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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碍,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还可以在圈里头比划比划。”鲨虎挑衅地望着他。“过去可不意味着什么,我说过了,感情这东西不讲先来后到。”
巴斯特立刻明白了这家伙在记仇。他耸了耸肩,露出很有礼貌的微笑,明白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尖酸刻薄的前兆。“嗯,这倒是。但是过去并不因为过去而被遗忘,我们北方人可比你想象得更重视家人。毫无疑问,兰斯心里,我比你更重要。”
“哦,是么?我想你也只有过去了。”鲨虎自信满满地指着自己。“不过我允许你将来来看看他。不错吧老弟,我是个慷慨的人。”
巴斯特微微俯下身靠着他的肩膀,“别再挑衅我了,鲨虎,我不建议我们在这里比划,毕竟有些人听说被皇帝陛下吓晕了。”
鲨虎辩解:“哪只雄性遭遇到被阉割的威胁都会吓晕的,巴斯特!”
两个人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兰斯,又分头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天已经快亮了。“兰斯不在这里。”鲨虎说,“他被关去哪儿了!该死的!”
巴斯特也恼火。天快要亮了,等小狐狸一醒来,他们谁都逃不掉。“我想我们该找个人问问。”
很奇怪,这地牢里并没有多少狱卒,除了方才见到的那一个,他们转悠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别人。两人只好退到出口。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他们做梦都不想梦到的人。
“你为什么不把他干死!”鲨虎偷偷道。“干死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呃……”巴斯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以后要注意!”鲨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 巴斯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狐狸就坐在庭院中央,四个奴隶抬着他沉重的步辇。那个替他们解开镣铐的狱卒已经被斩首了,他的尸体吊在一旁的月桂树上,脚下还散落着鲨虎的剑带和剑。很明显他被赶来的小狐狸撞见,然后就……
小皇帝的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气愤,巴斯特不敢想象他是因为看到自己害羞,谁都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往那方面联想。小狐狸拿着权杖从步辇上下来。三个奴隶弯着腰,让他把洁白的小脚踩在背上——这步辇对他来说太高了。他一落地,立即就有近卫军过来将两个人按倒在地。
“这感觉糟透了……”鲨虎说,“他就这么点大,我们还得跪在地上……”他又补了一句,“特别是刚知道你干过他之后。”
“你够了!”巴斯特不禁抓狂,“你还要说多久!他就是个孩子!他看上去比兰斯还小,你下得了手么?!”
“现在才五点钟,巴斯特!你是男人么?!我敢说至少我能让兰斯下不来床。”
巴斯特低吼一声,甩开了近卫军扑向鲨虎。两人立即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拳滚来滚去。小狐狸厌恶地让近卫军把他们分开:“一群武夫,大难临头还想着内讧,果然是你们的风格。”
他走到鲨虎跟前,拍了拍手。有人把鲨虎的剑带和剑捧了过来。侍女则捧上一件斗篷。“鲨虎,”小狐狸在晨曦中敲着权杖,“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做。”
“我就知道……”
他用靴尖抬起鲨虎的下巴:“请你记住,你是南方排名第一的剑舞者,你的能耐救了你的命。否则你早死一千次了。”他看了眼无头尸体。鲨虎嗤笑,“这可吓不着鲨虎,陛下。”
“我知道这吓不着你,我的战士。”他缓缓地说,“所以我安排了另一种缓慢的死法。肌肉萎缩,肉体溃烂,生命力被一点一点偷走……”鲨虎依旧满不在乎,直道他狞笑了一声,“并且把这死法施加在你心爱的北方巴沙身上。”
“你说什么?!”巴斯特大吼。
鲨虎则大力挣扎起来,想把小狐狸撕碎。近卫军踩住了他的脑袋。“……当然,也有你的份,你不用嫉妒。三个月,看你能不能完成任务,我再考虑给你们多久的寿命。”小狐狸动人地一笑。随后他走到另一边,巴斯特跟鲨虎的动静差不多,遭遇自然也差不多。小狐狸用权杖磕了磕巴斯特的脑袋,“不要急,不要急,会轮到你的,我的宠臣。”他的眼里充满讥讽。
他又转过来与鲨虎说,“我要你找到其他三座方尖碑,拓印下上头的地图。我只给你三个月。”
鲨虎“哈”了一声,“兰斯在哪儿?”
小狐狸微笑。他的微笑是一种蓄势待发,他要等到你的情绪积累够了,才把坏消息丢给你——他的微笑绝没有好东西。
鲨虎换了个话题:“你只有三张地图!剩下该找到四座方尖碑么!”
“聪明。”小狐狸鼓掌,“所以我把你心爱的巴沙送给了沙漠坦吉尔,用他来交换第四张。那位坦吉尔很喜欢男孩,像兰斯那样的美色,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况且,他原来就是个阉奴,不做这事可惜了。”
“闭嘴!”巴斯特低吼。然后一脸疑惑,“坦吉尔是什么!”
“在南方话里是‘亲王’的意思。沙漠亲王。”鲨虎解释,“我敢说他们大多不是什么好货。”
小狐狸毫不留情地踹了巴斯特一脚,“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宠臣。”
鲨虎在巴斯特疼痛的吼叫中盘算起来。他不单是个有名的剑舞者,而且是个精明的商人。小狐狸给了他一个难题。如果要救他和巴沙的性命,他得集齐方尖碑上的地图,但是其中一张,他得用巴沙来换。这是个悖论。不把巴沙送给坦吉尔做男宠,就等于他救不了巴沙的命!
