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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Kyle,庆祝驹子今天中了彩票,五十块!”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张仲文扭头,在一个矮胖子旁边发现了一个裹着红丝巾的蓬头大嫂。
“You must be kidding me。”张仲文识别出这是慧耀龙女,或者说,一个长得很像慧耀龙女的中老年路边发廊按摩女,她坐在盛连营的大腿上,素颜,喝高了,茫茫的,很乐观。
但是慧耀龙女根本没有回答他,而是亢奋地用指甲掐着丝巾,捂着盛连营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说起话来,很快这俩人就一起发出放肆的狂笑。一个张仲文完全不认识的人热情地给他让座,谢铁驹拉着他的手把他塞进了人群中,面对一大摊汤水稀烂酒瓶如山的餐桌,张仲文突然觉得有点儿怒气上脑。
“好了,我吐完了,战斗力回复了!”门帘再次掀起,耿鸣抹着胡子大大咧咧地钻了回来,看见张仲文出现在酒桌上,挠头笑了一下,攥着酒瓶子坐到他身边,非常激动地说:“今天驹子中彩票了!”
“Yeah; Lucky him。”张仲文恶毒地说。
“听见了没,小文的英语好吧!你们谁行?”耿鸣兴奋地振臂一呼,吓得张仲文没仰过气去。
于是莫名其妙地就有一个塑料杯冒着细碎的啤酒沫塞到了张仲文的嘴边,他完全不知道这是谁递来的酒,但是为了防止酒洒在身上他还是喝了,接着就转眼看见耿鸣对着一个啤酒瓶子狂吹不止。当然,餐桌上似乎还散布着不少二锅头的空瓶,意味着啤酒似乎只是余兴之后的某一轮饮品。张仲文从粤菜馆带来的二十四种点心小吃也全部被耿鸣散给众人分食,且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东西,还有人抱怨分量太小口味怪异。
“你刚才叫我什么?”张仲文被突然其来的啤酒呛出了泪花,他心里觉得又恶心又怪异,有点儿懊恼地问。
但是耿鸣没有回答他,呜里哇啦地拽着另外一个似乎是同事的人的脖领子,似乎在数落追究某件事情。慧耀龙女也拎着啤酒瓶,笑咪咪地抻着脖子对张仲文说:“Kyle,干杯!”
“For……干毛啊,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天是世界末日了嘛?”张仲文看着脱毛凤凰类似鸡的慧耀龙女,开始怀疑这是一场荒诞的恶梦。
“说了,驹子中彩票,下班了大家出来庆祝一下嘛,咯……”慧耀龙女吐着舌头不耐烦地说。
“慧耀姐,你的魔力胸罩呢?”张仲文看着慧耀半敞的酥胸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
“哦在我包里呢。小张,咱哥俩喝一个,你可害苦了我啊……咳,啐!”盛连营扭头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晃着啤酒杯抓着张仲文的胳膊摇晃起来。
盛连营到底说了什么张仲文完全没有听清。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二狗子手中换来换去的酒杯和酒瓶,喧闹无聊毫无意义的絮叨中二狗子喝光了原来自己手中的一瓶啤酒,又喝掉了不知道是谁递过来的半瓶,然后还把桌上残余的白酒倒进了肚里,接着又开了四瓶啤酒,他自己抢了两瓶,左右开弓,吹胡子瞪眼,莫名其妙地兴奋和张狂,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谁应该比谁喝得多。
这场酒宴持续到十点半,谢铁驹和盛连营为了抢着付账,在收银台前差一点儿打起来,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耿鸣嗓门大个子高很快都被耿鸣扯着耳朵抠着鼻孔赶走了,耿鸣身上只有三百二十五元,付款之后,只剩下了五元。
众人推搡摇晃着走出小胡同的时候,耿鸣突然扯着张仲文的胳膊大吼:“呃……我要回家了哦,我有神龙坐骑,你们都没有!”
