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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林绣云也很害怕,出了这样的事,比较合理的做法应该是暂时封了这栋楼,等待彻底解决之后再解封或做其他处理。可是学校有这么多学生,为了避免搞得人心惶惶,学校只是将那几间自习室锁了起来,这栋教学楼仍然在如常使用。林绣云天天深处这其中,可以想见内心又多恐惧。
我本来想安慰一下她。不过之前校方对这件事的不闻不问,不管她如何用借口掩饰都是既成事实。不好意思,我必须得承认我的EQ不够高,我有些生气,而且不可避免的迁怒于她。
从林绣云这里,无疑是问不出些什么了。我暗自考虑了一下:今天没有带阿神来,手中也没有任何工具,此时解决这个问题显然是不合适的。但天色尚早,我去观察一下环境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我对她道:“这样吧,我先去那个地方转一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然后我们再判断这件事需不需要我来解决。”
林绣云见我肯帮忙,面上不由得一喜,但随即又愁云密布。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不用你陪,你去把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和那几间教室门的钥匙都找来给我,我自己进去就是。”说着又问肥腩多,“你呢,你怎么办?”
肥腩多看了一眼林绣云,冲我露出一个微笑,道:“我自然是陪着你。”
我点头应允。林绣云毕竟带了我四年,大略知道我现在不太高兴,当下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拉开通往地下室的木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肥腩多跟在我背后打了个冷战,道:“这里面的温度,好像比外面还低。”
虽然是白天,但凡是还是小心为好,我回头嘱肥腩多跟紧我,然后小心翼翼地穿过木门,走了进去。
501是X大最老的一栋教学楼,多年前似乎翻修过一次,但现在看来,仍是十分陈旧。不知道这个地下室锁了多久,地面上已经起了薄薄一层尘,我和肥腩多的脚踩上去,发出“擦擦擦”的声响。
我摁开墙上的照明开关,发现灯光太过昏暗,看起来反而更恐怖,连忙又关掉。肥腩多说的没错,这栋楼采光的确很不好。主楼里已经足够灰暗,这儿的光线更是沉得像是已经到了黄昏。我在走廊里来回的走动,费力地分辨整个地下自习室的布局。
我们从台阶下来,所处的位置是整条走廊的中央,整个地下室面积并不大,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教室。右侧的尽头是一个洗手间,有很轻的水滴声从里面传来,看来,这里虽然被锁住了,但供水仍然正常。
我不是阿神,我能感觉到阴冷的气息,却闻不出冤魂的味道。我抬头盯着墙上斑驳的油漆想了想,对肥腩多道:“要不,我们进教室看看?”
肥腩多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慌忙拒绝,他很镇定。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小会儿之后问我:“你确定?”
“……嗯。”我答。虽然我生在一个斩鬼家族,而且还以此为生,但没有谁生来就胆子奇大的。此刻阿神不在我身边,就算是白天,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心里也毛毛的。可不进也进来了,我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肥腩多这时突然从后面绕到我的身前,道:“我走前面,行吗?”
哟,还给我表现起他的英雄主义来了!我赌气似的握住他的T恤袖子向后一拽,道:“你有病啊!”
“安妮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比较重要,我走前面有什么可以先挡一下,让你好有时间做准备。”肥腩多又露出了花子教的无辜脸,不过语气倒还诚恳。
我迈了一大步重新站到前面,道:“别逞能了,我有法力,你有什么?你指望着还能像上次对付黄美月那样用脱衣服解决问题?”说完自己都觉得寒碜,我的法力……嗯……还是不要深究了。
肥腩多见我坚持,也就不再争辩,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来到一个教室门前。
我深吸一口气,将钥匙送进锁眼,“格拉”一声,门开了。
肥腩多顺手按下电灯开关,白色的灯光倒是足够明亮,照的整间教室亮堂堂的。
教室中除了尘土漫天,桌椅摆放得稍显凌乱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我沿着教室的四个角走了一圈。三扇窗户或半开或紧闭,看起来实在一切都很正常,黑板上甚至还有不知是老师还是学生留下的验算习题的粉笔字。
不应该啊!如果真的闹鬼,这里应该总有些线索吧?扭头看看肥腩多,他脸上的表情除了有些疑惑之外更多的是放松,看来他的判断和我一样。
我吐出一口气。四肢刚刚从僵直的状态恢复,就觉得一阵尿意袭来。真挫败,难道我真的就如阿神所说一般“没出息”?