33、第 33 章
“你不介意我用任何方式达成任务吧……陛下。”鲨虎狡黠地说。
小狐狸慵懒地半阖着眼皮,看起来强忍住哈欠,“不介意,鲨虎。等我得到地图,怎么样的敌人我都不会害怕,更不要说你给我惹出的麻烦,我的战士。”
鲨虎笑起来,“还不坏。我想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陛下,被踩在地上说话可不是战士该有的礼遇。”小狐狸拍了拍手,近卫军将他放开,侍女捧上斗篷。鲨虎首先走到尸体脚下捡起自己的剑带和剑,扣在身上,然后凝秒钟几庙中这可怜的兄弟。“我想死者应该得到安葬,他的家人也应得到抚恤。”
小狐狸冷笑:“他是个叛徒。”
“真正的叛徒还站在这儿呼吸。”鲨虎取过斗篷,在左肩拉了条口子,让绝击的剑柄得以刚刚从那探出。他听到小狐狸懒散地说,“如你所愿。”
鲨虎在晨曦中看了眼巴斯特,巴斯特求救似的望着他。鲨虎终于开口了。“陛下,我还有几个问题,这个……”他指指巴斯特,但是立即就被小狐狸打断了,“不。”
“好吧。”他耸耸肩,对巴斯特促狭地摇了摇头,“你还有挺多机会……”他做了个□的手势,特别用力。他转身对小狐狸行了个礼,“那么,请告诉我我的巴沙去往何处了?”
“阿提卡。”
鲨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表情精彩极了。但是在小狐狸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把所有话忍了下来,只是抬了抬长长的眉毛。“好吧。那我就……出发了。”
他把巴斯特声嘶力竭的吼叫声留在了身后。
“啧啧啧,你好像很害怕?”小狐狸抓起巴斯特的头发。他有一头伊苏谢尔家特有的柔软金发,被南方的太阳晒得发白。他凝视着巴斯特英俊的脸,忍不住用冰凉的权杖拍了拍他的巴掌,“要不是有你这张脸,你们都死一千次了,私生子。你哥哥和鲨虎都应该谢谢你,我是在给他们机会——你好像很愤怒?”
巴斯特呼吸急促。他握着拳头,看上去随时想把他打翻在地。
“我只喜欢你在床上勇猛,私生子。”他说,“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宠爱你到纵容的地步?”他让人把巴斯特拖走,“我想要个驯顺的宠物。你们看着办吧。”
“是!”
鲨虎走出了那座可怕的白色宫殿之后就来到海港。他的海员们正翘首以盼。他站在岸上吩咐说:“现在就扬帆!去阿提卡!否则小狐狸变卦,我们一个人都跑不了!”
“你呢!老大!”
他耸了耸肩,“我大概要从岸上走,看看能不能把人追回来!”
“他又跑了么!”几乎每个船员都知道那个人是指谁,他们统统义愤填膺,喝着倒彩,并且觉得老大的头脑被太阳晒晕了。
“这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鲨虎浪荡不羁地笑起来,“……就算是那样,你们也不该这样败兴不是么!”
船员们一脸“才不管你们呢”离开了船舷,扬帆出港。鲨虎大笑着离开港口,来到城中的寄存处。他有一个老伙伴在这儿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见到他差点认不出来。鲨虎逗弄了一下他的秃尾巴,将钱交足之后,在城中配备好了进入沙漠该带上的一切,当然,他也没忘了打听消息,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兰斯被送给阿提卡的坦吉尔,当然更没有人知道他们走得是哪条道。
鲨虎思索:“小狐狸只给了我三个月。该死的。他应该知道我会去追巴沙,那么应该会让他走最快的道儿吧?”最快的道,就是穿越死亡沙漠庞嘉。
鲨虎是个胆大的人。从前他在陆上讨生活,就经常走那条道,他一年去一次阿提卡,他不觉得海上生活让他忘了老朋友。怎么说,他东奔西忙,闲不下来,庞嘉对他来说并不像他的名声那么可怕。
虽然它的确挺可怕。
他当即就上路了。他的大公马脾气非常坏,放上了褡裢之后就不愿意给他骑,这让他的旅程即使一个人也不怎么寂寞。他成天忙着和大公马决斗,最后两人终于像从前那样达成了妥协,鲨虎负责确定方向,大公马就负责往前走。至于是哪种走法,会不会把鲨虎颠下来,大公马可一概不负责。他的脾气和兰斯一样坏。因此鲨虎走得实在很辛苦。
这几年的海上生活让鲨虎花了两天功夫适应沙漠。虽然已经尽可能节俭,但是他还是发现他对水的需索太过分了。在穿越庞嘉之前,他得再补充一回水。他心事重重地想着,把最后一点水喂给大公马。大公马可不管这一套,它是匹马,它渴了就要喝,饿了就要到处找草吃,就这么简单!所以它走路走成S形路线,鲨虎成天就忙着拉着辔头与它搏斗。沙漠里很少有它的食物,而鲨虎又控制着干草的分量,大公马成天挨饿,一生气就啃鲨虎的头发,鲨虎觉得他迟早要秃顶,他应该买匹骆驼的。怀旧真是要命。
他不得不忙着在沙漠里找水。这是个对技巧要求很高的活儿,而且对运气的要求也挺高。他还没有找到水,就遇到了一伙剥攫厉。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地平线上突然腾起了一片棕黑色的烟雾,搅乱了昏成一片的天与地。要在平时,鲨虎绝对不会管这闲事,何况他们还离得很远;但是现在,一方面他渴得要命,另一方面,也许这货剥攫厉遇到过他的巴沙也说不定,甚至他们把他给抢了也说不定。鲨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