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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微微一笑,转身示意他跟来。泠默忙忙地跟在他身后走,连小乖毛毛也跟了上来,黑袍人略侧头瞧一眼,并不多说什么。
这里本没有路,黑袍人走起来却十分平稳迅速,如在地面上飘一般,可苦了泠默,手脚并用,跌跌撞撞跟在后头,一会儿便落后一大截。那黑袍人等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回来,他体态修长,比泠默高出一截,索性伸手拎住泠默衣领,将他提起带着走。
泠默只觉花草树木飞一般自身边后退,他头颈动弹不得,只得瞪着前头说,“多谢你,你,嗯……”
黑袍人淡淡道,“你叫我夜师父就好。”
泠默做势点头,却只下巴能动一动,“那,多谢叶师父,嗯,是树叶子的叶么?”
黑袍人不语。
天降异宝(14)
夜师父的家是一幢小小竹舍,隐在林间。屋中只有一张榻,和窗边的木桌木凳。
泠默扒在桌边,一见端上来的馒头米粥和油嫩野菜,口水都滴下来,忙忙地道了谢,一头扑上去。虽然只是寻常食物,塞进嘴里却好似比什麽都香。
吃到盆儿碗儿都一干二净,泠默心满意足地揉著圆滚滚肚子打个饱嗝,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菜盆里抬起来,朝坐在旁边的人憨笑起来,一脸的感动,“叶子师父,谢谢你哦!”
夜师父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瞧著他狼吞虎咽,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细看。此时微笑道,“别客气。还有,是夜师父,不是叶子师父。”
泠默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谢谢叶师父。我吃完了,叶师父带我出去好不好?”
夜师父点一下头,嘴上却道,“不急,你先喝口茶歇歇,我找件衣裳你换。”说著将手边茶碗轻轻推过来,自己站起来到榻边去翻拣,过不多时拿了一件干净旧衫过来。泠默瞧瞧自己身上,原来精致的丝袍子早就扯的一塌糊涂不像样子,他一向给人照顾惯了,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妥,顺手接过衣衫来,手忙脚乱将自己的脱下来,在内衣外头套上新衫。
伸手抬足间,手肘膝盖隐隐刺痛,还有点点干了的血渍露出来。夜师父看一眼,从桌上取过一截青色竹筒,掀开盖头,递过来,“擦破的地方涂些药。”
泠默“哦”一声,伸手接过。
竹筒里的膏药一倒出来,泠默便“咦”一声,将手抬在眼睛前面看看,抬头笑道,“叶子师父,这个芙蓉膏药我家也有,香喷喷的。”说著往伤处左涂右涂。夜师父挑挑眉,懒得再纠正他,看他笨手笨脚,却也没打算上前帮忙,只在旁边看著。
等全弄好,泠默抬起头笑,“好啦。”
他那笑容十分灿烂,虽然可爱,却实在有点傻气。夜师父看他一会儿,目光有些踌躇,忽然伸手捏住他手腕,指头在那里来回摸索。
泠默愣一下,有些纳闷,“叶子师父?”
夜师父也不答话,另一手突然摸上他颈後,在颈後骨头上来回按几下,然後又十分突然地放开了,面色有些释然,似乎松了口气。
泠默给他弄的一愣一愣,十分茫然。
夜师父抬眼望天,似有什麽疑问想不通,过一会儿才道,“你小时候可是吃过什麽奇怪的药?”
“奇怪的药?”泠默眨眼,“什麽是奇怪的药?我一直在吃药,哥哥说我身子不好,一直要吃。”
夜师父低头看他,“什麽样的药?是不是味道如蜜一般,有股香气?”
