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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屹本想离去,就在此时楼道传来了脚步声,童屹警觉,掩在宝阁之后,看来人是童景瑜,好奇着为何儿子深夜来此。童景瑜忍着伤痛,一时间也没有发现父亲也在房内。方才童景瑜在这里生闷气的时候,把玩着青莲送给他的画扇,可是回房后便发现扇子落在了清韵阁中,青莲送的这一画扇童景瑜一直带在身上,虽然明知道不妥,但是还是舍不得。
童景瑜摸着寻东西的举动尽收童屹眼中,童屹手中握着那温润的扇骨,心中惊凉,因为他知道童景瑜在找什么,他也明白了儿子为什么会如此平静的接受青莲的生世,而知晓这佛前青莲图秘密的如今又剩下几人,童景瑜在宸禧宫当值,这一画扇想来慧敏已经知道了吧。
“景瑜,不要找了,扇子在这里。”童屹转出宝阁,对童景瑜说道,本来就是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悄悄地摸黑过来找东西,刚刚才罚过自己的父亲突然出现在面前,着实把童景瑜吓了一跳,手撑着桌沿惊魂甫定,所谓做贼心虚是也,童景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看在童屹眼中自然是心疼的,想想自己年少的时候摸黑翻墙出府的时候也常常被父亲捉现行,想想儿子毕竟年轻,又才罚过,也就不计较了。只是这画扇是绝对不可以再让他带入宫中,可是明天入宫童景瑜又怎能面对精明的皇太后呢?
童屹语重心长的说:“景瑜,这扇子我帮你收着,其中的秘密不说与你知,要知道这是出于对你的爱护,什么都不要问了。明天太后若问起什么,你直接说我请家法打了责罚了你,景瑜,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爹的意思。”
知密
看着握在童屹手中的竹扇,听到了父亲充满关爱的一番话语,童景瑜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原本谋定后动做事胸有成竹的父亲,在今日看来是那样的无力与无奈。童景瑜虽然不知道青莲画扇背后掩藏的秘密,但是父亲的深沉的语气中让童景瑜觉得,背后藏得那个父亲背负着的秘密一定关系重大,关系到青莲的安危,童府的荣辱,还有父亲的身家性命。
“爹,请告诉孩儿,我是您的儿子啊,有什么不能父子一起分担的呢?”童景瑜开口道,如今那个莲园父亲深爱着的女人已经送走,祖父在青州垂垂老矣,青莲不谙朝事又深陷阴谋谜团,而童屹独自一人承受这一切。童景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作为一个让父亲骄傲的儿子,童景瑜觉得他应该站在父亲的身边,共同分担,而不是一直躲在父亲保护的羽翼之下。
“爹,难道我们父子二人还要用猜的吗?父亲您教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局势未明,我又深陷皇家帝王之争。如今我整日伴在皇太后身边,却对此事一无所知,伴君如伴虎,以后难免行差踏错。爹,这样我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童景瑜说罢,走到童屹面前撩袍跪下,收起在宫中时的一切城府和伪装,展现出赤子最诚挚的一面。“爹,就让孩儿为您分忧,救青莲之性命,护童家之盛名!”
童景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心中百感,不觉眼眶湿润,儿子长大成人了,如今父子二人可以并肩共同分担。但是童屹念及这些年自己并没有给予童景瑜多少真心的关爱,心中惭愧,十年前沾府即走,十年后畏缩处事,说到底都是为了素月和青莲。虽然童屹知道儿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优秀出众,可是自己却没有费很多的心思加以教导,但是景瑜却一如既往的仰慕着自己,信任着自己,得子如此,亦复何求?
