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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转头望着窗外昏黄的街景,看着古老的城市又将自己渐渐沉入黑暗,我也忍不住默默叹息。
在这里,我不再是汤奉辉,也不再是汤家的公主,我换了名字,跟了妈妈的姓,因为我需要重新有个人生。
veer在英语里的意思是转舵——外公曾经在家族所有的利物浦远洋公司所有的船上做过船长——他给了我这个名字,是希望我的人生能在这古老的城市里有一个转折点。同事们常常简单的叫我的昵称,威。
laben是伦敦日报出版集团老总的弟弟,也是公司的副总经理,通常我们都喊他雷。进总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成了他的目标。
他是个人类,标准的人类,人类的男子,高大英俊的人类男子。他也是个中英混血儿,有着棕色的瞳孔和服帖的黑色卷发。
他不在乎我的身份,我的种族,甚至我肚子里的孩子。
尽管他是个好人,但是,他的温柔,他的绅士,他的关心,都让我觉得难以承受。我离开家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安静的,可以忘却一些的休息场所。我不想再陷入另一场感情的旋涡,至少现在,还不想。
外公家的城堡式建筑坐落在伦敦郊区的班伯里水库附近,是家族所有的私人属地。妈妈前脚离开伦敦,我后脚就搬去了一间离公司很近的公寓——不是我不想住在家里,实在是我不想看见外公外婆每天都拿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还有舅舅一家人也小心翼翼跟我说话的感觉。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要这么小心的呵护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更加压抑。妈妈知道后一个电话追过来,把我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顿,末了还哭了半天。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我也不想再让他为我伤心,只好以住处离公司太远,我又不会开左侧行驶的车为理由给搪塞过去。
还有,我的爱尔兰人恐惧症,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
“威,不邀请我进去坐坐么?”
车子停下,在我打开车门并道谢的时候,雷突然冒出来的要求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你狠心让我一个人饿着肚子再开四十分钟的车,回市区去吃冷冰冰的三明治?”
“……”为难的看着他,我终归只有叹气的份,“好吧。”
关上车门,他站到我的旁边,语气温柔:“谢谢你,我的天使。”
脸上有点烫,我始终是不习惯他那种肉麻的说话方式。一年了,他看着我笑,对我说着肉麻甜蜜的话语的时候,我总是想起那双曾经忧郁的望着我的眼睛。
忘不了!我什么也忘不了!越是被温柔的对待,我越是觉得自己是条可怜虫!
突然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拥进怀中,我吃惊的一挣,却换来更紧更窒息的拥抱。
“放开我……放开我……”化身为兽,我可以很容易的挣脱他,但是我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的那么僵。他疼我爱我,我何必为难他?
“别用那种伤感的表情看我,你是在折磨我。”他松开一只手,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眼角,带走一滴水珠,“你也深深的爱过,你也深深的思念过,我想你能体谅我。”
“……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强求。”挥开他的手,我背过身,望着远处黝黑的古堡,想起外公外婆,想起幸福的舅舅一家三口,一种莫名的寂寞涌上心头。
“威,我不强求你……我只是不想看你那样寂寞的眼神。”
“我不寂寞!”回过身,倔强的反驳着他,我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啊!寂寞!多少个黑夜是思念陪我度过?多少个合家欢乐的假日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用泪水浇灌着芬芳的百合?有多少个梦境里,我也曾渴望温暖的怀抱!
“逞强!”手臂再次收紧,炽热的唇烫上我的冰冷,他毫不留情的吻去我脆弱的坚持。他的吻来的是那样的无法让我抗拒,那种久违的温暖,把我心底为文肖固守的情感堡垒彻底击溃。
唇舌交缠,气息紊乱,这一个吻,仿佛吸尽了我所有的精气。瘫在他的怀中,我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身体抖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
“你是要跟我回家?还是要我在你外公的城堡借个房间?”他的语气有些粗鲁,呼吸开始急促。
我摇头,只会摇头。
“你要折磨死我!”他抱起我,将我塞进他心爱的越野车。
不知道名字的旅馆里,坐在雷的身上,咬住头发,我压抑住所有的呻吟。任他如何的贯穿我的身体,任汗水层层冒出,任自己在欲海中沉沦。
脱到一半的衣服,缠在腰间,却成为我高潮时唯一可以撕扯的东西。跪在雷腹侧的双腿无意识的用力,身体开始向上跑,几乎脱离那炽热的结合。一只手按住我的胯骨将我压回到根部,另一只手撬开我的牙齿,释放我的呻吟。
“啊…………………………”
小腹肌肉瞬间绷紧,白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身,淫靡的味道立刻扩散开来。耳鸣心狂跳,我趴在他的胸前急促的喘息着。太阳|穴里的血管蹦的激烈,仿佛随时会跳出来一样。感觉那滚烫的家伙还在我的身体里厮磨,我却没有力气再去追逐新的一轮快感。
雷结实的腰腹抬起,带着结合点的律动,牵扯着入口处那些敏感的神经,让我再次颤抖。活生生的肉体,烫人的体温,现实的交合,一点点的摧毁我所有的坚持。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只是无尽的要,要到我们彼此都精疲力尽。
心灵,无法再封闭。
每个月,我都要去圣保罗大教堂名下的孤儿院做几天义工,照顾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他们有的肢体残缺,有的虽然身强体健,却也被父母狠心丢弃。曾经有一个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被丢在地下通道的角落里,她当时只抱着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小狗。
初次见那孩子,我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她太文静了,静到我有时候甚至感觉不到房间内有她的存在。那只小狗也顽强的活了下来,成为她唯一的亲人。她会说话,但是她只在梦里说话。她曾经在梦里哭着喊妈妈,喊的听到的人都无声的落泪。
雷希望我周末能陪他去法国,但是我还是惦记那个女孩,没有答应。
“那好吧,我陪你去当义工。”他无奈的看着我,无条件的答应我所有的请求。
用一个吻回报他的温柔,我似乎早已习惯让他依随我的步调。他无限的宽容的要求,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甚至不能随便说话。我怕我一开口,他把大英博物馆都买下来送我。
当然,这样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我们都是有理智的,好象他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我笑着拒绝之后,他也再没提起。他需要的是我,我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臂弯,仅此而已。也许有一天,我会象当初离开家那样,离开他。
我们为女孩起名叫安,恬静而平和。
安除了不和我们说话,没有其他的反常反应。精神科的医生说,这孩子可能是受过什么惊吓,以至于她在一定程度上有些自闭。
她能和狗交流,我也可以。
我能看着小狗的眼神,判断它想要什么,还有她是伤心还是开心。
雷曾经提议说要收养安,我没同意。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她的家庭岂不是又要破碎?