“唉,老盛也有哦。”慧耀龙女嘻嘻嘿嘿地挎着盛连营的腰傲慢地说。
“你,你不行……我这个飞得可快了!毛非常顺!”耿鸣双眼泛白,扯着嗓子怪叫。
慧耀龙女鄙夷地白了一眼张仲文,叼着烟卷说:“兄弟们,下注吧,北京城绕三圈,看谁先回来。”
“You are drunk。”张仲文恼火地盯着慧耀说。
但是酒后的群众们听见这个建议,顿时都发出欣喜的嘶号。
慧耀拉着盛连营一路小跑,拐进了胡同的黑暗中,不到十几秒,一道金光拔升夜空,肥头大耳的盛连英骑在一条黑鳞纷呈金须飘摇的长龙头上,握着纤柔的鹿角,屁颠屁颠地悬在了半空。
“操!就你有啊!”耿鸣生气地一跺脚,扭头对张仲文说:“你还在等啥?”
“No。”张仲文冷着脸摇头。
“快点儿啊,变成龙啊,兄弟们都看着呢!”耿鸣笑嘻嘻地说。
“没门。”张仲文笃定地说。
“Kyle; you suck!”慧耀背着盛连营潇洒地划过天空,发出一声酒精上脑的讥笑,雍容华贵的黑龙在夜色中遥遥西行,似是回巢去也。
“我要飞啊!我命令你立刻变成龙,背着我飞,追上那个土货!他根本没有神龙坐骑,他那个不合法,是私营,还酒驾!我要去抓他!”耿鸣着急地掐着张仲文的胳膊说。
“我说了,没门。”张仲文奋力地想甩开耿鸣的手,但挣脱无果。谢铁驹等人已经发现张仲文面色不悦了,跳过来打哈哈,劝说耿鸣不要为难坐骑。但是耿鸣已经觉得自己在兄弟前失了面子,愤愤骂道:“给脸不要脸的畜生,反了你了么?我现在要骑你,你痛快给我变成龙!”
那个骑字刺激了听众们的神经,有人嘿嘿偷笑起来。
张仲文已经不想和这个醉鬼说话了,扭过头去不以为然地看着地面。
“要你装!”果不其然耿鸣挥拳就照着他的脑门砸来,张仲文觉得眼冒金星,晃了两晃没站稳,但是耿鸣补了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谢铁驹见势不妙扯抱住了耿鸣的腰,一干人等也扯胳膊拉腿地把耿鸣拽开。耿鸣兀自骂骂咧咧,但是张仲文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胡同另一端走去。
不过他很快就听见耿鸣“哇嗷……”的呕吐声,谢铁驹大声的抱怨及其他人的讥讽笑骂。张仲文咬着嘴唇,隐忍不发,悲凉地扫视了一眼这群市井流氓,像一个刚刚甩开敌特追捕的地下党员一般,在夜色的掩盖下匆匆地在胡同里穿行。
此时他心跳欲裂。
此时他几近窒息。
他羞愧难忍,恨不得钻进万丈地壳底,熔岩河里烧成灰。
他百感交集,急需寻得无人僻静处,我自横烟向天笑。
很快他就一只手掐着衣角,一只手攥着拳头端在胸口,神情严峻地迈着碎步来到街边的一个空寂无人的公交车站,缓缓坐下之后,他迷惘地望着不远处高耸入云华美无匹的公司大楼,几度哽咽,一点儿晶莹的泪花慢慢涌出眼眶。
然后他低头,矜持痛苦地吸气呼吸,狂搓手,半天之后实在忍不住心头的狂乱,挠着脸大叫起来: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二狗,二狗……也实在,实在是……太man了吧!太帅了吧!太飒了吧!明知道人家最受不了这种粗犷又野性喜欢酒后撒泼的血性大汉啦!瞄一眼我就头昏眼热了,还要我飞,我飞得动么,我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都要爆了!老天爷啊,你突然对我这么好赏赐我这么性感到死的猛男,我会兴奋抓狂崩溃的!……啊,太危险了,还好本龙王有点儿定力和道行,咬碎银牙忍住没当街脱裤子去用大腿勾二狗的裤裆,唉……二狗喝多了之后怎么这么萌啊这么美啊,那高傲的气概,那野蛮的眼神啊,那粗壮的五肢,那醇厚的气息!妈呀,瞬间我就湿透了!He so gonna do me ! We are doing it all night! God damned he is my fucking boyfriend; and I don’t give a fucking care what this fucking world thinks。 Yeah; he is mine; anyone disagree ;die! ”
张仲文口水横斜面带怪笑,用指甲狂挠座椅,眼中狂舞着激情的雪花,喋喋叫嚣。
他深呼吸良久,拍了拍灰土,伸了一下懒腰,目光呆滞地又走进了胡同,赫然又一道金光,黑雾中钻出一条青鳞巨龙,撒着寒风妖气冲天地飞过街道,盘旋一圈之后,对着街灯下拎着耿鸣的脑袋正在催吐的人群就冲了下来,嘴里怪叫道:“Fuck off!”
