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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等到那一日?难道你没有胜算?”蔺析更紧张了,该不会是连卫非也不知道结果吧?“胜算?”卫非扬首朗笑,“她若无胜算不会向我挑战,我若无胜其不会选择杀她。依你看,我们哪个人胜其较大?”
蔺析怔在他的笑声里,隐约地知道哪一方将会是输家。
卫非笑意初歇,即转身朝左容容的住所近开步伐;盖聂看了他要往哪去后,飞也似地赶在前头拦下他。
“她要杀你,你还想再去她那?”左容容都亲口说要杀他了,他还想自动上门送死?
“她还不会杀我,她在等我陪她下棋。”卫非绕过他继续前进。
“下棋?”盖聂走在他身旁不解地问。他应验在她身上,而他也如她所算地爱上了她。他的心,虽然她看不到听不到。但他这十一个月给的情她感受得到。即使他们的爱只有短暂的数月,至少他爱过,她也爱过,他怎么能够在时限一到时,就将他的情爱撒手收回丝毫不眷恋?他的无情,将她的心拧得好碎好疼。
卫非无声地站在左容容的身后,静望着她隐隐颤抖的身于,在一缕血丝自她紧握成拳的手间摘落时,他挨着她的身子坐在一旁轻轻板开她的素指,瞅着她因紧握而出血的掌心,不忍地低首吻去她掌心里的血。
左容容低首凝视他为她包扎的动作,心底又是一阵抽痛。她倔傲地想收回手,但他又握着不让。
“你好残忍。”她语音凝噎地偏过滚首,不肯看他温柔动人的脸庞。
卫非双手环向她的身后,紧紧拥她人怀。“我的残忍是因你而生。”她若不是那么决绝地要他选择,把他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又怎舍得这般对待她?“为何逼我向你挑战?”她靠在他的怀里低问,熟悉的松香沁入她的心脾,令她觉得胸口的血都冷了,万念俱灰得找不出一丝力气抵抗他温暖的怀抱。
“我等你十年,就在等你有充足的本领来与我对阵的这一天。”卫非抚着她乌黑的发,长长地叹口气。
“不怕我的本领在你之上?”他浪费了十年的光阴来等待她,而她却是善加利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准备。如此让了她十年,难这他就对自己这么有把握?“不怕。”
“你没有必要等我这么多年。”她揽紧他,耳际紧抵着他的心房,聆听他沉稳的心跳。
卫非抬起她的脸庞,望进她流丽似水的眸子,“我只是想看看,是否我将如师父所言死在你手上。”
当年第一次去找她,就是因养育他的师父卫神的预言而去。卫神说他的命与她紧紧相连,若不除去她,任她成长之后与他对时,总有一天,他将会丧命于她之手。
“再过不久,你很可能会。”她黯然垂下眼眸。她的行动已经在他的选择之后开始了,如果一切如她所愿,他不可能还会活着。
“天底下恐怕没有人能拿我性命。”卫非自信地抚着她柔嫩似绸的细颊,武功要能胜地的世上我不出一人,谋略远方面连教导他的卫神也不敌;除了天赐的能耐外,他十年来的修习也不是假的。
左容容睁亮了眼眸,“你忘了还有我能。”他再万能也还有她这个对手;即使他的武功已臻出神人化之境,她若决心要除掉他,他有再高强的武功也躲不掉。
“你真要我死?”卫非叹息地问,相信她绝对能对他下手,但同时也知道她将会有多心痛。
“我没有选择。只要你杀了我,你就不会死。”他们之间一定有人要为这段不该有的情而付出代价,如果先死的人是她、比她坚强的他应当能够承受才是。
卫非的呼吸显得追促,盯着她柔美的面容,觉得胸中有某个曾因她而柔软的地方裂开了,拢不住的裂痕在他心底制造出清清冽冽的碎裂声。
他的手指游移至她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冰冷冷的感觉,他轻唱,“冷的。”