泠默苦著脸摇头,“不是,是很苦很苦的药……不过每次吃过药都有一勺蜂蜜,桂花味儿的最香甜。”
夜师父眼里掠过一丝恍然,“果然……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泠默听不懂,瞪大眼睛看他。
夜师父再上下看他几眼,唇边牵出一丝讥嘲之意,低声自语,“想用药隐住宝光,避人耳目麽?可惜灵气虽能消去,骨相却是变不了的……即算少了倾城之态也没什麽,何况……”他视线落回泠默身上,见那双清澈眸子满是困惑地瞧著自己,一张小脸粉团团,十分天真娇憨,“这副样子说不准也能……”
“叶子师父?”泠默探探头,小心扯扯他衣袖。
夜师父淡笑起来,神情恢复如常,道,“好了,现下我就带你出山去。”
泠默还是被拎著衣领带出去的。夜师父飞一般在树梢头掠过,身姿轻盈,黑衫飘飘,毛毛在天上飞也不过能勉强跟上。泠默又是佩服又是羡慕,忽然想起风未息来,那臭大夫轻功也十分好,不知道跟夜师父比起来如何,话说回来,臭大夫跟叶子师父使起轻功的样子还真是像,都如神仙一般。
片刻功夫他们便下了山,已经能看到官道行人和远远城池。夜师父放下泠默,好让他跟毛毛小乖告别。小绿蛇一直蜷在泠默怀里,这时候被他拎著尾巴提了出来。
“小乖,毛毛,再会了!”泠默眼泪汪汪道。
大雕拿头拱拱泠默,十分不舍的样子。小绿蛇却理也不理他,用力甩开他手,又往他怀里钻。
“小乖?”
“我要跟你去!”小蛇十分坚决,“我才不要跟臭鸟儿一起待在林子里,它老是抢我的老鼠!”
泠默有些为难,瞧瞧大雕,再瞧瞧小蛇,“你跟我走了,谁陪毛毛呢?”
大雕头一梗,十分不屑,似在说,谁要它陪!
“陪它?你要留下我跟臭鸟儿一起,我们一定还会打架打个你死我活!”
“啊!对哦!”泠默想起来,“我不在你们一定又会打架,那,那我带你走好了。毛毛,你自己在林子里要乖乖的哦!”
就此决定,小乖跟泠默走,毛毛留下。
泠默挥泪洒别大雕,带著得意洋洋的小乖,一步三回头跟著夜师父向城里走去。远远的,只听见一声嘹亮尖戾的鸣叫声,大雕腾空而起,盘旋两圈,向山林里飞去。
小绿蛇舒舒服服窝在泠默怀里,听著他抽抽噎噎还在念叨毛毛,不禁翻个白眼。哼,不用这麽难舍难分吧?虽然想见臭鸟儿我随时可以把它叫来,可是臭鸟儿那麽讨厌,最好还是不要让小肉球知道这个为好!
进了城,夜师父已经不再施展轻功,只陪著泠默慢慢如常人一样行走。路上行人车马川流不息,路边店铺林立,旗幡飘扬,房舍一座挨著一座。
泠默十分好奇,左右张望,道,“这里就是长津府吗?”
小蛇也觉得新鲜,探著小头四下看,突然兴奋地叫起来,“那里那里,那样热闹是在做什麽?”
泠默抬头望去,只见大片高大堂皇的房舍,门前立著几株巨大的老树,香烟嫋嫋,空地上停满马车轿子,挤了一地的人。
“咦,这一定是庙会!”泠默也兴奋起来,“叶子师父,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旁边有人听见他说,摇头插嘴道,“这位小哥,你猜错啦,这可不是庙会。这是长沙王王妃到永宁寺祈福来了,长沙王在北边与外族打仗,王妃来求菩萨保平安的,听说连同两位世子都一起来啦。”
“可不是嘛,”那人旁边站著几个女孩子,眼睛亮闪闪,嘻笑著七嘴八舌道,“今次海寒世子和文鳐世子都来了。”
先前说话的人一脸无奈,“所以全城的姑娘今儿几乎都挤到寺前来了。”
有女孩子红著脸啐他,也有女孩子勇敢地大胆表白,“没错,我就是想来看看海世子。”
“我也是!”
“我,我也是!”
