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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店里生意特别好的原因,之前小二口中稍后便到的饭菜过了大半天仍是连影子都没见到,为了避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出什么更奇怪的东西来,子宁开始竖起耳朵东张西望地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攻打皇城的那帮子人后来打得怎么样了?”隔壁桌上的一位山羊胡子大叔捻着胡须,侧过头去与身边那位虬髯胡子大叔闲话家常。
攻打皇城?挂着一脸微笑表情的子宁听到这里,肚子里冒出了一堆疑惑。他不过才在家里闷头睡了一天而已,大家对坊间闲话的标准就已经重新定义了么,把攻打皇城这种事情用这般聊家常的口吻说出来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在经历了北蛮大举入侵这种危机以后,京城里的普通百姓们也开始自发地关注起兵法常识了?
“是啊,那么多人从上午打到现在,应该也要有个结果了吧。”虬髯胡子大叔喝了口酒,又用筷子夹了两口菜,答得一脸期待。
从上午打到现在?听到这句话,子宁的脑袋差点儿没磕到桌上去,他们在聊的难道不是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而是此刻正在进行着的事情?但这里不就是京师重地,皇城不就在这姑苏城的中心位置么,难道如今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另外有着一个皇城…
“两位大叔,你们说的攻打皇城是怎么一回事啊?”从震惊中勉强回过神来之后,子宁忍不住拖着凳子义无反顾地加入旁桌的讨论阵营。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知道?”山羊胡子大叔面带鄙夷地看了子宁一眼,颇有点儿想不通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个山旮旯里跑出来的意思。子宁被他问得一窒,又不能直接回答说自己是为了照顾某个从皇宫偷东西受伤的家伙而睡了一整天,于是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幸好那人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要问出个一二三,还没等子宁作答他便话题一转,得意洋洋地炫耀起了自己的消息灵通程度,“这事儿你来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弟弟家就住在城南边,听说今儿个天还没亮那些安徽起义军就攻破了南边的城门,其它几个门的守军一听到这消息呀溜得比那兔子还快,转眼儿地就没了人影,结果那帮子人便都堵到皇宫门口去和禁军们拿着大刀互砍去了。”
“咦,昨天不是还说那帮人子刚在湖州打败了朝廷派去的官兵么,怎么会这么快就攻到了这京城里?”虽然昨晚对他来说是点儿度日如年,子宁却十分肯定那纯粹只是他个人的感觉,对周围的事物来说完全做不得准。要知道湖州与姑苏城之间距离少说也有几百里,中间还隔着有驻有若干守军的嘉兴与偌大一个太湖,即使一早已经知道那拨人志在谋反,打向京城根本只是迟早的事儿,这么快的进攻速度还是令他产生了极大的不真实感。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领头的那个人特别会打仗吧!”虬髯胡子的大叔在一旁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能插嘴的机会,于是忙不迭地发表起自己的看法。
“这些人打进城里来了,你们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么?”子宁默默在肚子消化了半天,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转而好奇起这些人淡定自若看热闹的态度。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北蛮入侵中原,他们这些人打来打去不就是为了要挣个皇帝来当当么?”不愧是常年生活在京师中的群众,山羊胡子摆出了一副见惯大场面的口吻,满不在乎地补充道,“再说了,那些起义军一入城就当众宣布说他们只打官兵,绝不会伤害普通百姓,所以大家伙儿如今都放心大胆地在外面等着瞧热闹呢。”
“嘿嘿,是啊,他们是灾民,咱们是平民,大家都是苦哈哈混日子的,要是他们打赢了没准儿还能给大伙儿免掉点儿税钱呢。”店里的小二原本是托着木盘要来给子宁上菜,见他们聊得如此起劲儿,也忍不住跟着开口凑上了热闹。
子宁被众人的奇思妙论震得一时有些无语,心中却隐隐感到十分欣慰。考虑到双方实力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他原本对沈冰弦口中的谋反一事并不太看好,但眼见着赵隆的朝廷如此不得民心,这胜负成败之势,没准还真的能另有一番超出他意想之内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突袭皇城(下)
天气炎热最大的好处是饭菜冷得慢,而坏处则是人随便动动便容易出汗。
经过又一次的长途跋涉,子宁终于顶着满额头的汗珠,拎着那盒还在冒热气的饭菜回到了熟悉的小院中。在看到沈冰弦时,他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奇怪了,明明都是从外面回家,为什么这个人每每会显得既悠闲又优雅,而自己偶尔来一次便是如此地狼狈不堪?
当然,这个对比的前提是不把某人昨晚躺着回来的那次意外计算在内…
回想起沈冰弦趴在地上的狼狈样儿,他迅速为自己找回了少许心理平衡。虽然这么想好像是有些不太厚道兼趁人之危的嫌疑,但一想到在这人面前丢了无数次脸以致于形象全毁后,还能摊上这么个扬眉吐气一雪前耻的机会,子宁便觉得这会子就算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值得的,更别说现在只是出去跑跑腿买买饭了。
唯一遗憾的事情是,当时沈大哥好像已经晕了,所以,他很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那么,该不该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呢?如果不说,就白白失去了看沈冰弦千载难逢地露出尴尬表情的最好机会,但说了的话,这人会不会因为恼羞成怒而当场把他给干掉灭口?
