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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仁没有太过为难青莲,但是也没有因循着同门之宜用心帮衬,把青莲独自扔在那个阴森昏暗的惩室罚跪也算是一种折磨。肖仁不想误了尚膳监送饭的时辰,便也自顾吃饭去了。好在肖仁在乐府饭厅找到了那两位霓芳宫的侍卫,让他们吃完饭去施惩。
兜春困秋乏夏打盹,大热天吃完饭最是让人犯困的时候,因此那被肖仁要求去内惩室的侍卫却是心中不快,坏了他们午休不说,还要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两名侍卫随着肖仁兜兜转转的来到乐府内惩室,一路上顶着毒辣的日头更是恼怒。
侍卫邹达和孙承斌是霓芳宫的有品阶的近卫,也算在霓芳宫有些名头,谁不求着?如今却为了小小的乐师在如此酷热的暑天来回奔波,又没半点好处,反而汗湿重重,真是一想到气不打一处来。
肖仁走后青莲独自跪在内惩室中,周围的空气有些闭塞,跪了大半个时辰的青莲只觉得有些眩晕,口渴的紧,却喝不到水,只好强忍着。忽然门被推开,肖仁引着两名霓芳宫的侍卫前来,虽然知道今日之祸躲不过去,但是青莲心中却莫名的惧怕起来,父亲不在,兄长不在,秦先生不在,就连嘉瑞也不在,这宫廷之中,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敢问乐府这里可有什么规矩没?”邹达不耐烦的开口。毕竟孝纯说是让乐府教训,自然是要顺应这里的规矩。“不敬主上之罪,安规五十杖或是一百藤。”肖仁说着指引邹孙二人去看惩室预备的器具。
乌木檀杖厚沉,只怕抡起来颇费一番气力,因此邹达取出浸在长颈瓶中的藤杖,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便示意身边的孙承斌。二人知道一会儿还要带这位乐师回去霓芳宫复命,担心用了木杖刑伤太重,回去又是摊在自己头上的麻烦事。
那藤杖足有儿臂粗细,由一砸细藤缠成,长时间泡在水中韧性非常,孙承斌凌空挥舞了一下,虎虎生风,甩出的水珠落在不远处青莲的脸上,冰凉的感觉激得青莲一阵战栗。见藤杖使得顺手,邹达过来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青莲,往刑架那儿走。
也跪了有一些时辰了,青莲一时站起膝处刺痛,没站稳踉跄了几步。邹达以为青莲在挣扎手中又多加了几分力气,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怕了,马上有你受的!绑起来是为你好,省的一会儿你扛不住抗刑,又要加罪。”
孙承斌说的倒也是实话,青莲见躲不过,只好任由侍卫绑在冰凉的刑架上。青莲双手张开高举,被麻绳绑了挂在架子上,或许是嫌麻烦,腰和脚邹孙也懒得绑了,青莲伏在一个冰冷的木架上,背脊曝于人前。邹达也是各种老手,知道一百藤并不是小数目,便取了长颈瓶中的水泼在青莲背上,免得一会儿衣衫碎裂,孙承斌则上前揪起青莲松散的头发粗略的拧了两下塞进青莲的衣领中。
