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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一个人能随时随地对於危险作出反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随时随地处在危险之中。这是十大恶人残忍却该死的有道理的指导方针。
「不要行不行?」白彦海满脸惊恐的试图做垂死挣扎。
他不要跟君逸打!君逸的字典里面根本没有练习跟试身手这些词汇,一出手永远就是夺命险招……这是他曾经年少无知、妄想尝试跟君逸练武得来的惨痛教训。
「行。」他盯著白彦海才转晴天的脸部表情,「只要你能躲过我那招漫天星雨。」
一个将敌手全数包围的无敌杀招。
刚放晴的天气瞬间满天乌云密布。
「……」惨兮兮的垮下肩,白彦海抹了把睑,「手下留情。」
席君逸眯著眼,轻扯唇角,扬手就是无数银光射出——
「敌人会……手下留情吗?」答案是不会。
所以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第五章
书房内,埋首振笔疾书的男子忙著在白纸上用蘸了墨水的毛笔勾勒出一条条复杂的迷宫暗道,偶尔停笔在记忆中搜索细小的枝节琐碎。
书案前,另一名男子却苦著一张娃娃脸,捧著一本不知道哪来的「暗器毒物全录」,努力在背诵,这是席君逸提出的交换条件。
要他供出唐门的暗道?可以。
要他帮忙解说机关?不难办。
要池一起跟去压阵?反正他没事做,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
只是呢……这一切的高配合度建立在白彦海的合作。
合作的背下十来本武林阴险狡诈之最的精华集、合作的努力提防有人放冷箭、合作的在几次小规模作战中不要受伤……只要能做到,要他帮忙也没有问题。
这么一来,就苫了白彦海。
天知道他除了门派剑诀和秘笈以外,还背过什么书?就连四书五经和诗词集注都只是看过而已,自幼生长在华山派的他连三字经都没背过!
可恶……这几张图根本都长得一样!
「君逸!」白彦海哀鸣。
「恩?」
「你当真分得清楚袖箭跟短弩击发声的不同吗?」
「恩!」
「不信!」对,就是不相信!
听著近乎耍赖的抱怨,席君逸总算托头,左手一抖,一根袖箭没人白彦海身旁的书柜,右手放下毛笔,慢了一拍,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短弩,跟著击发——
「听出来了吗?」非常理所当然的声音。
白彦海吞吞唾液,看著钉在柜子上,离自己脑袋只有一指宽距离的弩箭,僵硬的点头。
「非常清楚。」
「那就继续背,你哪天背好,我哪天把地图交给你。」想想看,唐门东堂口第七号暗道是这样的吧……
又恐吓他……白彦海白了席君逸一眼,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委屈——当然只敢偷偷的,以免被更「深意」的目光「看」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说是深意?
因为他完全不明白那眼神代表的意思。不明的眼神,没有威胁或杀气,却像是无形的重量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忽视或以平常心视之。
将目光调回手上的书,没过多久再次感觉到头脑发昏。
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再次对著席君逸投以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已经逼近撒娇,那是已经从他生活里消失很久的情绪。
低头书写的席君逸右手顿了顿,笔尖的墨水在白纸上晕染成一个小黑点,地图上的密道当下成了死路。
这小子以为他是死人还是瞎子?这么明显的注视……他叹息。
「又怎么了?」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看个一个时辰的书吗?
「我……」好无辜的声音。
「什么?」席君逸忍不住抬头。
「你在这上头说……唐门七毒阵的解法是找到兑位,再走泽位……但是……」
「不要跟我说你不懂八卦阵。」席君逸觉得自己头在痛。
「我懂啊!华山基本剑阵也是要靠先天八卦跟后天八卦的好不好!?」白彦海抗议。
他那受不了的口气是什么意思?他满脸受到侮辱的模样。
既然如此,他跟他说半天八卦的问题做什么?
「……你说重点。」
「嘎?你不要打断我啦!」白彦海责怪地说道。
是他的错吗?席君逸额际青筋隐约浮现,没多久就被无奈取代。
「海,说重点。」他开始怀念罗煞了,就算一言不合两人就得大打小手,也好过讲了半天还没进入主题。虽然说实在话,他倒也不是真的多讨厌这样没意义的对话。
白彦海顿了顿,想了一下才用最简洁的话表达出自己的疑问。
「重点就是——这书上头说生门危险重重,死门暗藏玄机,生死攸关,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到底要走哪一个门才能安全脱困?」
咚!席君逸手中的毛笔掉到桌上。
「君逸,你把那张图毁了。」白彦海好心提醒。
「……」随手把那张地图遗体揉成一团丢开,席君逸关心的是另一个重点。
「你懂五行八卦,却用不上奇门遁甲?」
「这跟奇门遁甲有什么关系?奇门遁甲不是用来布阵的吗?」白彦海有些茫茫然。
好吧!也许正道人士都比较不喜欢玩这套……席君逸努力说服自己,起身拉著白彦海往窗口走。
「不要跳窗啦!有门不走走什么窗……」白彦海努力想摆脱衣领上的手,尝试申明自己的坚持。
「你要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平淡的嗓音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的反抗。
「……我自己翻。」
呜……为什么他在君逸面前愈来愈抬不起头了?这样不太对劲啊!
他的气势跟威严呢?
