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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你这是怎么了?”
林芝抬起脸来,眼睛竟然红红的,一脸惨白,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说些什么,终于摇摇头。
她一瘸一拐去了菜地,也不和冯洛焉多说,这使冯洛焉万分奇怪,十分不解。
这日头高升,烈阳当空,正午时分竟是很热。
冯洛焉煮了一锅薄荷茶,自己倒了一杯,喝几口又拿出玉箫来看,想起男人曾惊讶于他的那碗薄荷粥,不禁翘起嘴角。
好像……林河他们还在田间干活吧,那不是很热?干脆送些茶水过去吧。
他往陶罐里倒了些薄荷茶,拎起出门。
小南村的田全都挨着山,要不是下田干活,都没人会去那里。冯洛焉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远远瞧见了树下一坐一站的两人,不禁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手中的陶罐嘭的掉在了泥地里。
他怔住了,因为他看见林河……弯下腰去亲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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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副CP……林河哥很开朗的,虽然他打过仗,经历过血腥的洗礼。。保持一颗纯洁的心不容易啊……
45听见英雄(3)
浓郁的树荫遮蔽着那两人,留下一圈清晰的轮廓。
林河赤着双脚,裤腿一直挽到膝盖上,他一手端着碗,一手叉着腰,从侧面可以看见他弯起的嘴角,就这样坦然地对着坐在地上的男人笑。程业仍是面无表情,平静如水的样子,毫不掩饰地抬眼看他。只是相视,便有无数种道不清的滋味生出来。
林河与他说了句什么,笑得更开怀了,抬起胳膊用嘴蹭了蹭衣袖,猝不及防地弯下腰亲了一口程业的嘴角。后者浑身一震,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却是没有生气。
冯洛焉站在他们不远处,薄荷酒撒了一地,陶罐圆滚滚地在脚边打转。这个场景震撼了他,使他久久无法回神。
林河……亲了程业?他们、他们怎么可以……?
两个男人……怎么能亲在一起呢?
这个想法立即跳入了脑海,冯洛焉慌张地咽了口口水,随即想到,自己也是个男的,他还不是和萧大哥亲在一处,睡在一处么?
林河与程业也是睡在一处的……那么、那么难道他们……?
心砰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膛了,冯洛焉咬着牙关拼命想使自己冷静,可愈发不能。
他自然不是傻子,明白这种事只能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所以其实林河与程业是那种……关系?
虽然、虽然自己也是这类人,但从不知道看见别人这样子做,是这么的怪异,下意识地令人觉得这种行为是荒谬离奇的。
夫妻……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才算是。那么像他们这种,两个男人呢?可不可以呢?万万不要说冯洛焉没有见识,他从小长在这荒村野岭,见过的人不多,至十三岁起,见过的男人就可以用十个手指掰着数出来。未谙世事时娘亲就撒手人寰,从未有人与他讲起夫妻之道,要么林芝和李棉偶尔几次与他聊到,不过也是些玩笑话,不走心的。他对夫妻观念很淡薄,单单知道一男一女可以做夫妻,对于两个男人……实在是吃不准。因此萧大哥逼他承认时,他是那般惶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就这么把惶惑藏在心底,他放任自己沦陷在男人的胸怀里,迷失自我。
他惶惶不安地想着,傻愣愣地看着树底下的两人,只见林河依着程业坐下,劳累地将前额抵在程业的肩头,动作顺畅自然,仿佛天经地义。而程业挺直背脊,任他依靠。
他们是如此地顺其自然,仿佛长久以来一直这样。
冯洛焉怔忡着,林河从前的模样不断闪现在脑海,他吹箫的模样,他抱起冯洛焉的模样,他温柔地笑着的模样,还有他分别时,含泪的模样。从未料到,质朴温和的林河竟会与一个男人亲吻在一起,笑着并肩坐在树下。
双眼登时一黑,冯洛焉懵了,只感觉到有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死命地往后拽,无措下他被拖出去好一段路,连大叫都忘了。
冯洛焉差点跌在地上,急忙掰开蒙住他双眼的手,去看何人。
“林、林芝?!”
冯洛焉诧异极了,犹如一道雷劈下,“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有些见不到人的秘密被戳穿了。
冯洛焉慌张至极,还因为林芝此时,满脸是泪。
他很少见林芝哭,她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小小年纪挑起家中重担也从不诉苦哭泣,还老是能够苦中作乐,尽量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这样向上的一个人,此时哭得不成样子,泪水糊得满脸都是,下巴尖不停地滴泪。
“你看见了?是、是不是?你看见了?”林芝努力地克制自己,可是眼泪簌簌直下,她恨恨地盯着冯洛焉,哽咽道,“他们、他们竟然做那种事,实在是太、太……”
冯洛焉讶异地张着嘴,磕磕巴巴道:“你知道他们、他们……?”
林芝格外反常,她此时显得脆弱无比,哭得汹涌不说,还上气不接下气蹲下了身,“我几日前就、就发现了……哥哥他们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啊!”
冯洛焉的脑袋轰的一下,炸晕了,脸色一下子惨白,“什么……要遭天谴?”
