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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萧同曾盼了多少次,从没听他亲口说过,此时听到,惊喜交集,道:「你终于肯等我了。」
莫离的手摸到萧同的脸,热热的,萧同吐出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也热热的,他呆了一瞬,迟疑的问:「同哥?是你么?」
萧同莫名其妙,当然是他呀!莫离却又摸了摸他的脸,感觉到他真实的温度,惊叫一声,忽然回身躺下,把杯子兜头蒙上了。萧同奇怪,这家伙干什么嘛!他伸手去掀杯子,莫离却紧紧拉住,没有被掀开。
怎么回事?小悠说莫离生病破了相,不知是什么样子。萧同又用力一扯,莫离紧抓着杯子不放,连人被扯了起来,用杯子紧紧捂住脸,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是我,莫离。」
「同哥,我,我知道是你……」莫离的声音带着慌乱,突然又哭了起来:「原来你没有……你……你还活着。」
「当然。」萧同得意道:「我萧同是谁,怎么会轻易就死?」
莫离呻吟一声,又哭又笑地道:「果然,我就说呢,同哥你怎么会……」
萧同道:「别说这个了,我来接你走,快把杯子拿开。」
「……」莫离不语,却把被子捂得更紧了。
「让我看看你。」
「不……」
萧同不耐烦起来,脸杯子把他抱起,走到窗前,猛地扯开了被子,莫离惊呼一声转过头去。刻萧同已经看清楚了,他原本洁白如玉的脸上,浮着一片一片的黑斑,甚是丑陋,不但脸上,脸脖子上、手上的皮色也是,想来身上也一样了。
「怎么回事?」萧同的心在抽痛。
「不……不知道。」莫离低低抽泣起来。
萧同就着外面的微光又仔细看了看,问:「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多长时间了?」
「大概十天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变颜色了。」莫离低低地道。
嗯,不是生病,肯定是中了毒。谁给下的毒呢?难道是小悠?萧同稍一思索,觉得很有可能,要弄莫离出来,又不想费太大的劲,用这个办法最快了,既然这样,倒也不用太担心。萧同想了想,道:「莫离,跟我走吧。」
莫离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明白。
萧同又说了一遍,他才低下头去,小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
「走吧。」萧同不想多说,心里也是很乱,没见时想见一面,见了面要怎么办却又拿不定主意。倒不是他嫌莫离变了容貌,而是对他心中所想实在有点儿没把握。
刚见面时莫离那清亮的眼睛,温柔的声音和他那快乐冲动的感情,经过这许多时间、这许多事,已经变得有点不太真实,好像雾里看花一样。他心中还有莫离,可是,莫离呢?他那样对淳亲王,那样对皇帝,萧同不敢肯定,莫离心里……有没有他呢?
从前他对莫离是志在必得,信心满满,如今细想起来,却都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而这种事,一个巴掌怎么拍得响呢?如果莫离心里没有他,那么他投再多的热情进去,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终无结果。
莫离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萧同抱他跳出了窗子,飞身上了院墙,却听他低低地道:「同哥,我……我想再去看一看他。」
他没说看谁,萧同却知道,心中一痛,恨恨地道:「原来你还是忘不了他!」
他们转到了王府主屋,隐身在院外不远的一棵树上。院中静静的,大屋中却还亮着灯。萧同把莫离放在树枝上坐好,下去在院中转了一圈,把几个仆人点了穴道扔在屋里,扫清了障碍,才又把莫离接过来,两人站在窗外。
仿佛有人在说话,又夹着一些奇怪的声音,这声音萧同听到过,莫离也明白,他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萧同用手指沾了点口水,轻轻在窗纸上桶两个小洞,两人往里看。
一室皆春,那个瑞忻正在床上忙活,跟原来与莫离在床上一样,身下的也是一个少年,两人笑着,纠缠着。那少年道:「王爷,你真棒。」
「小狐狸精!」
「啊——」少年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莫离的脸像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似的,扭曲起来,两行清泪滑落下来。萧同一把抱起他,飞也似地离开了王府。
回到分堂,萧同把莫离放在床上,他才仿佛突然惊醒一般,张着迷离的眼睛四下张望。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先待在这儿吧。」萧同淡淡地道。
「嗯。」莫离低低应了一声,垂着头。
萧同盯着他,心中翻滚,很想直接问他心里有没有他,又想抓住他大声质问,究竟他心里在想着谁?这么患得患失,犹犹豫豫的,他都要发狂了!
「那天宫里来人,说要让我进宫去。」莫离低低地道。
萧同定一定神,听着他说。
「我不肯,跑去找王爷,抓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真的。侍卫们就上来拉我,我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硬被拉开了,又抓着门框.死也不愿松手,我不信,他不会送我走的,他说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他说过的,说了很多次……」他的语气里带了哭音,萧同心下一酸,没有吭气。
「他说,别这样,皇上要人,他没有办法,又说,皇上要人没长性,等一年,或者半年,皇上烦了,他一定接我出来,他等着我。」
萧同冷哼一声,这样的屁话,他也信么?
