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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言澈刚刚照顾他时轻车熟路的动作与默契,便可想而知这两人曾经有多熟稔。
以言澈对自家少爷的忠心程度,知而不言必然不会出于坏心,倒更有可能是想借机亲近。
从这一点看来,这个言澈,恐怕也颇有心思。
言澈对上他不善的目光很快移开眼,习惯的道歉:“是我思虑不周,今后必不会如此。”
卿寒这下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还待说些什么,老沛丹已经在凳子腿上敲了敲烟杆,干咳一声打断两人:“言兄弟,你刚刚说,你们是从林中来的?是哪片林?”
言澈摇摇头:“我也不知。我和少爷都是被支流冲下,沿溪而下。”
“沿溪而下……”老沛丹喃喃的念着:“这附近有溪的森林……”
说着他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那片森林可有何不妥?”
卿寒一直沉默不答,言澈想了想,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死寂。”
从他醒来,到沿溪而下遇上少爷,沿路竟未曾遇上一只活物。别说山林野兽,就连飞禽鱼虫都不曾见过。
直到同少爷离开水源,走向这边,才逐渐看出一点属于森林的生机来。
“难得,难得。”老沛丹不住的点着头,低声叨念:“我族多年鲜与外界相通,难得你们有命从那里过来,也算是缘分。”
言澈不解抬眼:“那边是何处,还请赐教。”
“小伙子……”老沛丹又点了袋旱烟,用力吸了一口:“你听说过瓦西族么?”
☆、毗邻而居
“瓦西族?”言澈重复了遍这个在他听来完全陌生的名字,询问的看向卿寒,见卿寒没什么反应,又向着老沛丹摇摇头。
“不知也属正常,”老沛丹对着空气吐出袅袅烟雾,似乎陷进了某种回忆:“瓦西一族,虽有人形,却非人类。”
言澈的手慢慢抓紧凳子,手指用力到泛白,眼神微微落在身旁的卿寒身上又很快移开:“所以世上是的确有鬼神妖魔存在?”
“当然有啊!”阿邦在一旁插口笑道:“只是常人看不见罢了。且不说鬼神,就连这瓦西一族的族人,与我族毗邻而居,我这么些年都连见也没见过呢!”
言澈一个字再说不出来,似乎是思想受到了太大冲击,只呆呆侧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卿寒。
卿寒自之前看到这儿的结构起,便料到这里与瓦西必有关联,所以只漫不经心的半闭着眼,仿佛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兴致缺缺。
言澈见他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以为他依然没从之前缓过精神,不由又担忧起来:“少爷,你若身体不适,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无碍,”卿寒摆摆手:“既然来了这里,听听此处传闻,倒也有趣。”
言澈嗯了声,回房拿过之前卿寒的外袍出来,想给卿寒披上,手伸到一半又想起之前卿寒的排斥,犹豫的缩回,只把外衣递到卿寒手里:“少爷,夜里风凉。”
卿寒懒懒看他一眼,也不说破,只自己随意披了,等他在自己旁边规规矩矩坐下,便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往他身上一靠,感受到对方身体一僵,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我……”言澈明显有点不自然,又不好把自家少爷从自己身上拉开,脸色微微发红,只得看向老沛丹岔开话题解围:“这瓦西族,到底是什么来由?”
“瓦西一族的先祖,是天神与狼妖的结合。”老沛丹看了眼孙子,缓缓道,“别说我们阿邦从未见过,我们这一整族,见过瓦西族人的,大约也不会超过三人。就连我这一辈子,也只是在极偶然的情况下,遇过一次,且非人形。”
言澈轻轻咦了声:“瓦西是狼族?”
“嗯,”老沛丹点点头:“瓦西一族布有结界,外族无法入内。你们之前走的那片森林,就是正位于瓦西族外,故而除了他们本族,几乎毫无凡物。”
“可是,”言澈疑惑的皱眉,“我与少爷一路走来时,并未见过任何瓦西族人。”
“那是自然,”老沛丹笑道:“瓦西一族先祖与妖结合,本就违反天律,自然不得再伤害人类。所以只是未让你们看见罢了。”
“你对这瓦西族,倒是了解颇深,不愧是毗邻而居。”一直沉默不语的卿寒,突的开口,插进两人之间的对话。
老沛丹说的这些瓦西的历史来由他自是明了,只是未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族人类就居于瓦西的境地之外,而更为诡异的是他身为族长,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杨兄弟见笑,”老沛丹说着,脸色凝重起来,“我族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守护瓦西一族。”
“守护?”卿寒睁开眼看着他,差点没笑出声:“如你所说瓦西既是神妖所传,外有结界,怎会需要你们守护?”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竟能面不改色说出这般可笑的言语!
“杨兄弟有所不知,”对他的无礼老沛丹并不以为意,“瓦西族人成年前不具灵力,多为狼形,自能行走之日起便会去往各处森林学习捕猎生存之道,如普通兽类一般,直至成年后方能返族。”
卿寒哼了声,抿上了唇一言不发。
若不是族里这该死的规矩,那般可爱天真的小弟,怎么会就那么死于人类之手?
“那还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老沛丹神情有些恍惚:“那时我还尚未成年,玩心甚重,不顾族里的规定,偷偷去往那片林中,曾见过一只受伤小狼,胸口挂一玉牌,上书冉字。”
卿寒全身一震,猛的从言澈身上坐直起身:“冉?!”
☆、有何渊源
在场诸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卿寒,大约均是不解他怎会反应如此激烈。
言澈愕然只是一瞬,随即体贴帮他解围:“小少爷姓杨名冉,少爷此刻约是惦念幼子之故。”
阿邦猛的张大了嘴,惊讶之色更胜于前:“杨勇士年纪轻轻,已然娶妻生子了?!”
