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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符君烈头顶黑烟渐起。又过了片刻,符君烈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额头全是冷汗口中也不时吐出了黑色的血块。在符君烈背后半路双掌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灌入紫色的真气……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光景,守在账外的苍南突然听到账中的半路嚎啕大哭之声。心下一惊,忙让苍北继续守在账外,自己则冲了进账中。进到账中,就看到赤\裸着身子的半路怀中环着同样裸着身子的侯爷。半路边给侯爷轻柔地用手帕擦着额上的汗,边嚎哭着责怪自己:“当初为何爹爹让我练功之时,我总是偷懒不练。若真用心去将无名神功练至第九层你的毒就解了,就不用再多受几次逼毒之苦了……”
看到失声痛哭苦苦责怪自己练功不用心,以至于不能一次过逼毒成功的半路,苍南如骨鲠在喉实为难受。后听到半路这些话已确定侯爷应该无大碍,就红着双目悄悄退了出去。
账外,苍北见苍南如此之短时辰内就退了出来,又红着双眼心下也急了问:“账内发生何事了?难道爷他……”
苍南抹了把脸,摇头说:“爷已无碍,唉……”苍南顿了一下,把方才在军账内看到的以及自己的想法都说与苍北听。
苍北听完之后,同以感叹若是这孩子真是爱慕上了侯爷注定是要伤心的。因为撇开爷向来无心于情爱不说,再者就以爷与太傅之间的情份他人怕是难以插\入吧!
苍南心里想着:可不是么,就连火都国第一小倌郭玉这么些年了,也未能入侯爷之眼。像侯爷这般硬心肠之人,若是不幸爱了,那爱上侯爷之人必将痛苦万分吧。
期间半路总共为符君烈逼了三次毒,一日一次。每次逼毒过后,半路总会抱着符君烈神情凄凄地坐上半天。
这三日,半路未曾肯离开榻前半步。就算到了饭点,也只有苍南极力苦劝半路才肯接过筷子胡乱地扒了几口饭菜。筷子一放,又转身坐回榻边痴痴地望着尚在晕迷不醒的符君烈。
见此情此景,苍南只能摇头叹气。这世间情字最难懂,这情根一种难以撼动!
那日在军账门口反对半路给侯爷治疗的军医们,眼看日子都过了三日也未见传出侯爷救回来与否的声息。一时之间,幸灾乐祸之余到处散播“大苍将军听信外人,已误了侯爷的最佳治疗时辰,侯爷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等等之谣言。苍南与苍北无计可施,只有把那几个老家伙困在了一个军账之内,不让其与众士兵相见。
之后,苍南又对众将士说侯爷毒已基本清除,大抵明日能清醒过来。本来人心惶惶的军中,暂时得到安抚。
到傍晚,苍南送晚膳进侯爷军账。看到半路已给侯爷逼过毒,俩人也穿戴整齐,才放心走了进来。却看到半路手抚上侯爷毫无血色的双唇,喃喃喃而语:“明明说好只是远远的知道您好就行,为何还是会那般朝思夜想?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远远看您就好,为何还是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您看到我的出现,哪怕为我欢喜半刻也好!为何看见您生命垂危,我的心会要裂开一般?那年明明说好,今世我是唯一之妃,为何您转身即忘?……”
苍南不忍再听,出声唤道:“小半,用膳可好?”
半路身子一颤,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勉强一笑说:“苍大哥,总是麻烦您给我送食。抱歉……谢谢您!”
苍南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轻轻一笑说:“傻孩子,你我不是陌生之人无需如此客套。”待到看到半路终于不用相劝就开动起来,苍南轻轻吐了口气然后问道:“爷体内之毒何时能清完?”
半路停下手中的筷子,脸色比之前好转地说:“方才爷体内之毒已全逼了出来,但还需慢慢调理。爷自幼练功,身子不差不出半个月即可痊愈。”
“嗯,那真是可喜可贺。对了,用膳过后你随我到一边的军账去歇息吧。”苍南几日来所高搁之心,总算放了下来。想起半路已有几日未好好地歇息过了,于是出言相劝。
刚开始半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榻前,后来经不住苍南苦苦相劝,才一步三回头地随苍南离开了军账。
就在半路随着苍南前脚刚离开,榻上的符君烈幽幽地睁开了双眸……
☆、第十一章:晋升为军医
侯爷清醒过来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即传遍了整个军营,不但安抚了之前的人心惶惶,更是振奋了军心。将士们都认为侯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就预示与西域一战我方必定会赢!
侯爷已无大碍,就算半路医术再高明也只是个火头军。因此,那夜在苍南与苍北的军账内睡醒来后,就被苍南带回了火头军一列。由始至终,未能与清醒后的符君烈相对面。半路遗憾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从符君烈体内毒素彻底清除之后,半路心里没底不知该如何面对符君烈。虽然已易容,以他的定力实在没把握相见之后不被符君烈揭穿身份。
半路再次大展身手,不但更加博得火头军一列同伴们的喜爱,更是让其他军列的将士们对半路刮目相看。
这日,半路与往常一样与众伙伴们为午膳而忙活得热火朝天之时。本来前一刻还在笑笑闹闹的同伴们,突然就噤声不语。半路心中疑惑,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菜转头一看原来是苍北。
苍北除了上次前锋军过来闹事那回来了之后,这是第二回。苍北与苍南虽然是孪生兄弟,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子。苍南向来性格爽朗,却是个心里不能藏事之人。苍北向来少言寡语,却要比苍南处事老练得多。因此在军中,苍南较为平易近人,苍北威严仅次于侯爷了。
王伙头忙迎上去,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愣是向来不拘小节的他也变得有点拘束地说道:“原来是小苍将军啊,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苍北指着半蹲在地下的半路,说:“侯爷要见他。”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多说一句也是费了力气般。
半路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忐忑不安地叫道:“头头……”
王伙头愣了一下,笑着安慰说:“没事,说不准这侯爷突然想起你这个救命恩人了呢。快快回军账把干净的衣裳换上,然后前往给侯爷问安吧。”
半路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怯怯地问道:“头头,难不成让卑职一人前去?”
