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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乱,已显败像。
冷月澜观看了片刻,含笑说道:“如无意外,楚王很快便要听楚歌之声了。”
萧段闻言却感叹一声,说道:“只可惜了陆将军,战胜有赤族之忧,战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冷月澜神色骤变,低声争辩:“怎么可能?若陛下真要秋后算帐,第一个也该杀我,总不至于诛杀陆铮。”
萧段神色复杂地看了冷月澜一眼,说道:“你不懂。”
冷筠心里爱着冷月澜,自然不会伤害他,但冷筠曾对光锐营下旨,只有冷筠亲临或手持兵符者方可调兵,陆铮此次出兵虽然是救驾心切,但毕竟有违皇命。今天来调兵的人是冷月澜,陆铮因地制宜,但倘若来调兵的是别人呢?陆铮是不是也要违命调兵?
冷筠就如那天上的太阳,凛凛在天地间,若天日之命可违,如何仰照苍生?陆铮作出此举,冷筠就算知道他并无不忠之心也不可能真的不计较。
若情况好点,冷筠想办法压压他的气焰便揭过去了;若情况糟糕,说不定有身死之祸。
冷月澜等了半天,却发现萧段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不禁急道:“你说清楚啊!”
萧段却不愿意坦白,只是敷衍地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陆大人刚立了大功,陛下应该不至于兔死狗烹。”
冷月澜听罢,这才稍安,低喃道:“虽然我已看不懂陛下,但料想他不至于心胸狭窄至此。”
萧段见他眉宇含忧,不忍地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想太多了。”
如今毕竟胜负未定,那些事情多想无益,冷月澜很快便重整思绪,和萧段继续观看战况。
晓色云开,天边红霞万顷,映得天山共一色,冷月澜和萧段被这奇景吸引住,纷纷抬头观看,天空如燃金霞,山颠并肩看日出的二人飘逸如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景色醉人还是那双璧人更让人迷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正式更名为《与君烟月伴黄昏》,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群抱~~~~☆、君恩九鼎重
到了中午,光锐营的士兵来通报战况,说楚王在战场上中流矢身亡,楚军见主帅已亡,纷纷溃散,还有部分本就不想叛的便向光锐营投降,陆铮正是派那士兵过来请旨。
冷筠立刻回皇帐写了一道圣旨,交给那名士兵,吩咐道:“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那士兵领命而去,萧段和冷月澜守在冷筠身后,听到这份战报,终于暗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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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日落,这场战争才迎来最终的胜利,顽抗的士兵已被歼灭,降者两万余人。当陆铮上山顶谒见时,他的脸上并没有得胜者的意气风发,反而一脸恭敬谨慎。
冷筠看着那高大壮硕的身影踏着夕阳的残光而来,在他面前毅然下跪,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眸光复杂深邃。
“禀陛下,楚王已伏诛,楚军顽抗者已全歼,降者两万余人,该如何处置,请陛下定夺。”
冷筠的目光未变,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铁血将军。陆铮虽然低着头,却仍能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不禁后背一寒。
少顷,冷筠才说道:“降军先安置在山下,凡有老弱病残者,让他们解甲归田,精壮者收编入光锐营,选二千兵力留守安阵,其余的事后收编至各营。”
“是,陛下!”陆铮俯首应道,却不起来。
冷筠见状,挑眉道:“起来吧!”
陆铮却不敢起来,反而语声坚决地说道:“臣违命调兵,请陛下降罪。”
冷筠闻言笑道:“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朕不但不罚你,还重重有赏。”
陆铮却没有定下心神,生怕冷筠的这个赏赐是赐死,他的后背挺直,冷汗在不知不觉间便湿了后背。
少顷,冷筠说道:“陆铮,你救驾有功,朕封你为平南侯,赏恒河以西的食邑一千户,光锐营暂时交由郭长风接管,待朕回京之时,你便去封地吧!”
陆铮闻言,心下陡寒,这千户侯乍听之下很风光,但那恒河以西年年旱灾,收成微薄,而且当年曾发生过四王之乱,这恒河以西正是主战场,几乎所有壮丁都在四王之乱中战死,只剩下老弱残兵。冷筠这是在削他的兵权。
陆铮只怔忡了片刻,便恭恭敬敬地叩谢皇恩。
冷筠强打精神等了数日,终于等到捷报,此时顿觉累极,便赏了陆铮一坛醉红尘,再三言两语打发了陆铮,自己起身进皇帐歇息。
陆铮怔怔地捧着一坛醉红尘,许久仍无法回过神来。直至冷月澜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很久没喝过醉红尘了,可否请本王喝一杯?”
陆铮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这一坛酒,就当是殿下为臣饯行吧!”
冷筠召见陆铮时并没有刻意避开其他人,因此冷月澜已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他心中愧疚,想悄悄向陆铮道个歉,这才出言相邀。此时听陆铮所言,更是难受。
两人举步走向偏僻处,对着夕阳坐下,陆铮拍开酒坛的封泥,递给冷月澜。
冷月澜接过酒坛,喝了一大口,顿时酒香浮动,入口爽滑,齿颊流香,他淡笑道:“好酒!”
陆铮叹息一声,说道:“刚才陛下的话,您已经听到了吧?”
