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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之后,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却又更觉疑惑。这种矛盾而又憋屈的感觉,让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而这其中又以景延帝与萧弘璟为最甚。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薛梓彤。照薛起的性子,他是绝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不是说不出,而是他压根就想不到。而他现下既然说出来了,那便只能是旁的人一早教他的。纵观薛起身边的人,能教他这说话的人,也只有薛梓彤了。
想到这里,萧弘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而景延帝的面色却是在瞬间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齐丞相呢?你又有何看法?”沉默了一下,景延帝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曾开口的左丞相身上。
齐丞相是太子的老丈人,自然是偏帮太子,若他真的有合适的人选,想必也定会太子一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景延帝才没打算要问他的意见。可现在让薛起这么一闹,景延帝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了。
“回禀皇上,臣觉得薛将军说得非常的对。”齐丞相悠悠一笑,站出来回道,“还望皇上与柳家各位大人能够节哀。”
见齐丞相也这么说,景延帝顿时觉得无语了。薛起虽无党无派,但齐丞相对他还是向来不顺眼,像今天这样赞同他的观点的,还真是少见。
薛起不发表意见,可说是薛梓彤的意思,而齐丞相也三缄其口,这倒是颇值得玩味了。
事实上,齐丞相原来并非是这样打算的。在这之前,他是打算将那位孟大人推荐出去的。虽说绝对还有比那孟大人更适合这右丞一职的人,但对齐丞相来说,这孟大人却是最为合适的。因为,他是绝对的惟齐家马首是瞻。
可是,当齐丞相听到薛起方才那番话的时候,他却忽然改了主意。木秀于林,这一两年来,景延帝的猜忌心越来越重,现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若是贸贸然的跳出去,难保不会被他给惦记上。虽说他已迟暮,可只要他一天没退位,他便一天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这里,齐丞相看向薛起的眼神也随之变得不一样了。
“你们呢,可还有别的说法?”景延帝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问道。
众人见大将军跟齐丞相都三缄其口,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说法,面面相觑一番后,纷纷低下了头。
见状,景延帝烦闷不已,向身旁的梁义递了个眼色也不再多言。
梁义会意,拂尘轻甩,高唱道:“退朝——”
众人再次行礼,而后纷纷退去。
“薛将军留下。”当薛起正准备随着众人一道离开的时候,景延帝却忽然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薛起怔了一下,而后与正好从身旁经过的萧弘璟暗中交换了个眼色。而后,薛起回身,重新至大殿中站定,也不吭声,只是垂首肃立,眼观鼻口观心,做老僧入定状。
“薛将军,难道,你就不问问朕为何将你留下么?”景延帝有些疲惫的靠在身后的龙椅上,问道。
“臣下洗耳恭听。”薛起答道。
他的态度言辞,依旧是先前那般恭顺,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景延帝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薛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薛起了。
“我且问你,你先前那话,可是敏柔教你的?”景延帝皱眉,也不打算再同他绕弯子,径直将这话给问了出来。
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皇上……恕臣愚钝,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同梓彤有什么干系?”薛起疑惑的望着景延帝,那表情,倒不似作假。
薛起确实不是作假,他是真的疑惑。只不过他疑惑的是景延帝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而已。
“薛起,你我认识几十年了,你我之间,除了是君臣,也是朋友吧?”景延帝忽然长叹一声,直接叫出了薛起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称呼也改成了“我”。
听到这话,薛起不由得怔住了。这个模样的景延帝,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苍老。“是。”薛起回过神来,暗叹了一声后恭声答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未雨绸缪
他们确实是有着几十年的友情,当时,他是满腔抱负却不得势的皇子,而他则是壮志凌云的庶子。为了各自抱负,他选择韬光养晦,而他则选择了做个小兵。
而现在,他是九五之尊,他则是他手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为他披荆斩棘。他们确实有着几十年的友情,但是,他也向他效忠了几十年,而他,则是被他猜忌了几十年。
薛起是武将,骨子流着的也是武将那种刚直不阿的正义。若景延帝是猜忌于他,那他无话可说。他虽不懂官场里的这些道道,却也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常年驻扎在京城,为的,就是减少景延帝对自己的怀疑。因为,他不想失去他这个曾经的朋友。
可现在,他这个朋友,不只怀疑他,连他的子女也一并怀疑了,甚至,还想着要伤害他们!
他自问此生无愧于心,无愧于江山百姓,更无愧于天地。如此的结果,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像薛梓彤曾经所说过的那样,他可以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但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女也为此做出同样的牺牲!
