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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自己应该扇戴笠一巴掌,还是应该感激戴笠?
不错,楚平从此以后不用再上战场了,再也不会殉国在弹雨中了,而且郑永相信他的下半辈子会过得非常舒服。
还有楚平的弟弟,楚平的一家人,戴笠也全都安排得无可指责。
至于遏制中统,尽量让自己掌握的战统高速发展,也正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现在看来已经初步取得了效果,而在这一切的后面,和戴笠同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郑永现在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自己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结果却发现还得感谢捅了自己一刀的那个人。
缓缓摇了摇头,点着一根烟,郑永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一直认为全盘都控制在了自己手里,但现在才发现,那些躲在背后的人才真正掌控着一切。
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了,不能一直这样被戴笠摆布着。
戴笠微微笑了一下:“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当整件事情都是策划的?中统的势力太大了,大到有些不好控制了,很多地方,连政府都插不进手去,政令军令到了那些地方,往往就成为了一堆废纸……”
郑永怔了一下,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
CC系自成立开始,便常与复兴社发生矛盾,两大系统明争暗斗,愈演愈烈。按蒋介石的统治术,对这两个特务组织本来就是分而治之,以便羁勒。
所以最初划给CC系的活动范围是党务和文化教育,划给复兴社的活动范围是陆海空军部队及各级军事机关。
但复兴社却认蒋介石的天下就是黄埔系的天下,而他们自己又是黄埔系的代表,所以便视CC为“螟蛉子”,也想在文化教育方面扩充阵地,于是与CC不断发生摩擦。
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后,蒋介石为了加强对特务系统的集中领导,于四月成立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这个总的特务机构,将原复兴社与CC派特务组织集合在一起,进行统一管理,局长是陈立夫,副局长是陈焯。
陈立夫当上了军委调统局长,高兴了好多天。但是,蒋介石成立统一的特务机构,只是为了便于指挥,而并非将整个特务组织都交给二陈。
局长虽是让陈立夫当了,但特务系统并不打乱,局下设三个处,原来的CC系属一处,原来的复兴社属二处,三处开始两方面人都有,后来也拨归复兴社。这三个处各成系统,互不问津。
陈立夫对此十分嫉恨,便以局长的官衔处处抬高一处、压制二处。二处处长戴笠因公去见他,他傲慢地坐着,既不起身,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这就开始造成了戴笠和二陈之间的严重矛盾和对立关系。
而对于国民党内部来说,陈果夫、陈立夫都是中央执行委员,由陈果夫出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陈立夫任国民党中央秘书长,二陈完全把持了国民党党权,一些原本蒋介石定下的政策也必须先得到二陈的首肯。
陈氏在党中央形成了绝对强大的势力。七十二名中央执行委员会成员中,有15%属于CC派;中执会一百八十名在委员中有五十人是陈氏的人;而且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它的顶峰期间CC派已有上万成员。
权利的过分膨胀,必然会遭到当权者的猜忌,即便当权者目前还无法离开他的帮助和支持。
同时,二陈和黄埔系的矛盾也是路人皆知,大有公开化的迹象。
郑永舒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雨农兄,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你我之间的那点小小矛盾,现在开始谁都不要提起,一阵风吹过就算了。”
笑容重新浮现到了戴笠的脸上:“恒渊老弟是个聪明人,咱们掏心窝子的说句,你我之间的共同敌人是那些人,只要那些人还在一天,我们之间的那些矛盾就不会爆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句话坦诚到了极点。
郑永微微点这头,但他开始觉得戴笠身上有很多地方是值得自己学习的。
他并不是真的坦荡,而是奸诈到了骨子里,经常一句话就把你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堵死了,然后让你心甘情愿的去为他卖命。
“还有那个文复,就是那个大学生,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他并没有死。”戴笠眼睛里阴沉的目光一闪而过,说道:“这个人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许会对徐恩曾造成致命一击,徐恩曾倒下了,他身后的人也会遭到沉重打击。”
“那个文复现在在哪里?”郑永淡淡问道。
“正在被我的人审讯。”戴笠微笑着站了起来:“放心,恒渊老弟,现在你我之间是盟友关系,有什么情报的话我不会独享的,无论从他嘴里得到了什么,我都会同样给你一份完全没有更改过的……”
第五百零二章 审问技巧
郑永再一次看到文复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军统的刑法之残酷,只有亲眼见到的人才会知道,十个进入刑讯室的,九个用不了多少时候就会招供。
不过这个文复,很巧合的就是那剩下的一个人。
说来也奇怪了,这么斯斯文文,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抗过了一次接着一次非人的折磨。
戴笠冲着郑永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邪门了,这消息真能抗,差不多所有的刑具都用光了,居然硬挺着就是不说。”
“我们已经查过了,徐恩曾对他有恩,好像他母亲死的时候,徐恩曾还派人送去了几百大洋,不然文复连下葬的钱都没有,他对徐恩曾感激得很。”一起参与审讯的毛人凤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还了解到,小时候文复被十几个同学殴打,这小子居然硬抗了一个多小时,愣是一句求饶的话没有说,从小就那么能挨,现在……戴局长,郑总指挥,我看咱们得另外换个办法才行……”
