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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下来的话,在卿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径自把簪子小心揣进怀里的动作里彻底消失,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微僵,又缩回原处。
“子杰,”两人并肩默不作声的走了一阵,苏严复突的开口:“你还是接受不了,是不是?”
卿寒一直心不在焉神思不定,为这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下,才道:“没有的事。”
“子杰……”苏严复停下,握住他的手,脉脉含情的眼神专注盯着他:“这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卿寒顿时不自在的打了个寒噤。
“你呢?”苏严复指了指他的心口处,表情渐渐黯下去:“你可曾想过我,哪怕分毫?”
卿寒想了下,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这倒是并非虚言,从得知苏严复这个人起,他便想着要好好会上一会,这位据说与杨子杰两情相悦,却能下得了手把定情之物插进对方心口的人类。
虽然现在看苏严复的样子,杨子杰的死,似乎很可能另有蹊跷。
“是吗?”苏严复唇角的笑渐渐蔓延起苦涩:“杨子杰,你骗的了别人,可你骗不了我。”
卿寒悚然一惊,正思忖莫非对方已经看出这具身体的端倪,便听苏严复继续:“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是不是?”
卿寒心底一沉,想都没想的否认:“别胡思乱想!”
“是言先生,是不是?”
卿寒只觉得耳朵嗡了一声,本能的反驳:“没有的事!”
“杨子杰,我说过,你骗不了我。”苏严复轻声继续,声音渐渐哑下去:“我们出门时,你回头看言先生的神情,是你从前看我的模样。”
卿寒顿时无言以对,想再行否认却发现无从开口,大脑思绪都乱成一团,无意识的伸手探进怀里,摩挲着那支玉簪。
他对言澈……就当真这么明显,连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对方却已经旁观者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动心,根本无法隐藏?
为什么明明身体已经为他控制,之前在小村里他依然会对言澈产生反应?
为什么看到言澈与阿邦的亲近,看到言澈拿着个旧主人的木簪子当宝贝的模样他会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适才见到言澈看着自己与苏严复的神情,他会觉得胸口的某个部位隐隐的难过?
为什么只是和苏严复出来这一会儿,不过短暂的分离,他却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一直不敢想下去的事情,被苏严复这么一挑明,却逼的他不得不去面对——
尽管一直对人类不屑至极,可他的确已经被一个愚蠢却忠诚,不虚伪,不狡诈的平凡人类打动。
而且还陷进去不可自拔。
虽然那人类毫无保留的爱慕对象,从来就不是他。
☆、第 50 章
“果然如此,”苏严复盯住他,声音沙哑,眼底水汽凝聚,慢慢弥漫开来:“是我不及言先生,我连放下一切去寻你的勇气都没有……”
说着他似乎再也说不下去,见对方只是一动不动没什么表情的听着,脸上渐渐布满绝望,手缓缓抬起,抚上卿寒的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似乎想把他看进心里:“杨子杰。”
卿寒忍住偏开头的冲动,淡淡嗯了声。
他现在大脑一团混乱,着实不知该如何回应。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贸然……到了这一步,怪不得谁,都是我的错,我们……”苏严复咬咬牙,似乎用尽所有力气开口:“到此为止吧。”
说罢他没再等对方的回应,抽回手头也不回快步转身离开,留下卿寒一个人一头雾水站在原地,虽然心中松了口气,却只觉得更摸不着头脑。
按这苏严复所说,显然杨子杰出事,与他的确脱不了干系。
只是看苏严复这样子,又似乎并不明了杨子杰胸前伤口一事。
脑海里突兀浮起先前那个盯着他眼神怨毒一身黑衣的青年,莫非当真是那家伙求苏严复而不得,妒火中烧所致?
卿寒下意识按了按胸口处的玉簪,边想边按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没多久却不知怎的,突然敏锐感觉到一丝杀机。
卿寒一凛,不及多想本能的侧身避开,一道黑影已然从侧面扑过,手里的刀刃泛着冰冷银光。
暗暗证实了心中所想,卿寒冷哼一声:“苏常离,果然是你。”
苏常离偷袭扑了个空,在不远处站稳,瘦削身形挺的笔直,冷冷望着卿寒:“姓杨的,真算你命大,居然还没死。”
“托你的福。”卿寒似笑非笑扫他一眼,见他又有向自己扑来之势,在这远离丛林的小城他便也不再顾忌,催动近来已经恢复了些的灵力控制杨子杰的身体,反而直直一掌击向苏常离的胸口。
苏常离虽然武功不弱,却没料到他速度竟如此之快,大惊之下被逼的连连后退,却还是被卿寒一掌击中,只来及闷哼一声,嘴角流下些血渍,被卿寒迅速勒住脖颈:“还真是不知死活。”
对方手臂的力度在收紧,苏常离呼吸已经变的困难,费力的开口:“你……你还废什么话?要杀……便杀……”
“我不杀你,”卿寒打量着他的反应,悠悠道:“我只需把你的所作所为告知你家公子,剩余的事,想必他很乐意替我处理。”
苏常离一直平静的神色猛然变的惊恐起来,不再言语,直直拿起手里的刀刃,毫不迟疑捅向自己的心口处,不想被卿寒眼疾手快拦下,眯了眯眼,饶有兴致的问:“怎么?不怕死?”
眼前这家伙倒又是个有意思的人,与他人类大多贪生怕死的印象大相径庭。
“哈哈哈哈……”苏常离仰头笑起来:“姓杨的,从他们说你回来那时起,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公子身边。”
“那我要不要成全了你?”卿寒好整以暇的继续:“把你活着送回去,让你家公子亲手了结你?”
