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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匡道:“经某调查所得,钱庄之蔽有二。一明一暗。明处是我共知,其封桩之钱不足以抵其本金,此亦商家周转之法,乃其微瑕,不足以动其根本。”
暗处又如何?”宋乔年急道。
暗处之患则是细枝之节。”陆匡得意道。“为求流通之便,商家发行了许多面额见票即付的钱票,规定不以时日、地点,随时随处可换本额之银钱。”
蔡京神情微动,问道:“多大的数额?”
“十贯。”陆匡答道,见三人无动于衷,又补了一句,“陆匡已让下人从杭州一路兑来,兑到京城不下五万贯。”
蔡京果然明白了陆匡所谋,大笑道:“好,老夫明白了。
宋乔年亦喜道:“助正此谋以小见大,与无声处闻惊雷。若汇聚天下之细流,在京城决而泻之,那江耘能挡此洪流乎?”
胡师文一直默不作声,低着头暗然不语。良久,抬头道:“太师,某有借”、一刁”
蔡京耸然起身,道:“快讲。”
胡师文描了一眼陆匡,缓缓道:“受陆公子所启,师文以为,若是要做,便做个大文章顿了一顿,继续道:“市易司为筹措银钱,近日正囤着不少玉米种子,开耕之日渐近,价格在我一手掌控之中
陆匡一听,心中豁然开朗,不由大喜,击掌道:“不瞒胡师兄,陆某虽有谋划,却少了一击之力,若有此臂助,大事可成,你且细细说来
胡师文得了赞赏,心中愈发急切,道:“市易司收储的玉米有十万余贯。吕提举粗略算过,此番获利极大,全数出尽的话,连本带利不下十五万贯。若以此为凭,此役胜算极大,钱庄挤兑之事一起,京城首善之地。天子脚下,风评之诟,岂是他江耘能受得起的?。
“妙哉!”蔡京赞道。
“陆匡尚有后计
胡师文双眼一亮,问道:“如何?”
“前几日无意中得了消息,自真定府椎场重开以来,商贸频繁,真定府之南,大名府之钱庄已有周转不灵之象,寻常几千贯钱都要兑个两三日陆匡得意道。
“此消息可属实?。蔡京微眯着双眼,心中暗暗计议。
胡师文兴奋道:“太师可让大名府的知府去确认真假。若属实,便可做他个花团锦簇
蔡京摆摆手,示意众人消声,用手轻捻着额头,轻声道:“容我三思
思之良久,蔡京仍然默然不语,胡师文轻声提醒道:“太师可是担心台谏之声?。
蔡京轻叹道:“君王之心难测。江耘此人,看似轻佻浮华。然一路走来,处处得了先机,老夫一直奈何他不得,可见其揣测上意之能,独一无二,官家母子,俱被他哄得欢喜
在场三人心惊不已。能得三起三落蔡相公赞者,天下者几何?
千古巨奸蔡京,心中的那一丝无力之感终于在心中破土而出,悄悄地探出头来。
天空低沉,乌云暗日,一场春雨拉开序幕。堂前有风来,卷将进来,将厅中的灯火吹动,火苗一暗,灯芯即将要被烛油所没。陆匡起身,挡住了乱风。
“太师,江耘所惑君王者,新奇之论而。新制,新报,新事物。若任他胡为,上有杨时、游酥之辈朝堂呼应,下有市井小报鼓噪,其势尾大不掉。某以为,若不趁早绸缪,必受其害
蔡京不置可否,只问道:“鸿博几时回来?”
宋乔年道:“前日收到一封书信,却是从扬州而来,在蔡元度那里盘桓了几日。算算时间,再有个十多日便回京城了?。
胡师文与陆匡对视一眼,出言道:“太师,机不可失。钱庄施行之初,太师便曾与圣上说过,早年飞钱之患,不可不防。如今却是良机在前,岂能踌躇不前。他江耘圣眷再隆,亦经不得四次三番的耗。前次乡民自选之事,官家已然不豫。那钱庄乃是他一手所创,再有闪失,他断难善了。”
蔡京慢攸攸道:“玉米之事又如何?”
