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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后之女阳嘉公主芊笙、陆昭仪之女而已。先帝在世时并未册封敬武长公主的名号,先帝驾崩后,也没多少人记得这一位流玉公主。但五年前宫中动乱,当今圣上怕累及流玉公主,便叫人将她带出了宫,直到一年前这位公主才回来。
回来之后,圣上便下旨册封她为敬武长公主,但这位长公主一向深居简出,除了应着名号到西郊园林打打猎之外,再不见外人。楼向寒也只是在册封大典祭天的时候见过一面而已,至于谢洛城,则是从来没见过,更不消说其他朝中大臣了。
这样一位长公主,为何会忽然出现在京兆府中?还说这么一些话?
“臣愚钝,”楼向寒再次躬身,“不知长公主话中含义,请长公主明示。”
“这你还不懂?”流玉皱眉,“我说要你娶我,就是这个意思………娶我,做我的驸马都尉,我嫁给你。就这样,还有什么好不动摇的?”
这位长公主未免有些胡闹。楼向寒站直了身,道:“承蒙长公主错爱,微臣不敢高攀皇家。若无他事,容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流玉点头,自己先退了出去。流玉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由得点头道:“这楼向寒果真有些不一样,难怪朝中人人敬佩。”
“那……”依依有些迟疑地问,“长公主,您要回去了么?”
流玉看了她一眼,问道:“回去哪里?”
依依睁大了眼,咬了咬嘴唇不敢回话。流玉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不走了,赖在京兆府里,等楼向寒点头娶我了再走。”
依依不禁惊讶道:“长公主,您真的要嫁楼大人么?”
“皇家无戏言,何况还是婚嫁之事。”流玉勾了勾嘴角,扬声道。“有人没有?来人!”
这时候京兆府里当官当差的全都在各司其职,除了官府中人,府里只有三个扫地的大爷,两个干粗活的小厮,一个厨房的大娘。流玉叫了半天,只有个桑迟听到声音跳了过来,探头问道:“谁在叫嚷?怎么了?”
流玉打量了桑迟一下,见桑迟白衣长发,又是个美丽可爱的小少年,便以为他是那个人,当下便笑道:“吾乃敬武长公主,请在府里安排间清净又离楼向寒较近的房间,好生打扫了,待本长公主住进去。”
“哦,要房间啊?”桑迟想了想,应道,“我记得楼木头隔壁的院子是客房,正空着,你跟我来。”说着就跳着蹦着又在前面,发觉流玉和依依没有跟上来,又转身招手笑道:“跟我走呀,来呀!”
“这便是那人?”依依笑道,“但是天真活泼得紧,看着不像是楼大人能受得了的。”
“忍寻常不能忍,因喜欢而将忍变作纵容,方才是爱。”流玉道,“楼向寒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
只是这传说中一同长大的人,怎地如此年轻?算起来也该是二十七八的人了,怎么该是十五六的样子?
流玉皱了皱眉,随着桑迟往前走。桑迟边走边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问题。“长公主……似乎和公主不一样……”
“公主是皇帝的女儿,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妹。”流玉应道,“我是当今圣上的妹妹。”
“皇帝的妹妹?”桑迟眨了眨眼,惊讶道。“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啊,就是这里!”
桑迟推开院子的门,里头是一套小小的院落。“里头就是啦,不要担心,这院子经常有人打扰的,很干净,你们随便住。”
依依看了院子一眼,不觉皱眉。
“嗯?”桑迟不明白,“怎么一副嫌弃的样子?虽然皇宫很好啦,但是京兆府很好玩呀,为什么要嫌弃?哦,对了!你们为什么来京兆府?有事情要楼木头办吗?谁欺负你们了吗?我也可以帮你们的!”
“哦?”流玉微微一笑,道。“确实有事要楼大人帮忙,不过若能先得到小公子的应允,必定能事半功倍。”
“真的吗?”桑迟点头,“嘛你说,我一定尽力帮你!不要怕,我也是很厉害的!”