若是平时邹孙二人见青莲模样说不定也会欺侮一番,只可惜乐府肖仁在场下不了手。湿透了的绢衫紧贴在青莲的背上,勾勒出那副单薄修长的身材,玉色肌肤若隐若现。青莲头抵着刑架,松散的衣领露出雪白的项脖,微微战栗的皮肤有些泛红,越发的撩人。宫掖沉闷,邹孙二人自然不是素菜,原本昏昏睡的情绪现在荡然无存,眼中流露出捉弄残虐的凶光。
初始
或许是不愿在阴晦的内惩室耽搁得太久,邹达和孙承斌各执一藤分站左右,同时击打青莲的背脊。长时间浸饱在水中,藤杖柔韧异常,在空中弯曲成一个弧度携夹着劲风砸在青莲的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隔着衣衫,但是青莲觉得背上好似要被利刃割裂了一般。出于习惯青莲压抑着痛呼,但是由于双手缚吊在刑架之上,身上没有着力之处,整个人因为疼痛扭动起来。
挥舞的藤鞭频率很快,丝毫没让人有喘息的机会,见青莲挨不住疼摆动的身子和那溢出齿间的细碎,邹孙二人越发的手不容情,二人像是叫着劲儿似的比着谁可以让受刑者更痛苦一些。一旁唱数的肖仁看着两名执刑的侍卫眼中流露出的光,心中越发的对青莲不屑,居然连受过都可以勾引他人。由于邹孙二人的卖力,一百藤不过片刻功夫便施行结束,而青莲也伏在刑架上没了声息。
由于泼了水的缘故,如此不留情的击打之下衣衫倒还是完整的,只是背上伤处氤氲开的血迹漫成大片,这衣服还是不能穿了。邹达将藤杖扔在了地上,甩了甩方才用力过急酸胀的手臂,走过去瞧安静的青莲。
如疾风暴雨般的刑责让青莲在剧烈的疼痛中晕厥了过去,邹达解下青莲被高缚着的双手,腕上一圈瘀痕,没了牵引,青莲的身子沿着刑架滑落,跪在了地上。当青莲就要倒地的时候,邹达一把揪住青莲头发,让那张苍白却精致的脸露在人前,双眼静阖着,宛如静睡。
啪!孙承斌上前摸了一把青莲湿滑的脸颊,然后抬手狠掴了一掌,展平的眉头瞬时蹙了起来。邹达见青莲已经醒来,便松开手,任由青莲痛苦的撑着跪在地上。最后还是肖仁在一旁看不过去,上前扶起了青莲。青莲努力站正,但是背上开裂的型伤让他每动一下就痛彻心扉,伤在肩背上,并不碍于行走,青莲只好一步一步的捱着走出内惩室。
由于青莲伤重行动迟缓,肖仁不得已把青莲扶到了前厅,尽管这样还是磨蹭了好一会儿。在乐府惩罪登记的簿上,邹孙依着肖仁指点二人签了名字,便都开始为难起来。虽然青莲伤在背上行动无碍,但是那丝毫没有容情的一百藤杖绝对让青莲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生气,只怕难以支撑着走回霓芳宫。若是青莲这样被带回孝纯皇后那儿,无法演乐估计又是得罪主上的下场,然后为乐府蒙羞。而青莲心中亦是苦恼,不知现在的自己如何才能挽回乐府和秦先生之名。
正当四人为难之际,霓芳宫大太监王廉来到了乐府,传达孝纯皇后的命令,报备乐府,招童青莲如霓芳宫当值侍奉,不得出宫。王廉面无表情的在青莲背后打量了一番乐府惩罪的结果,然后让肖仁准备一套乐师的衣服让青莲换上,好不有污凤目。
这样的懿旨让肖仁很诧异,留宿当值那是极受宠的乐师才会有的恩遇,要知道乐府就在皇宫之内,即使是深夜宴乐也是回到乐府宿值。因此肖仁想不明白童青莲何德何能,以前留住皇城禁地澜台不说,如今才犯大罪送来惩戒,却又蒙孝纯皇后青睐,到霓芳宫做专属乐师,难道真的是以色事主?
