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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倦容,薛梓彤虽心有不忍,可还是狠心的将他给唤醒了。
“到了。”
“唔?”或许是真的累极了的缘故。即便是他已经睁眼,可意识却还是有些恍惚。
“到了。”薛梓彤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微微一笑,而后直接伸手去扶他,“到知府府衙了,下车吧。”
萧弘瑾点头,趁机在薛梓彤凑过来的脸上吻了一下,而后才反手扶着她,与她一起下了马车。
府衙内,那潼川知府早已摆开堂审,只等着萧弘瑾到场后开堂。
“开始吧。”似料到那知府会这么做一般,萧弘瑾携薛梓彤到场之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领着薛梓彤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
俪娘与英儿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至于早他们一步到达的秦季同,则与那知府一起坐在了堂上。
同萧弘瑾与薛梓彤二人点头颔首之后,那知府重重的拍了下惊堂木,示意开堂。之后,也不等知府吩咐,师爷便自行起身,向一旁坐着的二人行礼后,展开状纸,宣读起跪在堂下的刘氏的恶行来。
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为祸乡邻,逼人至死……无论哪一件,都足够让她发配边疆了。而且,这次开堂,也不是要审讯她刘氏,而是直接宣判。
事实上,早在得知刘氏逼死李家公子,打伤李家夫人时,紫衣卫便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她了。只因她与齐家老三关系不凡,所以才又让她逍遥这许久而已。
待师爷宣读完她的罪行之后,潼川知府便直接宣了她的处罚:“潼川刘氏,仗自己曾是二皇子奶娘的身份而为非作歹,罪行之多,罄竹难书……”
薛梓彤无语,不过宣个判而已,也这么多的废话。
在她愣神的时候,那知府总算是说到了重点:“查封刘氏所有财产,充公国库。刘府所有奴仆亲属,除刘家小姐外,全部贬为官奴。刘氏本人至漠北服苦役,终身不得离,并杖刑三百,即刻行刑!”
“三百!”饶是薛梓彤见惯了大场面,在听到这个处罚之后也忍不住咂舌。杖刑三百,这是要直接打死她的节奏啊。
听到这样的话,先前还骂骂咧咧的刘氏彻底白了脸。似乎,这知府是真的想要除她了。而且,更让她觉得心惊的是,从她被抓到现在,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可齐府的人还没有出现!难道,她真的在劫难逃了么?
“住手!”正当衙役准备行刑的时候,堂下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怒意的吼声。
闻声望去,刘氏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亮光,而萧弘瑾与薛梓彤却同时不由自主的沉了脸。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刘氏所倚仗的齐家三爷,齐孟然。
“三爷救我!”见齐孟然到来,刘氏立刻精神起来。
齐孟然不语,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回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齐三爷,未经传召便私闯公堂,你未免太不将本府放在眼里了!”
潼川知府本就有心惩治这齐孟然,只是一直苦无证据,且齐家势力庞大,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府可以撼动的,因此才一直隐忍不发。
可现在,齐孟然行事越发倡狂,竟为了一个刘氏而已全城百姓的生计做要挟。如此,潼川知府也没必要再对他客气了。更重要的,有专门监察官员的紫衣卫在此,也容不得他再放肆。
“知府大人,这公堂所代表的,是朝廷,还是您知府大人?”齐孟然冷笑,一句轻描淡写便将潼川知府置于风口浪尖。经过这两天的调查,他已然知晓紫衣卫就在此地。自然也知道萧弘瑾便是紫衣卫的统领。
紫衣卫是干什么的,专门检查朝廷官员的。潼川知府那话,不就意味着这公堂是他潼川府个人的么?如此,依景延帝那多疑的性格,紫衣卫还能容他不成?
“齐三爷既然知道这公堂所代表的含义还这般贸然闯进来,莫非,也是故意未知?”薛梓彤淡笑一声,冷声接过话头,道:“难道,在齐三爷眼里,皇上就可以任由齐三爷欺辱了么?”
齐孟然本是以这话来堵潼川知府,没想到了薛梓彤这里,同样的话却被她说出了不同的意味。而且,她将朝廷换成皇上,这话瞬间变得杀伤力更大了。
“原来是郡主殿下。”齐孟然像是才发现薛梓彤一般,故作镇定的回道:“回郡主,皇上英明神武,且爱民如子,乃是明君,齐某又怎敢对皇上不敬。郡主这欺辱的话,未免有些欲加之罪了。”
薛梓彤冷笑,这齐孟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衙役准备行刑的时候出现,现下又这么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果真是有备而来啊。
“哦?既是如此,那齐三爷倒是说说,您这私闯公堂,又是何意?难道,您是觉着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弄个大不敬的罪名来玩玩?”听到这话,齐孟然还没怎么样,一旁萧弘瑾便已经忍不住先笑了出来。这话实在是太损了啊。“私闯公堂?”齐孟然气极,也不知是因为薛梓彤的话,还是因为萧弘瑾的笑。只见他满面寒霜的瞪着薛梓彤,一字一句的说道:“既是审讯,为何不予刘氏状师?莫非,这便是郡主殿下与知府大人的公正廉明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自作孽,不可活
“证据确凿,就算让她请状师又怎样?有了状师,就能逃过律法制裁?”萧弘瑾冷笑,看向齐孟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不屑了。
“所谓证据,也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罢了。刘氏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若有人执意定她的罪,又何愁没有证据!”齐孟然似铁了心要保刘氏一般,连这等无理取闹的话都说出来了。
“若照齐三爷这么说,所谓证据都是我等捏造,那所谓人证,也是我等事先买通的了?”薛梓彤沉着脸,声音也越发的寒了。
这个齐孟然,果真的倡狂的没边了,证据面前也敢乱说,真当她不敢动他么!
