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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司空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自打出了“洗脸山”，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人前做戏……钩心斗角，真的很累啊……
飞身于房顶上坐下，仰望那一轮清冷的玉盘。
初秋的风，格外干净清爽。
“唉。”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融入如水的月色，转瞬而逝。
想到天机楼那一众无拘无束的人，脸上不由挂上浅浅的笑意。
想到洛桑，呼吸却是一滞，心里有钝钝的疼。
“父皇，母妃……”
我是不是真的……
可是，玦儿和我是兄弟啊……
还有洛大哥……
剪不断，思绪三千；理不清，烦虑几重。
天幕暗遮碧玉珠，不见繁星如清河。
百般情怀化空聊，欲语还休。
“谁？”司空竹惊醒地弹坐起身子，望向声源处。
“哥……是我。”洛桑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架梯子，正好冒出一个头的高度。
司空竹赶忙上前将他拉上来，看他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脚，脚扭到啦……”洛桑委屈地嘟着嘴，“明知道我不会武功，你还爬这么高！”
司空竹紧张地将洛桑扶坐好脱掉布靴，蹲在他身边时轻时重地帮他按摩脚踝，轻声问，“是这儿吗？”
“嗯……”洛桑皱着眉头，咧嘴道，“轻点儿轻点儿啊。”
“轻了可怎么好？”司空竹宠溺地刮刮他的鼻尖，“自己就是个大夫还这么任性——”
说起来，从司空竹打完仗回到凉城，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亲密过，尽管晚上还是睡在一起，也是司空竹在洛桑睡后回来、醒前离去。
“明天要赶路，还不乖乖睡觉？”
“我看你出来了，反正也不困，就想和你说说话。”洛桑说着，眼里都是亮亮的光泽，“最近你都不理我了……”
是因为我和师父的事情吗？……
“傻玦儿……”司空竹觉得夜风凉了，轻叹一声将洛桑抱进怀里，温柔地摩挲着他的乌发。
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却换起了洛桑心里一阵细细密密的欣喜。
不是桑儿，是玦儿。
“哥……”洛桑偎着司空竹看着远处的月亮，“以后没人了你都这样叫我，好么？”
“好，玦儿、玦儿。”司空竹将他纳得更紧，痴痴盯住那绝美的面庞，心中苦涩。
“哈哈，就说怎么找不到你们——”蓦地响起爽朗的笑声，三个人影背着月光高高飞起，落在两人面前。
耶律怒天看一眼地面看一眼东方俊，再看一眼地面看一眼东方俊……
自己刚才是……飞上来的？……
“死竹子，居然跑到这里来说悄悄话啊~”徐庶暧昧地瞟着司空竹，被果断无视之。
“东方，耶律，你们怎么来了？”司空竹对他们微笑，只有熟悉的人，才有幸看到他这样温和的模样。
“你们不是要走了么？我们自然赶来送行——”东方俊搂住耶律怒天的肩膀，乐滋滋地看着他家小天脸红，“以朋友的名义。”
洛桑看着面容清秀至极的耶律怒天，诧异道，“你……你就是那个，辽疆战神？”
“不要用这种怀疑的语气啊，小洛桑~”徐庶乐坏了，指着耶律怒天道，“他剃了大胡子之后，我就顿悟了——原来那胡子是他最重要的男性特征啊，哈哈哈……”
耶律怒天虽然不太明白他的话，但明显听出了嘲讽的意思，使劲瞪着徐庶。
东方俊哪里会让他家宝贝受欺负，眯起眼睛反击道，“徐庶公子的样子，和我在石郡那里看过的头牌小倌玉公子像极啊！”
徐庶自己本来就是一副受相，闻言脸就黑了，怒道，“东方俊！你丫的说什么呢！”
司空竹抚额，“大半夜的，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
三人于是都坐下来，也不知徐庶从哪里得来的好酒，除了洛桑不饮，都是浅酌啜饮，淡淡品着离别酒牵肠挂肚的滋味。
洛桑闻着那梅花酿香香的气味，终于趁司空竹不妨就着他的酒杯偷饮一口，呛得又是流泪又是咳嗽，嚷着说真难喝。
司空竹安抚着他，笑得有些难过，“是啊，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才能浇灭离愁别绪……”
一言之下，众人都默不作声。
良久，东方俊开口道，“司空、徐庶，离别在即，我只送你们一句话——你们是我和耶律永远的兄弟，不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定不推辞！”
耶律怒天点头，轻轻握住了东方俊的手，“若是有天你们厌倦了南怀那里的是是非非，就来辽疆找我们吧。总之，一路顺风了。”
徐庶和司空竹仰首饮尽杯中，冲二人道，“借此别过！”
“保重！”
夜风徐徐，罗衾不耐五更寒。
话离别时，总不能多。
第五十六章 真情流露
更新时间2010…11…8 12：36：43 字数：2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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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过后夜已深沉，东方俊和耶律怒天连夜回去辽疆，徐庶也懒洋洋地走了。
洛桑呢，早已在司空竹怀里睡得香甜。
司空竹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宠溺笑笑，也没有叫醒洛桑，便直接抱他回房了。
许是那一口梅花酿的原因，洛桑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就像花瓣似的分外可人。
司空竹将洛桑轻轻放在床榻上，脱了他的靴袜和外袍。
洛桑不安稳地翻了个身，嘴巴里嘟哝着什么，司空竹凝神半晌，还是不能听清。
看见洛桑的脚踝还是有些肿胀，司空竹微微皱眉，找到药酒坐在床边替他按揉起来，让这个小家伙明天赶路的时候不会太辛苦。
“嗯……”洛桑疼得呜咽一下，清丽的眉锁起。
司空竹下意识地放轻了手劲，洛桑的表情才好了一些。
月色如稠，斜过窗栏漫进屋内，到处都是微凉的银色。
按摩完洛桑的脚踝，司空竹又检查了一番洛桑大臂，之前见到他被暮烟弄出来的这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司空竹真恨不得把暮烟碎尸万段！