童屹抬手掩饰了一下泪色,父亲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父子二人一起走入青莲居处内房,坐在沉凉的的竹榻上。童屹看着青莲抄在床屏上的弟子规,对童景瑜说,“景瑜,为父这些年最对不起的是你娘,你可曾怨恨过爹爹,怨恨过青莲。”多少年了,父子二人没有这般推心置腹。
“是的,我曾经非常的恨,爹您不顾一切接青莲母子入府,逼走了祖父祖母,害死了我娘和妹妹,”说道这里童景瑜忍不住哽咽,“但是爹,我早就把青莲当成是自己的亲兄弟了啊,这些年您不再像以前那样宠我,但是心中对我的爱护却没有少了分毫。而青莲呢,这些年来在府中怕是很辛苦吧。况且,他若不是爹的亲子,那您就没有对不起我娘,这样的话我还恨什么呢?”童景瑜眼神坚定,继续说道。
“爹,青莲这些年也没有过上舒心的日子,虽然他母亲就在童府,但是您为了顾及我的感受,生生的让青莲和他娘分开,这些我都知道的。爹,我知道您不喜欢青莲,但是这些年青莲对您躬身服侍,仰慕至极,您就没有动容吗?现在他深陷不幸,还望父亲不计恩怨,解救青莲出困。”
童景瑜言辞恳切,希望可以说服父亲,救青莲出苦海,但是童景瑜心中忐忑,青莲不是童家的孩子,父亲还愿意搅入朝中浑水吗?青莲虽然不是童屹的亲子,但是他却是童屹深爱女子素月的儿子,童屹又焉能置之不理,更何况青莲不可告人的身世牵扯到太多人的性命。
童屹慈爱的揉了揉童景瑜的头发,说道:“景瑜,那一些旧事爹也就不再瞒你,只希望青莲和童府这次可以化险为夷。”接下来童屹便将自己,林素月,颜澜,明宗,皇太后,之间的纠葛,当年的倾城之乱,如今由此而起的月胤两国的纷争说给了童景瑜听,当然其中也略过了些,比如顾庭宣、童思明和林子墨的旧事,青莲母子在彤枫楼的悲惨过去,自己对林素月的刻骨爱恋。
听完童屹长长的诉说,童景瑜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一直以来把青莲禁在府中的深意。对于青莲的亲生父亲,那一个惊世风华却被凌虐成泥的纯月神子颜澜,和那个痴爱成狂最后失爱殇逝的梓烨帝,童景瑜心中不辨滋味,原来男子之间也会有这样刻苦铭心的感情。其实梓烨帝恨不得可以把颜澜揉碎,掺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那个人就永远只会想着自己了。
对于前尘往事,童景瑜没有过多的唏嘘,因为他现在知道了青莲在宫中要面的是如虎狼般的危局,慧敏太后眼中的狠厉的目光让他生寒,而嘉瑞帝这般对待青莲根本就不是在向慧敏皇太后示诚,而是纯粹的发泄帝王失权的愤怒。童景瑜想到此处心中顿生怒火,那个人假借青莲施恩笼络,曾经一度自己居然还信以为真。
童景瑜那一晚回房后独坐至天明,细细的思量如今的局势,两边同是恨意,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依附皇帝,以求最后的保护,然而嘉瑞还能相信,还值得相信吗?主子不睡可忙坏了那些侍候在童景瑜院子里的丫鬟们,虽然童府不让下人们入夜后再入屋服侍,但是童屹对童景瑜一向是放任不管的,童屹自然是舍不得童景瑜亲为琐事,因为童景瑜之前实在是被宠惯了。
第二天初晨,童景瑜去玄英居请安,见父亲还未起身便跪下来朝屋子磕了头,然后进宫去了。童景瑜不住在玄英居,当时年少母亲刚去世那会儿,童景瑜恨着搬到清韵阁中的青莲母子,便一气之下搬出了玄英居,选了离教场最近的尚武馆住了下来。到后来素月搬去了莲园,自己也消了对青莲的恨,但是童景瑜也还是没有再搬回玄英居来住。
