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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媳妇虽然象征性的跟何小旭打了招呼,可全是看在何老太的面子上,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那日他们去何府评理,其实是有些惧怕何老太从中阻挠的。还好,当时何老太在场。
但是今日看到何老太携何小旭亲自前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日做的有些过了,可是最起码让老太太亲自来了,事情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她还私下和管家递了个眼色,让他把席成叫回来。
室内何老太和席家媳妇端坐在主位上聊家常,何小旭坐在何老太手边木着脸没有动作,可温柳江却是有些别扭,他觉得根本没有自己的事,为什么何老太太硬要让他来,今早他还在推脱着不来,可是压不过何老太再三请求。
不一会儿席成就赶了回来,他一进屋就径直来到何老太面前,向她问好,丝毫不理会何小旭。何老太看到对方父母都来齐了,就希望席彩萍也能在场,她想当着他们的面把事情解决了。
夫妻两听到后,都下意识的看了眼何小旭,有些为难,最后还是架不住何老太的三寸不烂之舌。过了许久,席家媳妇才将席彩萍拉近大厅。
乍一看到席彩萍,觉得这孩子消瘦不少,还是有些责怪自己的孙儿的,她看着见到何小旭后有些愤怒的席彩萍道,“彩萍啊,这件事情奶奶想过了,是我家小旭不对,你看看要什么赔偿跟奶奶我说,奶奶我一定答应你,绝不会让你吃亏。”
何小旭听到自己奶奶也说是自己的错,当场就要炸毛,但是在看到旁边的温柳江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老实了。
这样明显的暗示,任谁都知道何老太是在让当事人自己提封口费。席彩萍不是傻子,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她一听到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冷笑一声道,“何奶奶,我敬您是老人家,就不多说废话了,您把我家所有的店面都高价回收了,再另外给我席府在外的安家费,我就答应您从此消失在柳江,不让您看到,您看这样成吗?”
席彩萍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令何小旭都吃了一惊,他从不知道原来席彩萍有这样一面,倒是着实让自己刮目相看,真是一位女中豪杰。
何小旭立刻站起身说道,“好,本少爷就答应你的条件,给你席府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立刻消失。”
最近,何小旭非常的不受欢迎,虽然席彩萍的事情解决了,可是席府突然消失,却让镇上许多有钱大户感到奇怪。他们只隐约觉得席府消失和何家何少主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却不知道。可是这多少给何府造成了损失。
何小旭独自在祥和万家喝闷酒,倒不是郁闷他不受欢迎,他是在郁闷温柳江对他的态度,那日过后,温柳江本来对他有些好感的态度一下消失了,又变回了原来疏远惧怕的样子。
“唉,烦死了……”何小旭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着下巴沉声道。
所谓出差
清晨,何耀得到何老太太的允许轻轻的推开门,发现房内只有母亲一人,便知道母亲是有话要教导,于是上前行礼道“母亲,儿子给您请早安。”
何老太一手支着前额,轻柔几下道“嗯,坐吧。儿啊,母亲默许席家举家搬离柳江是有我的考量的。那彩萍既是老婆子我挑中的孙媳妇,就应该担负为何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她不能生育,母亲自是不能让她进门。虽然此举有损何家声誉,但是自是不能与传宗相提并论。”
何耀明白母亲的苦心,当初他去祝氏两姐妹入府是母亲还是很高兴的,可祝巧一直不能受孕,祝凡倒是孕有一子,可未满月就夭折,自此再不能受孕。为此何耀也十分伤心,这也是母亲不能接受祝氏两姐妹的真正原因。现在母亲依然以此为由,可是却能解释给他这个儿子听,他心中自然感激,因此也就好好听着。
何老太太有揉揉眉心,何耀赶紧上前为她捶背捏肩。何老太太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这件事情也要给其他商号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认为我何家财大炫耀,欺人太甚。你虽有心教训小旭,可打他老婆子我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你去,跟他说,唉,让他去陵县待一阵子,刚好哪里新一季的蚕种下来了,茶叶也要收了,叫他好好跟合作商家谈谈何府扩大经营的事情。”
何耀边捶背边答应着,当他打何小旭的时候就想到了母亲绝对会插手此事,此刻听到母亲这样说,却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母亲平日里宠溺小旭,可在惩处方面却一视同仁,从不‘法’外开恩,只是苦了自己去做这个恶人了。
忽而有听到母亲不停的叹气,“不然就晚几天,等他过了十六岁成人礼再走,他还这么小,从没离开过家,唉,让他好好做做准备,历练个三五个月再回来,这样也好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也能避避风头。”
何耀一听三五个月,顿时觉得老太太原来不自觉这棵姜还要辣啊,呵呵,小旭,儿子,你有福了。
何小旭这在房间摩拳擦掌,思考着如何逼问温柳江刻意躲避他的原因,但是依他的脑经,不用问也知道,温柳江在鄙视和厌恶自己,按照那人圣贤的文人墨客的样子,一定在心里骂自己侮辱良家妇女,大丈夫做事情不负责任等等的罪名帽子,自己想不戴都不行。不过他会说服那人对自己改变看法,回府和谐的,关键是看自己怎么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依他对奶奶的了解,奶奶虽宠爱自己,但是却是个守礼教,顾惜何家门楣的老顽固,席彩萍既然是奶奶亲自介绍给自己的,那她定然会逼迫他娶了席彩萍。可是奶奶竟默许席家消失,这让他大吃一惊。他暗自揣测着奶奶另有缘由。
冷不丁的他后脊背发凉,无故打了个哆嗦,心里想着,是否有谁在背后说道自己了。这样想着,他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父亲。看了一眼,随即有低下头,继续假装着思考。
看到何小旭如此举动,他这个做父亲的亲在来找他,他不主动问好,起来迎接便罢,竟然理也不理自己,顿觉气恼,想到待会儿还要继续扮黑脸传母亲‘懿旨’,此刻如过发难,接下来不好‘传旨’,只得暂时放下身段。
何耀假咳一声走上前,坐在何小旭身边,沉声道“这是还在为为父打你的事情,在跟为父怄气吗?”