一根枯枝在沙地上画来画去,两个男人蹲在地上小声交谈著,不一会儿沙地上的图案字迹就被全部抹去,重新再画一次,然后再度交谈……反反覆覆的直到天黑。
这样的景象已经上演三天了,惹得往来经过庭院的各派弟子不断投以惊疑不定的目光。
要知道看见白彦海跟恶人榜上有名的袭风在一起就已经是挑战他们的胆量,看见袭风蹲在地上画图,还不时朝白彦海射出冰冷恐吓的视线就更是令他们差点精神衰竭。
终於,席君逸丢开枯枝,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白彦海却往后坐倒在地,发出感动的呻吟:「终于弄懂了。」真是老天保佑……他再学不会,大概要被君逸揍了。
「我不会扁你。」虽然他真的很想踹人。看出白彦海在感动什么东西,席君逸淡淡解释。
「……你以为我头上这几个包是哪里来的?」
「没见血不是吗?」所以那不算伤。
「呜……」代沟……严重的沟通困难……白彦海抱头呻吟,气君逸,并不是只有见血才叫受伤好吗?」
「你受伤了吗?」他应该没有打很大力啊!顶多是气到无力以后的反射动作……
「没有。」
「邪下就好了。」
理所当然的话语马上换来两道哀怨无比的视线,席君逸轻轻扯高唇角,褪下冷漠的面容意外的显露些许促狭。
「啊!你是故意的对下对?打我很好玩吗?」
打你不好玩,但是看你变脸很有趣。面对著白彦海的哀声叹气,席君逸没有讲出自己的看法,只是用脚将沙地上的痕迹抹平。
发现他根本不打算理会自己的白彦海只好认栽了,苦笑著摸摸半炷香前被赏了一个爆栗子的地方。「君逸。」
「想?」席君逸轻轻移动身体,站到白彦海身边。
「你介意我把你告诉我的东西教给我那些师弟妹吗?」仰头看著席君逸,白彦海逐渐能够认清他不擅表示的温柔。
例如现在,这个人又站在他旁边替他挡太阳,让他抬头看他的时候不王於被阳光灼伤眼。
「……我反对的话……你就真的不说了吗?」席君逸的语气平顺,逆光的角度让白彦海看不清楚他唇角的弧度蕴含著什么样的情绪——就算看得清楚也不见得能够明了。
白彦海明显的愣了愣,紧接著苦恼爬上他的娃娃脸,看得出来他很挣扎。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席君逸没好气的阻止白彦海为了一个不存在的问题而伤脑筋个半天不得安宁,「你想讲就去讲,反正对我没影响。」
有影响的也是老底被泄光的唐门,而不是他,就算正道人士知道了一些暗器的秘诀,他有自信照样能料理掉来送死的人。
「……你在生气吗?」白彦海小心的问。
「没有。」席君逸依旧平静的回答。
「可是你的语气比较重。」白彦海这次肯定自己没出错。
「我没有。」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才没生气,也自认语气没有变。
「那就是你的用词比较重了。」
有吗?席君逸想了想,好像……有一点?
「你想太多了……」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表面上却面不改色的拍拍白彦海,「你想讲可以讲,我没差的。」
「真的吗?」白彦海仍足不放心。
「难道你希望我说我很介意吗?」半是嘲笑的反问,席君逸感叹他的难以说服,「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有什么好介意的?」是他口才比较差还是怎样?
「才不是!我当然希望你答应,只是……我也不想让你不高兴啊!」白彦海的反应激烈到让席君逸有点被吓到。
眨眨眼,席君逸反手扣住抓著自己的手掌,顺势将白彦海从地上拉起来。
这小子的内力增加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会控制的结果,就是一激动起来力气就会太大……他大概是全中原武林唯二个会因为小事激动,然后抓得他手臂隐隐作痛的人了吧?
「君逸……」
眯起眼打量白彦海开始有些不安而看起来可怜又无辜的表情,席君逸直接赏了他一拳。
「难道要我发誓?」敢说要的话就别理他了。席君逸在心底决定。
「……也不是啦!」抱著被揍的肚子,白彦海苦笑著一手搭在席君逸肩膀上,忍过那阵呼吸不顺。
……靠他这么近做什么?不怕被扔出去吗?
感觉到白彦海的气息吹在颈恻肌肤,席君逸在疑惑过后是讶异自己竟然没有本能的出手将他料理掉,无暇理会白彦海在问些什么。
隐约记得,在半个多月以前,自己还会本能的出手想把他揍飞啊……
「君逸,你发什么呆啊?」白彦海注意到身旁的人根本没在听他问问题,「你有听见我说了什么吗?」
「……你问什么?」被他叫回神的席君逸顺著他的话语往下问。
「你没有不舒服吧?」白彦海出手探探他的体温。
「我很好,你刚才问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席君逸抓下他放在额头上的手。
好端端的这小子这么爱动手动脚的干嘛?
「你哪里好,你在发呆耶!」白彦海不高兴的扯回自己的手,「别逞强,习武之人受了风寒更严重,况且你伤才刚好,更该……」
听著他一路念下去,席君逸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罹患霍乱瘟疫,然后正一脚踏入棺材的奄奄一息……
「……你啊!伤没全好就陪我整天在外头风吹日晒的,我也不对,竟然没注意到……」白彦海拖著他就要往房间走,却在得不到配合的情况下扯了好几次都无法扯动他。
懊恼的回头,气势汹汹的看著席君逸。
「你生根了是不是?回房啊!我弄点祛寒的东西给你吃……」满心担忧让他将最后一点对席君逸的畏惧丢到九天云霄,「不要逞强,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内力的人平常不受寒还好,一发病就不得了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行!」
重点是他没病啊……席君逸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