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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可能放了我?”
她无可厚非地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他一歪脑袋,略得迷茫:“那就得先让我想想……要不你去把若吟桑先给我叫过来吧。”
“若姑娘?”
“嗯,我闷的慌,你找她过来跟我吵吵嘴,解解闷。”说这样的话,他居然还能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若姑娘劝你,你会吃药?”栀绒表示怀疑。
墨非云则是很看得开地拍了拍她的肩:“你可以死马当活马医嘛?”
他倒是真会劝人,见若吟桑,不算大的事,好吧……她答应了。
“拿我吵嘴解闷是吧。”
若吟桑微笑着坐在他的面前,一碗药端在手里,轻轻晃动着,只是脸色一瞬即变,手一使力,药直往墨非云身上泼去。
“喂——”
“喂什么喂!”墨非云还算闪的及时,只是衣边沾了些药渍,反倒还是若吟桑脾气大,碗往坐上重重一放,叫道:“你不是想吵架么,我不得给你个理由先。”
见她气急败坏,墨非云掸了掸身上的水渍,却不料他趁吟桑不备手一抬揽住了她的肩:“小吟儿,我们这对苦命的鸳鸯现在是落了大难,不能再窝里反了。”
“你最好搞清楚,现在落难的是你。”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放开。”她指了指肩上的那只手。
“没了我,你的日子不也一样难过吗?咱就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赶紧想办法走人。”
她“呵呵”两声,讽刺道:“就你那动不动就晕的没出息的模样,还想走?”
说到这儿墨非云面露不悦,却很快被他一声假到不再假的叹气掩盖了去。
“谁让墨云翼精通医术呢,吃了浮生散使不了力,一运功倒的先是自己,你说他是不是个卑鄙小人?”
原来是给墨非云下了药,看来这两人之间的仇不小啊,若吟桑脑中灵光一闪拉了椅子坐了下来,望着墨非云笑道:“喂,说说你跟墨云翼的关系,他说你这是走火入魔,你到底练的什么功?”
墨非云看她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知道这丫头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搬了椅子同样也坐了下来,把脸凑进了些,一副打算倾吐一切的模样,谁料他憋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是:“你帮我拿到解药我就告诉你。”
敢调我口味……若吟桑看着他,见他一副觉得自己一定会上钩的模样。
“成交!”
一拍即合,若吟桑说这不叫上钩,这叫交易。
长卿药谷(中)
杏花烟雨,香雾袅绕,江南水乡总是这般繁了一日又闲一日。
十年前在这湿雨与郁葱之中,医药世家的墨家大院还是门庭若市,而如今早是断垣残壁,满目的萧然。
儿时,他第一次碰剑,却被师傅打到半死,关了禁闭还不给饭吃。比他年长一岁的师兄与他感情甚好,瞒着府里的人给他送了吃食和伤药。
他心中满是委屈,忍着疼说,剑有什么不好,用它可以惩恶扬善。
师兄告诉他,行医也一样能救人于疾苦。
说的都有理,他思考了片刻,笑道:“师兄,你我日后都去救人,你用医,我用剑。”
算是约定,他们扣了的手指打了勾,晶亮的眼眸显得坚定,却依然未脱稚气。
皓月之下,莫非云躺于这床榻上,记忆惹得他心中阵阵酸楚,凄然上了眉梢,那半挂青天的月,竟让他彻夜无眠。
墨云翼,当年的约定我违背了,行走这江湖间,我却用这一把剑伤了无数的人。
既回不去,不如任其错到底。
若吟桑答应了墨非云要帮他偷解药,可在这之前她必须得先对付墨云翼。
用武?明知不是他对手。下药?谁下的过墨云翼自己。
唯有一计,君醉解我愁。
“墨云翼,陪我喝酒。”月下篱笆院,一个酒坛子“嘭”的一声落在了桌上,溅湿了那撂在一旁的医书。
女子一撩衣摆,豪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夜风微凉,此时的墨云翼一身月白锦衫,多了几分沐浴后的清爽味道。
“喝酒?”他抬手拿过方才沾了酒的医书,轻轻拂去上面的水渍。
“嗯。”若吟桑应了一声伸手拿了酒坛,举手一泻而下,二人各自斟上一杯。
琼浆清冽,食指轻划杯沿,她嫣然巧笑:“一路人,扰了你多日,这杯我敬你。”不容他开口,若吟桑仰面已是一饮而尽。
墨云翼倒回摇椅上幽然眯眼笑道:“若只是为了这个,一坛子酒怕是多了吧。”
“我该说你这人小气呢还是无趣呢!”她嘴角一瞥,刻薄道。
墨云翼放了书,无奈摇头,看来这酒是不陪不行了。若吟桑见他妥协心里甚是舒爽,没料他酒杯至了唇边却停了下来。
“若吟桑,你要是醉了,可没人不把你抬回去。”
她听后一个空杯拍在桌上,抹了嘴上的酒,抓过坛子又倒:“管好你自己!”
