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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告诉我,宁妃得了咳血病,不能受刺激。
我为她感叹,女人,再受宠,一旦得病,也不得不入冷宫。
回到秋菊院的时候,我不动声色地听着洗衣宫的人说话。居说,有一个年老的公公到洗衣宫里来要人,要一个叫青青的女子,真是奇怪,这个消息,也让洗衣宫的女人兴奋地谈着。梨香早就累得瘫在一边睡着了,她终于学会了忍受。
我有些叹息地轻笑,青青,让那个男的去找一个见鬼的青青,他永远不会找到。
还敢这样招摇地去找青青,是什么人物啊?我不好奇。
但是,我以后,却见到了他。那个半夜吓着我的男人,我安心地睡下,迷迷糊糊地时候,灯火忽然一亮,秋菊院都亮皇了起来。皮鞭划破风的声音,在这斗室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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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半夜鞭打]
我浅睡,当灯火微一亮的时候,我就醒了,我看到有几个嬷嬷,拿着鞭子冲了进来,看到睡得乱七八糟的宫女就不留情地挥下,我左边睡着梨香,我右边是连秋池,我原本是侧着面向右边睡,当那些嬷嬷冲进来的时候,我想也没多想,我就转眼看右边,将梨香的手拉正了,赶紧,装作睡着一样地侧躺着。
我听到,鞭子划破风的声音,我害怕它们落在我的身上,必是一片的灼痛。
风声落下,身边的人几乎跳了起来,尖叫着,是何等凄楚的声音。我紧闭着眼,连看也不敢看。我知道,是打的连秋池。
灯全亮了,没有人敢动上一分,只有嘤嘤的哭声,忍不住地溢出口。
梨香在发抖,缩着身子,往我这边靠近,我也害怕,直到,一声厉喝:“小蹄子们,都起来。”
于是,众人起来,排成一排,缩着身子,怕那粗大的皮鞭会划破自已的肌肤,每一双眼睛,都惧怕地看着,像一双双可怜的羔羊一样。
“瞧瞧你们,还懂不懂规矩,睡觉,没有睡觉的样子,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连连串串地,又骂了好多话,她们才满意地离去。
有人倒在地上,手上,流着血。
只有一些同伴们,将倒地上的人,搬到床上而去。宫女,连叫御医的权利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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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脚,却也不敢胡乱放了,倦缩着,颤抖着。
梨香手冰冷,我朝她安慰地笑笑:“没事了,去睡吧。”
我看见连秋池的衣服已渗出了血,她一手按着那流血的手,满脸都布满了细汗,苍白无血色,紧紧地咬着唇,我想,一定很痛,很痛。
我走过,我想扶她,她闪开,乌黑的眸子瞪着我看:“不必你来假好心。”
她是在生气吗?她生气我没有叫醒她,我是一时心急,我是担心我妹妹,如果我叫了她,我妹妹就会挨打。但是,我却不是故意的,在这么多不相熟的人中,我只在乎我妹妹。
只愿,她们吃一亏,长一智。我没有错,并不是我打她的。
躺在床上,我看着她的背影,闻着那血腥味,我却很内疚。
我不知道,连秋池竟然把这份仇一直记着。
已是无人敢睡了,天笙半夜月清移,差不多就是天亮,我怎么也睡不着,没一会儿,灯火又亮,让大家都惊惧起来,这一次,无人敢动,都在发抖着。
“是我。”柔和的声音传来,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是林司记,她带着她的侍婢,还端着药:“卓儿,给挨打的人,都分点药。大家得记住这些教训。”她清亮地说着。
“是。”宫女卓儿端着药,走进狭小的走道。
连秋池却没有伸手去拿,我坐起来,拿了一点给她:“何必跟自已的身子过不去。”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用。
梨香有些皱眉:“倪初雪,你对她那么好干嘛?好心当驴肝肺,人家还不稀罕呢?”
“你说什么?谁是驴?”连秋池腾地坐起,一双眸子气恨地看着梨香。
梨香也不示弱地看着她:“谁应话,我就说谁。”
“梨香。”我摇摇头:“睡觉,别吵了。”
“哼。”梨香躺下,冷哼:“人家可是丽妃娘娘身边的当红宫女啊,专门干什么?倒夜香,也比你在冷宫强多了。你想帮人家上药,人家也不屑呢?你身上的味道比夜香还难闻。”
“殷梨香。”连秋池生气了,十指握成拳,大有冲上来干一架的意味。
“好了,都是我我的错。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免得又挨鞭子。”
我知道,梨香的话,是指桑骂槐。
怪不得让连秋池那么生气,她是读过书的人,听说,是做什么官的小姐,总之,就是进宫了,人家的原因,我也没有兴趣去打听。
我都能看出她一身的傲骨,做宫女,自然是委屈,而且,还是倒夜香。
林司记走了过来,她们二个,倒也不敢再吵。
林司记看我一眼:“连秋池,你跟凤儿换换位置睡觉。”
她走了,手中,将那纱布也抓走,终究,身体是自已的,自个不爱护,谁来爱护呢?
