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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真的在笑,虽然丰一喆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嘴在他肩上动了动,那是笑的动作。但那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丰一喆不敢看。
“一切都明白了。既然我是被用来抵债的,我不过就是个东西。既然只是个东西,我连狗也不如。何必有自己的思维呢?何必去抗拒什么呢?我没拥有这些权利的资格。不过我还是活下来了,不是以东西的身份,而是以人的身份,为什么?因为东西不懂得恨,但是我却是在恨的。恨她,这样抛下我,恨到……”
“恨到想杀死她。”丰一喆低低的声音打断毕生的话。
毕生呆住,停了半晌,立起身子:“是的,恨到想杀死她!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被世界遗弃的滋味。”
“你做到了,她死了。毕生,那是你做的吗?”丰一喆捂住他小小的肩头,表情严肃。
毕生一震,他没料到丰一喆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你说,妈妈?”他缓慢地确认。
“是的,毕萍莲。”
“为什么忽然……?”毕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惶然。
“杀了她,是你做的吗?”
“不是!”毕生用手捂住耳朵剧烈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他流下泪来,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哥!”他无力地攥住他的衣服,挣扎着想摆脱那些记忆,“是因为我的缘故,但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丰一喆顿时觉得天坍塌了下来,碎片砸在他身体的每个部位,他屏住呼吸,才忍住那震惊感:“不必说了,毕生,既然已经承认了,何必狡辩呢?”他一张脸面无表情,他该如何对待他,杀父仇人……么?
何必狡辩呢?
毕生闭上嘴,狡辩,是啊,“狡辩”有何用?无法改变的事情,永远也无法改变。就像死了的人,永远都是死了。
丰一喆起身:“毕生,我必须走,我不可能再在你身边了。我已经是快崩溃的人,或许,我已经疯了。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来,如果你想,那么,就去告我吧,我们公堂上见。”
“你要离开我吗?”毕生抬起头,终于到最后,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么?
曾经你说会跟我在一起,曾经你说会留在我身边,曾经你说你爱我……
毕生轻轻地笑了:“哥,拜拜!”
丰一喆披上外套走了出去,门“砰”地一下关紧。他不回头地往前走,两行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
毕生把门打开,天红红的,开始落雪,寒风刮进屋子,肆虐着挑动毕生的发丝,世界一片寂岑……毕生觉得冷,他顺着门框滑到地上,半跪着看门外的景色,逐渐变白逐渐消散,他又变成独自一人。他觉得自己还是错了,本有的一点希冀如今也被碾碎,自己不是一个该得到爱的人,不值得别人付出,也不值得自己付出。无论如何到最后,所有人还是弃他而去,没有一个例外。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错到他们都非要离开不可。妥协也罢,求饶也罢,他都可以承受,但他们终归还是离开了,即使门敞着,随时等候他们回来……
孤独……
毕生打了个冷颤,鼻子下侧流下热热的液体,看了看时间,他站了起来拨通电话:“喂?”
“毕生?”耳畔传来罗博的声音,“正想打电话问你。你跟一喆又吵架了?怎么跟夫妇似的总是吵个不停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喆那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那个混蛋怎么也不肯说。”
“哥在你那么?”
罗博一愣,这小鬼也找揍,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啊,来了一句话不说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敲门都不应。”
“明白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罗博气得火冒三丈,靠,他爷爷的,到底两人搞什么东西!
毕生挂上电话,用舌尖舔了舔上唇,甜腥味,他轻轻地笑,妈妈,死到底是什么滋味呢?他忽然想尝尝……
远处一个人影犹豫着,走走停停,不知如何是好……
两日后,丰一喆还是一脸麻木……
罗博无奈:“一喆,帮我把垃圾倒了。”
丰一喆不说一声,拿着垃圾就往外走。罗博邪笑,很好!然后门关上了。
丰一喆一呆,他去敲门:“罗博,开门。”
“一喆,回去看看毕生,我两天给你们家打电话他都不接!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那里是你的家,你终归是要回去的。”
家么?丰一喆苦笑:“开门,罗博!如果觉得我碍事就先借我点钱,我自己租房子住,放心,我会还你的。”那里回不去了……再也……
“你爷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告诉你,一分钱都不会借你,赶快给我回去!”罗博死活不开门。
“我冷,罗博,开门!”丰一喆慢慢地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不愠不火。
罗博忽然把门打开,外套丢出来盖在丰一喆的脸上:“滚!”之后大力把门撞上了。
丰一喆立在门外,敲门的手停了半晌,缓缓落下,穿好外套,他把手插进口袋,那手已冻得发红。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橱窗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他捂了下肚子,他饿了。
想吃栗子,但是他现在没有一分钱。
想见毕生,但是他现在不敢回去。
丰一喆看了看路边还未化掉的积雪,那雪耀眼的白。丰一喆想着毕生,那脸也是那样煞白,病态的肤色。其实即使是毕生杀了他父亲又怎样呢?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是毕生,那个他喜欢的毕生。
丰一喆捶了捶自己的头,自嘲的微笑,什么都已在他面前不重要了,毕生真的成了他的一切么?
他的头脑吼叫着想要保持理智冷静,但是那个叫灵魂的东西却早已经背叛了他自己。
他想回去,丰一喆离开毕生是活不下去的……
彼此折磨又怎样?总是,比死了好吧!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极端,真的疯了!