几杯下肚,浑身起了暖意,看了墨云翼却还是一杯撰在手里,晃了又晃,她咬唇,该拿这个“正人君子”如何是好。
“你预备困墨非云多久?”
这二人师出同门,师尊江南墨铁医。这是墨非云给她的第一个解答,在解药还没到手之前,仅此的一个回答。
六年前江湖的杀戮,殃及墨家大宅。
那一夜,嗜血的剑,饮血的刀,风中饥渴得嗡嗡作响,听得人毛骨悚然。闯入府邸的领头人手一挥,一道指令下,红光映天,血染这片净土,哭喊与嘶叫之中,墨铁医闭上了眼,却是永眠。家眷和弟子的尸体遍布府邸,空气中血腥味浓重。
他,一把离尘散撒在了火盆中,看着府邸青烟弥漫和那些逐渐扭曲狰狞的面孔,凶手,他们都是凶手。
离尘散,食之,命余七日,若遇火成雾,嗅之则亡。师傅说过它放在药柜最高一排的瓷瓶中,勿碰。
师傅,云翼这样做错了,错了吗?
“非云,跟我走……非云?”
十二岁的墨非云看着满是血迹的府邸,一动不动,小小的拳手撰得死紧,痛到想哭又哭不出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这终成了恨,不化的恨。
他第一次杀人,为祭奠他至亲的人,那一夜的厮杀已成梦。
而墨非云你呢?什么时候才肯放下,你说过你要报仇,要找到幕后那个最终的指示者,为此你付出了多少代价。
墨云翼,仰头饮尽杯中的酒,不禁从胸臆里溢出一声长息。
“喂,问你话呢!”若吟桑见他自顾自地出神,拍桌子叫道。
他拿过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他本该就待在这儿,没有什么困与不困的。”
“是啊,你供人吃供人穿,还找人伺候着,不就给人下了点药么,这哪叫困啊。”她身子朝后一倒,翘了脚躺在摇椅上晃荡着。
“只能如此。”他的回答倒是简练。
突来的兴致,她起身撑在桌上,眸如夜星:“你跟墨非云真的是师兄弟?”
他唇角微挑,略略点头。
“还好不是亲生的,不然你俩也太不像了。”
“嗯?”
“呃……我说他到底练的什么功,非得让你抓了他。”
他漠然不应,又一杯,他喝上瘾了?
落花决。
若吟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从墨云翼的口中说出来那样的平淡。
每练一式都损内脏一分,拿捏不住,走火入魔。
思绪乱,情皆忘,不救,则命断。
“他……疯子。”为了仇不惜拿命换,若吟桑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几经反转,只能是这么一句。
“你也是个敢恨的人,何必说他呢。”已不知这是第几杯酒了,只觉面颊微热,两眼迷离。
“哼,仇自然是要报,可也不会像墨非云那笨蛋自残。”
“那你会怎么说!”