言澈窒了窒,见卿寒没有回答的意向,又不知从何解释,索性苦笑着点点头。
“那……那你……你们……”阿邦来回望着卿寒与言澈,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还是老沛丹打断了孙子:“言兄弟既觉得不便,不提也无妨。”
“哪里,言澈并无……”言澈话说到一半,卿寒蓦的插口打断他:“冉……那只狼后来怎样了?”
“不知。”老沛丹摇摇头:“那时我并不知晓瓦西族一说,只见那小狼受伤甚重,便悄悄带了它回来为它上药。那小狼虽说是兽,似乎通人性一般,乖巧的很,伤处重成那样,却未有一声叫声。”
卿寒不作声,眼睛微酸,只是重新靠回言澈身上仰起了脸。
卿冉自小乖巧伶俐,长辈们无不对其疼爱怜惜,哪里想到……
“我见那小狼伤重,次日出去想同族人再换些草药,不料回来时已经不见踪影。直到成年后,父亲同我说起瓦西一族的传言,想起当年森林里那只通人性的小狼,想必就是瓦西一族的族人。”
老沛丹叹息:“这么些年我始终后悔,当时不该丢下它独自寻药,只是也再不曾见过它。也不知那小狼现今如何,只盼当年那点创伤药,能为它起些作用。”
卿寒身体一震,只觉得突然心口一抽,蓦的咬紧牙关,抓着言澈的力度猛的收紧。
言澈疼的微一皱眉,不解他此刻的反应是何故,低下头试探着抬起手,僵硬的揽住他的背:“少爷?你身体不舒服?”
温醇的声音缓解了焦躁的情绪,卿寒吸了口气,半晌才让自己从眼前发黑的状态里平复下来:“无事,肠胃不适而已。”
看来这具身体被他所用的愈加熟练,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为他的情绪所影响。然而凡人终究为凡人,普通肉体难以抗拒他灵体的情绪波动,才会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言澈眼里担忧之色一闪而过,就像在恐惧什么一般,揽着他的手又不自觉紧了紧。
卿寒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目光望向老沛丹,沉了口气,才缓缓道:“定会……”
喉咙微微一哽,顿了顿卿寒才接着说完:“如此。”
难怪当年待他寻到小弟时,发现小弟的伤口有被简单处理的痕迹。
他一直不解是何人所为,却不想,竟会是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
时隔这么些年,也不知算不算天意,想不到这场灾劫,会让他遇上当年一无所知依然愿意对小弟伸出援手的人类。
难怪小弟死前,尽管明知自己为人类所害,却仍然未说过人类一个不字。
只可惜那粗制劣造的人类伤药,也不过稍稍延缓了死亡而已,反倒增加了小弟痛苦的时间。
“但愿吧。”老沛丹叹了口气:“那时起我便理解了,先人让我族世代长居于此的缘由。哪怕几率再小,哪怕作用微乎其微,只要能遇上瓦西一族,就要不惜一切的拯救。”
卿寒闭了闭眼,又问:“你们两族之间,究竟有何渊源,需要世代守护?”
☆、溯本求源
“那还是上古时期的事了。”老沛丹缓缓说起族里流传千万年的传闻:“据说那时,我族祭司炎煦,测出我族十年之内,将逢大难。”
卿寒听到这个名字时撇撇嘴,不禁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
炎煦这个名字他不但有所耳闻,而且再熟悉不过。
瓦西一族世代便对人类毫无好感,溯本求源正是因为这个名字。
“据闻炎煦不忍族人遭受灭族之灾,受天道指引,得知若渡此劫,只有神灵瓦西,方有能力指引化解。”
“瓦西虽神通天地,却是居高自傲。炎煦费尽气力找寻至其踪迹,哪知瓦西连面也不见,便将他拒之门外。”
卿寒冷哼,虽已清楚下文,仍不冷不热的应:“可你们如今还是存活下来代代相传,想必是当初那神通广大的大祭司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话说来已是相当不客气,连先前对他崇拜的一句叫一声勇士的阿邦,听闻自己先祖被这般指点都忍不住道:“欲求全族生存而已,怎能说是手段?!”
卿寒轻蔑笑一笑,还待回话,一旁言澈拉了拉他衣袖,轻声唤:“少爷……”
卿寒这才抿了唇,扫了眼气呼呼的阿邦,丢给对方一个不屑的眼神。
言澈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涛汹涌无从插手,只得向着老沛丹问回话题:“敢问先生,之后炎煦如何保全一族?”
“说来惭愧,让二位见笑,杨兄弟的话确有道理。”老沛丹叹了口气:“想这瓦西身为神族高高在上,怎会愿意耗费灵力帮一素不相识的普通人类?”
“偏偏这瓦西身为男子,不好女色,却有一致命弱点……”
“龙阳之好。”卿寒懒懒插口道。
言澈的身体震了下,低头看向他:“少爷从何知晓?”
“想也想得出来。”卿寒眼皮都不抬:“不好女色,自是好男风。神族之人,难道会是太监不成?”
“杨兄弟所言不假。”老沛丹点点头:“而我族炎煦祭司,却是天生的温雅清俊眉目如画。”
剩下的他已不必再说,在场几人也皆已明了。
言澈怔了会,方道:“后来呢?”
“瓦西素来心高气傲,知晓实情后自是大怒。炎煦恳请瓦西无论如何拯救全族,自己愿以死谢罪。”
“以退为进,”卿寒冷哼:“料定所爱之人必不会忍心下手,心机果然深沉。”
“杨勇士!”阿邦大声道,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