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冲上去一拳打中他英俊的脸。
弗兰克,你这混蛋!你这混蛋!我重复着徒劳的怒吼,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
他已经比以前长得要高了许多,壮了许多,和我的身段不相上下了。但是却比我凶狠得多。
我想揍他,结果却被他打倒在地。他抡起拳头揍我的鼻子,揍我的下巴,活脱脱一个流氓。
我的鼻子流血了,脸也肿了起来,耳朵里象钻进了一辆火车似的响个不停。
差一点,我以为要看见红色的太阳。
怎么样,你以为你还能打得过我吗?他轻蔑地笑我,英俊的脸上带着恶魔般的笑。
我不愿意他这样糟蹋这张脸,所以我闭上了眼睛。
弗兰克,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艾萨克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他刚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心情还很不好,所以我睁开眼就看到他失去往日光彩的面庞。他也终于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和他哥哥并不太象,或许也不太象养父,更多象他的母亲,他的眼睛大大的,嵌着一对灰蓝色的眼珠子,炯炯有神,而发色则比弗兰克的要淡一些,近似深棕色。
然后他看到了我,吃惊地张大了嘴。
理查德哥哥?虽然十年没见,而且我被弗兰克揍得象个猪头,可他仍认出我来了。
你好,艾萨克。我躺在地上,苦笑着和他打招呼。弗兰克正慢慢从我身上下去,他动作矜持地整理着领结的动作,也象极了他的父亲。
艾萨克哭了。
他走上来,和我拥抱在一起。
爸爸死了,那些人杀了他。他重复了悲剧,我的心又被撕裂了一次。
我们找出谁干的,然后替父亲报仇,好吗?我捧着他的脸,吻他。他笔挺的鼻梁顶到我的伤口,真让我难过。
弗兰克,你听到了吗?!我转过身,对站在一旁似乎只是看戏的弗兰克大声咆哮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哭了,可我觉得我的嘴里咸咸的,我的眼则模糊一片。
弗兰克一直没有流泪。
艾萨克也骂他是个狠心的人,他还告诉我,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他们双目失明的弟弟克莱门特,他们怕他受不了。
他现在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学习,下个月他就要举行自己的个人音乐会了。谁都知道,养父活着的时候最宠爱他,不仅因为他是最小的孩子,也因为他所遭遇的身体残疾。
弗兰克那家伙什么都不管!你不知道啊,理查德,自从你走了之后,他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他太让人伤心了。
的确,弗兰克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酷了。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面无表情,既不高兴,也不伤心。
是啊,我已经变得不了解他了。
在养父的遗嘱里,他把庞大的财产了分成了五份。我,弗兰克,艾萨克以及克莱门特每人分到百分之十五的财产,而剩余的百分之四十养父却全给了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这是个相当让人吃惊的决定。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原本不打算参与分割家产的我之外,弗兰克一点也不吃惊。
艾萨克愤愤不平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外人可以分得如此大的份额,而自己作为直系亲属竟然只有百分之十五的继承权。
对不起,这是您父亲的决定,他早在十年前就立好遗嘱了。律师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还有,如果他死于非命,他请求大家不要去追究这事,也不要为他复仇,让他安息吧。
屋子里顿时出现了一阵唏嘘声。养父似乎是料到了自己的悲惨的命运吗?他为何会留下这样奇怪的遗嘱。
我想我大概知道这原因。
因为养父深爱着那个男人。
他们炽热地搂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吻。
互相叫对方的名字,然后笑着,又吻在一起。
那个男人在听到这份遗嘱后,从漠然里猛地抬起了头。
我看到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深深的悲伤,他看了眼弗兰克,只有那个时候弗兰克的神色才开始有些惊慌。