“这间教室应该问题不大。我要去一下厕所,你在这里等我有问题吗?”我对肥腩多道。后者贼眉鼠眼地笑着摇头。我很想骂他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只能愤愤大跨步走出教室直奔走廊尽头。
从洗手间大门走进去,正对着的是一面有整面墙那么宽的半身镜子,镜前是洗手台,两边分别是男女厕。我对着镜子照了照,理了理头发,便右转朝里走去。刚走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前面说过,这个地下室已经有两个礼拜以上无人进入了,也没有打扫,到处都是灰尘。可那面镜子上面貌似没有一点点污渍,十分明净。还有……
我无暇再想下去,也不想上厕所了,一个箭步又冲回镜子面前,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除了干净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异物,可我脑袋里关于刚才照镜子的那段记忆明明白白告诉我,我的确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断对着镜子上下打量,心里越来越急躁。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我毫无章法四处乱看,突然停下视线。
这面镜子是镶了框的,在上面那条镜框的中间偏右,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东西。
我爬上洗手台,缓缓靠近那个位置,心里像擂鼓一样越敲越快,撑住身体的手也有些微发抖。
那是一个图案,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一朵,白色的花。
卷一 忘川之隙 第十七话 镜中浮影(三)
我的脑袋像是被一个炸雷击中,一时之间竟不能思考。这通体晶莹的花茎,这微微低垂的花朵,这鳞片一般的叶子,还有那在暗色中微微闪耀的白色光芒……天,这不就是我曾经在黄美月的手腕内侧发现的如同纹身一般的水晶兰吗?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被怀疑有恶灵出没的地下室。在这之前,我没有发现任何异端,严格来说,现在也仍然如此。但这株水晶兰图案在这里出现,用“巧合”二字又怎能解释得通?我眼前镜子上的这朵花,无论从花型、大小甚至叶片的朝向,都与黄美月身上的那株毫无二致,或者我应该说,它们根本就是出现在不同地方的同一个图案。
这代表了什么?
想到这水晶兰的别名叫“死亡之花”,我就觉得喉咙发干。连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脖颈处有丝丝冷气冒出,从厕所里间传来的水滴声似乎一下比一下沉,敲得我耳朵轰鸣作响。
我的眼睛一直死死盯住那朵水晶兰的图案。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何意义,只是无法控制,像着了魔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想起无论如何应该先从洗手台上下来。
我勉强收回目光,在准备将自己的腿往地上挪之前,下意识瞟了一眼镜子。
这一瞟之下我竟大惊失色。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一样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紧接着便呼救一样大叫:“肥腩多,肥腩多!”
在镜子中,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像。可那个人,不是我。
我知道这样说很矛盾,但事实就是,镜子中的那个身体属于我,可那张脸却眼睛血红面色发青,两片嘴唇中呲出一排森森的尖利牙齿。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模样!
我的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肥腩多从教室里冲出来,看见我匍匐在镜子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拔足狂奔跑到我背后,不由分说一把将我从洗手台抱了下来,扳过我的身体强令我面向他,双手握住我的肩神色焦急地大声道:“安妮,安妮你怎么了?”
“你看,看清楚我的脸,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从他看我的表情,我知道此刻的我在他眼里一切如常。可我还是不放心,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嘴巴,急慌慌地问他。
肥腩多显然是被吓住了,他又仔细地瞧了瞧我,迟疑了片刻,道:“你没事吧?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我看不出你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肥腩多虽然一贯排不上什么用场,但这时候他在我身边,却无形中让我生出些许勇气来。我回了一下头,战战兢兢又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那张脸,此时已不再是那副狰狞的模样。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来不及向肥腩多解释。那面镜子太诡异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发生在这个地下室中所有怪事的来源,当下之计,还是先离开最安全。
我捉住肥腩多的手腕,拖着他就朝大门的方向跑。可正当我们跑到大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拉时却发现,这道门,已经打不开了。
肥腩多想了了各种方法来对付那道门。晃、敲、砸、踹……甚至连空手道的招式都用上了,想来弄出的动静应该不小。此时不过下午6点,通过那扇铁窗户,能够看见一楼大厅里还有很多老师和学生在走动,可似乎没有任何人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巨大声响,更没有人来看我们一眼。我们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隔离了。
我左手食指与中指相合,捏了个“破字诀”,集气于指尖,疾速朝那扇门发了过去。然而那股力像是打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之上,竟原路返回,我急忙拉着肥腩多朝旁边跃了一步,那回弹的“破字诀”之力打在我身后的墙上,留下一处巨大的凹陷。
我和肥腩多对望一眼。他刚刚结束剧烈的体力活动,气息有些不稳,神色倒还平静。他冲我歪了歪嘴,苦笑着道:“看来,我们暂时出不去了。”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脑袋却飞快地转动。眼下这个情形,明摆着是有某些东西不愿意让我们离开这里。我古安妮一个菜鸟级的斩鬼女,法力低微,没有阿神伴在身边,身上连一张符也没有带,种种迹象都显示我和肥腩多处于极其不利的环境中。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肥腩多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以为我在征询他的意见,于是喘了两口气,道:“安妮,要不然我们先回刚才那间教室呆一会儿,你觉得怎么样?”
我望了望那个唯一亮着灯的教室。无论在何时何地,灯光总是能给人安定的力量。此时此刻,我没有能力和肥腩多从这里走出去,那么,回到那个明晃晃的小世界中,虽然绝对算不得安全,却似乎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我也不答话,扯住肥腩多的袖子缓缓走回那个教室,在第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在微微颤抖。
肥腩多在我身后将教室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讲桌上,略微低头用他那湿漉漉的棕色眼珠看着我,问道:“安妮,刚才在洗手间,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提起这个我的身体又剧烈地颤了一下。沉吟了半晌,才慢吞吞给他讲述了我在镜框上发现的水晶兰图案,以及镜子中那不属于我的脸。我捉鬼两年了,可从来没有这种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