从上个月开始,安每个礼拜都会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或者有娃娃,或者有衣服,寄件人的地址不详,但我想,这个人一定知道安的身世。
今天的安竟然破例对着我们笑了出来,因为她收到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穿上后有如天使般的可爱。
陪安在院子里和小狗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有股视线。故意很大声说自己要去卫生间,我偷偷溜出孤儿院。站在街角,盯住那个向院子内张望的人,我掂起一块石头,瞄准他的小腿,狠狠掷了过去。
被石块击中的男人生气的环视四周,当目光与我的交汇之时,脸色立刻变的异常难看。
“萨尔!”
挖掘深处的记忆,我想起这个久违的名字。他转身就跑,速度很快。偏僻的林荫小路没有任何人经过,我可以放肆的化身雌兽,坦然拦住他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
萨尔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来看我的女儿。”
坐在萨尔的对面,我低头望着杯子边沿的那条金线,将汤匙伸进散着浓郁香气的爱尔兰咖啡里慢慢搅晃。一年来,只要是坐在咖啡屋里,我就会想点一杯缀了白兰地的咖啡。喜欢那种被咖啡烫热的酒精,香醇地滑过喉咙的感觉。
回想刚才跟雷说我要和萨尔找地方谈点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神流露出对这头年轻英俊的雄兽的十二分敌意,我就很想笑。
——雷你知道么,你太认真了,你越是认真,就越让我想从你身边逃开。
“你最近……还好么?”
“恩,很好。”
抬头看着他,看他冲我淡淡的展开一个微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哦,我只是记忆力好罢了。”
一句话,说的他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蓝灰色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忧郁,却也不失敏捷。
低头喝一口咖啡,虽然有的事情不该我管,可是我依然想知道,于是我问他:
“你说……安是你的女儿?”
“安……”他说着,摇摇头,“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她父亲是我的朋友……我是受他父亲的委托,来照顾她……”
“咣!”我激动的站了起来,碰晃了桌子,咖啡溅得到处都是。顾不上被沾湿的白色衬衣,我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吼声:
“那你以前干吗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五岁的孩子在大街上流浪,跟野狗睡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既然人家把孩子托付给你,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
“奉辉……”他吃惊的看着我,叫着我的本名。
“她还那么小……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要等她吃了那么多苦以后才出现!?”
回想起第一眼看见那脏兮兮的孩子依偎着瘦小的野狗蜷缩在孤儿院办公室的一角,拣起垃圾桶里员工扔掉的发霉的面包就往嘴里塞的情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狠狠的责备这个本应该让她象公主一样生活着的人。
吃惊的眼神瞬间变的温和,蓝灰色的眸子里漾上湿润的水气,抬手握住我的揪着他领子的手:“是啊,都怪我……对不起。”
“……”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惊的不知该说什么,我错愕的放开手。一旁的服务生忙过来擦桌子,重新添上新的咖啡,温和的问:
“先生,有事情好好坐下谈吧,想添咖啡的时候再叫我。”
“……好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重新坐回位子上。低头看着衬衣上的褐色印子,我觉得自己真是够丢人。
“她父亲去世很久了,我一直在找……他这个女儿……”萨尔苦涩一笑,“他父亲是拜托我照顾她们‘母女俩’,但是,当我真的找到的时候,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恩?那她妈妈呢?”
“死了,被他爸爸的仇家给杀了。”
我明白了——可怜的孩子,也许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才变得自闭又胆小,除了那条流浪的野狗,不敢信任任何人。
下意识的按上自己的小腹,我默默下定决心,虽然我只是一个人,但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幸福。
“滴——滴——”店外响起喇叭声,我扭头一看,雷坐在车里,正不满的催促着我。
萨尔也注意到了雷,他笑的有点尴尬:“你……男朋友?”
“……我同事。”
想了一下,我还是否定了雷的身份,尽管这样会让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