何小旭抬起头,痞气的看着前方道“哪敢啊,父亲大人教训孩儿是应该的,做儿子的怎敢不受教?”反问一句更说明了他还在生气,因为他向来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很小开始就自立,没有让家人多操心,更是没有挨过几顿打,这次被打是他屈指可数的几次中最让他感到羞愤的一次,怎能不怄个大一点的气。
他用眼角扫了何耀一眼,接着又道“父亲大人这次前来又有何赐教啊?”他故意在‘赐教’二字上加大了音调,可是气坏了何耀,奈何却要生生忍耐,不禁暗叹做一个大气又霸气的父亲真是不容易,尤其是有一个不能惹的母亲,外加过早懂事的儿子的情况下。人说上有老下有小夹在中间受不了,大概说的就是他了。
暗自深呼一口气,压抑着要训斥何小旭的声音道“哼,你既已经认错,就该知错就改。这几日你可有尝尽外面那些人的冷眼,可是开心啊?”
何耀这句话迅速将何小旭不可一世的气焰浇灭了,看到何小旭吃瘪的样子,何耀在心中偷笑,心里终究是舒服了一些,又接着道“我和你奶奶的意思,是希望你出去避避。”感觉到何小旭要炸毛,赶紧压制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们商量了一下,陵县的新蚕种和新茶叶要下来了,你去和老主顾们商量一下从下半年扩大经营的事,你大可将他当成对你的历练。不过你奶奶说让你下月十日过完成人礼在出发。”
何耀左一句‘你奶奶’右一句‘你奶奶’,弄的何小旭不好发难,只得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父亲道“真的?您没假传懿旨?我奶奶和您一起商量的?我奶奶真这么说的?”
何耀真觉得这个儿子他是白养了,左右他只是个传话的,不由得叹气道“是是是,再不信,你自己问你奶奶去。”说完甩袖离开,留何小旭独自叹息,自己的奶奶竟然顽固至此,看来他要把温柳江‘娶’进家门的事情是有太大困难了。
算算时间还有半月,他只能在半个月内挽回温柳江的心。
仅仅三天之内,何小旭把他要被发配去陵县三个月的事情暗中传遍了全府。要说这陵县就在距离柳江五百里的地方,也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地区,而且在那还有何府的府邸,常年有下人留守,他去了根本不会受多大委屈,可是他却传的很是凄惨。
温柳江已经躲了何小旭半个多月了,这日他刚进账房,就听到一个小厮在和账房的工人闲聊,那小厮他认得,是何小旭贴身小厮小招。他有些奇怪为何何小旭的贴身小厮会一大早的和别人闲聊。他边驻足想多听一会儿。
此刻他刚好听见小招愁眉苦脸的道“唉,可不是,这少爷已被‘发配’,我这个贴身的还不得跟着伺候,陵县里府里这么远,我一个下人都觉得受不了,少爷这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的,可怎么守得住两会路途的颠簸和整整三月的所为历练的,真是愁死了。”
接着就是一众下人的唏嘘和叹息,这些都不重要,大多也只是随声附和,溜须拍马之类,重要的是他听到何小旭要离开家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莫名的感到些许不舍。
忙了一上午的温柳江好不容易抽出一点空闲,他将账房的门锁好之后,就按照记忆寻到了何小旭的院落。除了他被何小旭惩罚做了他一个月的小厮的时间,他再也没有踏进过旭阳阁,但有了那一个月的经历,他自然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地方。
此刻,旭阳阁安静无比,不但没有看到平日伺候的下仆,就连贴身小厮小招和第一女婢碧瑶也都不在前厅候着。他想会不会是出门了,但有觉得既然已经来了,就要确实了自己的猜测,万一自己猜错了,少爷是在卧房午休,不希望别人打搅,那么自己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这样想着,他就大胆向内室走去。轻轻推开卧房的门,就在这推门的时间里,温柳江想了很多。
看到那倍感熟悉的布置,温柳江突然感概万千,觉得自从认识何小旭之后,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变化巨大,首先就是自己的生活变好了,这多亏了少爷给的工钱高。此次少爷要远行如此之久,路途遥远,一定要好好叮嘱少爷做好准备,学会照顾自己。
室内的何小旭早在听到动静后就知道温柳江来了,他立刻躲进屏风之后。这三日,他除了让小招和碧瑶帮他‘宣传’之外,另一项工作就是清理好自己的院落,让闲杂人等四处玩去,自己好等着鱼儿咬钩,这不是鱼儿果然上钩。
温柳江在卧房转了一周,特意在床边好好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人,心中苦闷一番,暗叹自己自作多情就要悄悄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房内有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温柳江正要走出房间,一转身就看到何小旭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何小旭抱着转了一圈,接着后背就贴在了门上,何小旭栖身向前,将温柳江堵在了他和门之间。
温柳江瞪大眼睛看着何小旭,似乎是还没从惊吓中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