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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难道要他抱住林莫远的大腿,嘤嘤嘤大喊“英雄我错了英雄请手下留情”?叶晨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顿时恶寒地摇了摇头,三下五除二地将这唯一可行的提案扼杀在了思想的摇篮里。
林莫远唇际的笑容上扬了几分:“没有意见?……很好。”
叶晨:“……”——什么叫“没有意见”?天有多大他的意见就有多大好么!……等等,他做了什么让林莫远误解的动作了吗?
正在做着天人交战的叶晨并没有看见,林莫远的视线不知从何时起凝聚在了他的唇上。
因不解而微抿的唇似乎散着无限魅惑,眸色,渐渐暗沉。头一偏,林莫远就这么顺从本心,用自己的唇占据了那两片红润的唇瓣。
“唔——?!”这亲吻来得太突如其来,震惊之下,叶晨不由地猝然睁大眼睛!“林——唔!”
他本能地想开口询问,却不料林莫远趁机将舌滑溜了进来,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唇,断绝了任何他可能开口的机会。一股薄怒刹那冲上头脑,叶晨瞬间冷了脸,一言不发,拼命想用双手推开林莫远的掌控,却终不成行。
“砰!”
下一秒,脊背撞击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像是被叶晨的反抗激怒,林莫远不仅没有放开他,反而猛地将他推向了一旁的树木,亲吻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地嚣张起来:舔/舐、扫荡、缠绕……灵活的舌头在他的口腔内翻云覆雨,扫过每一寸土地,掠夺每一份可掠夺的,进退自如如入无人之地。口腔被占据、腰肢被禁锢、全身动弹不得,再加上林莫远尖尖的牙齿有意无意地咬啮着他的下唇,酥麻感伴随着细微的疼痛纷至沓来,这些刺激太过剧烈,剧烈到全身气力就像被尽数抽走一般,双手渐渐垂落,再也无力反抗。最后,叶晨甚至只能靠树干与林莫远的禁锢来支撑身体不滑落瘫软在地。
——呵,像一个女人一样。被圈禁、被亲吻、被玩弄,却……有了反应。
感受着流传在体内的酥麻感与电击般的快/感,叶晨淡淡地垂下双眸,遮去眼底越来越浓重的悲凉与嘲讽。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猛烈有如暴风雨的单方面掠夺终于终结,林莫远放开了对叶晨的禁锢。
叶晨却依旧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般,低垂着头将全身重心都压在树干上,眉眼俱是淡淡的。林莫远皱了下眉头,强忍下再次胁迫对方抬头看他——且只能一直这么看着他——的动作,目光灼灼:“现在知道了?”
叶晨终于抬起头:“什么时候开始的?”——语气冷静、态度端正,很好,必须为自己点23个赞!
就在叶晨面无表情地自娱自乐的时候,林莫远倒是真被他的冷静给惊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场幻境。我们从仙侠大陆回来前,也就是灵玉升级时的那钞意外’。”
那场意外,也是两人唯一有过的出格。叶晨甚至能想起彼此肌肤相贴的温度,还有那微凉的手指上带起的热量,灼热到几乎能融入骨髓……明明下了死力去遗忘,却总会在夜深人静寒冷侵蚀的时候不经意想起,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上演。
叶晨看着天边,金色的阳光渐渐将洁白的云朵染色,清冷的风穿越丛林,呼啸而过。内心,乍然涌起一股悲怆。
良久之后,他回眸,反问:“为什么是我?以你林莫远的各方面条件,无论是身世还是实力,抑或长相,想找比我优秀的人,简直易如反掌。”叶晨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沾染了寒风的清冷,一字一顿铿锵强调,“更何况,林莫远,我是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也知道比你优秀的比比皆是。但是,只是你,只能是你。”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林莫远静静含了笑,语气温和有如初见,就像之前的强行掠夺的并非是他,“我喜欢你,叶晨。你呢?”
叶晨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地也笑了:“对你不反感。喜欢?还不至于。”
“那么考虑考虑,在一起?”
“在一起?”叶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嗤笑出声,还用了那个自从回来后就再也没用过的称呼,“你在开玩笑吗,我亲爱的大师兄?”
“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的确,他的表情异常认真。看着这样的林莫远,叶晨所有嘲讽的话忽然就梗在了喉咙底,半晌之后,才复又开口:“先不说我和你们林家的渊源,单说你林家继承人的身份,林家能同意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林家是林家,我是我。”下一秒,斩钉截铁的声音。
“我父母绝不可能赞同。”叶晨愣了一下,“就算你能不在乎林家,我也不能不在乎我的家人。”
林莫远依旧笑道:“我会摆平一切。”
寒风拂来,树叶沙沙作响。和暖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甜美的金色弧线。
眯着眼打量了一眼在阳光下越发温润如玉起来的林莫远,一瞬间叶晨竟以为看到了仙侠世界那个衣袂飘飘、气质出尘的少年修士。哑然失笑了一会儿,叶晨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可是对不起,我还不喜欢你。”
“没关系。”
林莫远唇角轻轻上扬,温润有如谪仙般的眸子里,依稀间仿佛有一道锐利的光芒破开一切阴霾——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第46章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树林里;林莫远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他微眯了眼睛打量对方;只见阳光洒落在那人脸上,一时间竟有种笃定自若的气质。
叶晨帮着母亲将饭菜端出来,眼神滑溜过林莫远的时候;思绪再一次不由地飘向他们在林中的那番对话,还有林莫远含笑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动的莫名光泽。——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暗自告诉自己。
敛下眉;他专心地盯着营养糊生产通道;星际时代一般人家三餐专用厨具;分高中低三等,分别生产不同等级的营养糊;现在叶晨家用的是高级),等待着通道口出现的高级营养糊。
“晨晨。”叶母忽然停下了手上不住操控着生产通道的手,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蠕动着双唇将剩下的话补充完全,“你和远远究竟怎么回事?”