王伙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道:“小家伙竟然胆怯了呢,没关系的侯爷虽然为人冷酷了点,但还是个十分讲理之人。头我保证你这番前去,有赏无惩!”
半路心稍为安了些,向王伙头行了礼就跑回军账换衣去了。
一刻钟之后,半路颤着腿儿跪在了侯爷军账里。使劲把头埋于胸前,就是不敢往上抬。因为刚刚王伙头可说了,见到侯爷往跟前一跪头要低垂。若是侯爷问了话就一五一实照心中所知回答,若侯爷不出声也保持沉默即可。
半躺在床上的符君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低头俯眉快要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的孩子。若是忽视这张脸,这身形真与那孩子实为相似。只是那孩子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长相清秀很是耐看,而眼前这人脸色发黄不说那道明显的疤痕更是触目惊心。
就是这么一个有着不堪目的相貌之人,竟然医术如此高明?若非是这几日来苍南大力赞赏一个叫小半的火头军,为自己解毒符君烈还真不信眼前之人竟有如此高深医术。符君烈还记得那日中毒后,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给自己喂水、擦汗,还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哭着说着话。晕迷中,那喃喃的泣语让君烈梦到了灵渊谷里面那个拉着自己衣袖不停求自己留下的孩子。
符君烈又看了看地下的孩子,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望着孩子不停紧抓着衣角不放的右手,问道:“听苍南之言你是治好本侯之人?”
半路头又低了几分,细声作答:“回侯爷,是苍大……是苍将军谬赞了。侯爷身上之毒能得解,乃因侯爷是大福之人。”
半路一开声,更证实了符君烈心中所想。心下暗骂这傻子易了容却不懂得变音之道,还自以为掩藏得好殊不知让人一听便揭穿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听言你是苍南的外兄弟,只是本侯十分好奇你姓什名谁家居何处,以及师承何人。”
半路眼神闪缩,半晌了才回道:“卑职叫小半,家住三里村。父母在卑职年幼之时已辞世,独留卑职一人在世。幸得舅舅一家从未嫌弃卑职命子过硬,把卑职接到家中抚养成人,又寻得村中郎中教卑职医术。”
这番话一出,符君烈心下又是一笑,怕这话也不是眼前这傻子说的吧。好吧,既然有心隐瞒下去,不如就……于是对一边的苍北招了招手,等苍北上前了就说:“这孩子虽然相貌特殊,但医术高明,也知书达礼。若是放在火头军那里,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小北你走一趟火头军一列对他的上将说,从这一刻开始这孩子就升为军医,随本侯身边了。”
苍北与地下的半路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符君烈短短的功夫内就做出如此决定。于是苍北一拱手相劝:“爷,果真这样?”
符君烈挑眉反问道:“那么小北认为此举不妥么?既然已救了本侯之命,难道还不够资格做为一名区区的军医?”
苍北心上一颤,低头顺眉应该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给王伙头传话去。”
苍北一走,半路更为局促不安埋首于胸不敢有所动作。如此安静的半路让符君烈一时之间难以习惯,挥了挥手说:“过来给本侯瞧瞧,这些时日本侯的身子可有好转。”
半路轻轻颔首,应了声从地上起了来。走了过去,头还是低低的不敢抬起。符君烈见状取笑道:“莫不是这地下有金子捡?还是说爷的脸是洪水猛兽?如此令你头也不敢抬。”
半路猛地抬起头,触到符君烈那如火般的赤眸忙转移目光,心跳如麻。
“你都不用看就能把得着本侯手上的脉?”就在半路发愣期间,符君烈又开了口。
半路只得忙敛神给符君烈把脉,把完脉就想伸手去扒符君烈的衣衫。突然想起此人今非昔比,不是之前自己自以为的五味子,于是把手伸了回来顺眉低眼地请示着:“爷,卑职抖胆请求爷褪衣让卑职一查伤口。”
符君烈二话没说,就把里衣给扒了开来露出白白的布条。半路尽量抑止双手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目光不要被那结实的胸肌所吸引,小心翼翼去解开那伤口处的布条。拆开布条,一个足大姆指头大的肉坑即现。半路见此心暗暗揪痛,又暗自责怪那些军医为何如此鲁莽。明明拔镖无需如此把整块肉都挖去,只在镖的四方向各划上一刀再把镖拔出即可。
肉还未见长,那坑有点吓人。
相貌虽变,那心疼有眼神是不变的。符君烈心中稍为一暖,心里微妙。
半路在账里寻了一圈,账子另一边不知何时铺起的榻上找到了他存在苍南那里的包袱。从中取了个白色的小瓷瓶,拔开瓶子酒香即飘出来,半路想了想对符君烈说:“这是清酒,是爹爹给父亲酿的。若倒上一点在伤口处,可以清洗伤口让伤口不轻易感染。清洗伤口之时,会是很痛你可得忍上一忍,痛过之后就没事了。”
这时的半路因为接触到自己熟悉的事情,也忘记了应守之礼用回之前的语气与符君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