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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示意身边的老嬷嬷去后堂探看,少时,那老嬷嬷回来,道:“得了伤寒了,正发热,炕上都吐满了秽物。”
太妃皱皱眉头,道:“先让她在这里几日。死了就罢了,不然就再叫她南宫那边去。”
向夫人也不行拜礼,走到里边收拾去了。
太妃直看她出来,到堂外去坐轿子,这才慢慢站起身来,由宫女搀着出去了。回去了雍藻宫,太妃坐下了,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尚才人带过来地几枝菊花插在双耳梅鹿青瓷瓶中。心中笑道:这大冬天的,各处宫堂也就有些脸面地能自暖坞中分得一盆菊花。竟剪了给我送过来插,可见倒是很想在我这边尽心地。
这会子,心里觉着甚是痛快。想了一想,便吩咐身边的人道:“去传尚才人到我这边说话。”
盏茶工夫。尚才人就到了。
太后赐了座,道:“你那住处离这里远得很,我打量着总得两顿饭地工夫才得过来,你像是骑上了马了。”
尚才人扑哧笑了,道:“都说太娘娘是个慈祥地娘娘。比我在这里服侍娘娘时更待人好了。我正往这来的路上走着,想到处走走消散消散。正碰上太娘娘遣去地宫女,我就过来了。难怪太娘娘觉着快得吓人呢。”
太妃笑了,道:“我说呢。拿回去的糕可中吃?”
尚才人点点头,道:“没有吃过这个呢。咬在嘴里,甜糯得很,也不腻口。”
太妃看了看她,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尚才人有些手足无措。窘了,道:“太娘娘笑什么?是我头上的的发髻开了?簪子歪了?“
太妃遂冷笑两声,道:“桐香。你若吃过了那糯糕,这会子也来不了这里了。”
尚才人本就倾着身子侧坐在凳子上头。乍听这话。就自凳上跌了地上,口中哎吆了一声。脸上显见得黄了。
太妃面上没有了笑了,道:“向夫人平白无故怎就看上了你去给皇后递话儿?后宫这么多的美地俊的,灵的蠢的,都不去找,就找了你了。你觉着我这个老主子娘娘就老成了那样,什么也不知道了?你是个有心机的,只是心机大了,我这边也不敢再受了你的意了。”
尚才人张口道:“我在太娘娘身边那些年了,什么事太娘娘不知道的?向夫人告诉了我这个,焉知就和我一个人说了这事?我心里头念着太娘娘往日里待我的好,巴巴跑来告诉了太娘娘。谁知道还有谁知道了,并没有过来说的?太娘娘念我地忠心。若想到了别处,怕太娘娘冤枉了自己,我怎会跑了过来,自己端起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了?还请太娘娘再思量。”
太娘娘兀自摆弄手上戴着的几个大戒面儿的宝石戒指,道:“若是个蠢蠢笨笨地,我也就信了你的话了。谁叫你是个伶牙利齿地,我也不敢信了。你回去罢了,以后我不传,就不必过来看我。看看哪处大树好乘凉,再靠了过去罢了。”
尚才人还要开口说话,太妃示意身边人过去搀扶尚才人,自己走别地房里去了。
尚才人无法,站起来,缓缓出去了。她的两个侍女见主子出来,忙扶着回去了。
太妃在别间坐了,鸣莺过来道:“太娘娘可乏了?给太娘娘捶捶可好?”
太妃摇摇头,心里想着可能与向夫人有接触地人儿:远的、近的想了一遍,倒是想起了一位…………甘棠。
甘棠正坐在翠微宫中,与几个贴身侍女玩笑。
藏梅打外头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笸箩,上盖着一厚布。
抹云笑道:“你去了半天,也不说做什么,竟搬了这个回来,好不好,把这屋子给脏了。”
藏梅嘿嘿一笑,道:“你既说脏了,过会子不要吃了才好。别自己打嘴。”
甘棠嗅见了味儿,道:“你烤得可好?”
