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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曜月的味道犹如最上等的醇酒,清而不淡,幽香醇厚。
小王爷细细勾画着他嘴里的每一寸痕迹,感觉到他无措的回应与怜惜。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深深的拥吻。
说来好笑,不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们似乎都未曾如此投入而陶醉地吻过。
这长长的,温馨而甜蜜的吻,几乎耗尽了彼此所有的气息。
两唇分开,却还连着细细的银丝,更添旖旎风情,倒比他们的数次欢好更让人心驰荡漾,愉悦难言。
东方昊晔抱紧他,喃喃道:“曜月,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嗯,我知道。”
北堂曜月轻轻揽住他,双臂环绕在他背上,缓缓拍抚。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东方昊晔终于问出这句酝酿已久的话。
北堂曜月静默很久。
小王爷的心脏几乎快要跳爆了,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傻瓜……”东方昊晔剧烈颤动了一下,欣喜若狂地抱紧他。
他们并躺在地板上,船舫左右摇摆,让双方更加贴紧彼此。
小王爷像个贪食不足的婴儿一般,不停地将细碎温柔的吻落在北堂曜月的面上、唇上。
北堂曜月微微蹙眉,嘴角却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拒绝,偶尔还被他挑起,回吻一下。
这个碧烟湖上美丽的午后,东方昊晔觉得自己好似退化为一个幼稚无知的婴孩,在北堂曜月的怀里不断撒娇痴缠。
忘记了游湖的初衷,只顾着欣赏眼前的美人,感受他别扭但温柔的响应。
此后几天,每到午时时刻,尝到甜头的小王爷便缠着北堂曜月来游湖。
然后在那颠簸摇摆的软榻上和他抱作一团,并渐渐变本加厉。
终于在某一日,北堂曜月强不过他的执拗和挑逗,在他身下妥协。
小王爷觉得自己此刻的幸福简直无法言喻。
他们在别院一连住了一个多月,直到整个盛暑都快被消磨殆尽。
刘伯是个能干的老管家,将府邸打点得很好,每隔三天派人来回报一下,也没什么需要他们操心的。
只是隔三差五地来人询问一下,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说皇上已经宣了小王爷好几次。
小王爷一直拖着不去理会,直到再也拖不下去的时候,夏天也结束了,这才不得不命人收拾好东西,和北堂曜月启程返回王府。
第七章
“呕——”东方昊晔趴在车辕边大吐特吐,北堂曜月在身后轻轻拍抚他的后背,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晕车,干嘛还非要坐车回去,骑马不是快得很。”
小王爷软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车队已经停了下来,小冬连忙给他递上清水漱口。
小王爷两眼湿漉漉地看着北堂曜月,心道他竟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他不过想晚点回去,顺便枕在他的腿上嘛。
谁知道短短几十里的路,竟然吐了三回,拖到现在还未到。
“曜月,都是你不肯让我抱……”北堂曜月立刻黑线:“闭嘴!”小王爷委屈地瘪瘪嘴,起身爬回车里。
北堂曜月随他上来,道:“若是骑马,这会儿我们早进城了。”
“我知道皇兄的云初快,可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回去吧?”小王爷幽怨地瞥他一眼。
“我看你是在别院住野了,就这么不想回去?”
“才不是。”
小王爷抱住他,在他胸前蹭了蹭。
“王府里好多事,好烦!和你住在别院多么舒服,闲云野鹤一般。”
北堂曜月推了推他,“别抱这么紧。”
“怎么了?”北堂曜月瞪他一眼,“你再抱这么紧,我也要吐了。”
小王爷撇撇嘴,“那你不让我抱,抱抱我总行了吧?”
“……好吧。”
北堂曜月见他确实吐得脸都黄了,不由得有些心软,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马车又开始晃晃悠悠地前进。
小王爷闭上眼,感觉北堂曜月清凉的手指温柔地揉抚着他的额头,不由得渐渐放松下来。
其实东方昊晔真的不想回去,如果可能,和北堂曜月在别院一直过下去就好了,不过有些事总不能自欺欺人。
唉!南宫流涧,你办事可别给我出纰漏呐……虽然马车的速度慢,又折腾了半天,但傍晚时候还是安安稳稳地回府了。
本来以为迎接他们的是刘伯准备好的洗浴水和晚膳,谁知下了车看到的,却是整齐的禁卫军将王府团团包围的景象。
“怎么回事?”东方昊晔原本睡眼惺忪的双眼,立刻清醒地瞪起来。
北堂曜月也沉下脸,随他走进大门。
刘伯匆匆迎了出来,低声道:“王爷,您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
“今天上午二皇子带了大批禁卫军包围王府,说要、说要……”
“说要什么?”刘伯看了北堂曜月一眼,道:“说要捉拿王妃!”
