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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线外不准企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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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是剧场中理所当然的状况,而他正和罗洁诚在约会,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马戏。 
屁股压到座椅之上,吱吱的声音偶然从螺丝紧扣的位置传出。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就是理解为默契也无妨。罗洁诚的肩膀靠得极近,即使是隔着西装仍能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出乎意料地罗洁诚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本来张颂奇以为即使是这样的场合,对方也只会随便套一件沉色的衬衣前来。 
「嗨,好久没见了。」想着他把头沉下去,用着轻挑的语气打招呼。 
不知道是否仍是和从前一样的笑容,在黑暗中与他并肩的那个人眸子一转,说着可笑的话却显得有点认真:「啊,你长大了,张先生。」 
已经一把年纪还被形容为「长大了」实在有点讽刺,张颂奇望向罗洁诚脸上自然叠起的皱纹,不禁觉得对方确实是有资格这么说。记忆中罗洁诚总像不懂得长大的人,一时能混在孩子堆里玩也倒好,只怕是孩子们长大了便又变得合不来,然后就被舍弃,再下来又狼狈地在另一个孩子圈内栖息。 
罗洁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吗?或许是记忆在某处出现了失误,眼前的这个人,不论怎看都有年长者的从容和风范。 
「最近日子还过得好吗?」没料到把话题接续下去的还是罗洁诚,把手交叠起来放在礼仪用的小册子上,有点粗糙的手仍不失温柔的感觉。 
自从十年前的那通电话以后,罗洁诚便与他断绝了联络,不知从何时开始对方也不再在原本的单位工作,这小小的人事变异自然没有上报到他的手里。不过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俩便像全然没有过关系的人。 
说不上怨恨或是什么,明知道住址却没有去挽回的自己也有不对。尽管十分明白这是事势使然的事,张颂奇开口时还是禁不住那别扭的腔调:「没有见面以后?也算是过得不错吧。」 
他故意强调了话里头某一个部份,似乎要这样做才能解气。到底在生气些什么的呢?一时间张颂奇也说不上来。本来想说只要罗洁诚愿意有一点改变,那自己也不会再感到气闷。可当面临对方已经转变了的现在,张颂奇却又想把前言推翻嚷着说不算数。 
生气以及愤怒这种事情似乎是累积的,一旦积存了便再不消减,一看到那张平和的脸,不期然就会联系到十四岁时那个悲惨又可笑的自己。竟然被自己最看不起的东西害得滑了一大跤,少年时候的苦涩和眼泪,尽管幼稚却仍是十分真实地,为着生涩的恋情而让恨意苦苦生根。 
许多年以后,这仍是段不能忘怀的感情。 
「哦,你过得开心便好。」罗洁诚客气的点点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张颂奇最讨厌他这个部份,若无其事的便想把事情撇清的狡猾。这么想来他们之间总是不了了之的告终,只要自己这一边失去耐力,那连结的绳索便会自然松脱。不懂得为什么的,只要待在罗洁诚身旁,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怪责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正在撒娇一样,渴望对方陪笑的讨好。 
迟顿的罗洁诚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把左右手又交换放,然后便一直观察着葬礼的进行。 
