在难得糊涂了。
“就是说萍姐很像哥哥啦。”我叹气。
哥哥有点不明白的说：“我和妈妈长的很像我知道，那林子萍长的和妈妈很像，和长的和我很像有什么区别。”
唉……果然当局者迷。
然后哥哥看着我说：“好像我不应该把你出生的事情瞒着你爸爸这么多年。”什么意思，这次换我不明白。
然后哥哥接着说：“羽然，下次你爸爸再打电话来，你找个机会告诉她***墓碑在哪。”
这回我明白了，敢情哥哥以为爸爸很爱妈妈……
接着哥哥继续说：“羽然，你爸爸看着我的视线让我觉得很讨厌，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见面了。”
唉……老爸，你果然太明显了啦。
六、
不过很显然哥哥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就如同萍姐说的那个“很快就会对了”一样，爸爸在那次不欢而散的两个月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坐到了我们家那单元的密码门外。
拧着菜篮子回家的我看到爸爸的时候，虽然吃惊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吃惊。
爸爸看到我明显很惊喜。
爸爸说，那天回去之后，萍姐就提出离婚，爸爸知道那样很对不起萍姐，所以萍姐提出要离婚的时候，爸爸也没有立场不答应。
让我惊讶的是，爸爸并没有对我隐瞒他喜欢哥哥的事情，也许是他也看出来我知道了吧。
忽然觉得很不甘心，不过也没有怎么太在意那种不甘心的心情。
想了想，就这样放爸爸进家门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就算进去了还是会被哥哥赶出来，而对哥哥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哀兵政策。
然后我和爸爸协商了一下，爸爸答应背着行李袋转战到我们家那个楼层的门口，但是不进家门。
晚上快要八点的时候，哥哥回来了，于是还没进门首先看到蹲在门口的爸爸。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就打开了门。
然后看到哥哥冷着脸问爸爸：“你来干嘛？”
爸爸很可怜的说：“我和萍萍离婚了，房子判给萍萍，我被赶出来了。”
哥哥瞪着爸爸说：“你离婚和被赶出来关我什么事？”
爸爸看着站在门口的我说：“没有地方住我就只有来找我儿子了。”
看着哥哥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我转过身去躲着偷笑，然后再转回来看着哥哥。
哥哥扫了我一眼，说：“那你要羽然收留你啊。”
“但是羽然说，他怕你不同意，所以不敢放我进去。”爸爸可怜兮兮的望着哥哥。
哥哥冷漠的看着爸爸说：“都知道我不会放你进去，你还赖在这干嘛？”
哥哥说着，就准备进门。
爸爸一把拖住哥哥急切的说：“但是我离婚这件事你也有责任的。”
“你离婚我能有什么责任，要耍赖也不是你这么赖的吧。”哥哥恼火的看着爸爸拖住他手臂的手。
“如果你不和羽然吵架，羽然也不会去找我，自然我也不会和萍萍闹离婚了。”爸爸那样的说法遭到我的严重鄙视。
哥哥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那样的爸爸，气岔的喊：“当初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该生羽然出来？”哥哥说完的时候，很懊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我很能理解哥哥当时的心情。
老爸却一脸无辜的说：“孩子不是我生的。”
这这这……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很显然这句话对哥哥却很有效，哥哥不说话了，而且恼火的表情仿佛刚刚被人泼了盆水一样熄灭了。
我看到哥哥眼神一冷，瞪着爸爸冰泠泠说：“放手。”
爸爸似乎吓到了，呐呐的松了手。哥哥伸手把我从门边揪开，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哥哥。”我怕怕的喊。