叶晨的身体有了一瞬细微的停顿,很快又恢复如初。他抬头笑着望向自己的母亲:“妈,您在说什么啊?我和林莫远怎么了?”
身为一个母亲,林韵当然只一眼就看出了叶晨的不自然,心中的那份不确定又加深了一分。她微仰着头看着叶晨,眼神里闪动着莫名的光亮,神情严肃郑重:“晨晨,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换句话说,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逃避?
我在逃避……?
听到母亲的话,叶晨怔了一下,神情不由地变得复杂了起来。他越发低垂下了眉眼,将视线紧紧对准那个营养糊的出口,语气平静一如不晴不阴的天:“妈您在说什么呢,您什么时候看见您儿子逃避事情过了?”
“是,你从不会逃避事情,除了情感问题。”林韵毫不犹豫地拆了他的台,“你忘了?”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词语,尽量将即将提到的名字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当初,一提到陈若菱的事情,你就是这样,语气平静,面无表情,只有眼神游移不敢看我。现在也是这个动作出卖了你。”
叶晨沉默了,依旧专注地凝视着通道口。——他怕眼神里有更多的东西,比之这个动作更加易懂。而那些易懂的东西,那些真相,在现在的叶晨看来,显得尤为可怖。
“你和林莫远……”林韵见叶晨这般作态,眼神闪烁了一下,犹犹豫豫地问出了梗在心头的疑问,“你们是不是——?”
“没有。”
叶晨急促的否认打断了林韵接下来的话,一连串的话兜头兜面砸下,落在地上,激起重重的灰尘,“没有的事。”也许是察觉到了自身态度的不对劲,叶晨猛地刹住了话头,抿了抿唇,缓了口气后,这才又强调道,“我和林莫远没有任何事。”
他的声音干脆决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一切似的。林韵侧了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下不由地一凉。
这侧,叶晨还在低着头继续什么。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声音清浅礀态却决绝,像是告诫自己更甚过告知叶母,“也不会有。”
听到这里,林韵只觉得自己的心沉沉下坠、下坠,朝着深渊更深处坠落而去。
机器声隆隆作响,环绕在一下子沉寂下来的厨房里。不一会儿时间,传送带上就传来一碟深棕色的营养糊。
“啊,牛肉咖喱营养糊终于出来了。”像是瞬间被注入了神采,叶晨忙不迭地将碟子捧在了手上,笑着对叶母说,“我先端过去啊。”
林韵点了点头,控制自己不去看叶晨如释重负的表情。
……
叶晨不知道在家的这几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
母亲审度的目光、林莫远毫不遮掩的亲昵、叶父与叶蝶迷惑不解的神情……尴尬的氛围令他在吃晚饭后就落荒而逃。当然,该交代的事情他一样没有忘记:将刚到手的首都中心城区的地契(每个叶家子弟都享有的住房特权)交给父母、上缴这一周的信用点收入(虽然叶晨又被父母埋怨了几句),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告诉了父母相关的开店事宜,——他们沉默了一下,只表示无论如何都支持他。
一同告辞的还有林莫远。区别于叶晨,后者倒是全程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极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叶晨是心中抑郁不已,不想开口。至于林莫远,唇角含笑,令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林莫远。”眼底再次收入对方瞥向他的视线,叶晨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开口了,“我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么厚颜无耻地刷存在感,真的好么,亲?!虽然心底奔腾过无数只濒临崩溃的草泥马,叶晨还是按捺下了几乎要冲出口的吐槽。
“收敛?收敛什么?”林莫远也停下脚步,侧了头看他。
叶晨:“……”
林莫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叶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唯有黑色的眸子,闪动着越来越清晰的晦涩光亮。
“你这样我很困扰。”叶晨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我——”话音戛然而止,手腕再次沦落到林莫远右手的掌控中,他只能再度将视线对准林莫远,低声却坚决地呵斥,“林莫远,放开!”
林莫远只是凝视着他,没有半分放手的意思。
他们已经行至主城区,悬浮通道上人来人往,极为热闹。一个少年紧紧扣住另一个少年的手,一个眼底神色坚毅眼神幽深莫测,另一个神情尴尬唯恐躲避不及。大约是仙侠世界带来的做派,两人都属气质出众之人,——这更衬得此刻他们的举动尤为惹眼。很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由地侧了头,疑惑地看着两人。甚至有些人停下了脚步,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为什么要躲避?”林莫远不管不顾,沉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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