——「今日很多谢各位亲友抽空前来,家父在天之灵亦一定会感到安慰,若是愿意的话,亲友们亦可参与守夜仪式,和我们一起祈求家父的冥褔……」 
死结大概就在宣布后的一瞬间打开,张颂奇本来还以为罗洁诚会一直耗下去的,没想到对方却经已起来作出离场的准备。 
一瞬间的认知不觉教神经受到冲击,呆坐当场的张颂奇,一时间也不知要作何反应。这时罗洁诚回过头来,脸露奇怪的神情:「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是你重要的人,我以为你会一起走的……」 
罗洁诚的困惑也是有道理的。所谓守夜仪式,就是要生者和死者在下葬前共处最后一夜。若不是非常亲近的人,大概谁也不愿意在这阴森可怖的环境中,平白和尸体渡过一个无眠之夜。 
一想到以往听过的许多鬼怪传说,纵使是放洋多年的张颂奇,也不禁心里一寒马上从座位上跳起来。匆匆的走过罗洁诚,然后又接下丧家驱霉气的糖果,张颂奇不经意地已跑到殡仪馆门外,却又在阶梯前停下来回头察看,也不知在等的是谁。 
这时罗洁诚也缓步出来,身后投射过来的光照得他面容不清,不过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又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平和笑容。 
张颂奇有点生气,却又不知所措的别过了头。罗洁诚徐徐的跟上来,就在他旁边吐出了一口白气:「哎呀,这回礼该怎样花才好呢?」 
说着那双粗糙的手便把白信封给撕破,剥下了糖纸把糖果吞下,只剩下那个一元硬币在手指间穿梭不断。罗洁诚似乎在自说自话,可他亦有听众,张颂奇看了看手上的信封,一边却无所谓的说:「要怎样花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要讨吉利的话,当然是要买甜的东西来吃好冲晦气。可一块钱又能弄来什么甜的呢?」一边走着罗洁诚一边这样说,似乎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般值得讨论。 
不知怎的他们又走在一块,就像以前一样。 
不管在哪条路上他们都方向一致,转角以后仍能听到身后啪啪的脚步声和咕噜咕噜的烦恼。张颂奇的皮鞋伸出来,却又回头去看罗洁诚,此时他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在看路,而自己亦不知在何时走在哪一条死巷当中。 
罗洁诚看到他的脸时却这样说:「要不我们把钱凑到一块用好了,两块钱也可分吃到一个软雪糕吧?」 
看着对方的脸在寒冷的风吹刮下浮现起红粉的颜色,背对着身后的死巷张颂奇却板起了一张脸。 
这真是个好主意。 
当然他并没有这样说,就是想嘴巴亦无暇去这样做。嘴舌交接的感觉只能用沉默去换来,湿腻腻的,冬夜里的微风,在吹起罗洁诚的头发以前,已经被张颂奇用手按了下去。 
第048章 
48 
不知在何时交换过一个讯息,指尖在松开的同时其实越发捉紧,无形的拖痕长长地残留在手臂之上。此时才发现原来罗洁诚爱用带点迷茫的眼神看人,以往是不会这样的,或许只是出于霓虹灯折射的错觉。 
本来说好要在回家的路上分手,可招来的计程车上却不知不觉地塞下了两个人。或许人在夜间总会有莫名奇妙的鼓噪,司机不耐烦的扭大了收音机的音响,试图以吵闹的深宵节目掩饰轮胎因着超速而生的颤抖。 
罗洁诚的手指就在左边,罗洁诚的人就在旁边,出于一种迷乱的气氛,便是他变得再老再丑张颂奇也觉得不难看。 
「你还是没有自己的车子吗?」用着一种怀念的口气,罗洁诚舒服的靠在皮椅上看风景,一边淡淡的笑道。 
「没有。这么小的地方,便是没有车子也很方便。」张颂奇说着倒脱离椅背前倾而去,眼睛一直望着的方向,挂着一个晃动的平安符。「我家里的生意又不集中在这边,平常也很少回来,特地养一辆车子实在太奢侈了。」 
平安符是萌黄|色的,摺成三角的形状用红绳穿挂起来,偶然通过倒后镜张颂奇可以看到自己的视线,总是显得有点闪躲的,像是多想往旁边撇动过去的样子。 
又不是什么大生意。最后他沉吟一句,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到。 
