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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择虽然不想放弃,但在震动四野的漫天鼓声之中,他无法冲动地迈出那一步。
姚伟业看了玉容如霜的白天择一眼,知道他虽然愤怒,但理智尚在,于是劝道:“陛下须慎防北辰的诱敌之计,不宜冒进。虽然无法杀了熙王有点可惜,但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白天择不甘地闭上双目,终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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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冷月澜听到林中的鼓声之后也是面露讶色,他对萧段了解甚深,知道此时正是赤涣遗族最关健的时刻,萧段绝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势力,然而当他把目光转向萧段时,却发现萧段神色冷冽,目若寒星。
冷月澜知道萧段正在生气,但此时却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只得沉默下来。
随着他们的深入,林中鼓声越昂,几乎震得耳朵生痛。到了密林深处,冷月澜才终于明白鼓声从何而来。
只见前方枝叶摇曳处,数十头羊被倒吊在树上,每头羊的腹部都系着一个鼓,那些羊不堪倒吊之苦,拼命踢动前腿,气势之猛,与人无异,自然鼓声不断。
虽然心中忐忑,但冷月澜仍忍不住轻叹一声:“兵者,诡道也。”
萧段闻言,冷冷投来一瞥,却不言语。
冷月澜心头一紧,轻轻唤了一声:“萧段……”
坐在他身后的魏煦被萧段那一眼看得通体生寒,忍不住颤了一下。
萧段听到冷月澜那声忐忑的呼唤,虽仍心中有气,但看到他安好,总算松了口气。转目又看到他身上有多处伤口,萧段不禁心疼,一张脸再也绷不住了:“你身上伤得可重?”
冷月澜听罢,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松了开来,笑意盈盈地答道:“我不要紧。”
萧段虽然恨不得立刻把他按住包扎,但也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只得说道:“如今暂时无法为你们包扎伤口,你们先忍一忍。”
冷月澜和魏煦皆是沙场战将,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在意。冷月澜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必须赶在白天择封关之前到达凌汉关,否则就难以逃脱了。”
说罢,冷月澜看了萧段一眼,虽有不舍,却仍然说道:“你……赶快回五行山吧,我不要紧。”
萧段却摇头,神色坚定地望向冷月澜,说道:“我陪你回北辰。”
冷月澜深知此时萧段不宜离开五行山,于是说道:“你必须留在五行山主持大局,我在北辰等你。”
萧段却不为所动:“你在北辰处境尴尬,我不放心。”语毕,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想与北辰的几位铺政大臣谈一谈联盟之事。”
此话一出,冷月澜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萧段仍在生气,但在别人面前也不好软言相哄,便沉默了下来。
萧段看到冷月澜那眉目楚楚的模样,终究心软,又想到诛心的解药,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药,递给冷月澜,说道:“这是诛心的解药,你赶快吃了。”
冷月澜被这剧毒折腾了将近一年,生不如死,如今终于得到解脱,他的心里十分激动,接过瓷瓶的手都在抖。他打开木塞,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里面只有两粒药丸,通体黑色,看起来光泽圆润。
冷月澜立刻倒出一粒,吞了下去,药丸涩涩的,滑过喉咙时带着一丝清凉。
萧段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冷月澜吞服药丸,长期悬在心头的利剑终于消失无踪,他的心情也好转了些。
他们一行人顾虑白天择,不敢稍停,迅速离开密林,向着凌汉关的方向前行,很快便杳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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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择在密林外守了一夜,他身后的士兵同样严阵以待,干戈耀眼。
此时已日出,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照亮了白天择那张铁青的脸。
敌人气焰嚣张,擂鼓示威,但过了一夜,却既不打也不撤退,白天择开始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他命几名斥候悄悄前去查探,结果让他相当愤怒。敌人大张旗鼓,只不过是在故布疑阵。事实上,树林里早已杳无人踪。
他立刻拍马飞驰进密林里,一双如燃火焰的眼眸恨恨地注视着被倒吊在树上的羊,一怒之下拔剑砍枝,顿时枝叶摇曳,水珠飞激,晶莹的水珠带着凉意洒落在他的怒颜上,虽然俊美,却也气势迫人。
他紧紧握着手中剑,那力道仿佛要把剑柄折断,长剑在细碎的晨光之中闪烁着灼人的锋芒,见证着他的盟誓:“朕在此发誓,他日必定亲率铁骑踏平北辰的土地,戮熙王,一雪今日之耻。”
南岐与北辰结怨甚深,他身后的众将领闻言,纷纷下跪高呼:“臣愿誓死效忠陛下!”
众士兵见状,也纷纷高举手中的□□,齐声喊道:“南岐军威武!”
声音雄壮,气吞山河,回声久久不散。
白天择沉吟片刻,终于说道:“姚伟业!”
“臣在!”姚伟业立刻躬身向前,听候差谴。
“你立刻赶到凌汉关,传朕口谕,即日关闭城门,绝不能让净玉和熙王逃出边关。若遇到熙王和魏煦,格杀勿论,但必须生擒净玉,明白吗?”