“这事不要本领厉害,”流玉道,“只需小公子答应便可。”
桑迟点头点得更快了。“你说,你说!”
这孩子……流玉叹了口气,道。“我要嫁给楼向寒,望小公子能答应。”
“嫁给楼木头哦,嗯,我觉得……什么?!”桑迟跳了起来,大惊失色。“你你你你你……你说要嫁给楼木头?!”
流玉点点头,桑迟便呆成了个木雕。流玉心中不忍,却不得不说道:“小公子放心,我绝不会……”
“北、北亭!”桑迟忽然大叫一声跑开了,边跑边叫道。“北亭快来!有人要嫁楼木头!有人要抢洛城的楼木头!怎么办!北亭……”
“不对!”他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又忽然纵身一掠飞上墙头。“我要去告诉洛城!”
他跳下墙头,又叫道:“洛城快来!”
“……”依依看着桑迟消失的身影,不禁目瞪口呆。“这……”
“我们恐怕弄错了。”流玉笑了,摇摇头。“算了,也一样的。走吧,我们进去休息一下。”
她任由桑迟跑开,桑迟却没能在幽明馆或者长安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里找到谢洛城,因为谢洛城正实践着冬郎对三郎的承诺,好好地去查勘那落拓剑士。也幸亏他跟着,那落拓剑士蛊毒发作的时候,才救了那落拓剑士一命。
“你……是……”落拓剑士满面痛苦,额上黄豆大的汗往下掉,连话也说不连贯了,右手却还紧紧抓着剑柄。
“我是大夫。”谢洛城笑道,“长安幽明馆的谢洛城,江湖上有些名声吧?”
“你……”落拓剑士看了谢洛城一眼,松开右手,很干脆地晕了过去。留下谢洛城苦恼地愁了脸。
这人要怎么搬回去啊?
想了想,还是轻了轿夫,将这剑士抬了回去。费了十五个铜板!谢洛城有些心疼。
结果刚一进门,桑迟就扑了过来。
“洛城,洛城!有个长公主要抢你的楼木头!她要嫁楼木头!”
谢洛城忙着将人搬到床上,闻言头也不抬,应道:“哦。”
爱…千秋岁…03 【03】
谢洛城坐在床边仔细给那落拓剑士把脉,眉头一皱又一舒。
“他怎么了?”桑迟趴在桌子上问。
谢洛城道:“中了苗疆黑巫术的噬魂蛊。”
“苗疆?黑巫术?噬魂蛊?”桑迟满脸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谢洛城将落拓剑士的手塞回被子,道:“苗疆就是西南边的那块,你娘亲没跟你说过三苗之地么?”
“哦!”桑迟猛的醒悟,“战神蚩尤战败后去的地方吗?”
“嗯。”谢洛城点头。“蚩尤是伏羲女娲第三子之后,法术与上古尊神无异,故苗疆巫术与中原法术一样,也是源自华夏正统。但苗疆山高水多,村寨之间相互来往艰难,十几万年了,蚩尤传下来的法术失传的失传,变化的变化,已经不复当年样子了。”
桑迟哦了一声,问道:“那黑巫术是怎么回事?”
谢洛城道:“苗疆巫术分法术与蛊术,只用法术的便是白巫术,同时用蛊术与法术的是蓝巫术,只用蛊术的便是黑巫术。因都是苗族的缘故,亦可称之为白苗,蓝苗,黑苗。”
桑迟又问:“那什么是蛊术?”
谢洛城道:“苗疆温热潮湿,多鸟兽虫子。法术在流传之时,苗人便发明了蛊术。即将毒虫放在一个瓮里,用秘法饲养,这便是蛊虫。等蛊虫长大,再将它们放在一起,让它们相互厮杀噬咬,留下那最后一只身上便带着所有死去蛊虫之毒,那便是蛊。”
桑迟咋舌:“听起来真恶心!”