她眼珠子一转玩笑道:“装死?诈降?色诱?或者……就像现在这样给他灌点酒。”
她说着连自己也笑了,却是一脸的歹意。
“行,给我灌酒,如你愿,这坛酒我包圆了。”说罢他抓了酒坛子过来,若吟桑不从抢了回来,丢了酒杯干脆对着那瓶口灌,喝到胃了烧了起来,才罢休。
“墨云翼,瞧见没,酒是这么喝的!”语罢,又将整个酒坛抛了过去,他伸手一接,看这里面已去了一半的酒,映着自己一张漠然的脸。
“好,陪你喝。”
算是被拖下水了,墨云翼抬手仰面灌下,那冰冷液体流过心头,留下一阵火辣辣地疼。
这一刻的放纵,竟是和这么个不讲理的丫头。
“墨云翼,把酒丢过来。”她有些醉了,面颊晕来了两朵红晕,甚是可爱,时而还抓着个酒坛子不安分的站起来。
一坛酒就快见底,两人吵嘴之下输的人再去酒窖取,就这样一夜杯盏狼藉,谁也不管,只顾把酒畅谈。
这夜,长卿药谷皓月映照,月下的人儿各怀心事,谁都无眠。
长卿药谷(下)
夜入深,晚风习习。
弥漫院落的淡淡酒香依旧没有散去,一缕缕入人鼻喉,醉了梦,梦中醉。
他静似水的睡容,如雕琢过的玉般,看得若吟桑竟有一时的失神,恍惚间口中不禁喃喃的却是:“墨云翼,后会无期了。”
她起身,取了他身上的药房钥匙。
她要拿到解药和墨非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隔离尘嚣的无争之地,可是不知曾几何时,这里安详与宁静已悄然触动了她心底最软的地方。
“墨云翼是个极细心的人,药房中所有药物的摆放都井然有序。西面药柜二排的所有瓷瓶都炼制过的毒药,拢共也不过七八瓶,解药都在相应的东面药柜里,或是配方或是炼制完的。”
进了药房,先想起的是墨非云的话,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墨云翼是简单还是复杂。
浮生散,当这三个字映入眼,她缓缓转过身,将视线落在东面药柜的一个抽屉上,定目看了一会,嘴角不禁轻扬。
哗——
她走近拉开那抽屉,见着了淡色的青花瓷瓶,想来解药已炼制完毕,真不费吹灰之力。
药到手,全身而退,她手一抬,将那抽屉狠狠甩上,却听“轰”的一声响起,吓得她身子一颤。
关个抽屉能有这样的声音?感觉到周遭的诡异,她四下张望了一番。
却见一堵墙上竟多出了一道门,她愣了愣,瞧那门里黑漆漆的一片,不觉地提高了警惕。
密室?药房里竟还有密室!
心中踌躇,脚下却已迈出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进了那间屋子想一探究竟。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顿时让她摸不着底,若……若有一道光。
嗤——
她燃了身上的火折子,忽来的光晕在若吟桑的面上,泛着柔和的色泽。她一抬手,将那微弱的亮光至高,力图照耀四周。
红漆剥落的橱柜,一瓶一瓶或倒或碎的瓷瓶,看起来不过又是一间药房,只是于外头的相比显得陈旧凌乱,空气中的带了灰土的霉味让若吟桑很不舒服地吸了吸鼻子。
“什么鬼地方。”
才说着就听脚下“咣当”一声,似踢到了什么,若吟桑低头看去却见一只酒坛,拿在手中嗅了嗅,这坛子……眼熟的很,在手中反转了几下,忽的灵光一现,霍然起身。
“墨云翼!”
风过,灭了那手中的火折子。她忽觉体寒,随身后一声重响,猛然转身,却见那石门已合上了大半,而四周的灯火忽明,霎时点亮了这间屋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