左容容闭上限感受他温润的吻印在她的唇上,听他喃喃地在唇间低诉,“这也是冷的。”
卫非的吻停留在她的唇畔,一手轻覆在她的心房上,“你的心也是冷的吗?”为了她的目的,她里的可以连他也不要?“我与你一样有情有欲,我的心若是冷的,那你的心也是冷的!”左容容不甘地按紧他在胸前的手。是他弃她在先,他宁可要那个皇帝的性命也不要她的!在公私之间,他把私爱摆在后头,她只好学他铁了心坚持自己的执着。
“纵使我的心再温暖,能令你改变初衷吗?你能因我而改变吗?”他也希望不要有这种情形发生,但她强烈的使命感使他再如何亲近她、再怎么爱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左容容两手抵着他的胸口,“这些日子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就是希望我会如你所愿的改变?”难道他接近她只有这个目的?她在他的心中没有别的意义?“不。”卫非安抚地挪开她带伤的丰,“我早知无论我如何做都不能改变你,陪在你身边,单纯是为了满足我的私心。我只想拥有现在的你,将你牢牢记着不忘。”
“未来的我呢?你不要?”她揪愁地咬住唇瓣,将唇间咬得沁出血丝。
卫半捧着她的脸以吻阻止她,在她唇间的香气引诱下,忍不住将手掌伸至她的身后,将她的身躯贴按在身上,舌尖拣入她的唇里侧首浓吻。他怎么也不想放开怀中的她,直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去面对未来,也不去实现宿命。
左容容喘息地呻吟,环着他的颈间更贴近他,燎烧的炙热擒获她的感官。品尝着他的吻时,她仿佛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能与他这么亲近她更奋力地想留住他的吻。
“我想要,但你愿让我选吗?”他的气息暖暖地吹在她的耳际,两手流连在她的腰间,恨不得能将她就这般揉进体内,让她只属于他。
“你说,我会考虑。”左容容靠在他的胸前,仔细地倾听他的每一句话。
“我希望未来的你能取消心中的计划,永远当现在的左容容。”虽然能有多远他看不见,但他要的永远就只有这么简单,他只是想要眼前的她而已。
“我做不到、时间已快到了。”她缓缓撤离他的胸膛,眼神清亮。
“那么……”卫非放弃地合上眼,“我们只有对立了。”
她笑得凄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命中注定两个相爱的人要对立。那为何老天一开始就安排他们两人会有心?“我很遗憾。”卫非伸手想捉住她那抹笑,那种笑意让他深切地体认到什么是遗憾和不甘。
“为何要让我爱上你?”左容容问得很不平;他当年应当就和她说清楚爱上他会有什么后果,让她紧守着自己的心,好好保护自己不爱上他,这样一来,她现在也就不会因抉择而痛苦不已,眼睁睁的看一段情零落毁坏。
“因为我是唯一能够阻止你的人。”知而不告的卫非在被罪恶感和内疚凌迟着身心时,也随着她一同被煎熬着。他也是受罪的一方,他也想控制自己,不愿让自己爱上她,但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急速地陷人情网中无法抽身。
“如果你对我也有心,就成全我的心愿,不要阻止我。”她退了一步请求他,实在不愿他们走到将对方视为对手的境地。
卫非无奈地摇首,“若我成全了你,我会辜负世人。”
“我重要还是世人重要?”左容容面无表情地看他心中的天秤上哪一端较重。
卫非的情绪剧烈翻涌,他深切放在心底的她,一颦一笑在此时成了左右皆难以割舍的煎熬。他摊开自己的掌心低视,再握紧了拳头,把自己的心割裂。
“世人。”