苏常离闻言脸色灰败至极,心知今日恐怕在劫难逃,闭了闭眼睛,半晌才一字字的开口,满眼的不甘心:“姓杨的,事已至此,如今算你命大我无话可说。但有一事……我那日所说,并非实言。”
☆、第 51 章
从对方话中隐约捕捉到一线信息,卿寒耐心的问下去:“何事?”
“那日我说我与公子……”苏常离咬了咬牙,才缓缓道:“我骗了你们,公子其实喝醉了酒人事不知,我与他……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卿寒一下听出了端倪,顿觉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杨子杰的心痛是因为这个。
想必是听闻对方与他人另有亲近,才会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明明有了苏严复还照样与言澈卿卿我我,这会儿倒当起情圣来了。哪有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卿寒想到这个便有些不快,不冷不热的应:“那又如何?”
没料到他反应如此冷淡,苏常离睁大了眼,猛的挣扎起来:“姓杨的我告诉你!公子从不曾有负于你,你若是辜负了公子,即便我今日死了,也绝不会放过你!”
“真是有趣,死到临头还不忘这个。”卿寒紧了紧勒着他的力度,逼的他跪回地上:“苏常离,你那日害我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苏常离呼吸有些困难,从牙缝里两个字来:“不曾。”
“现如今后悔吗?”
“不。”苏常离答的毫不迟疑:“姓杨的,即便今日你再度落水,我也依然会见死不救!”
倒是个爽快人,脾性硬气,骨气十足。
卿寒暗暗赞许的点头,突然想到这话顿觉不对:“见死不救?”
“你自己站不稳,干我何事,我凭什么救你?”苏常离冷冷道:“当日也算你走运,才能活到今天。若不是你自己落水,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卿寒一怔,一下松了力度。
自己落水?
倘若杨子杰是自己落水,胸口那致命伤处,又是何来由?
这苏常离明显是个敢作敢当的主,更何况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若伤口为他所捅,断没有如此说的道理。
难道一切另有隐情?
就在卿寒怔楞这一刻,苏常离已然抓到了机会一跃而起。锋利刀刃沿卿寒手臂猛的划下,割开衣服破皮见肉,泛着隐隐的红,却未见流一滴血。
两人这下都呆住了,面面相觑了半晌,苏常离才不可置信的叫出声:“你、你不是……”
卿寒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中杀意掠过,没有一丝回答的意愿。
苏常离纵然不在乎性命,却也知此刻情形有异讨不了好,但依旧毫不畏惧的与卿寒对峙:“姓杨的,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但你若是敢对公子不利,我纵是拼了性命,也绝不让你伤害公子分毫!”
又是个愚蠢的人类,和某人倒真有异曲同工之处。明知不可为,明知无所获,却依旧忠实的可笑。
卿寒顿了顿,突然不再忍心下手,不着痕迹收回蓄势待发的拳,只吐出一个字来:“滚。”
大概终究还是只挂牵自家公子,苏常离也没再多同他纠缠,转过身便匆匆离去。
毕竟是座小城,天色一昏暗,街道便几乎没了人影。但为防万一卿寒仍是找了条无人小巷进去,催动灵力迅速愈合手臂的伤口,感受到这具身体和自己灵体渐渐的相斥感,忍着不适起身,慢慢往杨府的方向走。
他倒并不担心苏常离会乱说,看苏常离与苏严复两人这情形,大约苏严复也不会轻易相信苏常离的话语,更何况还是匪夷所思的说法。
只是这身体渐渐走向衰竭,他的灵力已然快难以为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本以为杨子杰是理所当然为苏严复所害,被今天这么一折腾,死因反倒更是令人迷惑不解起来。
调查还需要时间,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人看出端倪。他开不了口,也着实难以想象,被言澈知道实情的情形。
所幸今天遇上的是只念着自家公子的苏常离,对于一心向着自家少爷的言澈,恐怕不会有刚刚这么好打发。
怎样才能让那个愚忠的人类接受这一切呢?
卿寒揉了揉额角,觉得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却浑然忘记了他的初衷只不过是借这里恢复了灵力回族而已。
☆、第 52 章
回府时天已然黑的死气沉沉,卿寒站在紧闭的两扇门前吸了口气,抓住门环缓缓敲了两下。
来开门的是那个对言澈着实不怎么客气的看门小厮,被称作二虎哥的男人,对着卿寒他立马没了对待言澈的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丝惊恐,身体弯的几乎与腿部无限贴合:“少、少爷,您回来了?”
卿寒看不惯他这副德行,冷冷道:“二虎?”
“哎哎哎,”二虎连声应,头垂的更低了:“少爷有何吩咐?”
“言先生在哪里?”
“那、那边……”二虎慌里慌张的指了指偏僻角落的那间有一点光亮的小屋:“言先生用了晚餐之后就回去了。”
“嗯,”卿寒点点头,“以后你同言先生说话,就同跟我说话一般。若是再见着你下午那态度,就别让我在杨府看见你。明白了吗?”
二虎脸上的神色愈发恭敬和惊恐起来,头点的跟捣蒜一般连连称是。
卿寒嫌恶的瞪他一眼,便径直走向言澈的房间。
以指叩了两下言澈的房门,明明从窗户纸里透出光线,却无人来应。卿寒等的不耐烦起来,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房中的小木桌上烛火摇曳,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