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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看见安东尼一行人安全回来自然也十分兴奋,慧仁亲自带人到村口迎接凯旋而归的勇士们。
“大师,我们找到那个人了!”奥兰多兴高采烈地骑着战马,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各位施主,辛苦了……”这时,慧仁看见了依然受伤昏迷的于轲。尽管经过梨裳的医治,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由于失血过多,身体还是十分虚弱。
“他怎么……”慧仁指着于轲问道。安东尼便小声将他事情的经过统统告诉了慧仁。
“罪过啊……”慧仁一面叹息一面让村民收拾房间给于轲养伤休息。之后,他便来到了众人带回来的那个少年面前。果然和他所说的一模一样,那少年的额头上印着偌大一个佛字,好像是用金笔写在上面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慧仁慈祥地问道。但那少年却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他,冷冷地,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还是先带他去休息一下吧……”看见少年的神色似乎不太正常,梨裳急忙说道。
“是啊,是啊……”慧仁笑着拍拍自己的光头说道。村民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和饮料招待众人,整个贱民村就好像过节一样。经历了那么多不幸的事,人们第一次从黑暗的现实中看见了一丝光明,所以那种欢喜的气氛是不言而喻的。
整个白天是在充满了希望的气氛中度过。天黑之后,安东尼独自一人来到了于轲养伤的房间。而这时年轻人似乎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也许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吧?安东尼的心中有一点自责,但紧接着,他便被另一个疑问吸引了:为什么他会如此憎恨自己呢?而且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他,他都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
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通过他也许可以了解到更多有关慧智的内幕,当然还有他最关心的——暗黑使者。
安东尼在于轲的床前默默站了很久,直到第一束皎洁的月光透过房间的窗户射入时,他才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黑夜在他的身后慢慢吞噬着这个宁静的世界。
黑色,是漆黑漆黑没有一点光明的黑色,整个身体都悬浮在半空中,不知道究竟应该往哪里去才好,只得艰难地往前走去。每走一步胸前的伤口都像撕裂般的疼痛,但于轲却根本无法停下来,他只能往前走,往前走,越来越疲倦,越来越虚弱……
忽然,一道光出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是个出口吗?
“是啊,这就是你的坟墓啊……”一个声音在四周响起,多么的熟悉,可于轲又想不起曾经在哪里听过。
“我死了吗?”于轲问道。
“你的敌人已经把你杀死了……”那声音回答道。
“谁是我的敌人?”于轲问。
于是一个身影便在他的面前出现了,是安东尼,握着长剑,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从来都不能得胜的可怜虫。
“杀了他!你就会有新的生命,你的痛苦与耻辱就会一笔勾销!快杀了他呀!”声音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我办不到啊!我没有力量!”于轲痛苦地挣扎着,想从这荒诞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四周依然是这恐惧的黑色,依然是即将面临的血腥杀戮。
“接受我的力量!燃烧你的愤怒!用你战无不胜的双刀消灭他!找回属于你的荣誉!”声音愤怒地吼道,双刀立刻回到了他的手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顿时,源源不断的力量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疯狂地涌入了于轲的身体,痛楚将他淹没,好像要爆炸一样。
“杀了他!”声音最后一次命令道。
理性这时已经完全被黑色的力量覆盖了,于轲的脑子里似乎就只剩下了一团混沌,和唯一的目标——杀了安东尼!
愤怒引导着双刀,在四周浓黑的虚无中腾起一片模糊的刀光之云,笼罩了自己,也笼罩了安东尼。每一刀都是愤怒的宣泄,每一刀之后愤怒又立刻加倍,他只能在这无谓的死亡之舞中挣扎着自己的心灵,意识也正一点一点地从双刀间流失。他明白现在只有一个人的生命才能让自己解脱出来,安东尼的,或者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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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你就是我的罗刹
安东尼在他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下不断地后退着,招架着,脸上依然挂着嘲弄的笑容。直到手中的长剑被击落,直到于轲的刀锋抵上了他的咽喉,依然是这样嘲弄的笑容。
“杀了他!”声音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兴奋地狂吼道。
于轲扬起了双刀,向着那依然嘲笑着他的面孔挥砍下去。
突然,致命的双刀在半空中停住了,一个长发飞舞的身影忽然在他沸腾的脑海中飘过,是那个用身体挡在他愤怒双刀的身影。
缥缈的意识随即沉淀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许许多多的东西又接着出现了,水深火热中的人民,燃烧的家园,他的荣誉与责任……然而慧智邪恶的笑容把一切都弄得支离破碎。
“到此为止了!”
双刀无声地收回,于轲抬起头,对着虚空说道。
“那你就去死吧!”
