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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的犹豫,他与自己的导师孙思齐长谈了一次,表明了心迹,希望他能够同意自己的决定。
经过这一年多来在643医院的工作,他们对保密的概念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童阅对自己的导师很放心,知道他不会泄露出去,这才放心地向他诉说了埋藏在自己心中那犹如岩浆一般沸腾的情感。
孙思齐自然很舍不得他,但年轻人的感情当然也是重要的,尤其是他居然敢捋虎须,喜欢那样的一个人,这让童心犹存的他非常感兴趣,于是便同意了,而且保证替他保密。
童阅在大学里读的是临床医学,又在藏区实践过,那时候什么病都治,甚至翻山越岭地出诊,在人家藏房里土法上马动过手术,还给难产的妇女接过生,从婴儿到老人,没有他不治的,虽然累得够呛,但积累了许多经验,当个医生是完全合格的。
正式调到643医院后,他也是先各科轮着转,就像实习医生一样。对此他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有为自己是著名的“白衣秀士”而骄傲。他们是著名的大医院,全国各地都有不少患者过来看病,每天都能看见有不少人在挂号处打地铺过夜,等着一早起来挂号。无论是什么样的病人,这位相貌俊美的年轻医生都很认真,医术医德俱佳,很快就受到了领导、同事和患者的好评。
温诚对他很满意,看来这孩子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完全具备了一个优秀医生的素质,在任何时候都会冷静并尽职尽责地对待每一个病人。他比较了解凌毅在什么情况下会来医院,偶尔是来检查工作,更多的却是因为受伤而住院治疗,或者是因为下属受伤,要来看望。因此,为了助那个年轻人一臂之力,他最后将他安排在了外科。
每天的工作都很忙,还有许多医生和护士的火热追求令童阅如坐针毡,终于,他灵机一动,替自己戴上了一个婚戒,告诉所有的追求者,自己已经有伴侣了,感情很稳定,过两年就结婚,这才算是摆脱了那些麻烦。
大概是最近比较太平吧,凌毅没有再来643医院。童阅也不急,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等待。
直到第二年,深秋的一天,他正在值夜班,便接到了温诚的电话:“小童,你马上到K区手术室来。”
那是特别医疗处的代称。童阅的心砰砰直跳,答应一声,便急步走了过去。
楼里灯火通明,一向平静冷清的地方这时到处都是人,一些医生和护士穿梭来去,显得十分忙碌。
童阅直奔一楼的手术室。
温诚站在那里,脸色凝重地对他说:“马上有重要的伤员要送来,是车祸,伤得很重。其他医生来不及赶到,由你主刀。你马上准备一下。”
“好。”童阅转身就走。
很快,救护车便从夜色中驶进来,直停在大楼门口。护士们立刻涌了上去,将手推车拖下来,奔跑着送进了手术室。
童阅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心中一凛。
那是凌毅。
他的脸色惨白,嘴里不断往外涌着鲜血,意识却还清醒,皱着眉看了看手术台上强烈的灯光,这才闭上了眼睛。
童阅一边用室内的综合检测仪给他检查伤势一边听旁边的人讲述情况。
今晚,凌毅加班到深夜,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疯跑着违章抢道的载重卡车拦腰撞上,直抵到中间的隔离带才停住。五环上的车子速度都很快,这次撞击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劲了,凌毅的司机和两个警卫当场身亡,他被警卫扑上去用身体做掩护,再加上安全气囊即时弹出,这才活了下来。
童阅看着检测结果,屏幕上显示他有两根肋骨骨折,内脏受损,造成严重内出血,其他有多处软组织损伤,右腕轻微骨裂。
事实上,身经百战的凌毅在意外猝至时立刻采取了最有效的应变措施,已经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减少到了最轻的程度,可仍然很严重。
“马上手术。”童阅抬起头来,沉声吩咐。
这一刻,他心静如水,完全没有因为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最爱而慌乱。
手术做得很漂亮,在一旁协助的温诚和其他的医生、护士都暗暗称赞。
直到黎明到来,凌毅才被推出手术室,送到了病房。
温诚看着面露疲色的童阅,关切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凌部长只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童阅看了他一眼,倔犟地摇了摇头。
温诚理解地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听话。看凌部长的伤势,要在这里住不少日子,你如果不养精蓄锐,怎么打好以后的仗?回去吧,休息一下再来。”
童阅知道他说得对,这才点了点头。
他精疲力竭地回到医院的宿舍,洗了个澡,便沉沉睡下。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确实需要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好照顾他爱着的那个人。
5
凌毅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童阅的脸。
那个年轻人穿着白大褂,坐在病床边,深秋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仿佛是个亮丽的背景,将他的俊颜衬托得更加引人注目。
凌毅看着他,眼神却十分平静,就像是看见任何一个不相识的医生般,情绪上没有任何波动。
童阅看着他醒来,立刻对着他微微一笑。
细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在秋天。已经过去两年了,却仿佛就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凌毅也在住院,当中的时光仿佛没有存在过,童阅像是一觉醒来,就来到病房,然后守在他的身边,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凌毅看着他的笑容,便客气地说:“童医生,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却很稳,丝毫也听不出重伤之后的虚弱,仍然会给人如山一般的可靠感觉。
童阅温和地笑道:“不用客气,凌部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加个副字。”凌毅一丝不苟地说,神情却变得有些柔和了。
“是,凌副部长。”童阅笑得很愉快。
凌毅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平静地问道:“童医生,我要多久才能出院?”