她的泪忽然涌了上来,倘落雪白的面颊。
到头来,他最在乎的仍不是她。但即使她的心头有憾,即使泪水使她看不清世界的样子,她却清晰地看见她必须做的事。
“容容……”卫非难舍地抚着她晶莹的泪,拥着她颤抖的肩头低哑地唤。
“从下一刻起,忘了以前那个左容容。记住,你要顾着你的性命,不要再故意让我,否则你会死的……”左容容猛然拥紧他,以一个遇溺者的姿态,紧紧的不顾放手。
她期望世上真有孟婆汤,能让他们两人喝了后忘记彼此间的感情,能如陌生人般硬下心肠。
“你何苦如此?”卫非感觉地愈是抱紧他,离他愈远。他忍不住捉紧她。“站在我这一边,不要逼我将你当成敌人。”
左容容缓缓地拉开他的双手,抹去脸颊上的泪退开了他的怀抱,断心断情地斩断与他的纠缠,宛如陌路人般凝看他一会儿,再走至棋桌的对面,表情自制而冷静。
她伸手指向棋盘,“命运如棋,而你我各据一方,我们两者,只能存一。”
“容容,你胜不了我……”卫非颓然地坐下,看桌上的楚河汉界愈形扩大,直将他们两人分隔得好远好远。
“未必。”左容容在未下完的棋盘上举棋前攻,声明她不会改变的决心和自信。
卫非闭眼沉思许久,继而睁开眼在棋盘上与她过招。
诡变的棋局在他加人之后更加错杂难解,在几番来往之后,左容容渐渐不敌他缜密的攻势。
“将军。”掌握了局势的卫非挪动一子,朝她提醒。
左容容连忙移子解围。
“将军。”卫非更进一子后,转眼又轻易地将她攻陷。
左容容张大杏眸,首次了解他隐藏了多少她不知的面貌。
“将军。”卫非拿下胜棋之后,抬首迎上她难以置信的双眸,“倘若命运如棋,那么我们之间的棋局,你没有胜算。”
左容容揉乱了一桌的棋子,不信她会如他所言胜不了他。
“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卫非握住她的手,还是希望她能收回开战的号角。
左容容拨开他的手,“我们谁也不能回头。”棋局和人世间的情势不同。她未必会输在更多变的局势上。
卫非看透地闭上眼,“我已经让了你十年,从现在起,我一步也不会再让。”
第四章
下定决心的左容容也没打算让卫非。
正式发出敌对宣言之后,左容容便舍了心舍了情,从深沉的情爱里苏醒。人前人后的心绪交战,与卫非难舍难离的纠缠,皆是她得除去的,她必须舍了他,舍了最初纯挚的情爱,在这世上,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告别了卫非,她再也不必挺直了背脊,在人前装欢笑意盈盈,在人后因卫非而心头默默倘血,这种曾陷她于昏乱混淆的痛楚,此刻剩余的,只有深深的疲倦。
从今而后,她是一只逃离魔咒的自由鸟。被卫非紧密里缠了十年,此刻完全摆脱,她终于可以展翅飞翔不受束缚。她不需再苦苦压抑体内奔腾如流的毁灭欲望,可以尽情地把天地放在掌心放手豪赌一场;可是她却也觉得顿失凭恃。当寂寞悄悄滑落时,她许久许久不曾感到如此孤绝,仿佛身体里的一部分挣扎欲坠,却又不肯与她分离。
踏出六扇门,左容容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回首转身仰望高悬在门上黑木金漆的门匾。
也许她该找个时间,把她来这世间的原由好好告诉养育她至今的左断。她可以下对任何人有所歉疚,但要放下左断,她总有一种骨肉难离的感触。
她怅然地转身,起程赶赴她今生最重要的一场盟约。
根据古献记载,京城能成为大唐重城,乃因东郊皇陵的皇室龙穴所护,而除了皇陵之外,百座庙宇环绕着京城形成一种封印屏障,皇陵与百庙相依共存的力量,使京城成为大唐不被外力所扰、恶力所侵的重要据点。若她想进入皇陵,必须先突破百庙所结成的封印,但要─一突破那些封印太过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