郑永笑了一下:“帮他治下伤,喂他吃点人参补补身子……”
看到戴笠和毛人凤怔在那里,他笑着说道:“毛秘书,明天交给我来审讯,你帮我准备一间屋子,一定要狭小一些,而且必须要隔音。准备三把椅子,一张桌子,其它什么也不要摆设了……”
毛人凤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直到下午的时候郑永才重新来到这里,看了下帮他准备的房间,完全都是按照自己昨日的要求准备的。
看到文复被带了进来,郑永让其他人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自己、戴笠和文复三个人。
屋子空荡荡的,身上到处都能看到伤痕的文复,似乎有些紧张不安,看了看周围,除了三个人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伸手好像想抓住点什么东西,但又很快缩了回去。
“大学里学的是什么?”出人意料的,郑永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文复愣了一下,说道:“历史……”
“历史好,我以前也想学历史,可鬼使神差的穿上了这身皮。”郑永淡淡笑着:“我记得以前有个人和我说,学历史地理这些东西一点用没有,将来大学毕业了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还不如一个有手艺的小伙计……”
“对,社会就是那么不公平!”文复愤愤地说道:“我有个学长学的也是历史,可大学毕业后,家里没有门路,整整一年一份工作都找不到,那些有门路的人,一个个都进了洋行什么的。有几次他去找工作,人家一听他以前学的是历史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我亲眼看到一次他去应聘当地税务部门的职位,人家听他是历史系毕业的,居然讽刺地对我的学长说,等我们税务局开始研究唐太宗怎么死的时候,你再来应聘吧,后来才知道,那些什么招聘都是假的,职位,早就被有钱有势的人给定下了……”
“是啊,不公平,的确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郑永频频点着头:“有才能的人得不到发挥,废物却占据着高位,不过我相信这样的状况总有一天会改观的……”
文复盯着这个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对了,你是哪里人,资料上好像没有写明。”郑永翻阅着手里的卷宗问道。
“杭州……”
“杭州?好地方,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地方我去过,美,美得很。”郑永啧啧地赞不绝口:“以后等到不打仗了,我一定还得去一趟,说不定还得麻烦你帮我带下路。”
文复一片迷茫的点了点头。
郑永翻来覆去问的,很审讯一点关系也没有,无非就是什么家里有几口人,毕业了准备做什么,大学里有什么有趣的事,弄得边上陪审的戴笠一头雾水。
足足一个多小时的讯问,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郑永然后站了起来,收好了桌子上的卷宗:“我和戴局长还有些事,你就在这好好休息下吧。”
文复茫然地目送这两个人离开,铁门沉重的响了起来,接着灯都从外面被关了,空荡荡的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恒渊老弟,你究竟在玩什么名堂?”戴笠苦笑着问道。
郑永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他一进去,看到里面什么也没有,会产生一种无所遁形、陌生而又孤立无援的感觉,脑袋里会有‘让我出去’的意识。至于我问的那些问题,是要让他一步步慢慢放松对我的警惕,甚至,对我产生一些好感……
现在屋子里一片漆黑,用不了多少时候,就会让他觉得害怕、孤独,精神也会一点一点崩溃,等到他想要吃的、喝的时候,就说明他支持不住了,再关上他一个晚上,等到我们明天再进去的时候,雨农兄,我想他会开口的……”
戴笠看着他微微叹息了声:“恒渊老弟,以前只认为你会打仗,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不过我很怀疑这对文复这样的人会不会有效果……”
“就是因为他太烈性了,刑具对他没有作用。”郑永淡淡笑了一下。
闲聊了近两个小时,毛人凤匆匆走了进来:“犯人想要抽烟。”
“他以前吸不吸烟?”郑永问了一句,看到毛人凤摇了摇头,郑永又笑了起来:“不要给他,什么也不要给他,也不要和他说话,不要给他任何吃的和喝的,不许任何人走近那间屋子,要保证屋子周围的安静,尽量一点声音不要发出!”
抬腕看了一下表,才刚刚下午三点多。
“二十四个小时后我再来,之前就按照我说的做吧。”
郑永站起了身,当他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关着文复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敲打声和文复大声叫着的声音。
郑永整了下自己今天特意穿来的西装,正了正领带,微笑着离开了这里……
“这人实在太古怪了。”看着郑永的背影,毛人凤嘀咕了句:“刚才我还不相信他的审问方式能起什么作用,可文复还真的想要抽烟了……”
“是啊,这人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戴笠的眼神有些阴郁:“幸运的是目前我们和他还是盟友,假如被徐恩曾抢先一步的话,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他身后有财神爷撑腰,又那么得到老头子的信任,想要对付谁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但他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他和郑永也许会反脸的……
……
“昨天情况怎么样?”当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重新换上了军装的郑永问道。
毛人凤脸上堆满了笑容:“服了,真的服了,都被郑总指挥料准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文复拼命在那叫着要吃的喝的,但我们没有理他,后半夜他开始用凳子砸门,我们依旧没有理他。
大概这么闹腾到了凌晨,我们听到他在里面哭了,好像哭得非常伤心。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