教父。。。。。。他叫住他,想要说些什么。
弗兰克,我做了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那个男人悲凉凄怆地笑了起来,他对弗兰克摇头,退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接着,是弗兰克凄厉的惨叫。他大喊着,
不!他似乎知道什么事发生了,跟着跑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也知道了。
此刻,我才知道养父是个多么聪明的人。
爱上他的人,注定要付出一生。
我开始付出的时候,他死了。
也带走了我永远的怀念,永远的爱。
红色的风,消失在天空。
我又听到了那不勒斯的海浪声了。
如寂寞滚滚流淌。
第五章
弗兰克的教父,养父的秘密情人坐在养父卧室的椅子上。
他的面上已经呈现出死灰。
口鼻流出黑色的血,脚边倒着一瓶药剂。
毒性发作得很快,他已经不能说话,当有人提出叫救护车的时候,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冷酷的弗兰克哭得很伤心,他跪在那个男人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好像要抓住他渐渐流逝的生命。
一个苦涩的微笑过后,那男人盯着桌上的相框断了气,他苍老悲凉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凄楚。
艾萨克惊呆了,瞪着他的大眼睛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想他是不会理解养父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的。
养父是那么温柔的人,最后一刻却被自己所爱的人深深伤了心。
他们彼此深爱,如今却只能彼此伤害。
想到这里,我流出了眼泪。
被玻璃窗折射过的阳光穿透玻璃斜斜地映在桌上。
相框里的照片立即从旧日的时光里焕发了光彩。
我、弗兰克、艾萨克站在一起没有忧虑地笑,腼腆的克莱门特则被养父亲切地搂着肩膀,养母恬静地微笑着靠在他身边,那个红发男人也爽朗地笑着站在大家的身后。
摄像机忠实地纪录下了这个瞬间。
这副照片摆在这里渐渐被人遗忘。
现在它又被人记起了,
可是,时间已远。
艾萨克痛哭着走近了我身边。
他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到处闯祸的小男孩,
能让他宽慰和安心的肩膀如今已不多。
我看到那个男人已被死亡的浓荫所覆盖的脸,他的唇半张着。
似乎正阴沉地诉说着逝去的爱情。
他毁了这一切,现在又后悔了。
在痛哭之后,弗兰克表现得极其狂躁,他抓起桌上的相框扔到了地上,狠命地踩着。
你这个虚伪的人,他已经让他痛苦半生,为什么到死也不肯放过他!
接着他大声地哭喊着他教父的名字,那悲恸的神情使他看上去似乎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竟不是给予了他生命的父亲。
玻璃相框碎裂的声音,犹如时光被划开了一道伤痕。
艾萨克冲过去,抱住弗兰克想阻止他的疯狂,可是最后,他们兄弟两打起来了。
我在一旁盯着那具尸体发呆。
到最后,他都让我羡慕。
我想,我不再嫉妒他了。
很清楚了,事情。
弗兰克的教父服下的毒药和可怜的养父被人强迫灌下的一样。
我早就明白了这一切,艾萨克则显得悲愤无比。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爸爸?爸爸一直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人来看待,甚至把大宗遗产都留给他,而不是我们!这个冷血的男人,他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如此狠心地杀了爸爸呢?
他说着话,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已经完全是一个大男人了,可哭起来仍象一个小孩子。
曾经,他和人打架被打断了腿,也不流一滴泪,从小就是个坚强甚至残忍的人。
而现在他哭泣着,如此伤心,我几乎都要被他感染得流下泪来。
没过几天,克莱门特也回来了。他从人们的口中听到了养父去世的消息。
他放弃了筹备已久的个人音乐会,从英伦三岛回来了。
我有十年没见到他,他已由一个沉默的孩童变成了充满优雅气质的英俊少年。
灰蓝色的眼虽然没有光彩,但是却让他看起来总陷一种难以自拔的孤独与寂寞之中,让人怜爱。
和我们想像中的不同,少言寡语的克莱门特并未表现得过于悲伤。
我们带着他去了养父的坟前,他亲手献上了一束白玫瑰。
他用颤抖的双手摸索着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