“至少两个月。”童阅变得很认真。“做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建议你静养三个月。”
凌毅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像在自我检查身体的受损状况。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淡淡地道:“好吧,我住院治疗一个月,童医生,拜托你了。”
童阅瞠目结舌,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沉默半晌,只得点了点头。
两年来,童阅只听他说过几次话,每次都是轻描淡写,听在别人耳里却仿佛重逾泰山,谁都只能乖乖地听从,没人会想到去反驳,就连自己也是,明明他是病人,自己是他的医生,却会让他牵着鼻子走,根本无所置喙。
在治疗方面,凌毅很合作,他的身体底子又厚,伤好得很快。只是,一周之后,便不停的有他的几个助手来来去去,将文件拿到医院来让他审阅签署。他的床边也安上了可折叠的电脑,一直与国安部联着网,远程指挥或者召开网络会议。除了检查和换药的时间外,就连输液的时间他都在工作。
童阅看着,觉得很心疼。而凌毅在工作时,总有警卫守在房间门口,一副闲人勿入的架势,他一时也拿不准该不该进去干预。那些老资格的护士本是神鬼不惧的,这时也不敢随便进凌毅的病房,这些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在凌毅周围,总是仿佛有一道铜墙铁壁,把他跟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他完全没有把握突破进去,真正地接触到他。
初冬的冷雨连绵地下个不停,暮色早早地就扑了过来,笼罩着整个北京城。
医院有独立的供暖系统,屋里温暖如春。童阅已经下班,却留在办公室没有走。他脱了白大褂,穿着黑毛衣和灯芯绒裤,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着绵绵细雨淋湿了整个世界。
出了一会儿神,他觉得饿了,这才放下杯子,看了看表。想了片刻,他下定决心,走出办公室,直趋凌毅的病房。
床头灯开着,柔和而明亮,凌毅半躺着,一直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偶尔在键盘上敲两下,显然还在工作。
守在门口的警卫已经撤到了特别医疗区的大门口,病房里只有凌毅一个人。童阅大步走进去,不由分说地就要去抓他的电脑。
凌毅一伸手便挡住了他的胳膊,对他笑道:“好好好,童医生,再给我十分钟。”
童阅板着脸,作势看了下手表,便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那架势很明显,今天他一分钟也不会通融。
凌毅哑然失笑,匆匆在几个文件上做个记号,以便明天接着干,便关上了电脑。
童阅见他很听话,满意得笑了笑,起身将电脑拿起来,收到墙边的衣柜里,温和地说:“准备吃饭吧。你要不要先去洗手间?”
凌毅第一次看到他不穿白大褂也没有穿正式的西装,那样子还真像个尚在读书的大学生,气质却仍然是温文儒雅,像个早熟的学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以“您”来称呼自己了,也不再叫自己的职务,听上去却有一种别样的亲切。两人的距离就这样被他一步一步地拉近,凌毅居然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
等到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护士已经将晚餐送来了。
凌毅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医院的高级营养师配的,由特级厨师做出来,他自己却仿佛没有什么好恶,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吃下去,从来也不挑剔,更不会专门提出想吃点什么,这也让人有点挠头。
童阅想照顾他,却不知该从何入手。他是部长,身边有的是助理、秘书、警卫、保姆,而他自己偏偏又物欲极淡,根本看不出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现在他的伤势仍然严重,又失血过多,还不能多走动,除了坚持自己上卫生间外,他哪儿也不能去,连到院里散步都不行。除了工作之外,他平时在病房里也就晚上看看电视,还大多是新闻频道,偶尔看看体育节目。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简直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童阅每一想起,都会暗皱眉头。
他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还没有人敢伸手去抓凌毅的电脑。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凌毅已经放宽了尺度,对他近似于侵入的行为容忍得多了。
童阅让护士离开,自己将病床旁的小桌板升起来,然后把菜和汤一一放到桌上,再盛好饭送到他手上,怕他端不动,只盛了小半碗。
除了开头几天实在动弹不了外,凌毅不肯让任何人喂他,一直坚持自己动手。
童阅将他的床头调高,在他的身后又塞了一个柔软的枕头,这才微笑着说:“好了,吃吧。”
凌毅看了看旁边的饭钵,对他说:“你也吃吧。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哪儿吃得完?”
童阅很开心,过去拿起准备给他喝汤的空碗,也给自己盛了饭,然后就站在床边,与他一起吃了起来。
凌毅打开电视,看着CNN新闻。
童阅的英语也很好,默默地陪着他边吃边看电视,偶尔瞄一眼他的饭碗,看是不是需要给他添饭,或者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一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