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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衷拾起他的手腕,将细微的内劲送入他的体内,想要查看一下他的内息运转情况。不料内力刚入体,沈归曦剧烈地一颤,唇边的血液流地更快了。看上去仿佛虚不受补一般,许衷便不敢再送。
眼下沈归曦的情形看着像是走火入魔,但许衷不懂医术,病症详情也无从判断。当即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道:“你先扶着他休息一会儿,我等会儿再来。”说罢转过身就要去向柳拂虹禀报。
叶薰慌乱的点头称是。
许衷刚转过身,叶薰随后站起身来,似乎是被这些变故给吓得不轻,脚步踉跄,刚走了一步,脚下一个趔趄,正好扶到堆积在门侧的木料上。
那些木料堆积地极高,被她这么用力一推,中间的数根圆木滚出来,顿时整个木堆都失去平衡,散落下来,响声在狭小的房间内几乎惊天动地。
许衷忍不住皱起来眉头,向后退了一步。旁边的叶薰也似乎被吓得不轻,赶紧向一旁跳开。
房内一片尘土飞扬,许衷抬手挥开尘土,却猛地听见身后传来细微几不可辨的破风声。
以他的武功,本来房内两人只要稍有动作便逃不开他的耳目,可木料跌落地杂音太大。掩盖之下。破风声竟然直到逼近了后脑才勉强听见。
偷袭?!是沈归曦吗?!
他心神巨震,就要向前顺势窜出,躲开袭击。可前方迎面而来都是不断滚落地木料,而右侧又是土墙,根本无路可去。这一迟疑之间,利器已逼近肌肤。后颈传来一线剧痛。
大惊之下,他变应也是极快,迫不得已,顺着刀势弯腰低头向左侧叶站立的方向冲去。同时暗凝掌力,想要一掌击毙这个丫头。再转过身去收拾后面的人。情势所迫,也顾不得考虑两人日后的用处了。
可守在一旁的叶薰早有准备,知道四面被困之下,许衷必定选择自己这个最弱的方向突破。就在沈归曦一刀砍出的同时,她也拼尽全力挑起身前的巨木,向许衷推去。
许衷又惊又怒。他自诩武功过人,想不到竟然会中了这两个小辈的埋伏。
眼见圆木飞至眼前。他掌力挥出,一掌击在木材正中,圆木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飞散的碎木渣。叶强忍着木渣打在身上地痛疼,用脚踢起第二根圆木。
眼前又飞来第二根。许衷飞速地化掌为刀。横切在木身上,圆木立时断为两截,跌落在地上。
后面就是力气用尽的叶薰。眼看着许衷狰狞的面容杀到眼前,她再也没有时间去捡第三根圆木了,慌乱地向后退去,跌坐在地上。
两根圆木仅仅缓冲了刹那的时间,而就是这仅够眨眼的一瞬间,也足以彻底扭转局势了——后方的沈归曦已经杀到。
许衷对着叶薰一掌击出,势如惊涛骇浪,却只到了半空,就像是被人按住了暂停键,动作诡异地定格了。
随后从他地颈部出现了一条红线,无数血珠沿着红线渗出,像是佩戴了一条殷红的项链。红线越来越粗重,终于,许衷地头颅沿着他的颈部缓缓滑落,如同被丢弃的重物般跌倒在地上,血珠伴着尘埃溅起。
直到此时,那高高的木料堆方才堪堪倾泻完毕,圆圆的木头滚了一地,伴着“骨碌碌”地轻响,许衷地身躯也缓缓倒下。
一堆木料跌落的时间不过是短暂的片刻,但在
上却感觉像是经历了数年之久。看着许衷缓缓倒下:未定的叶薰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地几乎要冲出喉咙。
终于完结了,他们已经成功地解决了敌人。意识到这一点,叶薰心里一阵松懈。长吸了一口气,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还在颤抖不停,全身都已经精疲力竭,竟然使不出丝毫力气。
她的视线落到地上,许衷的头颅在地上翻了个滚儿,睁大的双眼中依然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和愤怒。仿佛在无声的质问:“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叶薰心里一颤,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随即后面高挑的身影上前,迎上叶薰的视线,挡住了许衷的尸首。是沈归曦,他向叶薰伸出一只手,一边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还好。”叶心情慢慢平息,拉住他的手站起身来。
“对了,你怎么样了?”定了定神,她连忙问道。虽然不懂武功,但她也知道沈归曦的伤势距离痊愈还有很大的距离。
“我没事……咳……咳咳……”沈归曦刚刚开口,忽然一阵距离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他连忙用手捂住嘴,但鲜红的血还是沿着手指缝隙流淌出来。
叶薰顿时变了脸色,她立刻看出这些鲜血不同于沈归曦刚刚为了引许衷上钩,而故意咬破舌头流出的鲜血。
是他内伤又复发了!
