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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我前面的林海博冷的身体打颤,我也觉得寒气逼人。
这种寒冷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倒是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十分难受,偏偏身上还一直冒汗。
我刚跟着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拉我衣服,我下意识地想回头,但是手被人一拉,向前面撞去。
我一下子撞到了谢以安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在了我面前。我抬头看他,正好看到路灯的光芒阴惨惨的,映照着整条马路出现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诡异气氛。
谢以安拉了我一把:“好了,跟我一起走,别往后面看。”
我的手脚冰凉,谢以安一握我的手,让我感觉好一点了。
林海博比不了我,整个人颤颤抖抖的,和惠玲一直往前走。我看他抖的厉害,本来这几天就没好好休息,瘦了一大圈,现在更是抖的不成样子。
谢以安拉着我走到前面去,我想去扶林海博一把,但是谢以安立刻拉住我:“别碰他们,这是他们许下的誓言。”
我的手缩回来,虽然我还不太懂那些规矩,但是谢以安的话我现在是信了百分之百。
谢以安还是走在前面,前面有朦朦胧胧的影子,仿佛看到谢以安来了纷纷让开。
我拉拉谢以安:“这到底怎么回事?”
谢以安看了看我,继续看着前面:“没什么,跟阴间借道,惠玲走的是阴路,我们只能这样送她。”
我一听,脖子直冒凉气,因为谢以安说不能往回看,所以也不知道林海博和惠玲怎么样了,估计是够呛。
谢以安拉着我的手,让我稍微回升了点体温,我不知道,原来这里这么冷。
很多人临死前,都会说好冷好冷之类的话——原来是真的。
阴路太冷,一个人太寂寞了,惠玲很想有人陪她走吧……
他们是许下了誓言的,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谁会把大学里的感情当真!”林海博是那样说的,我想起来感到一阵酸楚。
我大学里倒是没喜欢过谁,只是和几个兄弟一直玩游戏啊,打屁吹牛什么的。恋爱这种事情……我还真没有想过。
这时候,朦朦胧胧的前路忽然出现两个红色的灯笼。
那红色的光芒在这阴暗的路上显得更外显眼。
“到了,”谢以安握了握我的手,我点点头。虽然老谢一直抓着我的手,让我轻松了不少,但是,还是有种冷的脱力的感觉。
“林海博,跟我们到前面的灯笼下。”谢以安也没有回头,在那里说。
林海博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才发出来,是冷的牙齿打架的声音,连声调都变了:“好、好的。”
我们继续走,走到那红灯笼前抬头一看,竟然是云来客栈。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块牌匾。难道这条阴路是通往这里的吗?
我抬头看到那红色的灯笼,里面点着蜡烛,虽然冷却一点也没有要熄灭的意思。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和玄珠在门口,跟她抱怨怎么还用蜡烛。
玄珠那时候说,如果不用蜡烛,别人是看不见的——难道她的意思是,这是在阴路上的招牌?
我正在想的时候,云来客栈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桃站在门口。
她一身红色的衣服,看着格外扎眼,她看到我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把头低下:“白老板。”
谢以安点点头走进客栈才回过头,对林海博说:“把她带进来。”
林海博此刻脸色发青,我感觉只消用跟手指一戳就能倒。
他一走进来,一直喘着粗气,好像要断气一样,不过倒是很听谢以安的话,没有放开惠玲的手。
惠玲也慢慢地走了进来。
小桃看看他们,又看看我,然后跑进去,倒了杯茶给我。
温暖的茶杯放在手心里,让我舒服地轻轻叹息。这时候我才完全回过神,谢以安原本拉着我的手,后来我的手去拿杯子了,他就搂着我的腰。这会儿我才感觉到不自然,往旁边蹭了蹭,谢以安看了我一眼,就把手收回去。
我脸上有些红,不知道什么,估计是到了客栈里回温了。
玄珠一会儿就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倒是走到谢以安面前,欠了欠身说:“要安排他们住下么?”
谢以安摇摇头:“那女孩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上路了,你别管了。”
玄珠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反正她是不太喜欢我,一直没拿正眼看我。
我坐在椅子上,小桃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她看到我倒是很开心。
林海博的手还拉着惠玲,他的脸色白里泛青,跟个死人也差不多了。
谢以安看了看他,走到林海博面前说:“誓言这种东西,是很有束缚力的咒语,惠玲通过仪式将它强化,它就有了力量……要不是你得到别人的指点,你跟她早死多时。”
“那、那怎么办……”林海博口齿打颤,又求救似地往我看来。
我心里生气,干嘛每次都往我看,我又不是谢以安的老婆,我说什么他都听吗!想到这里扭头不看他。
只听他在那里跟谢以安一个劲地说好话。
谢以安也真是的,本来就打算要救他了,还一直在那里吓他,真是恶劣的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刚才太冷了,以至于我一坐下来,抱着杯茶就觉得舒服地想睡觉。
我转头看向他们,谢以安也不开林海博的玩笑了,估计惠玲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站起来走过去,对谢以安说:“现在怎么办?”
原本一动不动的惠玲忽然看向我,嘴一咧开,阴森森地问:“你有没有,看见林海博?”