“什么!”东方昊晔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提前派人给我送个消息?”刘伯低声道:“来不及啊。二皇子把整个王府都包围了,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
东方昊晔望了北堂曜月一眼,见他神色冷凝,连忙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没事,凡事有我呢。”
北堂曜月对他微微一笑,回握了一下。
“六皇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位身穿紫色绣云腾锦服的男人从正厅里慢慢踱了出来。
他相貌英俊,气度非凡,和皇上有几分相似,只是下颔过于尖利,感觉阴沉了许多。
东方昊晔笑道:“二哥,好久不见!”福王东方烨道:“咦?你不是失忆了么?听说你见到皇上都不认得,没想到还认得我这个二哥啊。”
“呵呵,二哥说笑话了不是。小弟虽然资质驽钝,但是你开口就叫我六皇弟,再看你这排场气派,我若还不知道你是谁,岂不是不仅失了忆,还失了脑子?”听到刘伯等人的窃笑声,福王的脸黑了一下。
东方昊晔道:“二哥真是神机妙算,小弟刚刚和爱妃避暑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了。不知二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莫不是知道小弟失了忆,特意来关心一下?”说着东方昊晔环视了一下四周,轻笑道:“不过看这动静,也忒大了点。”
福王道:“二哥今日前来是公事公办,要拿静王妃回刑部问话,小弟可不要怪我。”
东方昊晔凝目,道:“既是公事公办,那小弟也要问明白,不知爱妃犯了何事要惊动刑部?还要烦二哥亲自前来抓拿?”福王道:“静王妃北堂曜月通敌叛国,涉及明国内乱,本王奉命彻查此事。”
“胡说!”东方昊晔紧紧握着曜月的手,怒道:“曜月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如何通敌叛国?如何涉及内乱?”北堂曜月微微一惊,“什么内乱?明国发生什么事了?”福王笑了一下,“静王妃不必再装。明国尚文帝司洪逸月前突然暴毙,端亲王北堂耀辉伪造遗诏,在北堂王北堂曜日的协助下,以前东阳太子遗子身分登上皇位,至今已有十余日。”
“什么!”北堂曜月大惊。
“明国现在已不再是文国盟国,北堂曜月作为明国北堂王三世子,司耀辉之弟,涉及通敌之嫌,必须在天牢暂时拘押。”
福王的口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东方昊晔只觉脑子一片混乱,手心里的冷汗不知是北堂曜月的还是自己的,冰凉凉地。
“就算明国发生政变,又关曜月什么事?他是我的静王妃,已不再是明国世子。说什么通敌,二哥可有证据?”
福王沉下脸,“本王既然敢来这里拿人,自然手上有证据。六弟不要胡闹!此事关系重大,本王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请走,你若是胡闹,我便不客气!”
“你要怎么不客气!”东方昊晔也怒了,竖起眉毛。
福王挥挥手,一排侍卫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东方昊晔冷冷一笑,“你敢在这里用强?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福王闻言,果然犹豫了一下。
这座王府乃先皇故居,当年曾被赐下镇宅基和下马碑,任何人不得在此动武,也不得骑马入内。
只要住在这宅子里,除非是自己走出去,否则便是天大的罪人,也没人敢强行将人带走。
福王冷声道:“六弟,不要让二哥为难!”
“我偏不呢!”北堂曜月突然道:“我跟你走!”
“什么?曜月,不行!”小王爷急了。
“既然福王是奉命行事,我问心无愧,和他走一遭又如何。”北堂曜月淡淡地道。
“静王妃果然明白事理。”
福王沉沉一笑,做了个手势:“那就请吧。”
北堂曜月深深看了东方昊晔一眼,挣开他的手,向大门走去。
东方昊晔想冲上去,却被刘伯一把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
幽暗的地牢,阴寒潮湿,不见天日,连扇小窗也没有。
北堂曜月面无表情,慢慢走了进去,看看四周,挑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福王东方烨并没有审问他,只是命人把他关起来,临走前对他别有深意地一笑,让北堂曜月心里皱眉。
一个官衙端着一盏烛香,小心翼翼地放在离牢门三丈远的地方,然后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大锁钥匙挂在腰上,发出“匡啷匡啷”的声音。
散功香?北堂曜月冷冷一笑。
东方烨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这种散功香从小到大,他和曜辰不知被二哥下过多少次,早就不当回事了。
静静调整内息,北堂曜月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两个月前他回明国时,确实感觉大哥和二哥之间有些不对,但当时他并未深思。
因为二哥的脾气喜怒无常,大哥又冷漠沉静,两人总是好好闹闹,分分合合,他和曜辰也看惯了。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就因为大哥亲了他一下,二哥就大吵大闹,折腾了好几天,后来见大哥对他不理不睬,竟然自己跑去睡柴房,结果染了风寒,差点一命呜呼,把大家吓个半死。
后来大哥虽然不再责怪他,却再也不敢不理他,二哥的性子便越发任性起来。
说起来,二哥的确有许多地方与自己众兄妹不像。
虽然容貌出众,却没有北堂家人特有的那种冷漠理智的特征,反而任性妄为,潋滟妖媚,有一种张狂至极,可与火焰同燃的疯狂。
这种性格,确实与北堂家人完全不同。
不过就算二哥是那个什么东阳太子的遗孤,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哥的性子北堂曜月还是知道的。
连端亲王那个位子他都做得不大起劲儿,何况什么皇位。
可他现在竟然篡位?大哥竟还帮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毫不知情?北堂曜月皱眉,突然怀疑也许这是他们两个早就计划好的。
不然为何当年一向疼爱他的大哥会要他以男子之身嫁到文国,姐夫宫剑宇也被调去北方驻守。
北堂曜月心绪飞转,各种念头一一闪过,最后想到东方昊晔,目光闪了一下。
根据以前收集的情报了解,东方昊晔心机深沉,足智多谋,其手段、魄力不在其兄之下。
当年文国先皇对他颇多宠爱,所以让他接掌了东门门主之位。
此后三皇子东方骅统领朝廷,六皇子东方昊晔暗御江湖,文国的天下在这对同母兄弟的手中更加牢固。
可是自己嫁入静王府这一年多来,只觉东方昊晔性情随和,大大咧咧,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
有一次让他算帐,竟然将王府属下的各个农庄和铺子的帐簿弄了个乱七八糟,面目全非。
去质问他,他还不肯承认。
结果在自己的再三追问和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