叶薰连忙上前扶住他坐下。
“不行……”沈归曦挣扎着摆摆手,勉强开口,“不能在这……咳咳……”话没有说完,血却流的更快了。同时他身躯无力地晃了晃,若不是叶薰扶持着,险些要跌倒。
自从跌落悬崖之后,他的伤势经过数次反复,已经深入肺腑,仅仅经过这几天的调息,本来就不可能痊愈。此番动手,更是伤上加伤。
他们两个敢兵行险招,定下这种搏命的计策,一方面是沈归曦经过这几天的休整,暂且压下了内伤,可以勉励出招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沈归曦的眼睛竟然无药自愈,能够看得见了。虽然以他如今的功力也只能够运用内力片刻而已,但对付许衷这种高手,他就算是完好状态也未必能够打赢,关键还是要出其不意。时间拖延的越久,他眼睛痊愈的事情被发觉的可能性越大,反而越加不利。更何况如今突厥兵临城下,局势变幻莫测,两人更不能被困在这里任人鱼肉。
权衡之下干脆借助牢内的布置,行险搏命了。
许衷不知道沈归曦眼睛恢复的事,纵然对他的“走火入魔”还存有疑心,但一个受伤的瞎子,他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放在眼里。首先他的行动气息,失明的沈归曦就根本无法察觉扑捉。所以转身背对着两人的时候,他几乎全无防备。
这才让沈归曦有机可乘。但饶是如此,第一招也未尽全功,只是伤了他而已。随后眼看着许衷攻向叶,沈归曦情急之下,第二刀不顾内伤爆发,依然全力以赴,终于成功地击杀了他,却也随即压不住自己的伤势了。
叶薰扶着他坐倒在草堆上,沈归曦只觉得胸口之间剧痛窒息,几乎无法说话。他长吸一口气,握住叶的手,示意门口,就是这样细微的动作,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叶薰心急如焚,她岂不知道他的意思,刚刚推倒圆木堆的声音惊天动地。这间牢房距离柳拂虹的居处虽然尚有一段距离,但以她的功力之高卓,岂会听不见。
而且许衷长时间不回去,她势必要来查看。两人每多留一分钟,就多了一分危险!
