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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君逸愈听脸色愈沉。
他当然知道那个白发怪人是谁。
萧靖棠早年因为练邪术,所以在壮年发色就全白了,可是伴随而来的是超高的武功……
该死!他们果然遇上了!
“你能救师兄吗?”
见席君逸沉默的一言不语,脸色阴蛰到吓人,最小的师弟怯怯的问。
他知道他的师兄和这人处得不错。
他能吗?真是个好问题。席君逸自嘲的想着。
尽管他昨天还认为不干他的事,一刻钟前还在说服自己不要听罗煞的话,半柱香前还在想着不管闲事……可是……
想归想,他仍是抓起行囊冲了出去。
再怎么样,他不会让他在萧靖棠手中受辱!
唐门总舵西南面是一处茂密森林,林中深处则有一数十丈深的裂谷,一侧是悬崖峭壁,另一侧则是陡峭斜坡,凹凸不平的石壁令人难以立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命丧谷底。
黄土灰石间,有一抹明显的染血身影。
“唔!”努力忍过间歇性发作的毒药,白彦海再一次试着挣脱铁链。
双手被用铁链拷住吊在这斜坡,双脚则被挂上十几斤重的铅球,重量全落在双肩,一连三天下来,他的双臂已经从失去知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原本若他武功内力没有被封住,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偏偏几天前跟那白发怪人交战落败后,身上几处要穴被色泽绚烂的针刺入,他昏了过去。
等他清醒后,已经被丢在这个鬼地方,内力全失不说,隔几个时辰就发作的毒也先不谈,一天一次,且发作时间逐渐延长的淫药才真正让他屈辱欲死……
吃力的抬头仰望刺目的太阳,他离上头至少三丈有余,这种距离非但他一个人上不去,意图来救他的人也会成为唐门的箭靶。
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要引人来救他。
昨天,在对面悬崖,他看见了来侦查情况的师弟,也看见了师弟心痛眼红的表情。
会让坚强的师弟露出那种表情,是他这个大师兄失职了。
不是没有试过催动内力,毕竟若他能恢复功力,起码可以和师门里应外合,但每每逞强的结果除了身上的伤口被石壁磨得血肉模糊,就是毒效反被引出……
为了不拖累师门,他该寻死的,但自尽的匕首被收去,口中则被白布绑住,让他只能像个棋子一样任人摆布……可恶!
“安分点了嘛,昨天还拼命挣扎呢!”斜坡上,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的萧靖棠转着戒指,眼中满是深沉的算计,“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他快死了,逼华山派的人来救。”
敢打断他的计划,就必须付出代价。
“长老,那他要一起解决吗?”心腹弟子谨慎的问。
“留一口气吧,他可以留着暖床,腻了以后可以养药。”虽然他喜欢年纪小一点的,但是一想到被他折磨玩弄的是鼎鼎大名的华山派大弟子就足以弥补这个缺憾了。
挥袖离去,隐藏于暗处的唐门弟子谨慎的等待着。
没有人注意到,苍翠的树林间,隐藏着一抹墨色身影。
确定萧靖棠离去后,屏息躲在树上的席君逸小心的评估局势。
萧靖棠不但手段凶残,并且性好男色,依照刚才判断起来,白彦海应该还没吃大亏。
多年前十大恶人出的课题就是要他画出唐门的地图,包括暗门和密道以及机关,复杂的暗道当初花了他四个月的时间才摸透,如今不用再回去闯关当然是最好,但是眼下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想要靠近白彦海,他就要有当标靶的觉悟,而在打开镣铐的几秒钟,他没有防身之力,若是上方万箭齐发,他大概得当箭猪的同伴了。
“唐门的小兵,得请你们先下地狱陪阎王了。”宁可多花点时间,也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双手扣住各种暗器,他纵身下树,直逼唐门门众的藏身之处。
“什么……”惊喝来不及出口,喉咙猛然插上一把菱形镖,成为冤死魂之一。
席君逸飞快出手,先杀想喊叫吹哨的人,再杀想通风报信的人,墨黑的身影穿梭在人群,因为每个人都是被暗器诛杀,所以连兵器撞击声都没有发出。
安安静静,除了尸体倒地声以外,没有一丝声响。
明明正午时分,残存的唐门门众却觉得心底发凉,仿若置身阴间。
而席君逸,就是前来领魂的索命使者。
手起手落,快到无法看清的暗器手法亲轻而易举的杀光负责看守埋伏的几十人。
站立崖边,席君逸看着一身血污的白彦海,灵巧的沿着山壁滑到他身边,然后用飞刀刺入山壁稳住下滑的身形。
“唔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的白彦海瞪大双眼。
“你真狼狈。”扯扯唇角,他取出软针解开铅球,再打开铁镣,然后把白彦海用大披风包住,扣在怀中。
“咳,君逸,你……”自己扯下嘴中被血染红的白布,白彦海的声音沙哑到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滴水未进?席君逸皱眉,才想将腰际的竹筒里的水给他喝,就听见由远而近的呼喝声。
换班的人?
要带他往上突围呢?还是……
幽深的视线往脚底水声轰隆隆的谷底望去。
“不会吧……”白彦海惊恐的看着谷底流水的尽头瀑布。
“猜得不错,希望你识水性。”席君逸抢在箭弩射达前,没有迟疑的,倾身跳下
半个月后,四川与云南交界处的一座偏僻小屋
“你可以起来了?”外出打些野味回来的席君逸讶异的看着走出内厅的白彦海。
他还以为依他的伤势和中毒情况,需要再躺个三五天呢!
