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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孤烛独照,时而跳跃的火苗就如坐在床边之人的心,一左一右不停摇曳。直到窗口突然吹起的风把烛火给熄灭,这烛火才停歇跳动,这人心才能定下来。
接着房中即响起轻语:“爷,您来了。”
“嗯?为何手脚如此冰凉?这大半夜的傻子你不歇下,愣坐着作什?”半带着的怒意,隐藏不住的关心。
“爷,我没事,我的身骨子近来越来越好,好久没生病了呢。”
“傻子!难不成你还想盼着生病啊?”
“不是的,虽然他们说人在生病时会有人疼,不过……我还是不愿意让大家为我担心的。”
紧握着自己的手的人并未出声,半路以为他生气了,就问:“爷,今夜还要背药理么?”
把人往被褥里塞好,自己才钻进去拥紧人才说:“傻子,本侯就这么让你感到无趣么?”
“啊,什么?”
“否则,为何只剩下背药理了。”
是啊,为何只剩下药理了?不是不愿意说,是怕说多了爷就会被吓跑了。因为十一哥曾说过爷喜欢行事利落之人,多做事少说话更有资格站于爷身边。
又半晌,那边深叹一口气说道:“唉,算罢。傻子接下来本侯所说之话你要听好。你功夫虽好,却涉世不深容易错把坏人当好人,这看人方面你应该多跟丁苦学学。再有现在局势未定,你独自一人尽量不要离开殷府。二王子那边的人,你不要走得太近……尤其是那个郭玉他并非只是一个小倌这么简单,而且他动机不纯。另外若是有朝一日,本侯……遭遇不测,你也无需过于伤心,你回到你双亲身边去好好地生活……”
躺在符君烈怀里的半路并未作声,他有点讶异又有点难受。这是自幼时那年别后再重遇符君烈第一次对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却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恋符君烈如半路,怎么能欢喜得起?
见半路不表态,符君烈也未逼他。只是把怀中的半路拥紧了点,然后说:“傻子,九岁那年之诺本侯已忆起,虽然太子身份已然不在,但是本侯由始至终未有过要毁诺的念头!”
虽然爹爹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符君烈也曾经对他说过若是泪为值得之人.流,那便算不上是软弱之举。因此,半路泪如雨下,这是喜极而泣。
而符君烈也清楚半路为何而泣,心疼之余唯有细细亲上那光洁的额头……
在局未定,垂涎高位者蠢蠢欲动之际。屋外风雨如晦,屋内俩人虽然只是单纯相拥,却也是一室温馨……
☆、第三十章:偶遇二王子
“哇,这个甚是精致……”
“哇,你们看你们看这边那个人居然会喷火……”
“哇哇,这个看起很很美味的样子……”
殷篱与丁苦十指相扣一脸笑意地看着俩人前那个不时惊喜嚷嚷的人,心里同时感叹着这次出来是对的。起码能看到半路重新露出笑容,不再一副愁思难解的模样,这样子对符君烈也有所交代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时不时买些小玩意小吃什么的以满足半路的猎奇之心。一个时辰转眼即过,殷篱从紧扣的微微沁汗的手中感受到丁苦的渐感吃力,于是对前方嘣哒着的人说:“小半,我们出来已有些时辰。不如我们暂作歇息,等歇息过了我们再来逛,如何?”
半路扯着脖子望了望不远处那围着的人群,心里想着那边如此热闹肯定有好玩的事儿。但同时他也发现丁苦微微发白的脸色,于是乖巧地应道:“嗯,全听殷大哥的。”
烈焰街是烈炎城最热闹的街市,因此也不乏酒楼与茶楼的存在。殷篱带着丁苦与半路进了附近一间茶楼,此时时辰尚早但茶楼里面空座却不多。殷篱带人上了二楼,挑了一桌临窗的桌子坐下。这里不但有丝丝凉风由窗吹进,使人很是舒爽。而且还可以对楼下的街市一览无余,可以满足半路尚未尽兴之心。
都坐下之后,殷篱招来小二点了几样楼里有名的点心,配上一壶好茗。半路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趴在窗台向楼下望去,不费功夫就寻到了方才引起他好奇心的人堆。略过人群圈,里面摆着是一些小木偶,以及搭起的小棚子上面出现着几个小木偶,原来这是演木偶戏的班子。半路在刚到殷家时,殷篱怕他感觉沉闷专门请了木偶班子到府中表演。刚开始半路觉得甚是新鲜,但听多了也就腻了。
如今知道那人圈里面的是木偶戏,半路也失去兴致。转头看别一边同样围着不少人观看的杂耍,虽然半路人坐在茶楼里,但从这个角度看去也能看个二清二楚。
正在半路看得入迷之时,茶楼里面发出“啪”的一声醒木之响。接着就有一个哄亮的声音响起:“在座各位,日安!又到了我张大嘴说书的时刻,若说得好,客官别望了赏张某一顿饭银。张某所说的与客官心中所想有所出入,还望多多包涵啊!”