谢铁驹等人吓了一跳,没头没脑地天上就扑下来一条尖角怪兽,张牙舞爪口吐洋文,各自都明哲保身地惊恐四散;青龙巨爪一挥,就把头晕脑涨神智不清的耿鸣提了起来,随着一股刺骨寒风,青龙箭一般地带着人冲进了夜空。
“哎呀不好了,师傅被妖怪抓走了!”某醉汉指着天空上的亮光故作惊诧地说。
谢铁驹昂头傻呆呆地看了半天,突然呛声道:“我啥时候也能分一条嘛,我喜欢红色的。唉!”
耿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眼前昏黄的灯光照出一个屏风,上面刺绣着一个吐出长舌头的女人正伸爪子去掏一个书生的心脏。不过他很快满意地仰起头,舒服地享受身下丝滑的棉被,还有胯间那种暖水融融撩拨心弦的滋味。
他上半身的服装很完整。
他知道他现在被带到了幽魂出没的鬼屋里,不过这个鬼屋人均消费要100多块呢,他也知道他正在被蛇咬,还被咬到很关键重要的地方,但是他这种蛇咬非常好,好到可以要他拆房子卖地下半辈子不过了也要续费享受。
“二狗,我今天做了一件坏事。”张仲文脑袋夹在耿鸣的大腿中鬼鬼祟祟地说。
“啊?”耿鸣酒醒了几分,回忆起刚才的事情,心里觉得有几分懊悔。
“你都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坏事么,很坏很坏的事情哦。”全裸的龙王撅着粉嫩的屁股,弓着腰懒洋洋地说。
“啥坏事么……”耿鸣突然觉得有点儿害怕了。
“我不告诉你。你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我招供。哼……”
“好,不招就不招,你忙你的。”耿鸣乐呵呵地点头。
“可是……那真的是很坏的事情,你一定要知道。”
“那你就说啊,坦白从宽!”
“我不说,打死我也不说。你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我招供。哼!那是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情,二狗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耿鸣坐了起来,用手捏着张仲文下贱的脸,气哄哄地说:“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但是张仲文没说话,没有骨头般栽在铺着棉被的榻榻米上,活不起似的喃喃地说:“我是一个邪恶的妖怪……非常非常邪恶。”
耿鸣突然觉得他很可怜,翻过身来很无奈地说:“那个……那个,你知道我灌点儿马尿汤人就发昏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我不是诚心为难你的。你要是觉得生气,你就打我吧,使劲打!”然后他抓起张仲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张仲文没吭声,半天之后不太耐烦地说:“可是我心里很难过,二狗。”
“嗯,嗯,我知道!以后肯定没这事,我不会让你在外人面前难堪的。”耿鸣伸手揉他的后背,好声好气地说。
“你让我招供我就不难过了。你不是很擅长刑讯逼供么?”
耿鸣彻底陷入了思维死角,他不明白这个怪物葫芦里又打算卖什么药,只是困惑地说:“你要招啥?你今天这么乖,我才不舍得打你呢。”
“You stupid ass!”张仲文唠叨着一跃而起,对着耿鸣的耳边又一番嘀咕。
耿鸣不明所以地听着,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