“这也不是没可能。”齐孟然冷笑,道:“怕只怕,郡主殿下连这个假的人证也没有吧。”
闻言,薛梓彤立刻变了脸色。齐孟然既然说出这话,莫非,是庄浩出了什么事了?
“谁说没有。”就在薛梓彤担心的时候,公堂之外便立刻响起了庄浩的声音。
那刘氏本就是由衙役经大街上押回府衙的,而从开堂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公堂满是闻讯而来的围观群众。而庄浩也在其中。
得到应允之后,庄浩得以进入公堂,并立刻以受害人的身份将刘氏如何巧取豪夺的行径悉数讲了出来。
事实上,这些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算不用他讲,在场的众人也皆是心知肚明。
而就在庄浩讲述着他的悲惨经历时,紫衣卫的一个小队长忽然走了进来,交给萧弘瑾一张纸条,并对着他耳语一番。不等他讲完,萧弘瑾便立刻变了脸色。
薛梓彤正想询问发生什么事了,萧弘瑾便已经将那纸条递给了她。待她看,也立刻沉了脸。
李家夫人死了。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是谁干得了。难怪啊,这齐孟然会如此倡狂,一口咬定他们没有人证。
瞥了他一眼之后,薛梓彤径直站起身来,指着仍旧跪在的地上的刘氏对一众衙役下令,道:“给我打!”
“谁敢!”齐孟然猛然跨步,径直站到了刘氏的身前。
如此,一众衙役就算想要动手,也只得被迫停了下来。在场的这几人,皆是有权有势,可除了他们的知府大人,全都是路过这里而已。若现下他们当真不过一切的打了这刘氏或者伤了这齐孟然,若他朝他找他们报复怎么办?
“果真是放肆!”
人群再次传出一声冷哼,还未见有人从人群中出来,便已先从中飞出一柄小刀,径直插在齐孟然脚边的地上。
飞刀入地,发出“铎”的一声闷响。
萧弘瑾皱眉,瞥了一眼几近全然入地的飞刀,暗自警惕。这人功夫,怕还在秦季同之上啊。
“怎么是他?”薛梓彤亦是皱起了眉头,虽来人还未露面,可她已然从声音上猜到他是谁了。
“你认识?”萧弘瑾有些郁闷,她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高手了?
正当萧弘瑾觉得疑惑的时候,方才那道男声再次响起:“郡主殿下,别来无恙否?”
听到这样的话,萧弘瑾瞬间黑了脸,原以为薛梓彤只是单纯的认识这人。可现下从这人的语气听来,似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而且,更重要的,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
“劳齐大公子挂念,本郡主好得很!”薛梓彤冷笑,这个齐绍钧,出现得还真是及时。
人群中,齐绍钧暗自苦笑,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萧弘瑾,之后才拨开人群,缓缓站了出来。
“齐绍钧,你这什么意思!”未等齐绍钧开口,齐孟然便已沉着脸开始兴师问罪了。齐绍钧的飞刀,距他的脚不到一尺的距离。而论辈分,他应当唤他一声三叔。
听到这话,萧弘瑾立刻明白为何自己会觉得那道声音熟悉了。他与齐绍钧虽不是朋友,可同为京城大家子弟,自是有不少的交集。
而齐绍钧自人群中出来之后,便没再看过薛梓彤一眼,仿佛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一般。可当他听到齐孟然那话时,却再没法保持淡然了。
“我什么意思,三叔难道还不明白么?”齐绍钧冷笑,言辞间颇有些争锋相对的意味。
“这又是演的哪出?”萧弘瑾不解,下意识的便将询问的目光落在的薛梓彤的身上。
薛梓彤无语,她又不是齐绍钧,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刀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看着齐绍钧冷笑的表情,齐孟然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的阴沉了。
见状,齐绍钧笑意渐浓,缓步走至齐孟然的身前,弯腰将地上那柄薄刀拔起,伸手递给齐孟然,缓声道:“三叔,现在这种场合,说这些不太合适。”
闻言,齐孟然怔了一下,而后又见他将那飞刀递给自己,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犹豫了一下,齐孟然还是伸手将那飞刀接了过来。只一眼,齐孟然便彻底的怔住了。
看着他那几近痴傻的模样,薛梓彤不由觉得疑惑。不过一柄普通的飞刀而已,至于如此震惊?莫非,这其中有猫腻?
与之相反的是,齐绍钧似早就料到齐孟然会是如此反应一般,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三叔,这里是公堂,别妨碍人家知府大人行刑了。有什么事,咱们回你府邸去说。”齐绍钧轻笑,伸手抓住齐孟然的手腕,而后拖着他出了公堂。
让人觉得不可以思议的是,这齐孟然竟然也没有反对,就这么像个木偶似的被齐绍钧拖着。
“这究竟怎么回事?”萧弘瑾皱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齐孟然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即便是见到齐绍钧出现也依然没有缓和半分。可现下不过是接过那飞刀看了一眼,齐孟然便立刻改了态度,甚至对齐绍钧言听计从……这也未免太过诡异了点。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薛梓彤若有所思的看着齐绍钧叔侄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回道。
顿了下,薛梓彤转过身来,扫了眼堂上,那刘氏仍旧披头散发的跪在那里,眼神涣散,再不像先前那般精明。
“给我打!”冷笑一声后,薛梓彤再次对衙役下了行刑的命令。
她倒是想看一看,这一次,还有谁能阻她。
“不!你不能打我!”
听到薛梓彤说要行刑的话,那刘氏蓦地尖叫了起来,状若疯癫:“我是二皇子的奶娘,我对二皇子有母乳之恩,你不能打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围观群众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刘氏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