“遵旨!”姚伟业命人牵来坐骑,一踏马镫,便稳稳落在马背上,他以双腿一夹马腹,轻吒一声,翔扬而去。
白天择注视着姚伟业消失的方向,脸色苍白如纸,却又神色凌厉,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但后背却毕挺,那后背承载着他不容冒犯的骄傲,以及对输掉这段感情的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
☆、羽翼北辰
风清之夜,星光璀灿,一轮明月高挂长空,朗朗清辉洒落在北辰的边地,把这片青翠万里的土地映照得仿若万顷碧波。
在夜色中,依稀可见一座座帐幕,此时帐幕里的灯已熄灭,只有巡夜的士兵来往穿梭。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巡夜的士兵们心头一凛,皆严阵以待。
当数匹骏马停在军营门口时,立刻有数名士兵高举□□,准备拦截马匹。
“什么人!竟敢扰乱军营!”
其中一人打马上前,一张精致绝伦的脸被烛火映亮,让众士兵目瞪口呆。
“如今军营的统帅是谁?”冷月澜清亮的声音穿透黑夜,如风一般掠过众士兵耳际。
“殿……殿下……”众士兵顿时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忘了开营门。
坐在另一匹马上的魏煦见状,不耐地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回答殿下的话。”
魏煦乃北辰名将,众士兵自然认得他,他们如今闻言才回过神来,有人上前开营门,有人跑去禀报主帅,剩下的人皆惊慌失措地向冷月澜行礼:“臣参见殿下。”
冷月澜下了马,挥手示意他们免礼,又问了一遍:“如今营中的统帅是谁?”
“回殿下,是……郭长风大人。”其中一人答道。
冷月澜疑惑地望向身旁的魏煦,问道:“他怎么来了?”
魏煦也同样神色疑惑:“臣去南岐时,他仍在京城。”
萧段神色淡淡地说道:“我们在南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朝中那些人应该已得到消息了,郭长风肯定是为月澜而来的。”
冷月澜想了想便明白了,他和魏煦在南岐闹成这样,北辰与南岐的关系已是雪上加霜,郭长风即使不来接应冷月澜,也须慎防白天择怒而出兵。
冷月澜并不急着去主帐找郭长风,而是在原地等着。少顷,便见郭长风策马而来,他在冷月澜面前十数丈处勒住马缰,迅速下马向冷月澜行礼:“臣郭长风参见殿下。”
此时郭长风并未穿戒装,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青色锦袍,头上简单束了一条灰色发带,虽然简朴,但却器宇轩昂。
冷月澜亲自扶起郭长风,含笑说道:“数月未见,郭大人风采依旧,只是不知郭大人为何离京?”
郭长风并未隐瞒,如实答道:“臣在京中听到殿下在南岐的消息,知道殿下和魏煦正赶往北辰,又听闻白天择派兵一路追杀,臣特意赶来迎接殿下。”
冷月澜闻言点头,神色端庄地说道:“有劳郭大人了。”
郭长风看了冷月澜身后的数人一眼,说道:“臣有事想单独和殿下说,请殿下移步主帐。”
如今北辰的谣言甚嚣尘上,冷月澜早就料到郭长风会找他探口风,于是欣然说道:“好的,请郭大人带路。”说罢,便上了马。
郭长风吩咐士兵安顿萧段一行人,随即也上了马,他恭敬地对冷月澜说道:“殿下,请!”
说罢,便一拍马腹,为冷月澜带路。
到了主帐外,郭长风神色严肃地吩咐夜巡的士兵守在帐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恭请冷月澜进帐。
郭长风请冷月澜入座,又为冷月澜斟了茶,他的神色凝重,却执礼甚恭。
冷月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道:“郭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郭长风忽然跪下,从怀中取出一道诏书,恭敬地向冷月澜逞上,说道:“殿下,此乃先皇的遗诏,臣一直带在身上,遗诏的内容只有臣看过。”
冷月澜疑惑地接过遗诏,问道:“既然是先皇的遗诏,为何你不带回朝中?”
郭长风低着头,说道:“请殿下先看一遍遗诏的内容。”
冷月澜心知有异,立刻摊开诏书细读,读罢,竟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终于明白郭长风为何藏着这道遗诏了,因为冷筠在遗诏中指定的下一任帝王是他,而当时他却生死未卜,再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如今,大局已定,郭长风让他看遗诏,只是一种试探。
想起冷筠,冷月澜不禁心乱如麻。
郭长风见冷月澜沉默不语,便开门见山问道:“如今既然殿下看了遗召,有何打算?”
冷月澜捧起遗诏,走到摇曳的烛火前,把遗诏点燃,他注视着遗诏渐渐被火光吞噬,神色坚决。
郭长风见状一惊,但最终却没阻止,他看着冷月澜那修长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待遗诏被烧成了灰,冷月澜用手掌一拍,顿时飞灰四散,冷月澜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对郭长风说道:“如今大局已定,本王亦无心帝位。这道遗诏,就当不曾出现过吧!”
郭长风闻言,动容地望向冷月澜,语气真诚:“殿下以大局为重,臣佩服。”
冷月澜眉宇一扬,眼角微微斜挑,目光转向郭长风,虽然并未刻意诱惑,却风情皆露,他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朝中谣言四起,虽然并非事实,但为了清宁朝序,本王终究不宜长留在朝中。待此事终了,本王便归隐山林。”
郭长风虽然拿出遗诏之前对冷月澜有几分防备,但心中对这位光风霁月的殿下却十分敬重,如今听到此言,心中更震撼,他激动地说道:“殿下白璧无瑕,请受臣一拜。”
说罢,便恭敬地向冷月澜拜了下去。
冷月澜端坐在案前,坦然受了他一拜,随即说道:“本王也有事要和你说。”
郭长风乃顾命大臣之一,在朝中地位超然,冷月澜原本便打算找他谈联盟之事,如今郭长风就在眼前,时机正好,冷月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