「进了宫,我不肯……不肯听话,他们就……」莫离哭了起来。
萧同知道会怎么样,那样的苦,他也受过,虽然没让皇帝得逞。他的心软了下来。
莫离还是低着头,轻轻道:「我记着他的话,只要熬过了半年,应该就能出去了。所以他们把我孤零零地关了起来,我也就在那里捱着。」
萧同心中一痛,原来他还是想着瑞忻,即使被骗了,也还是想着他的话,熬日子……他转身住外走去,莫离忙道:「同哥,你去哪?」
「你尽管在这里住着,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我会找人来给你治病的。」萧同头也不回,冷冷地道。
「那,那你……」
「我还有事,最近不会回来。」
「嗯,同哥……」莫离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个好人。」
萧同心里发狠:又是这一句么?好像以前他也这么说过,然后就弃他而去,投入别人的怀抱!
转身出门,他再不回头。
轻风徐来,夹着一阵桃花雨,已是三月艳阳天。
萧同轻轻跃起,转折,几个团翻、侧翻,宽阔的水面迅速扑来,他绷直了身子,「噗通」地一声扎入水中,半晌才从远处冒出头来。
好痛快!他抹了一下脸,高兴地在水中钻来钻去,快活得像江中的一条鱼。
在水中玩到快到中午时,他才哼着歌儿,拎着一条刚捉的鱼,返回崖上的小草屋。
这里是长江边上一处孤崖,半伸到水中去,崖下水很深,浩浩的长江在这里打了个小弯,向东流去。
十几天来,萧同在这个孤崖住着,每日里练气练刀,然后从十几丈高的悬崖上一跃入水,体会那种急速下坠的刺激,然后再戏水玩耍,实在享受。
自从一月前离开莫离,他胸中怒气无处发泄,于是扮鬼面重出江湖,肆意向人挑战,小悠不得不从暗中给他收拾烂摊子,不堪其扰,最后勒令他封刀一月,萧同只好愤愤不平地跑到这荒僻的长江边上来练功。
天堑无涯,浩浩荡荡的江水从天而来,向海而去,日日夜夜,永无止歇。萧同立在悬崖边上,看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在湛蓝的天空下反着光,一浪接着一浪,汹涌而过,江风飒飒,直吹透人的心底,好一片清明世界!
他好挑战的性子又起,估量了一下高度和水深,探明崖下并无暗礁,他决定从崖上直接跳进江里!站在崖边,活动好全身,深吸一口气,振臂纵身,从十几丈高的崖顶一跃而下,几个翻滚,轻轻巧巧地扎入水中,连水花也没溅起多大。
太刺激了!
从十几丈高处急剧下落,心中那种悬在半空的紧张感觉让人喘不过气,空荡荡、飘悠悠,「噗通」地一声入水后、深潜可达三丈以上,剧烈的天地反差,几乎使人心胆俱裂,事后回想起来,却又神往不已,心痒难搔,这种感觉,萧同还从来没有体会到过,不由得着了迷,每日都要跳他一回,有时甚至两回。
自从那日在宫中受刺激流了鼻血之后,可能是血逆伤经,内伤未愈的缘故,只要一刺激过度,他就会流鼻血,不过跳崖玩耍却让他发现,只要多练几次,习惯了,心情能够控制,就能忍受这种刺激,不会再流鼻血了。
这天天气极好,萧同在崖顶练完一趟刀,出了一身大汗,满意地抬手看看黑黝黝的皮肤上带着亮晶晶的汗珠,不错,又恢复了健康的颜色。他抛下刀,长啸一声,几十起落纵到崖边,高高跃起,一头向江中扎了下去。
「啊——」
咦,谁在尖叫?仓促之间不及细看,他已掠过崖顶,向下落去,几个翻滚,轻轻入水。
「噗!」萧同冒出水面,刚吐出一口水,已见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只扑水面!他来不及细看,一跃而起,运力一托,在离水面五、六尺的地方将那人下坠暂缓,两人一齐「扑通」落水,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莫离!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居然是莫离!萧同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他把莫离从水下捞了起来,一边踩着水保持平衡,一边纳闷,想不明白莫离是怎么平白无故地从天上掉到了他手上。他拖着莫离游向岸边,上了岸,将他脸朝下放在江边一块大石上,运气在他背上轻轻按摩,不多时,莫离吐出不少水,咳嗽几声醒了过来,从石上掉到了地上,软软地斜倚在那里,眼睛缓缓睁开,一片茫然。
萧同默默不语地盯着他。
忽然,莫离看清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拼命在他脸上乱亲,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叫:「同哥,我跟你死在一起,我跟你死在一起……」
谁要跟他死在一起啊!萧同没好气地推开他,他却又扑上来,紧紧搂住萧同,力气出乎寻常的大,几乎让萧同喘不过气来,正要推开他,忽然莫离凑过嘴来,紧紧地吻住了萧同的嘴唇。
热烈的、好像不要命一样的热烈的吻啊!萧同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他的后背,热烈地回吻过去……
咦,萧同鼻中热热湿湿的,一股腥气……流鼻血了!他好不容易推开莫离,用手抹了一下血。
莫离回过一点神,呆呆地看着他,嘴里还在喃喃地道:「我跟你死在一起,我跟你死在一起……」
「要死你去死,我才不要死呢!」萧同恶狠狠地道。
「啊——」莫离又是一声惊叫,仿佛这才发现自己没死一样,惊惶地东张西望了一下,把目光重新定在萧同脸上,大吁了一口气:「同哥,你没死。」
「废话!」萧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见他眼眶一红,莹光闪烁,又落下泪来,大大的一颗一颗,在阳光下闪闪生光,好像一粒粒的珍珠,快速滑过白玉一般的面颊。
「好啦。」萧同就是对他的泪眼没辙,口气不由得放软了些,道:「哭什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又从上面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