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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芒终究掩藏不住,如今自己和青莲若不是生离,那定就注定只有死别的结局。
“青莲,这里山水风光佳绝,今日难得出来,给我唱支曲子吧。”只怕这也是最后一次听到青莲那犹如天籁的歌声了吧,想到此处童景瑜心中难过,转过身去对青莲说,掩藏起自己的悲色。直到现在童景瑜还没有对青莲讲出今日离家的实情,其实车上早已装有青莲平日里吃穿用度之物,虽不便带琴,但是秦正清还是挑了几支上好的箫笛给青莲带上,到了月国会有用处。此刻童景瑜只想听完青莲最后为己而歌,就和盘托出整个事情,想必青莲知道就要和他母亲相聚应该会更高兴一些吧,童景瑜如是想。
青莲迟疑地看着童景瑜的背影,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不顾父亲反复教训再次唱歌。上次祭天歌绝所带来的乐队断章事情还记忆犹新,青莲觉得自己的歌声能够蛊惑人心,因此不敢再随意启齿,只怕又会带不好的结果。童景瑜回头看到青莲眼中的犹豫,开口道:“青莲,今日父亲又不在,这里四野无人,你就当最后一次为我唱好吗?”
从小到大这位兄长最是喜欢自己的歌声,虽然童景瑜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青莲分明感受到了那语气中的怅惘,因此青莲不作他想,临水而歌:“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如今早不是清明之景,青莲也不过是见到雨润疏柳,清野无人才应景的唱了此曲,阳关琴歌本就是礼乐名篇,之前青莲在童府的时候也为童景瑜弹唱过,谁知如今在如此情境下唱出来,青莲清洌的歌声就是像是在童景瑜的分离的伤口上狠狠的淋了一遍纯酒,让童景瑜的别离之痛再也无所遁形。
青莲唱了一段,瞧着兄长的面色煞白煞白的,但是一双眼红得就像是要滴出血来,心中担忧,便停了歌声。青莲的歌声本就让人沉醉,此时童景瑜早就已经痴了,看着眼前青莲一副关切的神情,心中愈加沉痛,只觉胸口一股郁结之气无处宣泄。童景瑜清啸一声,然后接着青莲的曲子继续高声唱到:“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
“瑜哥哥,瑜哥哥?”一旁的青莲从童景瑜沙哑的歌声中听到了绝望的悲伤,不明白兄长方才还为了自己的生辰笑语盈盈,这时为了何事如此难过。青莲走近小心的扯了一下童景瑜的衣袖,听到了兄长哽咽在喉中不成曲调的悲鸣:“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尽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青莲虽不明所以,但是童景瑜如此情切的哀歌,让青莲心中一片沉凉,一时怔在童景瑜身边。
就在童景瑜沉浸在离愁别恨的情绪中时,惊起的马蹄声踏碎此刻的宁静。童景瑜心中虽然沉痛,但到底是宫中的一等侍卫,今日互送青莲之行,人格外的警戒。一骑当前,人来的很快,童景瑜根本就来不及驾车逃走。此时童景瑜后悔万分,今天自己为了和青莲能多相处一些,回府至今耽误了不少时间,若是此刻青莲有什么闪失,自己就是死也无法还报,童景瑜将青莲护在身后,看着嘉瑞绝尘而来。
嘉瑞坐下是一匹通体黑毛的乌骓宝马,那马儿名作踏雪,因为他四蹄踝处为雪色长毛,奔驰起来,犹如踏雪流云,端的好看。踏雪载着嘉瑞从宫中一路狂奔而来,所过之处青泥四溅,刚抬眼还不过是远处遥遥一瞥,一转眼就已停马在前。
嘉瑞今日去宸禧宫请安,见童屹一直留在宁书房自己便辞了出来,因为嘉瑞不想这么快三人直接起冲突。在宫中无事嘉瑞便换了便服带上侍卫随从准备出宫散散,谁知在京城东门处嘉瑞遇到了同是便装的王耻和他的手下。
王耻是慧敏的心腹,专管宫闱中的刺探和刑狱,其手下只受慧敏一人节制,而宦官不得谕令是不得随便出宫的,因此撞见王耻的嘉瑞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嘉瑞知道今日童景瑜月休,明日是顾庭宣的散七之礼,而童屹早就在朝臣中毫不避讳的传说,自己的父亲,煊赫一时的玄英阁大学士童思明天会重返京都,送他那位异姓手足最后一程。
本来不过心中猜想,嘉瑞还是去童府,当听说童景瑜驾车往青州接祖父童思明去了,嘉瑞心中顿时觉得不好,便策马狂奔,京城西门出城,沿着玉泉山一路寻找。因为嘉瑞知道,东南和州水路最是通达,从那里在水路上送走青莲,只怕风险最小。童屹父子掩人耳目的计策此时嘉瑞心中了然,只是童屹也太过大意,虽然和州总兵是童屹当年靖边的亲信杜威,慧敏不会明着向青莲动手,但是王耻那伙人出动,难道连暗杀都不会了吗?
