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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薛起这辈子顶天立地,自谓无愧于任何人,却独独愧对了这个孩子。
“父亲不必愧疚,一切都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薛梓彤对上薛起的眼睛,淡淡一笑,“父亲还不了解女儿吗?女儿怎会让自己吃亏呢?”
“你……”薛起微微一怔,看向薛梓彤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薛梓彤神色不变,“父亲会支持女儿的吧?”
“罢了,罢了……”良久,薛起才长叹一声,脸色有些灰败。他殚精竭虑,甚至不惜牺牲大女儿的幸福为将军府谋划,却不想最后还是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些就是皇上赐给你的东西吧?这些锦缎就多做几件衣服,剩下的以后也是你的嫁妆。”薛起目光慈爱地看向薛梓彤,“记住,无论什么时候,父亲都站在你的身后。”
薛梓彤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薛起会说出这般话。按照薛起以前透露出来的意思,对夺嫡之争可谓是避之唯恐不及。她本不想这么早对薛起摊牌,可薛起让她接手管家权却让她不得不提早做出决断。
这大将军府到底该远还是该近。
但实际上,她已经做好了被薛起变相逐出家门的准备了。
“父亲。”她轻声呼唤,这一声却是真真正正含着真心实意。这一刻,她才真正接纳了薛起,成为她的父亲。
“父亲把家交给你管,你可别让父亲失望。”薛起笑着拍了拍薛梓彤的脑袋。
薛梓彤重重地点头,“父亲放心,女儿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父亲已经表示会支持她了,这将军府可就是她的后援了,当然得好好整顿一番。否则她在前方拼搏,后方却死命给她拖后腿怎么办?
“女儿去叫人进来搬东西。”薛梓柔高高兴兴地往外走,她的东西,一分一毫也不能便宜了薛梓柔那个蛇蝎妹妹。
薛梓柔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陈凝华却是仰着脖子,毫不掩饰脸上的怨毒之色。
“夫人。”薛起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沉下脸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我有什么错,这个小贱人,生下来就是克我的。早知今日,我就不该生下她,生下来也该掐死。”陈凝华面色狰狞,歇斯底里地喃喃道。
薛起被她气得头发胡须都要炸起来了,却仍然强忍着,想要开导她,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也不想让妻子陷入魔障,无可挽回。
“我早就跟你说过,鬼神之说不可信。当年彤儿不过是个小孩子,又懂得些什么?归根结底都是我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妻女。”薛起想起当年,自己在外征战,妻子身怀有孕却还要被嫡母刁难,最后差点难产,一尸两命。最后虽然救了回来,孩子却又被嫡母抱走,母女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
薛起对自己的妻子是真心爱重,怎能不心疼。可母命难违,他又能奈何。便只能对妻子加倍爱重,甚至纵容妻子的任性,在她身体还未恢复的时候,让她怀上了柔儿。
后来柔儿生下来,身子便天生有些弱。妻子像是将对两个女儿所有的爱都放在了柔儿一人身上一般,对柔儿加倍宠爱,却不再提起彤儿。他怕妻子伤心,便也极少在妻子面前提到彤儿。却不想,竟会让妻子与彤儿越行越远,甚至听信了那些神棍的话,相信彤儿生来克她这般无稽的话。
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强硬一些,或许……
薛起又叹了口气,现在再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陈凝华却是一点都没有把薛起的话听进去,仍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神色无比狰狞。
“你……”薛起看着她的模样,神情一恼,张口想要训斥,最后却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柔儿你留下来,好好劝劝你母亲。”
薛梓彤等他话音落下,才带着人走了进来,她带来留给人,英儿端着玉如意托盘,其余五人,一人两匹布正好。
搬完东西,薛梓彤也不理会陈凝华和薛梓柔两人一明一暗的怨毒眼神,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了管家权,陈凝华就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薛梓柔本就是依附者陈凝华的菟丝花,没了陈凝华这个依靠,她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薛起对陈凝华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也转身走了。
薛起一离开,薛梓柔便立刻原形毕露,拉着陈凝华的手,焦急地道:“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陈凝华脸上的狰狞之色也敛了下来,满面慈爱地拍了拍薛梓柔的手道:“放心,薛梓彤那个贱丫头不过半年就要出嫁了,这个家到底还是我说了算,绝不会让我的宝贝吃亏的。”
“大姐她凭什么那么嚣张,四皇子喜欢的人明明是我,皇上的赏赐原本也该是我的。”薛梓柔满面嫉妒,完全把自己之前对四皇子的嫌弃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凝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四皇子算什么,我儿值得更好的。不过是区区几匹锦缎,也就薛梓彤那个眼皮子浅的贱丫头才那般着紧,我儿日后定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便是母仪天下,也是当得的。”
“母亲。”薛梓柔低低地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凝华。母亲这话可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只是她担心的却不是被别人听到会怎样,反而忍不住跟着母亲的描绘想象那般的场景,忍不住心旌澎湃。
陈凝华嗔了薛梓柔一眼道:“大惊小怪什么,你若是嫁给了二皇子,这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二皇子已经有了正妃了呀。”难道她要去做侧妃吗?侧妃说的好听,不还是妾?薛梓柔有些不满。
陈凝华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侧妃怎么了?天下哪个不知,皇上最宠爱的便是二皇子。虽说册封了太子,可最后继位的是哪个,可说不准呢。要是……你便是侧妃,那不也是天大的富贵?况且,二皇子妃长得不如你,又生性木讷,凭你的手段,难道还不能把二皇子笼络过来?”