“你,可是怨我?”景延帝有些不确定看着薛起,迟疑的问道。
“臣下不敢。”薛起淡声回道。面上虽淡然,心下却是苦涩无比。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个仍旧被自己圈禁的陈凝华来。
“算了,你去吧。”景延帝见也问不出来,哀叹一声之后,无力的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去。
“臣下告退。”薛起漠然行礼,而后便准备离去。
离去之前,景延帝却又再次将他给叫住了。
“朕希望你能明白,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不论朕做过什么,在朕的心里,你永远是朕的朋友。”景延帝看着薛起的侧影,淡声道:“还有老四的婚事……虽然他与柳家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柳昂川到底是他的外公,新丧之下,还是先缓一缓吧。”
“是。”薛起恭声应下,而后又等了片刻,见景延帝确实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再次行礼退去。
待薛起也离开之后,这原本就有些空旷的大殿顿时变得更加的空旷了。
景延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只觉得寒气渗人。
以前坐在这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大殿,景延帝只觉得这大殿气势恢弘,看得人激昂澎湃。而现在,他却只觉得寂寞。
怔了半晌之后,一个小太监忽然轻手轻脚的踱了过来,而后附在梁义的耳边耳语。梁义点了点头,打发他离去之后对景延帝禀道:“皇上,秦季同来了,现下正在御书房候着呢。”
“哦,那走吧。”景延帝愣愣的点了点头,而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气到了还是累到了,当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而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皇上!”梁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扶住,“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景延帝闻声,呆愣的转过头来,双眼无神的盯着梁义看半晌,而后口齿不清的问道:“你说什么?”
“老奴替您宣太医吧。”梁义暗自苦笑,而后扶着景延帝重新坐下。
但景延帝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而他的双眼也重新恢复清明。
“去御书房吧。”语毕,景延帝松开梁义的手,率先走了出去,“记住,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是。”梁义恭声应了一声,而后跟了上去。
麟德殿。
当景延帝重新回到麟德殿时,秦季同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属下秦季同,见过皇上。”见景延帝到来,秦季同立刻垂手肃穆,跪拜了下去。
景延帝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直到在御案后坐了下来,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样了,可有结果了?”景延帝淡声问道。
“回禀皇上,至属下进宫前为止,江南州一案,除了陆志奇仍然在逃之外,其余人等均已抓获。现下已全部押解至京。不过,在押解途中遇到两次劫囚的,有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后不治身亡。”秦季同虽不明白景延帝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在萧弘瑾接手紫衣卫之前,紫衣卫的一切事物向来都是由他直接向景延帝汇报的,因此,他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那些钱财呢?我听说,你们所查封到的,并不是陆家的全部财产?”景延帝抬眼望了眼殿外,轻叹着问道。
“回禀皇上,事实确实如此。经敏柔郡主提醒后,紫衣卫就陆志奇的财产问题进行过专门的查探。查探所知,他事先便已将一部分财产转移藏匿了起来,而这部分财产也已经被我们找到。但是……”
“有话直说。”景延帝皱眉,声音也随之冷了几分。
“是。”秦季同应了一声,道:“经查探得知,陆志奇还有一大部分的财产,被他分散存放在各个亲戚家中了。”
“这么说,不只是陆志奇一人敛财,而是整个陆氏一族都有份了?”景延帝怒极,冷笑道。
秦季同默然,虽未出声,却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结论。
见状,景延帝的脸色瞬时变得更加的阴沉了。暗自思索了一番之后,景延帝决定暂时将这事给压下来。
此次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整个江南州大半的官员被捕,已是人心惶惶,若是再将整个陆氏也连根拔除,恐局势会真的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陆家,是太子最大的倚仗,若就这么一下将其毁了,无异于斩了太子所有的羽翼。到时候,恐怕景延帝不想,别人也会以为他要换储君了。
“朕让你查的另一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沉默了一会之后,景延帝暗叹一声,略带疲惫的问道。
“回禀皇上,查过了,并无异常。”秦季同淡声回道。
闻言,景延帝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秦季同离开之后,景延帝的面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疲惫而又疑惑的表情。
“你说,真的没异常么?”景延帝侧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身侧的梁义,低声问道。
梁义默然,没有半点回应。他知道,景延帝也并不是真的要他回答。
“你说,秦季同,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果然,顿了一下,景延帝又再次自顾的说了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秦季同变了呢?”
梁义苦笑,紫衣卫是景延帝一手创建的,秦季同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而现在,他却连他也开始怀疑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连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另一面,秦季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景延帝给惦记上了。现在,他只觉得困惑。
一面,是困惑为何景延帝会忽然将他召了去。要知道,自从萧弘瑾接手紫衣卫之后,他便没有再直接跟他有过接触。另一方面,在秦季同的心里,他已经认同了萧弘瑾这个统领。换句话说,紫衣卫是直属于景延帝的力量,但同时也是萧弘瑾的下属。所以,这么看来,他似乎有必要将那件事报告给萧弘瑾知道。
可是,景延帝既然直接召他去查那件事,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萧弘瑾知道……这样一来,秦季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将军?”正在秦季同觉得困惑的时候,却忽然见着薛起的身影在前面。
四下望了望,秦季同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他来这里干嘛?
这地方叫南街,是城内距皇宫最近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