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话反驳,但心情好,也不跟两个丫头计较,笑盈盈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准备练练字。
才拿起笔来,突然,院里传来一个尖细的男声:“路羽白,路羽白出来!”
我奇怪的抬头,和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她们也都是满脸疑惑,都不明白谁敢在靓云轩如此放肆。
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一个淡绿色的人影踉踉跄跄冲了进来,似乎是被人推进来的。
“雁月姐姐?”侍文先看清了来人,惊叫出来。
我还来不及仔细看,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面皮白净,中等身材,身上那身衣服,竟然是宫里五品太监的服饰。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群不速之客,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公子!”淡绿色的人影冲到书桌边,焦虑的望着我果然是雁月。
“公子,他们……”
“闭嘴!”为首的太监尖声打断了雁月,“你这个死丫头!太后派你过来,是让你看着七王爷,你不但不尽心尽力替太后办事,还故意在太后面前百般掩饰,替这个路羽白藏着掖着,你知不知道欺瞒太后是什么罪!”
我顿时大吃一惊。
想起这雁月,一直落落大方,知轻知重,就连剑泽也给她几分薄面,我一直就认定她来历不简单,却万万没想到是太后派过来的!
联想到皇上曾经派来的太傅,想来这雁月,也是太后对剑泽关爱的一种手段,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临场倒戈,一心一意帮衬起剑泽与我,回想起这一年来,我和剑泽能走过这坎坎坷坷,雁月丫头功不可没,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冒着天大的危险而为之!
雁月忧心忡忡看我一眼,勉力辩解道:“我没有欺瞒太后,七王爷和公子的事情,圣上也知道的啊。”
“你还敢顶嘴!”太监大步走了上来,一巴掌挥向雁月!
“干什么!”我冲上去抓住太监的手腕,“雁月是七王府的丫头,谁敢随便动她!”
“嗬?”太监冷哼一声,“脾气还不小!敢在我面前叫嚣?我孙公公虽然砍不了你,让你吃顿板子可是轻而易举!”
“慢着!”雁月惊叫道,“孙公公,公子的身份您也知道,若是动了公子,公公在七王爷面前也不好交待……”
“你给我闭嘴!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说话的份儿!我今天就偏要动动他!”
“不要啊!”侍文和应文两个同时惊呼出来。
我又惊又疑的望着门口的一群人,一时间大脑一片混乱。
孙公公身后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突然轻轻掖了掖他的衣角,低声道:“公公,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太后吩咐过,把他送走就行了,千万不要动他……万一以后七王爷追究起来,太后……公公……”
我蓦地心中一动,想起当日剑泽赶太傅出府时,曾经说过的话——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当时一直迷迷糊糊,如今似乎终于明白了!这么说来,剑泽与太后,岂不是已然公开背驳?
思及此处,我心中猛地一震,抑制不住大喊出来:“你们来干什么?剑泽呢?他怎么了!”
孙公公干笑两声,道:“你还有心思担心七王爷太后命这几位侍卫大人送你回老家,路羽白,你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上路?”雁月惊叫道,“七王爷不会答应的,公公……”
“你给我闭嘴!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一会儿跟着我回宫,看太后怎么处置你!”
雁月惊跳一下,张了张嘴,不敢再说什么。侍文和应文两个丫头更是没见过这场面,傻在一旁,张大了嘴望着我。
我四下看着屋里众人,突然有股真实感涌了上来我……我真的要跟剑泽分开了。
“你还愣什么?还不快收拾!”孙公公厉声催促。
我瞪大眼睛,深深的喘了口气,道:“我……我可不可以不走?”
“这是太后的懿旨!轮不到你说不!”
顷刻间浑身无力,我伸手抹一把额头涌出的冷汗,轻声道:“我给剑泽留封信,行不行?”
“不行!”意料中的答案。
我怔怔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求救的望向雁月,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孙公公已经吼道:“休想让雁月替你传话!”
瞬间周身冰冷,几乎绝望,我茫然的环顾四周,不敢设想,真的要离开住这件住了近一年的屋子。
视线落在墙上一点,那幅颜真卿的真迹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我猛地抄起毛笔,大步走到墙边。
“喂!你干什么!说了不许留字的!”
我蓦地的转身,盛气凌人瞪着他,大声道:“孙公公,你是宫里的老太监,本该殷熟为官之道,如今老则老矣,怎么突然糊涂起来了!”
“你……”孙公公显然被我突然转变的态度震住,一时间张口结舌。
我暗自得意,挺了挺胸,接着道:“七王爷与太后失和,现在八成被囚禁在宫里,太后令你们送我出京,但你们若是认为可以趁势欺侮我和我的丫头,那可就大错特错!七王爷错得再过,毕竟是太后的亲骨肉,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他日他与太后和好,要来追究你时,难道太后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你一个区区五品太监,闹得母子再次失和不成!孙公公,你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的不说,就算我现在一声令下,让府里的侍卫把你拖出去斩了,你又如何反抗得了?我砍了你,七王爷自会拼死保我,你若得罪了我,可有什么人会在七王爷面前拼死保你!”