等了好一会儿青莲重新换好衣服,王廉也不催,冷眼看着青莲虚乏着步子。见青莲都拾掇好了,王廉便摆手人做出一副走人的手势,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青莲忽然开口:“我想在乐府领一套箫笛带上,麻烦乐正帮忙准备。”虽然伤重疼得让人发昏,但是青莲却是一直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惩罚的由头,和身上乐师的职责。
“箫就不用准备了,皇后娘娘不喜箫音,肖乐正请准备一套上好的竹笛,以备皇后娘娘听用。”王廉开口,肖仁自不再敢怠慢,只是好奇王廉与乐府素无来往怎么会知道知道自己。方才王廉要领着青莲空手而归也不开口提醒,等到青莲自己提出时方来指点,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邹孙二人一旁暗自腹诽。
王廉向来凉薄,除了孝纯皇后,其他人的苦乐生死他从不放在眼中,作为昔日梓烨帝身边最得心的四位太监,王廉宫中沉浮多年,现在早就视世如戏,冷眼相待,不再干预分毫。
未时将至,烈日当空,皇宫中的树木都被炙阳暴晒的蔫卷了叶子,青莲拖着步子缓缓的行走在骄阳之下,王廉倒也不催,陪走着。一旁的邹达和孙承斌却不如青莲和王廉,一个闭汗,一个心定,皆是心浮气躁汗如雨下。邹孙二人恨不得架着青莲快回霓芳宫去,也好过在毒辣的日头里炙烤,只是王廉不允,定要那童青莲自己走回霓芳宫去。
回到霓芳宫王廉将青莲手中笛盒交给一名小监,然后引着青莲去向皇后请罪,正巧孝纯犯困准备歇午觉,胡乱的应了一句事情也就过去了。仿佛之前的盛怒不复存在,青莲之错也可有可无一般。
王廉让人带青莲去霓芳宫留宿宫廷乐师的住处,青莲跟着小监走了好久才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由于霓芳宫是皇后正宫,不方便留宿乐师,虽然依着礼备着住处,但是这里却年久失修,荒芜的紧。小太监布悌引着青莲走进那落满灰尘的房间,见实在不成样子,自顾出去打水要打扫。
不一会儿王廉又复过来,见房中蛛网蒙尘也不介意,拉过房中一条凳坐下,向青莲仔细地交代霓芳宫的规矩,然后取出臂下挟着的厚厚一叠谱稿放在桌上说:“这里是皇后娘娘平时爱听的几套曲子和配戏的乐谱,童乐史有空准备准备,或许皇后娘娘明日就会召你奏乐,到时候再触怒娘娘就是你自食苦果了。还有这里是中宫,皇后娘娘的住所,没有传召童乐史最好呆在这里,不然冒犯了凤颜你只当一死,知道了吗!”
说的口干舌燥,王廉想倒杯水润喉,伸手时在发现桌上的茶壶落了一层黑灰,像是几年没用的样子,这样的屋子王廉也不愿多呆,临走时对青莲说:“布悌会在这里伺候,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好了,都明白了吗,童乐史?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谢谢公公指点晚辈,可否烦请公公让人送一碗清神汤来,不然这么多谱子我怕今日看不完。”青莲这次虽然又是一入宫就身逢厄运,但是看着桌上那一大叠曲谱青莲心中就安定下来。虽然初始并不如人意,但是青莲相信凭着自己手下技艺定不会辜负乐师之名。
“好,我一会儿命人送过来。”说完王廉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方才青莲眼中闪烁着的希望与信心让王廉心中好笑,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宫廷沉闷太久,正好留待细细玩赏。
淫光
王廉走后,青莲紧绷的神经颓然松懈,觉得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背上的刑伤火烧火燎的疼,牵引着左肩的旧伤折磨得人心力交瘁。青莲闭汗,但是背上湮染的湿气使得衣服紧贴在身上,让人觉得湿腻烦躁,却不知棉麻白衫上早就是一片殷红。
布悌这时从院中提了桶凉水进来,肩上搭着块抹布准备打扫屋子,小小年纪提着一大桶井水颇为吃力,走起来摇摇晃晃。待得进了屋子却没留意脚下的门槛,大木桶脱手水撒得满屋子都是。青莲坐在门边眼见布悌摔倒就要磕在条凳角上,便伸手相扶,一把将布悌捞在怀中。受罚后青莲本来就体虚力乏,加之地上满是水,布悌摔倒在青莲的怀中,二人滑倒在地上。
有身下的一个软垫,布悌自然不会受伤,一骨碌的爬起来,而青莲满背的刑伤毫无征兆的被压在身下,如潮水般侵袭而来的疼痛让青莲眼前阵阵发黑,努力了半晌都没有坐起身来。
布悌本就是指来侍候霓芳宫专属乐师的小监,还是个孩子,见冲撞了青莲心下害怕,宫中等级森严,像自己这样照看无人问津的旁殿的小监最是要受人欺侮,不知会得怎样的惩处。布悌赶忙上前拉起犹在地上挣扎的青莲,只当是因为自己害的这位乐师受了伤,所以当布悌看到青莲背后焉开的血迹印染的连青砖上的水渍都有了些许颜色,居然哇的一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