“其实也没什么。”谢洛城笑道。“蛊分许多种,每种不同的用途,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这就像中原炼制丹药一样,有救命的仙丹灵药,也有穿肠毒药。炼丹前需采集药材,正如制蛊之前需养各种蛊虫。炼丹需将不同药材好生配合,一分一毫地量,炼蛊也需配好每一种蛊虫,才能得到不同功效的蛊。苗疆与华夏都源自盘古始神,都尊伏羲女娲为父母神,中原法术源流相同,不过是后来往两个方向变化而已。法术如此,丹药与蛊虫自然也是一样的。”
“哦……”桑迟想到那剑士身上有虫子,忍不住就把椅子往后移了。“那这人怎么了?中了哪种蛊?”
“噬魂蛊。”谢洛城道。“用百种毒虫噬咬金银蚕,最后活下来的一双蛊虫蚕便带了剧毒。这有点像人间江湖的百毒丹,但药是死的,蛊虫却是活的。种这种蛊,要先将对方的骨头打断,将金蚕种入骨髓,银蚕种入血脉。等骨头接好,伤口愈合,噬魂蛊便种成了。噬魂蛊每日午时三刻发作,发作之时蛊虫在骨髓与血脉中游走啃咬,痛如万鬼噬魂,故名噬魂蛊。”
将人的骨头打断再塞虫子进去?桑迟听得一阵寒战。“是什么人啊?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东西!”
“用黑巫术的大多是普通苗女,发明的估计也是。”谢洛城道,“苗疆地形险恶,许多活要比平地花更多的力气,苗女大多身材瘦小纤细,不能劳累,但于虫蛊一道甚有天赋。蛊术中稍有成就的都是女子,极少有男子,黑苗历代的族长都是女子,从没有男子。这噬魂蛊在蛊术中虽然不多见,但是只能用来叫人痛苦而已,苗女一般用来豢养奴隶或者囚禁情人。之所以不常见,只是因为金银蚕难以找到,即使找到了也不会拿来炼这么简单的虫蛊。”
“这还是简单的?!”桑迟惊呼,“都一百种毒虫了!”
“这算什么?”谢洛城笑道,“蛊术里炼蛊,就是用一千种一万种毒虫,也不为过啊。”
桑迟还来不及惊呼,便有个微弱而不失底气的声音应道:“幽明馆中谢洛城,果然名不虚传。”
谢洛城转头看着床上的剑士,看他脸色颓唐,眼神却不失锋利,笑道:“云水剑林远之,亦是不负盛名啊。”
噬魂蛊发作,何等痛楚,他居然哼都没哼一声,即便最后痛晕过去。
林远之笑了一下,也不惊讶谢洛城知道他的身份。长安幽明馆的谢洛城,哪有他不知道的事、不能治的伤?“多谢谢神医仗义,救命之恩,林远之没齿不忘。”
“啊,不必,不必。”谢洛城笑道,“我跟着你并非出于关切,乃是受人所托,查询苗疆黑巫术之事。碰到你蛊毒发作乃是凑巧,你不必记得什么恩德。再说了,我不过是叫你躺得舒服点而已,其余的可什么都没做。”
林远之笑道:“就这一点已是救命。”
谢洛城了然。
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纵然是侠名震天下,又有谁的手上没几条人命,走在路上没几个仇家?更何况蛊毒发作时,他浑身无力,三岁小孩也能将他杀了。谢洛城于那时将他带走,与救命无异。
想通了以后,谢洛城也就不客气地受了这谢恩,笑问道:“你才醒过来,莫要乱走动。”他自袖中取出一瓶丹药,放在床头,又道:“这瓶碧茗丹你先收着,每日早晚一粒,可缓解痛楚。我于蛊术一道不甚了解,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林远之笑道:“我心中知晓。医术若能对蛊术有用,我早访遍天下名医了,哪里等到今天?这碧茗丹,谢先生还是收着吧,云水剑已是必死之身,何必浪费这仙丹灵药?那一点痛楚,不算什么。”
“你收着吧。”谢洛城笑道,“丹药么,什么时候想要就去炼制便可,人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