上策
嘉瑞从容下马,随手将缰绳一丢,走到全神戒备的童景瑜身前,悠然开口道:“童侍卫,刚才的阳关唱的不错啊,‘依依顾恋不忍离’,怎么,朕的乐师要远行,童侍卫舍不得了?”此话一出,童景瑜脸色瞬时一白,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因为他至今还没有告诉青莲今日远行之事,而且自诩秘密的行动一下子就被皇帝给戳穿了。
青莲倒是没什么,一开始沉浸在童景瑜的悲歌中,仔细思量为何兄长今日这样伤怀,然后就是童景瑜忽然整个人剑拔弩张把自己护在身后如临大敌一般,又是看到嘉瑞忽然出现在眼前,各种情绪交杂,青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嘉瑞青莲自然是欢喜的,虽然嘉瑞在宫中对青莲并不算好,但是毕竟救过他性命,况且嘉瑞和青莲在湖心小榭相交的那段日子,是青莲最开心的时日,青莲一直珍视。
在青莲心中嘉瑞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帝王,在宫中各自不失曾经邀约为乐的诺言,让青莲一直回想着那段美好的时光。在青莲作为宫廷乐师出宫前,收到的写着颂词的笺纸,虽然没有署名,但是青莲却知道那是嘉瑞所为,因为在御书房青莲有在书案上见到过相同的笔迹。那力透纸背之气势,犹如那天竹林指剑当歌的意气,观神知心,青莲本就知道嘉瑞胸怀沉郁难治,能看到嘉瑞放下心结,重放昔时光彩,青莲自是高兴。
童景瑜迅速的思考皇帝这寻来的用意和如今出逃被撞破如何收拾残局的办法,一时间只是紧盯着嘉瑞,生怕下一刻青莲就会被夺去。反倒是青莲,过了一会儿意识到眼前的不再是曾经笑谈晏晏的瑞嘉,而是祭坛上高高在上威仪四方的皇帝,因此青莲屈膝跪倒,伏在嘉瑞身前,但是也没有开口。
看见青莲动作,童景瑜也反映过来,再怎么说嘉瑞也是君王,自己也俯身下拜,开口请安:“臣童景瑜,舍弟童青莲恭请皇帝圣安。希望没有扰了皇上郊游雅兴。”童景瑜口中糊弄,心中却是飞快的盘算着如何进退。
“平身,今日微服,君前不必多礼。相遇即是有缘,不如君臣同游,也算是一段佳话。”嘉瑞从容道,现在他只想拖住童景瑜和青莲,好让他们不再前去和州,不然一定会出事。童景瑜和青莲平身,青莲听说嘉瑞提议要和自己同游,很高兴,觉得不负今日生辰,便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虽然青莲和童景瑜相处也是怡然,但是总少了一份欣喜感,嘉瑞博闻强识又诙谐风趣,总能让一贯警惕自持的青莲卸下心上的防备。
就在青莲要上前时,又是马蹄疾驰声传来,童景瑜和青莲双双回头,马上之人童景瑜虽不相熟,但也在朝华殿见过,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吴信。童景瑜不知吴信不跟着嘉瑞,反而逆向前来所为何事,青莲却是一阵胆怯,不自觉的靠回童景瑜的身边。
吴信是嘉瑞身边的武职太监,也是在王耻手下训育出来的,只是后来被嘉瑞收服,只听圣命,很是有些手段。青莲出府的那日,在首饰店出手戏弄青莲的便是吴信,而在朝华澜台,青莲数次被罚,吴信也从不手软,因此看到吴信,恐惧涌上青莲心头。