这实在是件令人难以抉择的事情,所以直到喂那人吃好菜又喝完粥,子宁仍然踌躇着没能就此事做出最终的决定。
另一边厢,因为身受重伤而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心上人贴身喂食服务的沈冰弦此时可谓是心情大好,瞥见本该坐在桌边乖乖吃饭的子宁时不时便咬着筷子直发呆后,他一反常态地用言语而不是眼神做出了询问,“怎么了,饿了一天还不好好吃饭,在外面遇见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
“呃…你说什么?”,突然被打断思路,子宁明显有点儿愣神,他咬着筷子默默地在脑海中将那些话回放了一遍之后,才意识到刚才是沈冰弦主动在向他提问。虽然颇有点儿不习惯眼下这种状况,他那飘忽的思绪还是被这个问题带回了正确的方向,“对了,沈大哥,我刚刚在市集听人说你义父他们今天早上已经攻入京城了。”
“嗯,动作挺快的。”沈冰弦靠在枕头上答得一脸淡定,或许是因为胸口受了伤不便于移动的关系,他干脆连点头的动作都给省略掉了。
“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么,昨天这城里还是好好的一大堆兵守着,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突然被人给攻破了?”子宁拼命瞪大了眼也没能从沈冰弦脸上找出半点诧异之色来,在失望之余转而产生了怀疑,“还是,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他们今天会打进来了?”
“义父他们昨日已埋伏在了城下,只等着拿到赵隆卖国的证据后便动手。”陈述句式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对于自己知情不报行为的愧意,子宁抬起头与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视了三秒,然后郁闷地发现他又一次自觉自愿地读懂了这人眼底的潜台词——因为你没问起,所以我也就没说啊。
人怎么可以理所当然地懒到这个地步?虽然我确实是没问,但你难道就不能主动点把事情给讲出来嘛,谁能想得到你义父他们竟会如此地神出鬼没,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啊!子宁磨了磨牙,恨恨地在心中对沈冰弦的懒惰程度进行着强烈的腹诽,为了避免此类悲剧的再次上演,他决定积极主动地向那人抛出所有自己能想到的问题。
“所以,昨天你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城外?”这事儿多半就是在那封信里写明的,可惜自己当时只顾着看鸽子去了,竟然忘了把更重要的密信要过来看一看。想到这一点,子宁撇了撇嘴,下意识地鄙视起了一天前的那个自己。
“嗯。”沈冰弦表现地十分配合,可惜答案仍然是短的不能再短。
“之前不是听说他们还在湖州么,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从在市集听人说起这件事情时开始,子宁就一直没能想通这一点。
“兵贵神速…?”沈冰弦对着子宁微微一笑,接着却没了下文,此时要是换做其他人在这里,只怕多半便要怀疑他是在故弄玄虚、吊人胃口,然而叶小公子不是别人,在长期以来的锻炼实践中,他的猜哑谜能力已经得到了极大提高。
与沈冰弦短暂对视后,子宁毫无困难地读懂了这个笑容背后的含义,概括起来就是简单的四个字——我不知道。当然,他也尽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把这句话理解得更客气好听一些,譬如说是“我猜他们是为了兵贵神速才来得这么快,但具体是怎么实现的我也不清楚,很抱歉,不过很可惜爱莫能助!”什么的。
在肚子里为那人捏造出一大段对白,又寂寞地独自欣赏完之后,子宁打起精神,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下一个问题上,“那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只用一晚上就攻进城里来的,这个你总该知道了吧?”
“嗯,我安排了几个内应在里面帮他们打开南边城门。”即使这事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沈冰弦也是一贯地只讲重点,绝无废话。
啧啧,原来是早有预谋的里应外合,怪不得朝廷的守军会被打得措手不及。子宁咂咂舌,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一帮大爷大妈们在市集中交头接耳地造谣生事完,又趁着黑手拉手偷偷摸摸去开城门的诡异画面。
“所以,你在这城里有很多手下么?”,脑子里走着神,口中的问话也便跟着跑偏了题,但这也怪不得子宁好奇,自从两人相识以来,沈冰弦便常常会有这种完全在人意料之外的行为举措,即便是已经清楚地了解到了他隐藏着的另一重身份与从小到大的身世,子宁也仍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身边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迷雾,总让人看不透也摸不清。
“有一些。”沈冰弦微微眯起眼睛,那神情分明是在无声地向他做出询问,是这样又如何?
“呃,没,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由关心战事变成关注对方的个人情况后,子宁的脸红了红,他迅速将视线移到了一旁那个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拿眼睛瞟人的柜子上,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化解心中的尴尬之情,“那…你义父他们难道就不担心朝廷大军的回援问题么,即使与北蛮一战失利了,施忠老将军麾下好像还有将近十万的兵力吧?”
“你说的没错”,沈冰弦眨了眨眼睛,嘴角却漾起了一抹浅笑,“所以他才会急着让我去宫里找那份通敌罪证。”
用眼角偷瞄到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子宁心中一虚,他有些拿不准这人到底是识破了自己急于转移话题的企图,还是单纯地旨在肯定他具备了最基本的算术能力,但是话既然已经问到了这里,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顺口往下接,“通敌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