“已经可以了,谢谢你,君逸。”
坦率的道谢和真诚的笑容让席君逸撇开脸,沉默的张罗晚餐。
想上前帮忙的白彦海则被他拎回椅子上坐好。
半个时辰以后,两人就着简易的餐桌用膳。
“对了,君逸,你对药理也很擅长嘛!”白彦海突然开口。
“还好,怎么?”他顶多会些基本的伤药和解毒药。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当初萧靖棠不只对我下毒而已啊,可是我清醒以后,另一种药效都没发作过了,是你帮我解的吗?”少根筋的白彦海没发现席君逸诡异的眼神带有尴尬。
“嗯……”含糊的应道,席君逸没有做正面回答。
是他帮忙解那淫药的没错,但不是靠任何药物,而是……罢了,他没印象最好,最好就此忘了吧。
但是上天显然没听见席君逸巴不得白彦海不要再提这件事的心愿,因为明显误会席君逸,以为他的闷哼是因为自己问的问题太简单的白彦海开始嘀咕:
“原来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解掉的吗!那死老头唬我,说什么除了他以外没人能解,要我乖乖的让他……呸,欺人太甚!”
“咳!”席君逸冷不防被吞到一半的鸡肉呛到。
“……下次再交手我一定要跟他说他太自大了,明明你就可以解开的,哪像他那么粗俗卑鄙下流……”
白彦海显然不知道面前这个被他夸奖的男人,早已对他做出了跟他口中“粗俗卑鄙下流的人”想做的事同样的事情。
“咳咳……”尴尬的假咳,席君逸决定明天下午就杀回唐门把萧靖棠干掉来个死无对证。
“……可是如果我再中那种淫药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先做点解药给我?”
“咳咳咳……”继续轻咳,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
该死的华山派,到底是怎么教出这种单纯到蠢的弟子?催淫药哪有什么解药?事后解决不谈,事前怎么可能先做预防的!?席君逸在心中咒骂,从华山派开山老祖宗一路骂到现任的华山派掌门。
“对了,君逸,你怎么一直咳嗽?受风寒了吗?还有,你的脸有点红,不要紧吗?”
“吃你的饭!”只要他闭嘴,他好得很!
“可是你看起来像受寒了,有没有药……”
他要是再听见一个药字一定会疯掉!
“闭嘴,你只要吃饭就好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不要我……”
“真的不‘用’你担心,”他连同音字都无法说出口了,“吃完饭回去躺着,体内的毒才刚逼干净,别乱跑乱说话!”
“哦……”
安静的用餐品质进行了短短的时间,然后
“君逸,你‘要’吃这盅‘药’膳鸡吗?‘要’不‘要’我分你一点?还是你只‘要’吃烤鸡肉就够了?”
“……”
就算他人杀多了,他自愿下地狱行不行?哪有这种救人反而算造孽的事情?这算哪门子天杀的报应?
无语问苍天的席君逸拒绝说话,只是在嘴里咒骂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
他有预感,他跟白彦海之间的纠葛,才刚刚开始而已
…完…
番外传说中的唐门一次……
“人不见了?被绑在那里的人哪有这么容易会不见儿的?给我去把人翻出来!”
“五十个人,不声不响的干掉五十个人很容易吗!?这种用暗器的好手全江湖也没几个,快去查清楚!”
就在这样的对话响彻唐门和华山派的同时,藉由陨落坡的江水脱逃的席君逸已经将昏迷不醒的白彦海带到一个山洞了。
这是他当年来唐门调查时发现的隐秘地方,凑巧被激流形成的瀑布挡住,若不注意是不可能由外头看出来这里面别有洞天。
这点程度的水流对他来讲还好,却苦了浑身是伤的白彦海,在水流的冲撞下,一身伤口全部裂开,失血过多,中途就昏过去了……
“短时间内走不了。”他的伤远比他预估的重。垂下眼,席君逸将白彦海小心的放到一旁,按按确认他的生命迹象。
脉搏有些微弱,脉象紊乱……但应该还死不了。
庆幸着自己有事先将干净的衣物和行囊放到这里,席君逸脱掉自己湿淋淋的外衫后,开始替白彦海脱去长衫,先做简单的止血和净身工作,然后敷药包扎。
原本很容易完成的工作在中途却发生变卦,席君逸错愕的发现昏迷中的白彦海竟然有了男人的生理反应。
现年十八近十九的席君逸当然理解这种反应所代表的涵义,他不懂的是,为什么一个身体虚弱到快挂点的人会对他单纯的净身动作有感觉!?
绝对不是他的问题,毕竟他也曾帮重伤的封亦麒净身过,那时可没有发生这种状况!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萧靖棠下药了。
“呜……”破碎的难受呻吟从白彦海干裂的嘴唇流泻出来,意识不清的随着药效作用而喘息,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因为他用力绷紧全身和颤抖挣扎而又开始渗血。
“天杀的!”席君逸连忙阻止他,一面替他止血一面翻找自己带的药瓶,找出一粒万能解毒丹和水让白彦海喝下,却泄气的发现没有帮助。
他是有想过要用点穴止血,但在白彦海声中多种毒又气脉混乱的情况下,若他贸然出手,只怕白彦海非残即伤,一身武功绝对不保。
“痒……”本能的想移动双手,但拉伤的筋骨在此时完全无法使上力,椎心的酸痛让白彦海痛哼,却无法阻止他扭动身体。
“该死的,不要动!”所有辛苦付之一炬,一道道伤口在他的挣扎下再度裂开,席君逸低咒,直接探手制止他,也顾不及什么自己讨厌跟人接触的想法了。
因为要顾及白彦海背上的鞭伤,所以将他压趴在披风上,技巧的箝制他四肢的关节,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这血再流下去,就算封亦麒和柳煜扬在场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