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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当薛梓彤赶到书房的时候,薛起正在拿着本兵书愣神。
见薛梓彤进来,薛起随手将手中的兵书放下,扯出一抹有些疲惫的笑容,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父亲。”薛梓彤轻笑一声,伸手将那兵书拿到手中,打趣道:“原来父亲还有这倒着识字的本事,女儿竟是半点也不知道呢。”
说着,薛梓彤晃了晃手中的兵书。薛起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原来,方才他一直是将兵书倒着拿的,但他自己却并未察觉。
“你来的正好。”薛起苦笑一声,而后伸手从旁边的另本兵书中取出一张字条来,递给薛梓彤,道:“你先看看这个。”
薛梓彤有些疑惑瞥了薛起一眼,而后伸手将那字条接了过来。待她看清字条上的内容后,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派往洛城的调查边关暴动之事的钦差莫名死了,死状凄惨,疑为谋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收到的消息,应该有几天了吧。”薛起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眼正好瞧见薛梓彤那阴沉的脸,不由得愣住了,“你该不会觉着这事是我干的吧?”
“不会。”薛梓彤轻声答道,而后伸手将一旁的灯罩取开,将那字条置于灯火上燃尽。
“女儿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诚实相告。”薛梓彤正色道。
“你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起也有点应接不暇了。正好,他也想知道薛梓彤是否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依父亲看,那位李姓将军,为人如何?这钦差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
“那李将军是樊城的义子,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为人品性自是不用怀疑。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被朝廷重用,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虎贲将军。”薛起暗叹,这样的人,又何止他李将军一人。
让薛起这么一解释,薛梓彤不但没能解惑,反而更加的疑惑了:“樊城?可是父亲那位旧友?这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樊城已退隐多年,此事绝不可能与他有关。”薛起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说,那李将军是个正直的人,应当不会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忤不忤逆还很难说呢。若真是朝廷故意拖欠粮草,就算他真的反了也无可厚非。”薛梓彤有些不认同的回道。
薛起苦笑,也不再多言。薛梓彤对于皇权没有畏惧,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见状,薛梓彤也不再多争辩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薛起,沉声道:“女儿还是那句话,不论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他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无论如何,景延帝是绝不可能放过他的。”
依景延帝的性子,他的确会这么做,而这个,也正是薛起所担心的。
“父亲可是想保那李姓将军?”盯着薛起看了半晌,薛梓彤终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虽不知那樊城究竟是何许人,但从薛起的语气来看,他与那樊城的交情不一般。更重要的是,他对那李姓将军本身的评价也不低。且他本身又是个正直不阿的人,因此,就算他真的有这样的决定,也不足为奇。
“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薛起轻声问道,算是承认了。
“暂时没有。”薛梓彤摇了摇头,道,“不是说这消息是刚传回来的么?御遣钦差被杀,想必老皇帝这会正气得跳脚呢吧?”
“你啊,好歹他也是个皇帝……”薛起无奈,本想教训薛梓彤两句,可开口之后却又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见薛起也无话可说了,薛梓彤忽而促狭一笑,道:“好歹是个好词啊。”
“你这孩子……”
“行了,夜已经深了,父亲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薛梓彤莞尔,道:“边关的事情,父亲先前便未发表过任何看法,若明早那位好歹皇帝再就此事问您,您还是继续装傻罢。”
言罢,薛梓彤再次莞尔,向薛起道了声安之后便退出了书房。
待薛梓彤离开之后,薛起这才缓过神来。装傻,薛梓彤这是拐着弯打趣他呢。不过,经她这么一闹,他还真的是放松了不少。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薛梓彤站在院子里跟英儿闲话了两句,便将她也打发走了。
而后,薛梓彤回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待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并没有伸手去推门,反而是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薛梓彤在门边站定,瞥了一眼房内的灯光之后暗自凝神,而后谨慎的抬起手臂,覆上房门。
“回自己的房间也要这么小心翼翼么?”房内忽然响起一声略显低沉的男声。
闻言,薛梓彤暗松了口气,而后皱着眉直接一把将房门给推开了。
“将军府的守卫已多了三倍,没想还是让你溜了进来,也不知是这将军府的守卫太弱,还是您宸王殿下偷香窃玉的本事太强?”
没错,这溜进薛梓彤房间的人,便是萧弘瑾。
薛梓彤回身将房门关好,也不去理他,只是自顾的走到屏风后面换衣。
见状,萧弘瑾只得苦笑,道:“你是香玉没错,可我何时偷窃过你?还有,你能别叫我宸王么?”
“不叫宸王叫什么?四皇子?”屏风后,薛梓彤明知故问的答道。
“彤儿……”
“宸王殿下请自重,你我还没成亲呢,别叫得这么亲热。”薛梓彤冷笑,而后自屏风后转了出来。
此时的薛梓彤已将外衣褪去,并重新换了件鹅黄中衣,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清丽。
“我以前不也是这么叫你的么?再说,若不是那柳昂川碍事,现下我们早已是夫妻了。”萧弘璟无言,心下对柳家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您也说了那是以前。殿下若是没别的事,便请回吧。”薛梓彤冷着脸瞥了萧弘璟一眼,而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薛梓彤看来,她与萧弘瑾之间的关系夹杂了太多别的因素,而在她没有想好要以怎样的立场来面对他之前,还是不要与他有过多的接触较好。
“彤儿,你一定要这么对我么?”萧弘瑾有些气闷,他自问做的已经够好了,为何她还是这样三天两头的闹脾气呢?
