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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看了他一眼,道:“不必紧张,你也来便是。”说罢望向非沙:“你去准备一下,我先带他们去见我哥哥。”
她转身即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肃然。自从秦轻得知当年救过他的那个人,便是素素的兄长之后,他对今日的见面,就隐隐怀着一分期待。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绕过一片小树林,又拐了几个弯。这座小岛看来并不大,但是地势险峻,高山耸立。几步一丛林,像是一层层天然的屏障。又走了一会儿,素素的步法倏地变幻起来,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烈风猛地意识到三人其实是置身在一个高深莫测的五行八卦阵里,于是凝神观察素素的阵脚,一把揽住秦轻的腰,紧随其后。
素素细辨风声,赞道:“不愧是烈家的二少爷,小小年纪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看来你武学造诣不浅,将来必成大器。”
但凡学武之人,看他能否在武学上有所作为,最关键的是天赋,其次才是勤奋。如果资质有限,那即便再勤学苦练,也难有登峰造极的一天。秦轻当年若是继续练武,同时悉心调理身体,以他的聪明才智,如今也必有所成,只是身体已然受限,这一生都不可能到达颠峰,万一再不慎被真气反噬,对他的心疾更是雪上加霜。因此,烈霆干脆直接要他放弃,以防百密一疏伤到自己的身体。
而烈风自小在武功方面,便十分得天独厚。烈成川在世的时候,便看出这个小儿子在武学上的天赋,勤加督促。在烈风满十岁的那年,烈霆开始亲自传授他烈家一脉的武功。无论剑招或是掌法,他都能很快地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就如同秦轻过目不忘的本事,这种对武学的敏锐度与接受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即使是块蓝田美玉,也需要琢磨才能真正散发光彩。烈风少年心性,做事难免三心二意。烈霆接掌烈家庄后,事务繁忙,实在有些顾此失彼了。
烈风与素素相处几天下来,已知她身怀绝技。此刻听她这样由衷称赞自己,心里得意至极。但脚下不敢有半点松懈,对她亦步亦趋。
翻过一块巨大的岩石,素素身形一顿,忽然止住了脚步。三人定睛齐齐望去——一座半圆形的坟墓孤零零地座落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香气,弥漫在半空中。
秦轻刚从烈风的臂弯中挣脱开来,莆莆站定,不由被此地的阴森吓了一大跳。栖息在墓边树枝上的几只乌鸦还惟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哇叫起来,剧烈扑腾着翅膀朝树林深处飞去。几根羽毛徐徐落下,粘在秦轻的衣服上。他微微一怔,伸手要去拂。
烈风眼疾手快拉住他,然后鼓足一口气将那些羽毛吹落在地,又细心地帮他整理了下衣衫。抬头笑道:“这些乌鸦生活在这种地方,邪气得很,你不要用手去碰他们的毛,晦气!”他说得一本正经,秦轻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感动。
素素忍不住嗤笑道:“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信这个?”
烈风白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轻轻你说是不是?”
秦轻微笑着点了下头。烈风开心地拉过他的手。
素素凝视那座坟墓,低低叫道:“哥哥,我回来了。”孤零零的坟墓四周杂草丛生,一看便知道鲜有人来打理。她自怀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蹲下身来清理那块墓地。
秦轻初时看到墓碑上的字,不由发了一会儿怔。他身上没有利器,于是随手扯了衣服上的一块布条,走到墓前半弯着腰细心擦拭起来。
素素抬头看了下他,低声道:“谢谢你。哥哥生前被逐出族门,连累了一些人,他们对哥哥怨愤连连。哥哥过世后,我担心还会有人来打搅他,让他不能安息,所以在附近设下了五行阵,阻人进来。”
秦轻点点头,柔声道:“我明白。你哥哥是个好人,应该得到尊重。何况他有你的谅解与爱戴,便是最大的欣慰。至于其他人,我相信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你不要太难过。”
素素有所触动,目光充满了感激。道:“六年前,哥哥曾与我说起过你的事,他说你有一颗看透是非的琉璃心,可惜遇人不淑。要我答应若有遭一日见到你,便好好照料你。”她本就比秦轻年长许多,只是生性洒脱,不拘泥世俗礼教,言行举止较普通女子要开放大胆得多,再加上她容貌姣好,岁月无痕,因此让人感觉她尚在花蔻之年,风华正茂。
秦轻见她说这话时真心真意,也不觉扭捏,道:“谢谢你。只是即便我看得透是非,却一生都难以摆脱这些是非。我倒宁愿做个糊涂人,终我一生,得过且过,这样也许会开心一些。”
素素知他所指,叹息道:“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秦轻点头惘然,过了一会儿,笑道:“那天你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等潇洒惬意!怎么现下都这样惆怅?”
素素笑了笑,正欲应答。忽听烈风远远怪叫一声:“好一条大虫!”
素素倏地一惊,飞身掠去,已然迟了一步。只见烈风脚下踩着一个物事,类虫却又非虫。
秦轻走过去,皱眉道:“这是什么虫子?长得这样奇怪。”
素素道:“你们不要嫌它外表丑陋,其实它是炼丹的好材料。”
“哦?”秦轻好奇地俯身细看了一眼。
烈风笑嘻嘻道:“原来轻轻你也是以貌取物的人啊,可世上岂可能是人人都如你这般美丽的?”
秦轻横了他一眼,嗔道:“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我们明明是在说这虫子,你又来胡诌什么。”
“莫非是天意……”素素喃喃自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大虫,一脸的惋惜。
烈风奇道:“你好象很舍不得它。”
秦轻拍了他一下,对素素道:“你可是想拿它来炼药?”