吴信当然不管青莲如何反应,下马后匆匆见礼便向嘉瑞回报:“皇上,奴婢一路追随王耻等人到和州,本来是要留下来继续继续监视动静,只是半个时辰前,王耻已带人沿着玉泉山脉一路寻来,只怕现在已人在青州地界,不多时就会找来这里,因此奴婢特快马禀报。”就在王耻回报的同时,之前被嘉瑞快马甩掉的随从也策马过来,不过一个服侍太监,两个侍卫而已。
“王耻他们一共多少人?”嘉瑞不顾其他接口就问。嘉瑞虽然想到王耻他们会在和州动手,却没料想到他们竟会等不及寻过来。若是在和州动手,事发童家父子肯定理亏,毕竟没事瞒谎去和州做什么。若是王耻在青州动手,这里也算是童屹的势力范围,若是失手更是与人无尤,所以算来算去,一旦与王耻起了冲突,不论结局,童景瑜和青莲都是非常被动的局面。
“回皇上的话,王公公一行共二十人左右,奴婢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看清楚。”二十多人,今日嘉瑞在宫们处遇到王耻,不过随行两三人而已,想不到王耻在宫外可以招出这么多的潜藏的人来。王耻今天亲自为首,带出来办事的一定不是无能之辈。要知道,慧敏靠着王耻手下那些暗力量搜索颜澜后人经年,若不是实在难缠狠毒,无孔不入,童屹也不会把素月母子禁在童府这些年了。
嘉瑞身边的带的侍卫实在太少,在荒郊中起冲突绝对占不到优势,况且现在不在皇宫,嘉瑞只怕喝止不住王耻。况且闹到宫中,嘉瑞和童景瑜的谣言现在是满朝遍野,这次皇帝与臣子荒野私肯定理亏。而且嘉瑞如今还没有什么实权在在手,若是此次和慧敏彻底撕了和善的伪装,只怕后果更糟。虽然嘉瑞想要保护青莲不受伤害,但是作为帝王此次决心违背慧敏最大的目的还是夺回他帝王之权,因此在还没有完全布置好的情况下,嘉瑞不想和慧敏正面冲突。
通过吴信的回报,嘉瑞所想到的童景瑜自然也想到了,目前的朝局,若是嘉瑞和慧敏平和假象一旦崩裂,第一个受难的就是童家,到那时青莲一样不能够保全。无论怎么说今日青莲都是走不了的了,青州平原,根本无处藏身,而且王耻就要寻来,时间紧迫,为今之计就是带着青莲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童景瑜对于王耻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此时童景瑜有些暗自庆幸今日所耽误的时间,不然肯定事败失命。
“时间紧迫,臣斗胆恳请皇上带舍弟速速离去,避开是非!”童景瑜跪在嘉瑞脚下,开口请求。这本是性命相托,况且还是童景瑜最看重的青莲。经过上次延尉司深夜相处,童景瑜对嘉瑞的信任更深了一分,此时青莲当难,一向高傲的童景瑜不在乎屈膝相求。
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嘉瑞思忖着,自己和青莲都可以避开祸事,实为上策。朝中皆知童景瑜今日去青州接童思明回京,因此现在已过申时,童景瑜再不可耽搁,无法相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