但是他停不住这种疯狂的思考。
他喜欢毕生,已足够。当疯子又有什么所谓?
他抬起头,立住,发现已经站在了家门口……
门是紧闭的。
丰一喆走过去,掏出钥匙,手竟然有丝颤抖。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毕生时,那门他开不了。如果现在开不了的话,他该怎么办?砸门么?然后看着一个漂亮的男孩面无表情地问:“谁?”
他想着,门打开了……
一股扑鼻的腥味,丰一喆不由得皱眉。低下头,他看到地板上的血迹,一滴一滴……
毕生又流鼻血了吗?那个傻瓜,又把鼻子碰到哪里了吧!他想着,轻轻地叫:“毕生?”
门没关,风吹进来,丰一喆一丝凉。
这屋子好静,静得如同好久没人居住一样。
瞧,他抹了抹桌角,薄薄一层尘土,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子,至少也该请个钟点工吧!
没人应。
怎么回事?
在自己的卧室听音乐吧!打着拍子躺在床上,那小鬼就喜欢这么干!
他走上楼梯,毕生的卧室的门虚掩着,地板上的血一直延续到这里。
卧室没有人。鼻血还在流么?该把他拎起来头朝下……
丰一喆走进洗手间,墙壁上四溅着已干的血,浴缸里一片暗红……
罗博快步走上楼梯,在特护病房门口见到了低头不语的丰一喆。
“毕生现在怎么样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如果可以转院的话还是先转到我们医院疗养吧,我在那里也可多些照应。”
丰一喆摇头,他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罗博,你骗我!”
罗博一怔:“什么?”
丰一喆猛地站起来飞扑向他,把他压在墙边,双手拽着他的领口:“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他不停地吼,沉积在心底的愤怒和苦痛一同爆发了出来。
罗博觉得自己被压得呼吸困难,但他不敢动。他第一次看到丰一喆这么愤怒,如同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怒火灼烧得胀爆开来,充斥着整个走廊。那是一股骇人的气势。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丰一喆就一直这样高声叫嚷,他疯了,彻底疯了,看到满是血渍的地板,看到一浴缸的红,他可以不疯吗?那是毕生的血啊!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竟然会流这么多血!那是毕生的血啊!
终于嗓音变得嘶哑,他才停了下来。没人在这期间敢阻止他,医生也只敢在远处皱着眉望,真怕一个提醒自己就会惹祸上身。
丰一喆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罗博愣愣地看着他喘息:“一喆,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他把手臂放在他肩膀上,轻声安慰。
“你个王八蛋!”丰一喆大拳一挥就打在罗博脸上,罗博顿时脑袋一蒙,感觉嘴里一股血味。
“一喆?”他失神地望着他,眸子里一片茫然。
再次拽紧他的领口,丰一喆几乎把他提离了地面,一张愤怒至极的脸靠得那样的近:“为什么不告诉我毕生有白血病!”
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绝望的声调……
罗博呆住,半晌,才苦笑:“原来你知道了!”
“我以为你什么事情都不会骗我!”
“一喆你不了解我啊!”罗博摇了摇头,笑“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毕生给了你什么好处?说!”丰一喆的双手嵌得更紧了。
“也许有点搞笑……”罗博看着他无奈地摇头,“他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叫我萝卜。”
丰一喆哑然,手慢慢地松开。
“对有我这样的朋友很苦恼吧!”罗博轻笑,本能地往边上退了几步,他可再也受不了被别人卡住喉咙的滋味。
“混蛋!为什么要帮着他骗我!”一喆的眼里有一点湿。这样蹩脚的条件,也只有罗博这种小人开得出来。
“不是说了,只要他不叫我萝卜,我就跟他无冤无仇。”罗博接着往后退,“本来并不想活下去的人,不该剥夺他们求死的权利。所以那天毕生说自己知道自己有什么病,但是即使这样仍然不想去医院,身为医生的我就有义务为他保密。”他咧嘴一笑,笑得谨慎小心。
“什么狗屁道理!不是说救人吗?医生眼睁睁看着病人病入膏肓也不去救,你他妈的就是王八蛋!”
罗博摇头:“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毕生不让我告诉你真是明智。依照你的想法,一个医生给病人开药打针就能救人了?但其实,疾病终归可以用科学攻克,白血病实际治愈率已在逐年升高,可以用各种方法对其进行针对性治疗。但关键是需要患者配合。之所以实际治愈率比理论值要低,就是因为大多患者心态不好,怕吃苦造成的,强迫治疗只会造成不良效果。”
他顿了顿,眼瞪着丰一喆:“所以我才叫你好好待毕生,如果可以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从而积极配合治疗,毕生的病或许就会好。结果瞧你做了什么?非但没让他对生活乐观起来,反而逼得他自杀。”
丰一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毕生一直,想死么?
当他求他即使忘记也不要悔恨,那个孩子淡然地说:“有一天我会的,当我再也见不到你,哥。”
如果遗忘指的是死去,到底是谁一直在遗弃谁?
这样一个濒死的人,到了最后竟然连慢慢死去都已无力承担。
他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他走过去抓住罗博,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剧烈地颤着,罗博感到肩膀潮湿,他穿了防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