第六卷 日暮乡关何处寻 第十二章 俱焚
十二章
迫不得已,叶薰扶着沈归曦站了起来。绕过许衷死不瞑目的尸首,叶用脚踢开挡路的木料,扶持着他慢慢向门边走去。
外间早已经是暮色沉沉,月上枝头了。清冷的光辉洒落在林间,凄冷的寒风中,光秃秃的枝丫勾勒出狰狞的阴影。遥遥向前院望去,本应该灯火绰约、流光浮动的亭台楼阁此时都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再也见不到丝毫往昔的光华。
站在门边,叶薰警惕地左右查看。
没有人!很好,趁机走。
可是应该往哪里走呢?想到这个问题,叶薰脚下一滞,她本想扶着沈归曦直奔大门,离开这里。可转念又想到,一旦柳拂虹发现两人走脱,必然判定他们是向外逃跑了。以眼下沈归曦的伤势之重,两人根本走不了多远,势必逃不开她的追踪。
两相比较之下,叶薰一咬牙,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扶着沈归曦向柳拂虹所在的那所鬼院走去。
沈家的府邸她算是轻车熟路,沿着花园中隐蔽的小径,两人绕过一丛矮树,就已经远远能够看到那座院子了。
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叶暗暗想着。寻了一处隐秘的树丛,扶着沈归曦坐下。两人便静候周围的动静。
沈归曦坐定之后便抓紧时间调息内功,叶薰警惕地透过树丛间隙看向那座院子。无论柳拂虹多么迟钝,亲信的老仆去了这么久不见动静也要前去查看了。
四周一片静谧,月上中天,夜色越发深沉。叶薰静候在树丛里。思绪飞扬。禁不住又想到陈卉儿。她现在在哪里?那天匆匆会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出现。究竟是碍于柳拂虹他们的威势不能前来,还是说……叶薰摇摇头,抛开不详的预感。
“啊!!!”正想地出神,忽然前方一声异常尖锐刺耳地呼啸声打破了叶薰地沉思。那声音凄厉异常,如百兽齐鸣,更如惊雷怒吼般直冲人的耳膜,即便相隔遥远,依然振聋发聩,叶薰只觉得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阵头晕眼花。便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却依然挡不住这钻心入骨的声音。不出片刻,就觉得精神恍惚,眼花缭乱,耳膜痛疼欲裂。时间一长她甚至有一种自己和整个沈家府邸都要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呼啸中化为齑粉的错觉。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承受力要达到极限的时候,啸声却又诡异地噶然而止。
发生了什么?叶薰惊魂未定地长吸了数口气。胸口烦闷欲裂的感觉才稍稍缓解。来不及探究事情的真相,她连忙转身看旁边的沈归曦。
沈归曦正满脸隐忍地痛苦。似乎是在竭力抗争着什么,忍了片刻,终于抵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眼看着鲜红的血线又一次顺着他秀气的下巴流淌下来,覆盖了刚刚未曾擦拭的暗红血迹。叶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静坐调息的姿势一动不动。叶薰知道他在继续运功调整。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打扰。
而继续细看之下。叶发现沈归曦吐出这一口血,竟然像是吐出了久缠体内的毒药,脸色反而好了一些。眉间也舒展了不少。
虽然不明内情,叶薰心绪稍安,却又禁不住疑惑,分辨声音地来源,分明是柳拂虹的居所。而且呼啸声隐含着高到骇人地内力,此时的沈家府邸里也只有可能是柳拂虹一人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样呼啸尖叫。
这么尖锐的叫声,传开的距离极远。沈家的府邸虽然广阔,但府邸之外
民百姓居住,难道不怕惊动了他们,暴露自己?
而且叶薰仔细回想起刚刚地呼啸声,其中隐含着凄厉地韵味,更像是垂死的鸟兽在挣扎悲鸣。难道说……
正想着,那边又传来一声伤痛的尖叫,这一声倒是无丝毫内力蕴含,可入了叶薰耳中却比上一声更加振聋发聩。
竟然是陈卉儿地声音!
叶薰脸色一变,哪里还能够按耐地住,连忙站起身来,跳出树丛。顺手将枝丫拨乱,掩去沈归曦的身形,然后就转身向着鬼屋那边奔去。
进了门叶薰不敢大意,沿着墙角来到窗子前。花窗依然是开启着的,叶薰沿着缝隙向屋里望去。
屋内的景象猛地映入眼底,叶薰大吃一惊。
原本整齐的屋里此时一片凌乱,正中间的黑檀木圆桌被推倒在地上,四面的壁橱器皿尽皆倾覆跌落,碎片散落一地。原本垂在中间的白色幔帐一边溅满了鲜血,另一边则被生生扯下,铺展在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上面,像是一只垂死的老迈天鹅,一动也不动,雅淡的背影中透漏着腐朽的气息,正是柳拂虹。
叶薰仔细查看,她双眼依然睁得大大的,虽然只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