素素点点头,叹道:“可惜现在没用了,我要的是活的。”顿了顿,又接着道:“这种东西只在灵梭岛才有出现,许多年前岛上的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火灵梭虫。可入药,据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但此物行踪诡异,多数寄居在墓地这种阴凉湿冷的地方。所以,岛上的人视此物为不祥征兆,即便知道它的功效,也对它避之不及。”
烈风道:“照你这么说,这么神奇的虫子,好象一文不值。”
素素道:“当然不是。你可知这样一尾火灵梭虫,有多难寻到?据我所知,几率跟雪山峭壁上的幽昙花开不相上下。你今日有幸见到,却又贸然将它踩死,将来一定会有不小的报应。”
烈风怒道:“你胡说什么!这么奇形怪状的虫子从你脚边爬过,人的本能反应当然是一脚踩死它,难道还等它反过来攻击人么?再说,踩了就踩了,再珍贵也不就是条虫子么?会有什么报应?”
素素站起身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隔了片刻,才慢慢道:“我上岛之前就打算碰碰运气,寻它来提炼一种蛊毒的克制之方。如今可谓是失之交臂……看来天意如此,我们都只能认命。”说罢,深深望着旁边的秦轻,投以抱歉一笑。
秦轻道:“烈风行事向来轻率冲动,还望素素不要见怪。”
素素挥手道:“算了。”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们还是进墓吧。”
两人脸色俱变,相视而道:“进墓?”
素素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肯定了一句:“对,进墓。随我来。”走到墓碑前,伸手在上面某处按压推移,忽然“啪嗒”一声,一个小小的墓门竟缓缓开启。同时一股发霉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秦轻一边用衣袖掩住口鼻,一边留意了下那个机关的按钮。
待污秽随风散去,素素俯身进入那个墓门。秦轻跟在她身后,烈风则紧随着他走在最后。这是一条又深又长的甬道,一头连着墓门,一头应是连着地下室。一路上没有灯火,没有半点光线透进来,全是凭着感觉在摸索前进。好在地道比较狭窄,也没有分岔口,无论怎么走,都不会偏离到其他地方去。
素素边走边道:“这个地下室自建成以来,我还是第二次进来。”
烈风忙不迭叫道:“你带我们进来干什么?看宝藏还是看死人?”
秦轻道:“这里想必也是机关重重。”
素素道:“没错,其实有两个墓门,两条甬道。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已经事先关闭了机关,所以没有危险。另一条如果像这样毫无防备地走上去,必定险象丛生,难逃一死。”
秦轻对素素的用意,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多年的生活变迁,让他养成了随遇而安的习惯,抱着火来水淹,水来土挡的心态,反能处事不惊。他的应变能力本就不差,再加上如今身边还有烈风作伴,比起以前数次遇险,已经好过太多。
第十一章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素素停下脚步,双手抵在前面一堵墙上。运气将那面厚重的墙推开一道缝,里面透出无数道光线来。素素侧身而过。秦轻烈风进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观,只觉别有洞天。想不到那么一条甬道,竟连接着这样一个宽敞明亮的地下厅堂。为什么说是厅堂呢?因为这里的面积很大,而且修葺得十分合理,布局妥当,在四个方位还分别布有几道石门,应该是隔间。丝毫没有往常所说的那种地下室来得简陋局促。
素素指着其中一个石门,道:“门后面有一副棺木,我哥哥便住在那里面。”回头看了看秦轻,指着他身后另一个石门,又道:“那里也有一副棺木,住着我和非沙的师父。我们没有正式拜她为师,但即便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一身炼药制毒的本事,皆是她所授。”
饶是烈风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此刻也不由觉得阴森骇然。忧心忡忡地看了秦轻一眼,发现他惨白着面容,眉头紧蹙,竟像是在强忍疼痛。急道:“轻轻怎么了?”
秦轻捂住心口,无力道:“我……喘不过气……”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烈风素素大惊,上前扶住他。
素素道:“这里空气不好,他的身体受不了。”
烈风揽住他的腰,道:“我抱他出去。”
素素拦住他,正色道:“正经事还没办,不准出去。”
烈风怒道:“这个鬼地方,任谁待过都要生病,何况是他!”
素素脸色一沉,道:“我哥哥长眠于此,或多或少也是拜你兄长烈霆所赐。我带你们来灵梭岛的目的,便是与此有关,你不想知道其中缘由么?”
烈风心生诧异,但挂念秦轻安危,仍抱起他,头也不回就朝出口走去。忽然身后一声轻响——是利器划破空气朝他后背直刺而来。烈风又急又怒,只得侧身避开。他手上抱着个人,缚手缚脚放不开,动作远没有素素敏捷,再加上他目前的功力本就不如她,既要拆解她的招势,又要担心会不会殃及秦轻,这样几招接下来,已大感吃力。
秦轻受到震荡,悠悠醒来,待看清两人的阵势后,他挣扎着下了地,扶着烈风的肩头,倦倦地道:“地下室最忌讳打斗,你们纵然不怕此地崩塌,也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烈风急道:“可是你……”
秦轻朝他微微摇了摇头,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放进嘴里咽下去。
素素收起招势,虽然明知他这样说,很大一部分是站在烈风那边考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心细缜密,看似随意简单的一句话便可以戳中她的痛处。看他冷汗涔涔,于是道:“你怎么样?能不能支撑?或者我们可以先出去,等你休息……”
不等她说完,秦轻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我可以。迟早都要说的,一次说清楚吧。”又青又白的脸色映衬着精致的五官,柔和的面部线条闪动出坚决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