声音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于轲突然意识到了,这竟然是他自己的声音!眼前的安东尼也紧接着开始变化自己的外形。原来那竟然是他自己!只不过那对乌黑的眸子已被邪恶笼罩,阴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你就是我的罗刹……”
双刀再一次出现在手中,不过这一次引导它们的将是荣誉与正义。
正义的刀锋在一瞬间划过了恶念的防御,荣誉随即将愤怒劈成了两半,这是没有悬念的战斗,罗刹在一个回合便倒下了。
光明再一次降临,天亮了。
于轲睁开双眼,听见了屋外嘈杂的人声。
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天而降。
一整天的时间,奥兰多都在手舞足蹈地向大家描述着自己是如何打破城门的,所以这天晚上他睡得特别死。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懵懵懂懂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其他人早已不在身边了。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奥兰多想到这里,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抓起衣服就冲出了房间。果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村中间的胡杨树下,兴奋地谈论着什么。他看见安东尼等人也站在人群中,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树下的慧仁和少年身上。只见二人都盘着腿,相向而坐。慧仁对着少年不断地说着些什么,而少年只是冷冷地沉默着,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干什么呢?”奥兰多好奇地想着,正想冲上去看个究竟,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拦住。
回头一看,原来是克鲁森。
“慧仁吩咐我们不要上前……”克鲁森郑重地说道。
“人不都是我们找来的吗?”奥兰多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忍住了,站在一边嘟着嘴巴,默默地盯着树下的两人。
一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任凭慧仁怎么说,少年始终是一言不发。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就在这时,安东尼突然有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那少年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灰蒙蒙的,不带一丝神情,就像一块冷冰冰的钢铁……
于轲!
安东尼突然恍然大悟,那天在古塔下看见于轲的眼神也是这样!多么相似啊,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邪恶,被浓黑的邪恶所笼罩了。
这时,人群中有了一点点动静,只见少年终于开始低下头,手伸进怀里摸索起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这一刻,安东尼感觉时间似乎都要凝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危险!”安东尼大声警告道,但已经晚了,那少年竟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见寒光一闪,匕首划过空气,向着慧仁刺了过去,慧仁大惊,急忙向一边闪避。这下意识的反应救了他一命,匕首错过要害刺入了他的左肩。少年随即拔出了匕首,再一次刺去,而这时慧仁已经无力再躲避,眼看就要丧生在少年的刀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忽然从人群后飞出,精确地击中了少年手中的匕首,那军刀的力量如此之大,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少年的匕首便脱手飞出,落到了几步外的地面上。
众人回头一看,于轲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正艰难地用另一把军刀支撑自己站立着,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刚才的一击显然已经耗尽了他仅存的一点体力,他摇晃了一下,再一次跌倒在了身前的尘土中。
而这时,少年怪叫了一声跳起来,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再一次向慧仁扑去。不过这一次他的手还没碰到慧仁,克拉莉和理查便已像两道闪电一样冲了上去,一左一右,分别抱住了慧仁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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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沮丧的结局
“身手不错!”理查调皮地向克拉莉眨眨眼。
“你也不赖。”克拉莉微笑地回敬道。
事态的发展陡转直下,明显已经超出贱民村村民的智力范围之外了,大惊失色的村民们慌慌张张地围拢了过来,东张西望不知道做什么好。安东尼急忙指挥他们把伤员送到房里,交给梨裳医治。
慧仁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失血不少,梨裳匆匆为他包扎了一下便没有什么大碍了。于轲的伤势要厉害得多,剧烈运动震裂了旧的伤口,鲜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送到房间没多久便开始发起高烧,眼看就要有性命危险。就连梨裳都已经没有办法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梨裳抱歉地说。
“没救了吗?”安东尼摸了摸于轲滚烫的额头,问道。
“得要一些药……不过村里什么药都没有。”梨裳摇摇头说道,“我的瞬间治疗术只能治疗外伤,对他的高烧是无效的。”
“那我去采一些吧。”安东尼一面说,一面向屋外走去,但梨裳却伸手拦住了他。
“没用的,森林里的草药都枯死了……”梨裳说道。她渐渐有些烦躁起来,于轲的生命气息正越来越微弱。其实在这样的乱世中,生生死死本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但这一次,梨裳却怎么也不能再让这个人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今天的英勇行为,更是因为一种责任感。
她看见了于轲在林中注视自己的眼神,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因为多年来她就是一直那样注视安东尼的,她也知道让双刀在半空中停住需要多大的力量,她更知道这力量来自何方。
但没办法,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突然产生的怜悯和歉意,让梨裳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么希望他活过来,即使那对他意味着的可能是更大的痛苦……
反正都已经是悲剧了……
梨裳想不通这些事情,只觉得越想越乱,于是干脆走了出去。
屋外的空地中,克鲁森五人已经将少年牢牢地控制住了。那少年在理查的手中疯狂地挣扎着,撕咬着,拼命想摆脱他的控制。
“哎呀,你妈妈怎么教你的……”克拉莉心疼地摸着被少年抓伤的手臂说道。不仅是她,几乎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挂了点彩,有的在手上,有的在脸上,可见制服这少年花了多大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啊……”凯奇沉思着,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是说心里话,当他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就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凯奇,快给他点厉害瞧瞧啊!”奥兰多把凯奇从沉思中唤醒,他的脸上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疼得他直想哭。本是想让梨裳帮忙治疗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