“便按市易司惯例,召集京城商家,统一定价发卖,预收了货款,便可大展手脚。”胡师文道。
“若台谏有言,种贵伤农,如之奈何?。
“吕相公老成之人,早有应对,有商家大肆收购玉米以做香水之原料,市易司虎口夺牙,抑商保农,纵是贵了,也是为大局计。”
蔡京点点笑道:“善。望之老儿,倒懂得避祸
胡师文得了赞赏,兴奋道:“若以十五万贯计,加上助正五万贯,某再筹措个几万贯。在京城与大名府分而兑之。事成之时,再散以流言,让那些存了钱的富户上门取兑,却看他如何收场,只怕要连园子都要卖掉。”
陆匡心中大喜,江耘啊江耘,若你要卖慧贤雅叙,我陆匡第一个上门,真真让你无花无酒锄做田。
蔡京默认了这个计发”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道:“将我那幅《夏日山居图》取来,师文,此事便交给你了?”
胡师文谄笑道:“太师之画,不下万贯,且寄于书画铺,事成之后,自然由那江耘买单。”
蔡京大笑,笑至高声处,堂外雷声阵阵。仿苦战前的擂鼓。
心中的不安之敢再次抬头”丁嘱了一句:“速速写信告知鸿博,让他早日回京。”)
【第179章决战在即】
小宵讨,天与便日暖讨一春辽后便是雨月在冬日里烧过田。又加了家畜粪肥,早把农田养得肥沃。京城连着下了几场雨,唤醒了沉睡中的土地,正是猫了一冬的农人们播种插秧的时节。
与往年不同的是,京城近郊农人们的作物不再是秦、稻当家,因着去年玉米的好价格,许多农人们都留了一部分地准备种玉米。今年吃饭喝粥,便看玉米的收成了。去年种了玉米的。自留了种,去年没种的却都在寻那玉米种,一趟趟地往城里去,玉米种却越来越少。终于有消息传来,二月初;起,买卖司高价从商家手中收了玉米种,统一了价格发售,每个三贯钱。农人们叫苦连天,大骂买卖司坑人。
“这帮黑了心的官人,元宵之前。尚是两贯,如今又涨到三贯。”
“囤了芝麻也就罢了,少吃几个元宵,做种的种子也要苛录,真是没了天理了。”
骂归骂,种子终是要买,好在一个玉米棒子有个数百粒,钱少打算与人合买一个”有些余钱的则打算多买几个,将地里尽数种上玉米,待到收成时总会有大收益。你买卖司总不能从我小民手里收那玉米种罢?
京城这边,市易司在正月底召集了京城众多商家,将从他们手中收来的玉米以两贯八的价格又转售出去,并规定了统一的价格,无论大一律三贯钱一个。对此,市易司的说辞冠冕堂皇,为防不良商家收储玉米哄抬价格。以致让京郊农人无玉米可种。
在座在商家心中腹诽不已,若不是你市易司插手,玉米种的价格怎会涨了三倍。心中虽如是想,口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若有厥词,等会分种之时,给你的尽是小个玉米。你找谁哭去?
“此番与旧例不同,全额预收全部货款。”市易司的官差说道。
“官爷,全额收了?若是卖不出去,岂非烂在手里?若有外地客商低价卖之,却又如何?”有商家异议道。
“月底之时,可按全额退换银钱。京城四周除了少数农人手里的,何处还有玉米?市易司出了保函。你们还信不过么?卖不出去,尽数来退。”
众人一听,心中便都放了心。市易司虽然蛮横,终是国家官署,却是信得过的。只不过他们预收了钱去,不知又看上哪样物事了。
章程既定,商家们一哄而散。自去库房前忙碌了半日,各自交了银钱。拉了玉米而去,只等二月初三的集日一到,发售玉米。
胡师文与吕嘉问一道,静静地听着属下的汇报。
“库钱共十一万一千贯,以一贯三至一贯六不等之价格共收储玉米七万四千余个”库房之中尚留了三千多个次了,其余尽数发卖商家,共的钱约十九万八千贯。”
上前两人大喜。有此收益,明堂筹建之功,已然在手。
胡师文却有别样心思,问了一句:“全数都是银钱吗?”