冷月澜点头,慢慢放下酒坛,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本王害了你。”
陆铮却摇头道:“殿下光风霁月,何须道歉?臣只是有点不甘,臣为国征战数年,想不到最后会落得如此结局。今日一调,只怕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
冷月澜俯览天地,举目所及之处峰峦竞秀,万壑争流,而他却有一种日暮穷途之感。他昔日自知功高震主,因此步步为营,一直低调行事,只可惜所有的努力全在此战付之东流。也许待他回京之后,等待他的便是一道圣旨和三尺白绫。
思索至此,冷月澜心中无限凄楚。
陆铮见冷月澜眉目楚楚,立刻劝道:“殿下,陛下之所以急着削臣的兵权,是想先剪除您的党羽,等您的党羽倒得差不多,您这柄良弓便要折断了。这个朝廷再也容不下您,难道您还要为这样的君主尽忠?只要您一声令下,臣……”
“陆铮!”冷月澜脸色一沉,喝止陆铮的话,直至陆铮怔怔地望过来,他才低声说道:“别再说了。”
陆铮沉默少顷,最终还是坚持说完:“殿下,臣知道陛下对您有恩,但为了殿下,臣必须冒死说完。”
也许是因为离别在即,又或许是因为心中愧疚,这次冷月澜并没有再阻止。
陆铮见状,说道:“只要您一声令下,臣便愿意为您出生入死。现在光锐营还在臣手里,只要我们杀了陛下和几名近臣,暂不报丧,载着空辇回京,便可以直入皇宫了。到时候把陛下之死推给楚王,死无对证。陛下的兄弟已不存于世,国赖长君,他的子嗣年幼,不宜登基。那些武将与您袍泽情深,自然甘愿俯首为臣。至于那些文官,见大局已定,必然不会为难殿下。”
冷月澜仰头饮酒,沉默不语。计划虽好,却终非他所愿。冷筠在他中毒之时带他四处求医,在他孤苦无依之时养他教他,待他视如己出,虽然渐生嫌隙,但他却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意当恩将仇报的小人。
残阳当照,映亮了他眉宇间的愁绪,但那双洁如冰雪的双眸却始终坚定如初。不须他多说,陆铮只要看到他的眼神便已明白了他的选择。
那一瞬间,竟相对无言。
过了片刻,陆铮才发出一声低叹,说道:“其实臣早该明白您的选择,只是忍不住想劝您……但愿您的选择是对的。”
说罢,他们一人一口地饮起酒来,冷月澜是三杯即醉的体质,此时却不知不觉喝了半坛,很快便醉了。
虽是盛夏,但毕竟山上风寒,陆铮怕冷月澜酒后吹风伤了身体,便把他扶到逆风处,命人取来披风盖在他身上。
萧段闻讯赶来,和陆铮交谈了几句,见他脸容疲惫,便劝他去休息。陆铮的一身血迹尚未洗净,此时才觉得难受,便想沿着山路去寻溪流清洗身体,他向萧段说了叮嘱几句,匆匆离去。
萧段为冷月澜拢紧披风,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醉颜,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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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半,冷筠转醒,闻知冷月澜喝醉,连忙命人把他扶入皇帐休歇。萧段心中顿生不详之感,却又无法拒绝,只得把冷月澜安顿好,然后守在帐外不远处。
冷月澜醉得人事不知,静静地躺在榻上,眼睫毛仿若羽扇,粉颊如染胭脂。冷筠坐在榻沿,一时之间竟看得痴了。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冷月澜的眉目,再沿着鼻梁滑落,停在冷月澜的唇上,那浅浅的气息拂过冷筠的手指,让他全身一颤,下腹的欲望竟渐渐抬头了。他的呼吸一窒,指尖轻轻摩挲着冷月澜的唇,然后仿佛魔怔了般,把手指伸入冷月澜口中,摩挲着柔软的舌头。
冷月澜犹在睡梦之中,虽然因手指的入侵而有些不适,却只是蹙起眉头,含糊不清地说道:“萧段,别闹……”
冷筠神色一凛,胸口燃起怒焰,他抽出手指,紧紧钳住冷月澜的下颚,怒声问道:“你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
冷月澜被迫抬起头来,这个姿势让他极不适,他睁开迷蒙的双目,正要训斥,却看见眼前的人是冷筠,顿时惊醒过来,酒意去了大半,颤声道:“陛下!”
“你和段儿有过肌肤之亲了?”冷筠的双眸如燃烟火,迫得冷月澜全身发寒,连呼吸都放轻,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他会在冷筠帐中,还面对如此困窘的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冷筠心思玲珑,只消看一眼冷月澜的表情便已知道答案,他心中怒气更盛,冷声道:“朕历尽千辛万苦才把你养大,为了不想伤你,满腹情意不敢表露分毫,宁愿背负狭量的名声也隐忍着疏远你,最后却把你推给了别人,朕怎么甘心?”
冷月澜惊颚地瞪着冷筠,几乎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只有下颚那清晰的痛楚昭示着眼前这一幕的真实性,他颤声叫了一句“陛下”,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冷筠放开冷月澜的下颚,把他按倒在榻上,一双眼睛里盈满霸气和占有欲:“朕派你监视段儿,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继而对他死心。谁知你执迷不悟,中了诛心不但不恨他,还为他掩饰。朕费了多少心思才救了你的命,你怎可如此糟蹋它?”
冷月澜听罢,心中如坠寒冰,一时之间,竟觉得不认识眼前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与之交谈。
他对冷筠有感激、有敬重、有亲情,却唯独没有爱情。
“陛下对臣有救命之恩,臣万死不能报,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却无法……”
冷月澜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冷筠以唇封住,冷月澜惊骇万分,意图侧过脸避开,却又被冷筠用手钳住下颚。冷月澜此时酒意未散,身体绵软无力,脑袋昏昏沉沉,很快便不敌,被冷筠的舌头入侵到口腔内,他的舌尖一再躲避,却仍然被冷筠辗转追逐纠缠。
良久,冷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