“你!”孙公公一时气得满脸通红,偏偏又找不到有力从词眼来反驳。
我一时又得意,又难过,强自撑着大声道:“我也不来和你计较,只要你不难为雁月,万事都有得商量,如今我要留一句话给七王爷,到底你是让还是不让!”
孙公公不住喘气,瞪着我一个字也不说。
倒是他身后的那个侍卫,凑过去低声道:“公公,就让他写吧,咱们不过是当差的,何必那么较真儿?上头的事,轮不到咱们说话啊!”
我得意的看他一眼——哼!还当我是一年前那个傻乎乎的羽白么?我现在这一套,拿回去吓唬荷湘,能不一吓一个准儿?
转身,我龙飞凤舞的在画卷上写下十个大字: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写完,默默的对着那幅画,努力让自己可以笑着回头,可是心里蓦地一酸,眼泪几乎留了下来,我默然转身,呆呆的望着雁月,雁月猛地咬住嘴唇,焦虑的朝我点头。
她已经领悟到我眼神里的乞求,现在唯有希望她把这句话带给剑泽,其他人并不能领会这十个字里的深意,但剑泽一定明白。
记得当日他曾经问我
“……羽白,你知不知道,这首诗中写得最好的是哪几句?其实,我最喜欢的,倒是这句,你看……”
当日剑泽的手指指到的句子,正是现在我要对他说的话
我且返家去,不就将转还,此誓可指天,宁死不相负……
回到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家里人从惊喜,到狐疑,从不安,到无奈。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却无力太多过问。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对着那些原本枯燥无聊的书卷,荷湘每天对着这样的我,眉宇间充满了疑惑,她当然不明白,谁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个书蛀虫一个。
“少爷啊,”荷湘把一碗不知是什么补品的糖水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道,“老爷说,你再不出去走走,就狠狠打我一顿。”
我头也不抬,道:“爹才不会说那种话。”
荷湘一计不成,一把扯走我的书,大叫道:“少爷!你别看了好不好?”
“还给我,乖!”这话一出口,蓦地反应过来,和剑泽在一起的日子,他常常用这个字劝我,近墨着黑,谁成想我有昭一日也会用这个字眼来劝我的丫头?
荷湘气哼哼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丫头,从小跟着我,被我惯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侍文和应文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天上,一个地下。”
荷湘兀自一个人生气,房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爹出现在门口,淡淡看了我一眼,道:“荷湘,你先出去吧。”
荷湘看了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应了声是,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爹关好房门,度到书桌前,在我对面坐下,温言道:“羽白,你把自己关起来,是为了什么人吗?”
我抬头望着爹,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爹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坦白,愣了半晌,突然问道:“是七王爷?”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我瞪圆了眼睛,讶然望着爹,等着他的解释。
爹苦笑一声,道:“一年前七王爷到府里来时,爹就能看出他并不是要你陪读,采青说因为你打碎了他的玉,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直接杖责你一顿也就是了,何必带你回京这么麻烦?”
从来不知道爹是一个如此心细如发的人,我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爹叹了口气,接着道:“羽白,过去的事,过去就算了,别把自己闷在房里,过段日子,爹娘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一切都恢复正常,你看好不好?”
我越听,嘴张得越大,等爹把话全说完了,我的嘴张得几乎放得下一个拳头。
“你……你说什么……爹……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想错了什么……难道,那个混蛋七王爷没对你……”
“爹!”在他没说出太多愤怒的话之前,我及时打断他,“剑泽不是混蛋,你不要那么说他。”
“那你现在……”
我坐直了身子,郑重道:“我不是要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我在读书,参加今年的科举!”
爹恍然大悟,继而欣喜不已,道:“原来如此,羽白,你长大了,会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了,好得很,好得很……”
我哑然,张了张嘴,想告诉爹他又想错了,但是看见他一脸的喜色,一时又不忍心说出口。
爹欣喜半晌,又叮嘱我几句,要我继续用功,终于走了出去。
算了,如果这么想能让他开心,姑且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天气渐渐转凉,秋季在不知不觉中到来,江南一年一度的科举终于开科了。
三天的考试,简直扒了我一层皮,科考过后,渤濡又到家里找我。
“你这个死小子,你回来以后,我不知道来找过你几次,你都闷死在屋子里,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就学会摆谱了!该死!”渤濡见了我的面,一句好话也没有。
我被他一顿好骂,直听得头昏脑涨,抱住脑袋求饶。
渤濡骂了个尽兴,终于收了声,仔仔细细打量我一番,突然认真道:“看上去你没怎么样,采青还以为那个黑脸的七王爷会砍了你的脑袋。”
我哭笑不得,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道:“如果我考不上今年的恩科,恐怕他会砍了我。”
考不上就是没理由进京参加殿试,进不了京就是背弃了对他“不久将转还”的承诺,以剑泽的性子,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