那官差吓出一身冷汗,嚅嚅道:“约有五万贯,是,是京城钱庄的钱票。”
吕嘉问以为胡师文不放心,出言道;“师文兄放心,那钱票信用极好,明日我便让人去兑了来。”
胡师文笑道:“不用了,如此正好。吕相公老当益壮,此次大功一件。哈哈,”
笑声中,吕嘉问提了大半月的心终于放到在实处。托玉米金贵之物。一年时间。六万贯的本钱,滚到二十万,若王相公在世,不知道是夸是贬。
吕大人的心中,只一声长叹。市易法扶农抑商之本意,如何经得起官场这把刮骨的钢刀。罢了,汴梁的风风雨雨,我终是厌了。
慧贤雅叙的西北角,有几间厢房,乃是园中琴师与歌舞人员的住处。江耘站在房外,静静的听着房中传来的琴声。
姜清清单日操琴,双日歇息之日亦时常弹琴自娱。
来慧贤雅叙之后,远离是非之地,心怀欢畅,整个人明媚的许多。
琴乃心声,一曲《渔接问答》听的房外的江耘心弦大动,逍遥山水之乐,尽在此曲。
曲尽音收,姜清清得了小婢回报,得知江耘来访,便收了琴来,起身出了房门。
“姜姑娘安好。琴楼之中有秀阁。如何不住?”江耘笑吟吟道。
“江大人安好。琴楼虽好,却不如此处清静。”姜清清展颜笑道。
江耘此刻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只见她全身素雅,虽不是在杭州时一身俱白,却是素中带俏,肤色愈加明亮,眉目之间自有一股恬淡之气。
“自姜大家来了慧贤雅叙,园子里是高朋满座啊。”江耘笑咪咪道。
姜清清笑嘻嘻道:“如此可适江大人之意?”
江耘笑道:“那是自然。来的人越多,我江耘便赚得越多,富家翁的本钱日厚。”
姜清清掩嘴笑道:“江大人之志,岂是在这园中。此处近水楼台。《大宋天下》拿到我处,墨迹尚未干呢。”
江耘素知她关心时事,道:“《大宋天下》亦姜大家所好么?却不知喜欢第几版?”
姜清清笑道:“大家大家的。叫得小女子拘束的很。”
江耘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姜清清道:“时政清评,京都要讯,市井趣闻,俱都喜欢。小女子不出门,便已知天下事。”
江耘看着她巧笑颜兮,心中亦是欣慰,笑道:“京城人物如何?可比杭州?”
“各有千秋,江南人物腹有诗书。北人大素有大气,各擅胜场。小女子时常记起江大人在杭州赏梅之时的妙论呢。观江大人浏阳所为。却非当时的糊涂断案,而是心怀治下百姓。”姜清清对于江耘的事。可走了解的很。
两人相谈甚契,江耘心中的疑问自然不好开口,旁敲侧击道:“薛大家可安康?”
姜清清道:“年前捎来了信,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年后还让家里削人带了许多特产过来。”
“唔,姜姑娘在京城可有亲威故人?”江耘不轻意道。
姜清清笑道:“先母与蔡相公有旧谊,清儿来京城,去过几次蔡相公家。”
“喔?”江耘双眉一挑,心中有疑。却不便问出来。
姜清清毫不介意,继续道:“蔡相公起复之前在杭州呆了数年,在一次宴饮之会上与我母亲相识,极是喜欢先母;。二琵琶知先母之经历,很是同情时常资助井母杭州开堂讲学之余。坐而论谈,先母琴曲相伴。”
江耘心中默然。抛去政见,以蔡京之学识风度,的确可为人师。
“陆公子还有那沈侍郎俱是蔡相公的学生小女子那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