半路放眼望去,是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人坐在中间那张长方桌后边。蓝衣人右手持纸扇,嘴巴正一张一合地说着。
“这个是说书人。”看出了半路的疑惑,殷篱说道。
“说书人?那是夫子么?”半路问。
“非也,这说书人说的是由地方生活中的一些真人实事,以过加文添字之后再以口头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人。因此说书人所说之事三分在书,七分在实。”殷篱说。
“上回说到新王因为君体违安,已有好些日子不能上朝理政了。后来西征的侯爷战凯班师回朝,不出三日又有朝中不知名的官员传出,这君体违安只是太傅为了不引起群臣恐慌而作出来的愰子,实际上是新王不知被谁人在宫中秘密捊走,如今下落不明……”
“张大嘴,你说的这些如今在烈炎城是妇孺皆知之事。前日我那在朝中做官的表亲可说了,在群臣联名上书要觐见新帝之时,新帝下了亲笔圣诏证实了他确实在宫中修养。不过,底下很多官员猜测,新帝现今是被烈火侯爷与风太傅软禁,所以未能上朝理政。这期中波折,就算你张大嘴消息再如何灵通,也不如烈炎城的百姓知道的多吧!”张大嘴话未说完,就被旁边一个穿白衣的茶客把话接了去。
“啧,兄弟这天子脚下,出言需谨慎啊!”有人劝告。
“这本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若是烈火侯爷与风太傅没有软禁新帝,那么他们又为何不出面澄清?若是他们没有夺位意向,为何二王子要派兵守着侯爷府及各宫门口?”白衣茶客说道。
“确实,本来这王位就属于大王子的,如今他要取回去也无可厚非!”
“说是这样说,但是如果用光明手段把位子夺回去也就罢了,只是这……这软禁……仁安帝据说还是侯爷一母所生的亲弟弟呢!”
……
一时之间,茶楼里面讨论声不断。大多以不屑烈火侯爷的不磊落之举,兼以同情仁安帝为主声。当然也有不少人提到不见名传的二王子符君贤,据说这位二王子深居简出。若由他当王,又会是怎么的一翻光景呢?
半路刚开始听得惘然,渐渐听出个道来。手上青筋暴起,若非殷篱拦着他准会上前与那些说符君烈坏话人的理论一翻。只是殷篱悄声对他说:“若真是为你的侯爷好,就沉默以对。在这街头巷尾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不实之论,大有所在。若是真信了,累了的,难受了的只是自己的心而已!”
这时半路冷静了下来,心想这道理不错。若是自己真的鲁莽地站出来为符君烈说话,被冠上“帮凶”之号不说。就以自己一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这悠悠之口。
张大嘴看着众人议论也并未多说,直到有一个小家丁模样的人往张大嘴手上递一张贴子。张大嘴看完贴子之后,又用醒木一敲桌面。开口说道:“好了,诸位停一停听张某说。”
直到茶楼里再次静下来,张大嘴摇着纸扇笑眯眯地说:“呵呵,是张某孤漏寡闻了,想不到诸位探听的本领比张某高上一截啊,张某实在心悦诚服!”
张大嘴贬低自己,抬高在座的人。这一招果然换得在座沾沾自喜,这时张大嘴又说:“既然各位对这朝中之事不感兴趣,那么诸位客官是否会对重出江湖的阎王宫感兴趣呢?”
“阎王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教?”底下有人问。
“不错,正是这个阎王宫。据可靠消息称,这个阎王宫不但退隐之后再次重出江湖,而且某位幕后者以非一般的高价来取烈火候爷的项上人头……”
“我觉得他们无心要害爷的。”
对于半路很突如其来的一句,刚开始殷篱与丁苦都觉得有点愕然。紧接着反应过来半路所说的“他们”指的是阎王宫的人,于是丁苦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半路也没做多解释,只是十分肯定地说。
殷篱与丁苦也没把心放在这上面,他们只是想或许半路太过于看重符君烈了,这其中免不了把符君烈当作是旁人打赢不了的神人罢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个说书的人已经收摊了。日到中天,因此茶楼里面很多人也都散了,回归去用午膳或者忙其它事去了。
殷篱他们出门比较晚,又在茶楼里面用了不少点心。因此到这个点肚子还是饱着的,看着茶楼外面那刺目的日光,一时之间大家都不想动身。
又让小二续了几次茶水,就在众人闲坐在茶楼里面随意地闲聊之时,遇到了意外之客。
“哟,这不是殷公子吗?在下久仰殷公子之英名,幸会了!”旁边插过来一把声音。
殷篱眼皮一跳,站起头还以礼道:“殷某见过二王子。”
来者正是刚才茶楼里有人提到的那个深居简出的二王子符君贤,这时旁边也有人认出符君贤来。纷纷上前来行礼,一身白衣的符君贤在外人看来颇有君子之风。而接下来符君烈的行言,也确实达到了君子之度。
他上前亲自扶出跪安的民众,谦虚万分地说:“各位多礼了,群贤虽然身在君家却也只算是一只闲云野鹤而已,实在难承如此大礼啊!”
在一片赞叹声中,符君贤又说:“君贤有缘与各位相聚于此,此及君贤之福份。各位请莫要与君贤客气尽管吃好喝好,这一顿就由君贤请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魔,这间茶楼是帝都数一数二的茶楼之一,这里面的楼点都不大便宜,一小碟小点心足已让普通一点的家庭一家子半年的花费。符君贤如此大手笔,更是赢得众人喝彩。
又是一阵寒喧过后,符君贤打发了众人才回身对殷篱说:“早闻公子盛名,早想登门拜访却又怕鲁莽了。却不想今日有缘,相聚于此。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如果殷公子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与君贤把茗一叙。可否?”
虽然头一次见到这个二王子,殷篱却不觉得突然,早已对城府很深且很会装模作样的二王子有所耳闻。再想到二王子明人却作暗事,曾经多次让人追杀自己的王兄王弟,好感便全无。但却也奈何不了,明知他是装的却揭穿不得。于是只假笑道:“二王子谬赞,殷某虽然小有家财,终究还是个凡夫俗子,怕浪费了二王子请的这壶好茗啊!”
符君贤听出来殷篱对他排斥,却假装不知换了副伤心的神情说:“公子这是瞧不起君贤么?难道君贤不如大王兄够手段,所以公子才不会结交的么?明明公子与大王兄甚为亲近,为何到了君贤身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