她一说话,就往我靠过来,林海博正在我旁边,吓的牙齿打架,使劲拉我衣服。
夏天的T恤,本来就宽松,弹性又好,我那T恤被林海博死命一拽,露出整个肩膀。
谢以安看到了,过来把林海博推开,把我的衣服拉拉好:“咳,动手动脚的干嘛?”
我也拉拉衣服:“那啥,你准备怎么办?”
谢以安看了看我,然后抓住林海博的手,对那边的惠玲说:“把手伸出来。”
惠玲好像很听谢以安的话,把手伸出来。我凑过去看,她的手掌纹很乱,可以看到一条条的线,但是全然不在该有的位置。
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他说人的掌纹不是一成不变的,某些时候掌纹会发生变化。村里有个女孩,早上的时候掌纹十分不清楚,然后中午就死了。
我不知道掌纹是不是在预示或者警告些什么,但是爷爷那些话印在了我脑子里。
惠玲直直地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这样说谎十分不对。谢以安也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骗人是不对的,越想越心虚……
谢以安把林海博的手展开,用指甲划过他的手心,手心里居然拉开了道口子,想不到他的指甲竟然和刀一样锋利。
于是我立刻对自己说,以后千万不能和谢以安动手,划上一下,不得掉我一大碗血?
奇怪的是,林海博的手心里虽然被拉了道口子,但是没有血流出来。
我一看,脸色很不好看,转头看林海博:“……你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林海博吓的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兄、兄弟,你别……别吓我啊……”
“别吵。”谢以安对我们低喝一声,我们乖乖地闭上嘴。
这时候我注意到林海博的苍白的手臂里,一道红色的线沿着手臂往手掌流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皮肤很透明,几乎都能看到里面的脉络了,怎么说呢……就像是一种奇妙的视觉冲击。
我相信那条红线就是血,沿着手臂的经脉过来,最后从划开的那道口子里掉到惠玲的手里。
当那滴血落到惠玲手里的时候,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一阵大风吹开,那阵冷风吹进来,把我吹得睁不开眼睛。谢以安把我一把抱住,挡在我前面,才让我的呼吸顺畅点。
那阵风格外阴冷,一点尘世的气息都没有,格外干净清冷。
我抬头一看,惠玲拿着血的手合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
风渐渐地小了,谢以安放开我,走到惠玲面前柔声说:“快点上路吧,不要迟到了。”
惠玲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也没看在一边吓地瘫倒在地板上的林海博。她看不见他,被誓言束缚的她将来只能一个人走下去了。
“惠玲……”我不自觉地叫了她的名字,谢以安伸手把我拦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上前,心里一片苦涩。
阴间的路太冷了,一个小姑娘怎么走的过去。
“我用林海博的‘心血’代替,好让这个女孩早点上路,”谢以安轻声说,眼睛看着那个惠玲,“真可怜,许誓言的时候,也应该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也害了自己。”
我看着惠玲寂寞的背影,她的手里握着林海博的心头血,那温度真的能挡住阴间的寒冷吗?
阴间的路虽长,总好过在人间飘飘荡荡做一个孤魂野鬼。
那一瞬间,我不由得辛酸,就像谢以安说的,誓言这种东西,在立誓的时候,也应该看看对方的品性。
原本是相爱的恋人,那些山盟海誓,在生死之间不堪一击,漫长的路上只有她一人独行。
“……这就解了誓言了吗?”我抬头问。
谢以安轻轻点点头:“本来就是一种小技巧的立誓,这样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没有再问。
惠玲正想出门,小桃忽然走过去,手里提着一个灯笼。
“姐姐,”她的童声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格外柔软,她把灯笼拿起来,把挑着灯笼的棍子递给惠玲,“夜路难行,拿去照明吧。”
惠玲摸摸地接过灯笼,也没有回头,转身走出了云来客栈。
房间的温度顿时上升了好几度,小桃过去把门关了,房间的温度慢慢地变得正常。
我忽然想起白天在学校里听到的那首歌: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温暖我胸口
我转头看林海博,问谢以安:“这个人怎么办?”
谢以安看了看他,对小桃说:“不要管他,等他能站起来了,让他走就是了。”
小桃顺从的点点头。
我看着茫然的林海博发呆,明明说好一起的,现在拼了命地想逃离,那些誓言到底把谁束缚住了?
谢以安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怎么了?”
我摇摇头。
“林海博阳寿未尽,阴间不收他的。”谢以安忽然开口说。
我愣了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以安笑了笑:“我知道。”
我被他笑的有些脸红心跳,别过头不太敢和他对视:“咳,还没吃饭呢,我快饿死了。”
谢以安拉住我的手:“去烧饭给我吃吧。”
“喂喂,干嘛又要拉我啊?”我不满地嚷嚷起来。
谢以安回头朝我一笑:“你不是怕一个人走庭院吗?”
“……”好吧,的确是这样,我心虚地想。
通往庭院的通道是一间间房门,我知道那是死去的人在等头七的日子,后面的影壁挡住了月光,一走出去,庭院里满园月光,千里光华。
第十二章
我伸伸懒腰,正在房间里玩游戏。
自从上次谢以安告诉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