林芝抽抽噎噎继续哭,一把扯住冯洛焉的衣摆,把他拉下来,强迫他一块儿蹲在地里,面对面,道:“我、我与你说……”
原来事情是这样。几日前,林芝半夜起身小解,懒得点蜡烛,就摸黑去上茅厕,正要开门出去,却听见阿哥房间里有细小的说话声,这么晚还不睡?林芝靠过去偷偷看了一眼,却发现屋内那两人都起身坐着,小声地说着什么。
“睡了!”程业低声不耐烦道。
“不……”林河拉着他不给他睡,“我们都已半月未做那事了……”
“你疯了?你妹妹还在隔壁!”程业咬牙道,简直拿他没办法。
林河笑眯眯道:“我们轻点,小芝听不见的,她自小就贪睡,不到天亮不会醒的。”
林芝躲在外头还在埋怨林河竟这么诽谤她,却听得里头轻轻的闷哼声与水渍啜起的声响,一惊,悄悄觑一眼,悚然发现林河竟搂着程业嘴对嘴亲得火热,两人很快发展成了互相扯衣裳的地步。
再下来的情形林芝已不敢再去窥探,她早已震惊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努力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会与男人干这等事,这等违背天理,肮脏龌龊的事!两个男人怎么能搞在一起呢?!太……恶心了啊……阿哥怎么会变作这样呢?
之后几日,林芝都无法正常地面对他们两个,总是借口回避,因为她一见着林河对程业笑,就觉得无法原谅,她的哥哥,怎么就成了不正常的人了呢?怎么会和男人在一起呢?这不正常啊!
她夜夜失眠,精神也差了许多,可她又不敢把这件事泄露出来,她不能让哥哥受到别人歧视和厌恶的目光。
“我悄悄看了他们几日,他们竟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外头亲起来,被人看见可怎么办?!”林芝矛盾极了,一面护兄心切,一面又对林河的行为痛心疾首,“这是不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呢?这是不合天理的啊!会遭天谴的!”
冯洛焉见她泪眼中泛着怒火,心中已畏缩害怕得不行,他试图反驳:“阿河哥若是与程业哥真心喜、喜欢呢?也不行么?”
林芝皱紧眉头道:“你难道还不懂么阿冯,男人应该与女人在一起,和男人在一起是不会被大伙儿承认的啊,在一起做什么呢,又不能生娃,传宗接代,简直是毁了祖上基业啊!香火就断了啊!”
延续香火这个观念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无法撼动,的确,男人又不能生娃,在一起不正是要毁了祖上的功德啊。
“我听镇子上的人说,有钱人会去养小男人,但是也只是玩玩儿,成家立业就会立即抛弃,哪有人真把男人当做妻子来爱的啊,都是图个乐子罢了。可我们家穷苦,哪儿来资格玩男人啊?!”林芝越说越激愤,一把抹干眼泪,道,“何况我看他们不是玩玩,那更是要出事,若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那该怎么办啊?他们会怎么看我们啊?!”
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质问像是锥子般钉入了冯洛焉的心里,他原本微渺的希望彻底被林芝敲碎了。原来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如此的不堪,会受如此严重的蔑视。枉他心心念念想着要在男人回来后找机会告诉男人他的真身,若是真心相爱,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不、不不……太傻了啊自己。
他是扬名天下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娶一个男人过门呢?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自己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受人耻笑?他老叫他“笨女人”,他是把他当做女子看待,要娶的也是位姑娘才是……
面如死灰的冯洛焉彻底绝望了,林芝见他双眼失神,不禁奇怪,扯扯他道:“阿冯,阿冯?你在听我说吗?我明白你扮了那么多年姑娘,不太能懂得我说的东西。可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啊,我希望你以后也能娶个媳妇回家,好告慰冯姨的在天之灵啊。”
她拍拍冯洛焉的肩,没想到一拍他就软了,一屁股坐在泥地里,“哎呀,快起来。”
冯洛焉又被她拉起,毫无生气的模样。
林芝猜想可能是自己讲了那么多荒谬的事,让性子单纯的冯洛焉难以消化。
“阿冯……今晚你要不跟我回去吃饭吧,我一人真的无法面对他们,你来给我壮壮胆。”林芝瞧着他失色的双唇道,“你不要怕,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好。”
这一日对于林河来说稀松平常,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饭桌上诡异的气氛。
程业话极少,坐着吃饭都不觉得他存在,除了偶尔林河会给他夹菜。林芝死死地盯着林河伸向程业饭碗的筷子,简直要喷火。
“小芝,你也要吃这个?”林河见她盯得紧,体贴地给她夹了一块。
林芝怒气冲冲地把那筷子菜转夹给冯洛焉,“阿冯你吃!”
冯洛焉正出神,被她一吼,傻呆呆地看了看她,“……什么?”
“想什么啊,给你吃菜啊!”林芝口气冲得像是吃了辣椒。
冯洛焉勉强地提了提嘴角,郁郁寡欢,“好,谢谢……”
林河终于觉出不对劲儿,问道:“小芝,你今天火气很大?”
嘭!
林芝把饭碗敲在桌上,终于掩饰不住她的怒火,大声道:“你看不出啊?”
林河微微蹙眉,抿唇道:“小芝,你口气太差了。”
程业抬起乌黑的眼眸看着林芝,似乎探寻者什么。
林芝恰好瞥到程业的眼神,一下子激起千层浪,“看什么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哥干的好事?!你要害死他啊!”
程业的脸色登时黑了,林河诧异地瞪大眼,“小芝你……”
林芝愤怒地拉下嘴角,倔强的双眼泛起泪光,“我都看见了,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你是我哥哥啊,林河!……”
林河沉默了,他不知该怎样回答林芝这个问题。
最后这顿饭不欢而散,冯洛焉亲眼看见了因为性别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