“怎样?”薛梓彤失笑,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的冷了。
是他怀疑薛起在前,虽然薛起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他若真的觉得有问题,大可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何必在背地里搞那些小动作。
这样的萧弘瑾,她真的无法完全将自己托付于他。
“就算你觉得我做错了,那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我究竟哪里错了吧?”萧弘璟强压下心底的烦闷,暗自舒了口气后正色道。
闻言,薛梓彤再次冷笑。在她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但在对方看来却完全不是个事。甚至,人家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个事。
这还真的是个大问题啊。
“若你只是来说这些的话,那你真的可以走了。”顿了一下,薛梓彤继续说道:“折腾了一天,我想休息了。”
见状,萧弘璟愣了一下,而后面色也沉了下来。
说到底,萧弘璟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在他看来,薛梓彤现下的行为就是无理取闹。而薛梓彤这一再冷淡的态度,也将他的火气给激了出来。
静默片刻,萧弘璟暗自平复了下心情,而后正色,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再次开口,道:“派去洛城的钦差死了,你可知道?”
薛梓彤点了点,而后瞥了萧弘瑾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我估计,明日早朝之后,父皇可能就会派我亲自前去洛城了。”顿了一下,萧弘璟继续说道,“对方既然连钦差都敢杀,估计就算再派别的人去,估计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这么说来,就算换你去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如此,你还去趟这浑水干嘛?”薛梓彤冷声问道。
“我不得不去。所以,其实我今日是来同你告别的。”说完,萧弘璟仔细的打量了薛梓彤一眼,期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不舍或者担忧的神情。
让他失望的是,薛梓彤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脸色,始终是那副冷淡到近乎漠然的表情。
“你就没话对我说么?”萧弘璟有些不死心的问道。“说那些做什么?”薛梓彤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自己的推测的罢了。”
“可真够无情的。”萧弘璟无言,暗自在心底腹诽。
顿了一下,薛梓彤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重新将目光落在萧弘璟的身上,淡声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可想好由谁去坐那个右丞的位置了么?”
“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萧弘瑾有些疑惑,怎么这些人都跟商量好的一样。
“也?还有别人问过这个问题?”
“嗯。”萧弘璟点了点头,将白天薛梓彤离开后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闻言,薛梓彤暗自想了一下,而后沉声说道:“照此情形来看,望乡侯心中应该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你怎么知道?”萧弘璟愣怔,道:“他既有了人选,又为何还让我去找大公主,而不是直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去见了大公主,也依然不知道望乡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去见大公主的时候,难道她就没跟你说点别的?”薛梓彤冷笑,讥道:“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大公主玩的什么把戏么?”
与其说是望乡侯让萧弘璟去见大公主,倒不如说是大公主让望乡侯给萧弘璟传话。虽说结果都一样,都是萧弘瑾去见她,但这意义却大不相同。
驸马言行有亏,长期流连风月之地,绝非可以依靠之人。而大公主现下之所以还能这么风光,完全是因为身后有景延帝做靠山。换句话说,大公主是依附于景延帝而生的存在,若有朝一日景延帝没了,那大公主也将立刻从云端坠下来。
而景延帝年事已高,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大不如从前,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哪天就没了,因此,大公主不得不另觅靠山。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比大公主更为聪明。”萧弘瑾苦笑着回道。
不知为什么,萧弘璟无端想起大公主那句是因为薛梓彤才会选择他的话来。现在想想,不论是否真的如她所言那般,是大公主故意找望乡侯传话给他,她既然能想到这一层,便已足够说明问题了。
“我应该说多谢宸王殿下夸奖么?”薛梓彤再次冷笑,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副冷淡的表情,道:“你且回去吧,想必,一切是由,明日早朝后便都能知晓答案了。”
言罢,薛梓彤缓缓的闭上了眼,不再多言,也不再多看萧弘瑾一眼。
萧弘瑾沉默,瞥了一眼薛梓彤那冷淡的表情后,暗自斟酌了一番,终是轻叹着离去。
待萧弘瑾离开之后,薛梓彤这才重新睁开双眼,而后独自望着有些空荡的房间发愣。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萧弘瑾总是在夜里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并且,也习惯了他在自己房内留宿。似乎,自两人确定关系后,这还是萧弘瑾第一次来了之后又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薛梓彤忽然惊了身冷汗出来。什么时候,她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是夜,薛梓彤失眠了。
是夜,失眠的不只薛梓彤一人。
萧弘瑾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同样也是怎么都睡着,脑子里总是不断浮现出薛梓彤的身影。每想一次,他便纠结一次。
他很清楚自己是爱她的,却又真的是不喜欢她那冷清的性子。那种冷漠,让他想要发狂。可转念一想,他当初之所以会被她吸引,不就是因为她这与众不同的性格么?
辗转一夜,眼见着天就快亮了,萧弘璟终是弃了睡觉的念头,旋身从床上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