藏梅笑笑,道:“还是娘娘的鼻子好使。”遂掀开了布子。大家一看,笸箩里头盛满了泥块儿,还散着热乎汽儿。
甘棠笑道:“闻着是那个味道,怎么是这样的?叫人怎么下
藏梅也不说话,拿一块绢子垫着手,取了一个。再拿起笸箩里的一块小石头,就在笸箩中砸开了,就是一块黄澄澄的甘薯!
大家都笑了,道:“难为你想到这个法子。就是不要吃了满口的泥巴,太牙碜了。”
藏梅剥好了一块,放到了碟子里头,给甘棠端过去,道:“娘娘拿勺子吃?”
甘棠看看,上头还有一段薯皮,便道:“还是拿在手里吃着香甜。”垫着绢子捧起来,吃了一口,道:“比白煮的好吃多了。”又道:“趁着热呢,都吃罢。”
几个侍女知道娘娘脾性,便也挑了,站在一旁吃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溺水
出了正月十五,宫中卸下了各处的的喜庆东西,只是甬道上偶或看见红烛的炷泪,显眼地滩在地上。
整个节庆的日子里头,皇后称病,只大典礼上才出来与皇上坐于朝堂接受百官的朝拜,除此,便在凤坤宫养息。
与皇后一样病了的还有尚才人。尚才人是最喜欢在人前出头露面的,到了年下,嫔妃们各处走动,与皇上、太妃同饮欢宴。各位亲王的内眷也到宫中拜会。尚才人依仗自己的俏丽,虽身份不高,但因说话玲珑些,倒是极得内眷们的喜欢,暗地里说她有逝了的德妃的影子。她不出来,内眷们觉着有些闷了,可嫔妃们是高兴的,免得她在这里夺了自己的风采去了。
园中的湖上也结了一层厚冰了。宫中到了热天里头,便要很多的冰来降暑气,每年冬里就要由外头向宫中输送冰块,到了夏天挖出来使用。若冰窖储满了,便待到了夏天,再由地方补送。许多公公便趁园中游玩人少的时候,开始凿冰储备上一些。也是有时候皇上娘娘们一时兴起,怕再要驶舟游兴,到了眼前头,就要遭了训斥。
有的嫔妃们闷了,便会到园中看热闹。有时公公失足跌了湖中,。满身湿透,叫人顺腰上系的绳子拉了上来,浑身湿透了,满脸青紫,打着哆嗦,有兴看见了,也是她们的一乐。
没几天,尚才人忽然就找不见了。
那两侍女跪在凤坤宫,哭哭啼啼道:“才人身上觉着好些,就说穿着暖和衣裳,到园中看凿冰。才人喜欢热闹。前几天还说病了这些天了,待好了,就要各处里走走。”
一旁邓姑姑斥道:“拣要紧的说来给皇后娘娘听。娘娘哪有工夫听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那侍女忙又叩了头,道:“是吃了饭过去的。我们三个宫女跟着。到了园中。少看见人。才人在亭中坐了,打发我两个回来拿栗子糕吃。谁知等我们装好了过去,却没有看见尚才人去了哪里。。。想着许是才人到别处转了,我们便四处里找寻,也没有看见。又以为或者是与才人走岔了路了。才人或者回去了,我们就回去了。谁知才人还是不在。我们便慌了神了,特来和皇后娘娘说。”
皇后看看外头,正是冬里,窗上又挡着毛皮,自罅隙里看,天也早暗了。看着地上跪着的侍女,也不耐烦起来。
邓姑姑便说道:“你两个先回去。或者这时候就回去了。过会子还没有回去,娘娘再叫人到别处找找。”
两侍女便出去了。
皇后懒懒地站起来。道:“你叫几个人到别处看看罢。”便由绿遍搀着回房歇息去了。
邓姑姑便唤了几个宫女,吩咐了,提着灯笼到各处宫堂中问问尚才人是否到了这里。
过了小半天。几个宫女到了邓姑姑地住处,告诉了邓姑姑身边人话。说并没有找见尚才人。也到尚才人那边问过了,还是没有回去。
邓姑姑也在屋里听见了。有些慌了神,穿衣出来,便往皇后寝房中去了。皇后闻言,便待天亮了再去找寻,又想尚才人在皇上眼中也是一个妙人,若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皇上要怪罪下来,遂在绡帐后道:“你再叫多些人到园中找找。到雍藻宫去一趟,给太妃说一声,看太妃的意思。”
邓姑姑领命去了。到了雍藻宫,太妃也没有别话,只说要细细找了,别漏下了地方。
翌日,仍是没有消息。待皇上下朝,皇后便亲往乾熙宫告诉了皇上。
皇上又派了人到园中搜寻了一遍,也是没有结果。
雍藻宫。
太妃看皇上眉头紧锁,道:“或者一时就来了消息,皇上还是宽心些。”
这时候,不见了人了,皇上却念起了前头去阵前,尚才人随侍左右,万般辛苦,身上也消瘦许多,每日里都是笑脸相迎,端茶侍饭,从来没有说一句劳累地话儿。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皇后看太妃一眼,道:“明处都找遍了,有的地方却没法去找地。”
皇上听了,抬起头来,道:“皇后是说园中的湖?”