尽管动作轻柔，洛桑还是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道，“……皇兄……”
“嘘。”司空竹知他是睡得迷糊了，也不纠正他，微笑道，“困了就快睡吧。”
“嗯……”洛桑看着司空竹细心地帮自己的胳膊换上干净绷布，“哥，这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用每天都换绷布。”
“小心点儿总没有坏处。”司空竹弄完，去水盆里洗手上的药酒，突然道，“玦儿……你和洛大哥还有灵玉，回神医谷吧。”
“什么？！——”洛桑猛地坐起，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我身边不安全，我不想害你们……”司空竹转身望着他，眼里是淡淡的惆怅，“……而且，你和洛大哥的……蛊毒……洛叔叔也许解得了。”
洛桑的脸色煞白，再听到蛊毒二字，几乎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手指紧紧攥着传单，“……你……你是不想看见我……对不对……”
你嫌我碍手碍脚？
还是眼不见为净？
洛桑的眼泪来得突兀，司空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是不是啊，”司空竹终于有了知觉，立刻冲上前将洛桑搂在怀里安慰，“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事情一结束，我就去神医谷接你，可好？”
“不好！不好！”洛桑拼命地摇头，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你要我等你几年？！——十一年？！二十一年？！还是三十一年？！万一……万一你死了……”
话一出口，洛桑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后悔道，“呸呸呸！！！”
“玦儿……”司空竹叹口气，擦着他不断涌出的泪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听我的话，回神医谷吧。”
“你就是看不惯我讨厌我！就是要撵我走对不对？！”洛桑气咻咻地挣开司空竹的怀抱跳下床吼道，“我走就是了！！！反正我不回神医谷！！！”
下一秒，却因脚踝的剧烈疼痛歪了身子，咬牙强撑着向前迈了几步。
司空竹看出他的勉强，立刻上前将他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榻上。
“呜呜……你不要我了……你……讨厌我……”洛桑把头埋在双膝里，乌发散落肩背，迎着月色流动。
“玦儿……”司空竹无可奈何地抚着他的背，“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那，你喜欢我么？”洛桑抬头，泪眼迷蒙地望着他，面上平定，可心脏却跳地剧烈起来。
你喜欢我么？
司空竹愣了一下，怜惜地理顺他的发，唇角是温柔的笑意，“喜欢，最喜欢玦儿了。”
洛桑的心凉了起来，这样的语气，不是他想要的喜欢啊……
“哥……我不走……”洛桑闭上双眼，窝进司空竹怀里，耳畔是司空竹规律有力的心跳，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但那蛊毒……”司空竹有些动摇了，蛊毒——其实才是自己的心病吧。
“就算回去，没有母虫也一样无解……”洛桑无力地笑笑，“我要跟着你，如果你生病了就照顾你，如果有人要害你就保护你……”
司空竹喃道，“傻玦儿，哥不用你保护，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若当初没有让你们去那劳什子的水牢的话……这蛊毒又哪里会有？！……
每次想到这点，司空竹都是懊悔不已，心里对自己气极。
洛非修日渐衰竭，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除了担心洛非修，也深怕洛桑也受到蛊毒侵蚀。
不论是洛大哥还是玦儿，都不可以出事！
“……玦儿，”司空竹终于妥协，做出让他回谷的决定，自己也很纠结难舍，“答应我，不论何时，都要保护好自己。”
“嗯！”洛桑笑着应道，更紧的圈住司空竹，像小猫一样蹭了蹭脑袋。
两个人沉默地享受月色，时间如同静止，美好如斯。
洛桑心里微微愁郁，哥这么对他，是以为他和师父两情相悦乐见其成吗？
可是，他喜欢的人，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
司空竹望着窗外月光，思绪纷乱——
心中默念道：
桃花不耐三春雪，
人情最是愁肠结。
淡泊难忘初识月，
何得与子同归田？
……
这心愿，即使简单，也难以达成了吧……等一切结束，自己还有什么坚持的理由呢？玦儿……
良久，司空竹低头去看洛桑，那张绝美的脸泪痕未干呼吸均匀，已然是熟睡了。
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洛桑如凝脂般的脸颊，眼中尽是疼惜与爱意。
“玦儿……”
司空竹的嗓音有些哽咽，每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是因你啊。
要我如何是好呢？看着你和洛大哥在一起，真的很难过……
不能自持，司空竹缓缓弯下腰，轻吻洛桑的双唇。
即使如此，也要好好守护你。
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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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屋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司空竹只是凝视洛桑的睡颜，并未察觉。
月色下，那人勾唇轻笑，白衣如雪风华绝代，半月面具流光转彩。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那两兄弟总能给自己无限惊喜呢。
还有，那声“皇兄”……
让自己很有深究的欲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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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废话一箩筐~~~~~~
今天下午有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