住在尚武馆的童景瑜更是发奋的习武,后来考上的武举,虽然被父亲的家法狠狠的责过,但是童屹却怕童景瑜年少得志被别人欺负了去,便把儿子收在自己营中亲自训育。后来童屹免了童景瑜的晨昏定省之责,让长子早上训练府兵。而童景瑜虽然搬到尚武馆,倒也没受了亏待,在童屹的默许之下,原来的住处的东西用物,丫头婆子小厮跟班全都一同通通跟了过去,而尚武馆的演武大厅着实方便了习武的童景瑜。一切都很让人舒心,只是后来童景瑜发现,住这里样样都好,就是离那清韵阁却是远了。
城府
童景瑜一夜没睡,心中盘算着今日怎样面对慧敏皇太后的种种旁敲侧击。虽然童景瑜强打着精神,但是面色却是难看,绷紧神经站在宁书房中有好一会儿了,皇太后也没有来,虽然书房中燃着的薄荷香清凉沁人,但是童景瑜还是一阵阵的犯困。
夏日熏风让人惫懒,慧敏这些日子来宁书房也是越来晚了,反正也没什要紧的事,四海升平,都是一些为了端午祭的琐事。慧敏在王义的搀扶下来到宁书房中,看到早早就候在这里的童景瑜,心中甚是满意,想着这个年轻人果然堪用。
其实童景瑜不比那些侍候的宫人太监,需要时时站在这里候命,作为一等带刀侍卫,童景瑜统领宸禧宫的防卫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在太后面前站班,但是慧敏却是真的要磨人一样,指定凡是自己在宁书房,都要求童景瑜守在这里听用。要知道,如今太后当政,慧敏一日多半在这宁书房内批折子见大臣,因此童景瑜每日都站着候命,也很是累人。
童景瑜见慧敏走了下来,便走近几步,跪下向皇太后请安,并感谢昨日赐归之恩。童景瑜恭谨的垂首跪着,静静的等着慧敏的诘问,然而慧敏倒像是不甚在意说了一句起身便无下文。童景瑜心中狐疑,但依旧克制自己要像往常一样。现在童景瑜知道慧敏皇太后对颜澜的恨意,和有可能对青莲迁怒并伤害,因此童景瑜越发的小心谨慎。其实他自己倒是不恨,除了青莲以外那些本来就是和自己不相关的人,因此童景瑜一心只想这次能帮青莲平安渡劫,然后照样忠心护主。
童景瑜昨夜未睡深思混沌,又加之身上被家法责打的伤没有养好,被汗捂在衣服里蛰痛的难忍。谁知童景瑜刚要起身,扯动了身上的伤,一下子没站稳竟踉跄了一步,手撑在了书桌沿上,竟碰翻了案上珐琅笔洗。这一切都收在慧敏的眼中,从一进来宁书房慧敏就看出童景瑜眼中布满血丝,精神不济,像定是昨夜和童屹深谈至夜,果然啊。
童景瑜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大意,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片,面上一副惶恐模样,心想该来总是要来的,还不如自己趁势说出缘由,免得来去猜忌坏事。“请皇太后赎罪,微臣一时鲁莽。”童景瑜又复跪下,开口请罪。
慧敏沉浮宫中这些年,城府自然是极深,虽然要研究童景瑜的反应,但是用心丝毫不露在外,似是浑不在意的说道:“童侍卫,难得昨日你回府去不用当值,怎么哀家觉得你在府中反而像是没有休息好,看今天这一副恍惚的样子。”虽然是意料中的问话,但是慧敏语气却很是和蔼,一点没有恼怒的意思。
“微臣……”童景瑜一副难以启齿为难的样子。大家教养,童景瑜心思深沉,城府丝毫不输于慧敏,掩饰地滴水不漏。
“起来吧,想来是昨夜父慈子孝,你侍候了童爱卿一夜。起来吧,不过是点小事,什么有罪没罪的。若是身子不爽,去歇歇就是了。”慧敏的语气很温柔,但是目光却冷冷的盯着跪在面前的童景瑜。
“谢太后垂爱,微臣定当竭力报效。只是昨夜,昨夜惹怒了父亲,被责了一顿家法,然后又在祠堂跪了一夜,今早有些沉昏,故而刚才失举,谢太后宽容之心。”童景瑜感激道。
“哦?”慧敏太后心中疑惑,“怎么,哀家看你也是个乖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