皇后点点头,道:“难保尚才人看那冰厚,站到上头去了。”
皇上唤进人来,令到园中将冰都凿了。
只是湖太大了,打捞了两天,也没有看见什么。
翠微宫中,甘棠手中握着诗卷,心中也是波浪起伏:尚才人眼见是死了。或者就在湖中某处躺着,或被人填进了井里、埋到了土中。这尚才人是得罪了哪个?
抹云打外头进来了,还捧着包袱。
甘棠疑道:“怎么,不该没有人啊?”
抹云将包袱放下,示意别的宫女出去了,这才说道:“才到了槛寿堂,传话的老公公就出来说,如今向夫人已不在那里了,去了南宫了。说江嬷嬷的病拖了几日,看看无妨,也叫人抬去了南宫。太妃叫了两个老嬷嬷在槛寿堂守着呢。我想着,进去了,再叫她们问这问那,就回来了。”甘棠皱了眉头,将诗卷扔在了桌上。
抹云道:“娘娘不要心里躁。我再去南宫罢。”
甘棠摇摇头,道:“不去也罢。江嬷嬷也不想叫人多看了她地。南宫不比槛寿堂,人多了。几样东西另寻了地方放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罢。只是白让她那小重侄子费了心力。”
抹云道:“那太妃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了,不是到了雍藻宫好好颐养天年,还这样地操心,连这样的事也要拢了。”
甘棠苦笑两声,道:“咱们也都在太妃手底下过了好些日子,你还不清楚这太妃娘娘?叫太后在上头压制了多少年了,,好歹上来了,自然要事事给自己着想。咱们也要想想该怎么办了。”
抹云不解,看着甘棠。
甘棠道:“你也先不必知道,等我想明白了,再和你说。”
抹云知道她,也就罢了,没有问。
又过了两日,才将尚才人打捞上来了,还有随身服侍的宫女也是一处。
因皇后提着,说园子里少人走动,别是有了歹人,将那主仆推进了湖中。
虽太妃笑着说多少的侍卫宫里宫外防卫着,怎会就进来了什么歹人,皇上还是传令叫了两个仵作过来查看。最后也没有看出什么。
皇上叹道:“这尚才人是个有才情的,只是命短啊。”吩咐下去,照嫔例葬了。
与尚才人一处住着的陆才人本来看着尚才人不见了影子,还是心里暗暗高兴的,人前却还哭诉:“我们姐妹一样地住着,却找不到了人,这叫我怎么和皇上、皇后交代,要嫌了我与她犟嘴了,这可要我怎么处?”
知道了尚才人原来是溺了水了,先是心中畅快,看着她那边屋里黑乎乎的,也没有了人走动,心中便慌张了。到了晚上,躺在炕上,忍不住起身往那边探看一眼,看到窗上影影绰绰地树影,心里便恐得要命。叫侍女就陪她睡在一张床上,还不许闭眼,就睁眼瞧着。
熬过了一夜,陆才人便跑到凤坤宫哭诉,求皇后给自己另调了住处。
皇后笑道:“这有什么?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