这一闹腾,我却睡不着了。反正也快天亮,倒不如,到外面去透透气,这里的空气,真是遭糕透了,几十个宫女瞧这大通铺,只有一扇开得高高的窗,一关上门,就像是蒸炉一样热,我几乎感觉不到有一丝的风吹进来,偶尔的月光,稀少的可怜。
我下床,走出小院,林司记在花圃间:“林姐姐。”我恭敬地叫。
她叫连秋池换位的时候,那特别看我的眼神,让我知道,她找我有事。所以,我来了。
“宁妃娘娘最近如何?”她开口问,并不掩着她的目的。
“还好。”如何,她之前如何,我是不清楚的。
她叹了口气:“好好侍候她,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
我点点头,我有些好奇她和宁妃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问出声,她就说话了:“我以前是侍候宁妃的。”
是吗?为什么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一抹心痛的神色,还有一些自责。
“宫里的这些事,你都得习惯,我也帮不了你们。”她淡淡地说着。
我看着她:“林姐姐,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她问,我一个新进宫的宫女,竟然敢开口要她帮忙,真是大胆吧,她大概没有见过这样的。
“林姐姐,帮我托一封信回秦淮。”
她眸子有些深沉地看着我,缓缓地说:“宫里,是不能托什么出去的。”
“我知道,林姐姐。”我跪下:“请你帮帮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爹爹的消息。”是死,是活,我都想要知道。
“我无能为力。”她冷冷地说:“你最好取消你的这些念头,宫里的宫规,你是知道的。”
我还是太天真了,她是不会为我冒这个险的,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还不值得她为我这样做,我只有等着,等到她认为值得,才会为我做。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我也不想做好人,好人太累,我只想做我自已,我随着性子来。
不知道那里,凌晨的时候,竟然响起了清幽的萧声。
这人的造诣很高,很好听,我感觉到了萧声的烦燥和寂寞,是那个宫女,在吹着这曲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想家了。
林司记看我一眼:“你只能在宫里,安安份份的做你的宫女,你才能早点出去见你的家人。”
“是的,林姐姐。”安份,每个人都说,做宫女要安份。
她似是不经意地说:“昨天晚上的,那个青青,就是你吧!”
我讶然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我昨天晚上,是和梨香一起洗衣了,我和梨香一起回来的。”
蒙白的雾中,我看不清楚她控讨的眸子,我是万不能说,这事,真的闹得那么大吗?那个男人是谁,那般的让人恐怖。
“不是就好。”她说完,转身就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这宫女中,有多少是她的眼睛,她看似随和,却是那般的精明,什么事,不是不知道,而是放在心里。
我竟然开始觉得这林司记,有些高深莫测,她如此的关心宁妃娘娘,而且,她这个位置,得罪人可是最多的,但是,我听说,她一直做了七年了,八年前,宁妃就进了冷宫。
想想,七年啊,曾在她手下,分在不如意地方的宫女,也有些爬在她的头上吧,那她能一直坐得安稳,若没有七分心机,教人怎生相信。
或者,没有会敢动她半分。
我有些后悔,我为什么就那么急,叫她给我送信呢?那不是,就像我的把柄抓在她的手上一样吗?但是,我也知道一件事,林司记,绝对有这个能力。
我在观察她,她何是不在观察我。
在宫里,谁对你好,怎么没有带上三分目的。
她大概以为,我是在试探着她。
我觉得这宫里,真的好累,这宫里人太多,把心都弄复杂了,我不想复杂,可是,我不得不复杂,有些事,知道是知道,去不去钻研,那是一回事。我想,我宁愿守在冷宫里,陪着单纯的宁妃娘娘。
青青,我有些发笑,她也怀疑起我来了。
永远没有这个青青。奇怪的是,他找我干什么?这么个男人,真是奇怪,我好奇心不强,我不想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想,那男人不会放过我的,他是够恨,揪得我头皮作痛。
我骗了他,如果他再问一次,我也不会说我是倪初雪。
洗衣宫的名单,不会有我。而我一直都捂着脸,他也不认识我。
我有持无恐,轻轻地笑着,宫里的宫女太多了,大海捞针去找吧。然后又转念一想,我骄傲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吗?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二十八章:宁妃好转]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去小院落里,陈嬷嬷告诉我,从后门去。
我才发现,后面的风景甚是好,像是小山坡一样,四处都种着树,谈不上大也不算是小,总是能把夏天的热给挡个严密的。
曲径通幽,从这里去挑水,倒是好,没有人会看得见我难看的样子。陈嬷嬷说,这里不会有什么人看到。她大概也知道,每天早上那二个宫女会在那里休息,会取笑人,她虽然不多话,可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从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这里,只要没有什么事做,我就会到这里来闲睡一会,倒也没出什么乱子。陈嬷嬷也没有说过我什么,我是愈来愈大胆吧,无事,坐在那小房里只会闷得心都急促起来,浓重的药味我总是不喜欢的。中午的这段时间,我最是清闲,我觉得比在任何一个宫更好,我在这里,真的很自由。
她侍候宁妃娘娘的时间最长,我钦佩她的忠心,哪怕是冷宫,这么多年也不曾有过怨言,不曾对宁妃娘娘大声说话,这一点,就值得我佩服了。
她就像把宁妃当成自已的孩子一样照顾着。
宁妃娘娘的精神越来越好了,说话的时间也长。
宁妃很喜欢看我画画,她喜欢什么,我就学着去画什么。
我打扫完院子,陈嬷嬷叫我:“初雪,进来。”
我放下扫帚走进去,赶紧把门带上,不让燥热的风也吹了进来:“宁妃娘娘醒了吗?”
“初雪。”宁妃有些兴奋地叫:“我教你写字,快过来。”
我正要进去,陈嬷嬷拉住了我的衣袖,小声地说:“初雪,你、、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