「说的也是,你以往也是连住的地方也没有的。」掉下来的小石子击伤了轮胎的内胆,当啷当啷的响过几声,便被司机的脏话掩盖。 
张颂奇终于把视线左移,他感觉到罗洁诚有些话想说而未说,可长到这个年龄时便会明白,即使好奇也忍耐不发问才是最大的体贴。 
根据约定罗洁诚会在中途下车,在打开车门前他已笑着表示,现在住的地方就张颂奇往返酒店的途中。没有交换过电话地址以及任何联络方法,只凭着一个吻里的脱氧核糖核酸,就算是神仙怕也难从卫星里确认到对方的位置。 
不过是如此而已,何妨?抱着这种苟且的心态放任车子行走,即使注意到哩数已超出了一定限度,酒店华丽的门面已近在眼前,张颂奇还是默不作声的把玩着手指头。 
罗洁诚以往并不是这样的,什么都会说得明明白白,便是留有暧昧的地方,也是不经大脑思索便可理解的简单。打开车门以后张颂奇回头去看,没有逗留的意思,紧随着他的影子罗洁诚亦从容的从车上走下来,就好像本来说定的了会这样一般的神态。 
投过去的讶异都被笑容化解,虽然是走在前面的人可无形中还是被牵住了鼻子,就像马一样被鞭策前行。真是古怪的感觉,在升降机里张颂奇又瞄了罗洁诚一眼,对方因为只顾着看透明玻璃外沉下的景色所以没注意到,张颂奇在看到他唇色的一刻不觉面露动摇。 
这下子他也认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了,和这个小时候的保姆、年轻时曾经的对象共渡一夜,因为刚才自己已经先吻了一下,接下来再多也是无妨。身体和思想的误差大约只有一秒,到发现时张颂奇已经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嘴唇,一边说着无所谓的话。 
「刚才不是说要一起去吃软雪糕的吗?」说了句说不上有情趣的话,罗洁诚却柔顺的伸手去把自己怀抱起来。 
不是在上或是在下的比较,似是总于寻找到合心意的场所沉陷下去。回应着他的吻,星星点点的滴落在鼻尖上、脸颊旁,罗洁诚用着包容的声音说着:「好啊,好啊。」 
与交谈的内容无关,他们此时已用酒店匙卡打开了门。打开的行李箱,乱糟糟挂在椅背上的衣裤,单身公干的行迹犹在,房间里比较怪异的反而是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床单以及被子谨慎的包裹着整张床褥,大概是哪位门房偷偷潜入努力的成果吧,在不影响客人私稳下被整理的空间反而存在着唐突的落差感。 
张颂奇忍不住了笑了,罗洁诚却在此时惘然的抬头上来看他,目光中停留的感觉很快就传达到下体,连同沉吻这一系列动作轻易的就把目标扑倒在床褥之上。弹簧回弹过来的冲力直击向张颂奇心中,使他又回复十多二十岁时的雀跃感,不得不用亲吻和肌肤相贴的触感来平复心情。 
他似乎是在大学时期修过「解剖衣服」这门课,非常熟练的动作,顺着衬衣的纹理由上而下的便得所有麻烦的扣钮飞脱,罗洁诚只哈哈的笑了几声,马上就连皮带都被抽出来一拍响在地板之上。 
近乎是固执地他一再把脑袋贴在对方心胸之上,在制造舒爽的痕迹同时,聆听着那跃动的频率是否仍与自己一致。出于回应罗洁诚亦伸手抚慰着他的头,而同时张颂奇的手已经飞快地套弄出让对方呻吟的感觉。 
这样说或许有点不正确,更为确切的说法是连张颂奇自己也在呻吟。互相紧贴的热度在黏液的助力下开始顺滑磨擦,不知从何时探进来的另一只手也发挥了功用,在交叠的大腿间冒升滚烫的危机。 
对于对方的灵巧心生好奇,张颂奇把眼睛看过去时,罗洁诚的脸便已靠近,不用一时连舌头也相牵起来彼此挑弄,一想起此时腰下的状态也是相仿,嘴巴里的色气便更为浓烈。 
连思考这是为什么发生的余地也没有,罗洁诚舔舔嘴边的唾液,一边却已把头给低下去。被舒服冲昏了头脑,没有多用想像力去形容那唇舌的包围,张颂奇只能到一股运行于四肢的舒泰,过后便是冀求此刻永不竭止的欲望。 
即便是以丑陋的形态进行可还是舒服的事,张颂奇终于放手让那头颅伸空喘一口气,一边却因为那喘息的声音而压制不下拥抱的冲动。 
「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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