薛梓柔心里动了动,脸色微红。“可这都是咱们自己说的,二皇子未必愿意娶我呀。”
陈凝华笑得一脸胸有成竹,“这你就不懂了吧?二皇子现在和太子争夺得正激烈,二皇子虽然有皇上的宠爱,但太子身后却有齐丞相相助,两人仍旧势均力敌。大历朝能和齐丞相势均力敌的也就只有你父亲了,二皇子怎么可能不想要你父亲的支持。”
“可大姐嫁给了四皇子,父亲会不会……”薛梓柔想着刚才薛梓彤和父亲的对话,总觉得两人在打什么机锋,心里有些不安。
陈凝华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四皇子怎么能跟二皇子相提并论,你父亲便是偏心薛梓彤那个贱丫头也不会拿整个将军府做赌注的。”
薛梓柔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便又高兴了起来。
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美好的未来,完全忘记了,这一切不过是她们自己的想象,根本八字还没一撇呢。
另一边,薛梓彤带着人,抱着东西浩浩荡荡地往回走。来往的仆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向薛梓彤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几分敬畏。
连夫人都不是大小姐的对手了,他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薛梓彤却无心去计较那些,她正在想着薛起和陈凝华的对话。薛起以为背着她的那些话,其实她都听在了耳里。虽然薛起说的有些模糊,信息却也不算少。
第一,她肯定了自己确实是陈凝华亲生的。第二,陈凝华厌恶她的一个原因是陈凝华生她时难产,有人说她克母。第三,父亲原来是庶子,而陈凝华当年没少受父亲的嫡母刁难。
可在她幼年的记忆里,奶奶对自己是很好的。如此,这一点应该也是陈凝华对她厌恶的原因。
总之,就是种种因由加在一起,让陈凝华确信了她生来克母。
在她看来,确实陈凝华软弱自私的表现。无法反抗婆婆的欺压,便将所有的恼怒怨恨都转嫁到无辜的孩子身上,不是软弱又是什么?只不过是外人一句克母的虚言,便毫不犹豫地相信,将年幼的女儿冷落在一边,甚至苛刻责难,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这般软弱自私的人,如何配做一个母亲!
☆、第二十五章:杀鸡儆猴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将军府里的人如今都知道夫人不知为何惹怒了老爷,被关了禁闭,如今府里的大权却是落在了以前最不受宠爱的大小姐手里。
众人对此反应不一,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薛梓彤的目光从底下一众管事婆子的脸上划过,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弧度清浅,却透着无边的冷漠,“怎么着,今儿个大家都成了锯嘴的葫芦了?”
这是想给她哥下马威吗?可当真是奴大欺主了!
“大小姐容秉,这府里大小琐碎无数,老奴们也不知大小姐对这些了解多少,实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平日里夫人管事时,也是由夫人发问,老奴们回答的。”一个站在最前头的婆子站出来,笑着说道,一双眼睛里却满是不屑。
这婆子本性牛,正是陈凝华的陪房,后来嫁给了府里的管事王顺,做了内院的总管,算得上是府里顶有脸面的下人了。下人们都尊称她一声牛麽麽,主子们便称一声王顺家的。平日里巴着陈凝华,没少做些捧高踩低的,之前薛梓彤的分例被克扣,其中自然少不了这老东西的手脚。
如今她也清楚,大小姐一旦得了势,定然是没她的好的。与其卑躬屈膝,不如硬气到底,反正她背后有夫人撑腰,大小姐抓不到她的错处,也不能耐她何。
“哦?”薛梓彤懒懒地应了一声,眸光轻轻地从她的脸上飘过,便没了下文,仿佛是听明白了,又仿佛是没明白。
可底下却没人敢再出声。
薛梓彤身上的气势太强,别说是家里的其他小姐,便是夫人也远远不及。这些人都是在府里有些脸面的,平日里便是在夫人面前也能侃侃而谈,可此时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王顺家的,若不是冬日衣裳后,背后的冷汗定然都透出来了。
良久,薛梓彤觉得震慑地差不多了,才再次开口,“既然母亲留下了规矩,那便照旧好了。大理寺卿杨大人家的宠妾生辰快到了,礼单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立刻有一个婆子将礼单递了上来。
薛梓彤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王顺家的和这婆子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忍不住挑了挑眉,这礼单有问题?
她打开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乐了起来,“区区一个大理寺卿的小妾,你们就给备了这么厚的礼,那皇后娘娘的生辰,你们打算送什么?”
送礼是一门大学问,尤其是送给那些夫人们的。不仅要看亲疏远近,还要看她们丈夫的官职,以及她们丈夫在皇帝面前的脸面。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家里一般都不止一个女人,这就更要注意了。尤其是正室与宠妾之间,必须要坚持的一点就是,无论这妾室多么受宠,这礼都是不能超过正室的。
否则,怕是要得罪这圈子里所有的正室夫人。
她就说陈凝华昨天怎么那么好说话,乖乖地就把账本给她送过去了,原来是有今天的事儿在这儿等着呢。
在礼单上做手脚,确实是一记妙招。可惜,经手人太蠢。可惜,她不是她们以为的菜鸟。
“这。”那婆子瞬间傻眼了。她只是听了王顺家的话,把礼往厚了备,却不想过犹不及。
王顺家的也狠狠地剜了那婆子一眼,她本来觉得这人平日里办事也算牢靠,也就没有死盯着,没想到却在关键时刻出了岔了。
薛梓彤莹白的指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