哥哥瞪了我一眼：“你要是敢帮他说话，今天晚上就吃剁椒羽然头和炖羽然汤。”
被哥哥那样一瞪，才发现那次和他吵架的时候他的眼神其实是很柔和的，天啊，这什么想法，那次的眼神其实是让我心有余悸的啊，于是就发现今天的哥哥只能用可怕来形容。爸爸，都怪你啦。
只觉得脊背上被人用冰水淋了一趟，我殷勤的接过哥哥手上的公事包，转身往沙发走去。
哥哥有条不紊的换了鞋子，进厨房，洗手，淘米，煮饭，然后看我买回来的菜，挑好材料，洗菜，切，搭配好，炒菜。
饭熟了，菜上桌，哥哥喊：“洗手，开饭。”
我看着仿佛乌云罩顶的哥哥，担心的想着门外的爸爸，有点食不下咽。
晚饭很沉重的度过。
接着哥哥刷了碗，打扫厨房，然后例行公事的拖地，拖地的时候吩咐我去洗澡。
我出来的时候，哥哥进洗澡间。看着哥哥进去了，我偷偷摸摸的打开大门，爸爸可怜兮兮的缩在门外。
对面的方叔叔听到我开门，也跑到门口来问：“羽然，这人怎么回事？”
我尴尬的笑着回答：“他是我爸爸啦，不过哥哥不放他进去，我也没办法了。”
方叔叔看着爸爸，笑着说：“羽然，你爸爸比你哥哥还年轻呢，呵呵。”
正说着的时候，哥哥的声音从洗澡间那边传出来，夹着满满的怒火：“柯羽然，你给我进来。”
我回头看到哥哥一身水淋淋的裹着一条浴巾站在洗澡间门口，还对我怒喝：“还不快点。”喊完了，很快转身进去了。
听到我们家洗澡间的门“呯”的一声关上的时候，对面的方叔叔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我也对着方叔叔吐吐舌，然后我们同时缩回门后面去了。
爸爸有点绝望的看着两扇同时关上的门。
过了一会，哥哥穿着浴袍出来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的抢过遥控器换频道。
我坐在他旁边可怜兮兮的喊：“哥哥。”
“没事别乱叫我。”哥哥厉声打断我。
没办法，我于是蜷在沙发上扭来扭曲，哥哥瞪我一眼：“没事别乱动。”
“哥哥，今天气温很低，我们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我趴在他腿上问。
哥哥二话不说，从沙发旁边的小几抽屉里取出空调遥控丢给我。
看样子没效，爸爸你坚持住啊。
“哥哥，今天晚上吃的不多，感觉现在肚子又有点饿了。”**在他肩膀上说。
哥哥于是站起来从厨房端出一碗还温热的饭菜递给我，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双筷子。
呜……就算给我吃我也吃不下啦，看样子哥哥也很了解我。所以，爸爸啊，攻克不下啦。怎么办？
“不想吃就放到保温柜里面去。”哥哥了然的扫一眼捧着饭碗露出难过表情的我。
“可不可以不放保温柜？其实有个更好的去处啦。”我一脸期待的看着哥哥。
哥哥冷哼一声，佯装未听到。
“呐，哥哥，我到门外去吃行不？”我委屈的扁嘴。
“你出去了，今天就别想进来。”哥哥瞪我。
摸摸鼻子，进房间去穿大衣。然后哥哥冷眼看我在浴袍外面罩了件大衣，捧着饭碗出门。
开门的时候，很清楚的看到哥哥在磨牙。
七、
看到我开门出来，爸爸很高兴的回头，但是看到我穿着大衣出来的时候，爸爸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兴奋了。
我把碗和筷子递给爸爸，爸爸有点沮丧的接过去。
看着关好的门，我对爸爸说：“搞不定了啦，爸爸。”
“哦。”爸爸大口扒饭，比我那天在他家的表现还要夸张。
“而且，我为了送饭给你，也被赶出来了啦。”我委屈的说。
爸爸眨着一双似乎含泪的眼睛看着我，哽咽（吃噎到了）的说：“咱俩难兄难弟。”
我嗤我爸爸：“家里那个才是我兄弟。”
“我都自贬身价和你称兄道弟了，你都不领情？”爸爸委屈的看着我。
“我都顶风作案给你送饭了，你还想怎么样？”装可怜，你没我高竿了啦。
“一点都不可爱。”老爸睨我一眼，继续吃饭。
“家里不让你进去的那只比较可爱？”我笑嘿嘿的看着爸爸问。
“臭小子。”爸爸瞪我。
“臭老爸。”我瞪爸爸。
“呵呵，这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一家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