“嗯,我想看看文世子。”
“切,文世子冷冰冰的,还是海世子好,总是笑眯眯,亲切又随和……”
“才不是呢……”
泠默张著小嘴,脑袋转来转去,听得一脸茫然。
15
正喧闹间,从寺里前呼后拥走出一行人来,当先数名丫环簇拥着一位夫人。那夫人相貌雍容端庄,喜气洋洋,十分福态。她身边一个身着天蓝色锦袍的青年公子恭恭敬敬扶持在侧,搀着她一只手送至轿边。那公子身材颀长,举止优雅,面目俊美,尤其眉眼间天生带笑,潇洒中更兼温文亲切,十分惹人注目。
旁边的女孩儿们手握在胸前,呓语般喃喃道,“是笑荷夫人和海寒世子!”
“海世子好英俊……”
“好温柔……”
“可是听说他很花心哎……”起先跟泠默说话的男子插嘴。
几个女孩子齐齐用不赞同的目光瞪他,异口同声,“海世子才不花心!那是有些女人不要脸硬贴上去,海世子只是体贴不忍心伤害她们……”
那人一脸黑线闭了嘴。
泠默越听越是好奇,拼命踮起脚尖张望。夜师父站在他身后,远远瞧着那一行人,满眼思量。
笑荷夫人落座轿中,不急着走,探头叫,“海寒?”
“母亲?”海寒笑眯眯躬身应。
“你不跟我回府去?”
“母亲,我还有些事要同寺里住持商议,您先回去吧。”
笑荷夫人一脸的不相信,“你少唬我,你是要回去找文鳐麻烦吧。我跟你说,你别欺负他!”
“母亲说哪里话!”海寒表情有些委屈,“我与二弟一向友爱,就算他在为爹爹祈福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跟青楼红牌在寺里卿卿我我,本少爷也绝未生气,又怎会欺负于他呢?”
笑荷夫人点点头,“是,你倒是不会为他冒犯了祈福生气,不过我听说你也很喜欢那红牌,说不定为这个醋海翻波,生起气来也未可知啊。”
海寒一怔,干笑,“呵呵,哪里哪里,不会不会!啊,恭送母亲大人回府……来哪!起轿!母亲大人走好……”
笑荷夫人撇撇嘴,轿帘落下,一行人晃晃悠悠离开。
海寒小吁一口气,转过头,表情一整,唇边闪过一抹邪笑,眼底精光闪烁。为红牌生气?哼哼,确实很让人生气!他转身又走回寺里去。
王府作风十分宽厚,王妃祈福也并未禁止普通百姓入寺,此时王妃车驾离开,寺内外来往百姓更多,许多女孩子不甘心远远看一眼,用力挤过来,连同夜师父和泠默都一并顺着人流进了永宁寺。
海寒一路直向寺后大步而去,穿廊过户,转进一座花拱门,眼前情景让他顿时停住。这边小院是给香客留宿所在,不像正殿宽广阔大,却十分精致小巧,一株老合欢木遮蔽了两边的房檐,映的院儿里绿意森森,十分清凉。风儿吹过,粉红色合欢花飘然落满一地,镶在潮润的绿苔上,宛如一幅清香透入肺腑的画儿,而这画中正盈盈立着一位美人儿。
听见人声,美人儿慢慢转过头来,海寒只觉眼前一亮。
美人儿眉尖微蹙,怔怔看过来。那体态神情,怯弱柔和。眉目清丽,眸光似水。冰肌玉骨,如烟如雾,端的是无一处不美。可是真要说出美在哪里,却又让人哑口无言。
海寒将手背在身后,缓缓踱进来,微笑,“真个是花落凡尘满庭芳……留香指间去,空余恨哪!”
美人儿和身以礼,“花落满庭芳见过海世子。”
“不必多礼,”海寒笑的十分温文,略带好奇左右瞧瞧,“我那二弟呢?听说你二人最近倒是两情相悦,说起来,花落满庭芳公子清雅过人,海寒如此倾慕也不过只听过几曲而已,文鳐却颇得公子青睐,海寒真是有些嫉妒啊。”
花落满庭芳唇角微挑,露出一丝笑意,“海世子说笑了。”
“咦,真是说笑么?”海寒挨近他,俊美的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