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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微微叹了口气,“伊恩,你驯过性子暴烈的野马吧?你是先给它燕麦吃还是先用鞭子让它畏惧你?布列塔尼亚人就象一匹不服管束的野马,如果我一味地给他们好处,并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只有让他们亲身体会到我们的强大,让他们象野狗一样被我们追赶,随时面临生死的边缘,他们才能深深体会到被他们丢弃的和平是多么珍贵!到那时,我再对他们施以仁政,恩威并施之下他们自然不敢再有异心。”
“是我短识了。”伊恩喃喃道,眼中的冰冷之色慢慢退去。
“你还要称呼我为公爵大人吗?”弗朗西斯笑问道:“被你这个知交如此见外地称呼还是第一次啊,真是让我心里好难受呢!”
“是吗?”伊恩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冰与铁铸成的强人呢!”
“强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啊!” 弗朗西斯微微叹道,脸上的表情似有些伤感。
伊恩很关切地看着他,“阿尔法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弗朗西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微抿着嘴角,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沉的思虑。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倒是希望这次的事能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不论从哪方面来讲,他跟那个孩子都不能再有任何瓜葛了,这种会毁了他一切的孽缘是绝对应该中止的!”
“弗朗西斯,感情的事是一团乱麻啊,没有那么容易理清的。”
“那就让他用利剑斩断吧!”
“弗朗西斯,你不会……”伊恩吃惊地看着一脸冷酷的弗朗西斯,“你不会想让弗朗西斯去剿灭那孩子吧?”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孩子有能力冲破包围圈,把已快熄灭的战火重新点燃,我会让阿尔法多去追击斩杀他的!” 弗朗西斯的眼中绽放着冰一样的寒光,“阿尔法多是个多情种,不过他也是个公私分明、意志坚定的军人,在感情与国家大义之间我深信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是残酷的选择!”伊恩悲哀地摇了摇头,“阿尔法多不会杀了那孩子,但那孩子,以他骄傲的个性,失败就等于毁了他。他对阿尔法多的误会本来就很深了,这下他更不可能原谅阿尔法多了。弗朗西斯,这是你希望的吧?让阿尔法多彻底地失去他所爱的人的心!”
“是,那是我希望的,” 弗朗西斯的神情有些木然,“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弟弟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不能看着他滑向深渊而不拯救他……”
伊恩还想再说什么,弗朗西斯一抬手阻止了他,“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有些疲倦了,想单独呆一会儿。”
伊恩点了一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弗朗西斯在深红色的丝绒高靠背椅子上呆呆地坐着,一边无意识地把玩着办公桌上的黄金狮子镇纸一边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到身后挂着巨幅画像的墙壁前,伸手将画像底下一个装饰用的金色圆盘按顺时针方向转动了三圈,又按反时针方向转动了五圈,只听见喀喀两声轻响,一道隐蔽的小门从旁打开了,弗朗西斯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走过一段昏暗的过道,弗朗西斯来到一间十平米大的密室。整个房间的光源因只来自接近屋顶的一扇极小的窗户,所以不点上蜡烛的话,屋里的一切还真看不清楚。因为极熟悉这里的环境,弗朗西斯习惯性地走向放蜡台的地方。他刚要伸出手去摸索,突然一股劲风向他的面门袭来。弗朗西斯一侧头,避过猛击过来的拳头,抬腿踢向偷袭者的腹部。同时他的双手也不闲着,抓住对方击空的手臂猛地一拧,紧接着他很满意地听到了对方痛苦的一声闷哼。
“精神满不错的嘛!”把对手撂倒在地后,弗朗西斯一边点蜡烛一边轻松地说道:“不过在你的体力恢复前,我劝你还是静下心来调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点燃蜡台上的六根蜡烛后,明亮的烛火让整个房间亮堂起来。弗朗西斯转过身,看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尔法多,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阿尔法多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凌乱的长发半掩住了他俊美而瘦削的面容,布满血丝的眼眸痛苦得象是徘徊在地狱里的野兽。他轻蔑地瞪了一眼弗朗西斯,随即动作迟缓地走回位于墙边的一张铁床前,象是放弃一切似的,仰面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想跟我说话吗?我亲爱的弟弟?”弗朗西斯拉过一张椅子,面对着阿尔法多坐下。
“卑鄙!无耻!”床上的阿尔法多恨恨地吐出这两个词。
“卑鄙无耻吗?”弗朗西斯交叠起双腿,满不在乎地说道:“用这两个词骂我的人太多了,完全没有新意啊!”
看见阿尔法多半天没吭声,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给你戴上手铐脚链,不过考虑到那对你无疑是羞辱,我才对你下了一点药,比起你让你的情人完全不能动弹,我只消掉你四分之三的体力可真算得上是仁慈的了。”
阿尔法多猛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每个人都有弱点,”弗朗西斯闲闲地说道,“拉尔夫的弱点是米亚,我只要让他相信我会对米亚不利,他自然把这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告诉给我。啊,我再说一句,用在你身上的药并不是拉尔夫提供的,那小子死活都不肯对你做这种事。虽然爱情让他冲昏了头脑,但对你的友情他还是看得很重。”
阿尔法多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好心起来了呢?居然会为了怕我误会拉尔夫而为他辩解。”
弗朗西斯淡淡地一笑,“对友情忠诚的人我一向很欣赏,虽然拉尔夫对我来说是个潜在的敌人,但他对我的弟弟如此卫护我很高兴!”
阿尔法多闭了一下眼,“说吧,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我也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让你静心休养,如果你肯放弃那段荒唐的感情,我愿意马上放你出去。可是阿尔法多,你让我很失望!你回到巴黎后成天逼着我让我允许你去前线找回你跑掉的情人,这样荒唐透顶的事我怎么能答应?”弗朗西斯烦躁地向上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不答应,你就要一意孤行、单枪匹马地去找他,阿尔法多,你这是逼着我把你囚禁起来啊!我知道你的狐朋狗友很多,一个不小心,他们就可能把你救出去,所以我也是不得已才把你关在这个只有我知道的密室里。你怎么怨恨我都无所谓了,我不想我唯一的弟弟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阿尔法多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我想哥哥你是从未真正爱上过一个人吧?所以你才会在这里跟我大谈感情毁灭一生。你不知道真正的毁灭是什么,因为你没有这样的经历。让我来告诉你吧,爱上一个人毁灭自己的一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爱的人认定你并不爱他,不管你有多少爱语想对他说,他都听不到,也不愿听,他带着对你的恨将自己投入地狱,你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入深渊竟无法阻止,那才是真正的毁灭!”
弗朗西斯默默地凝视着一脸辛酸的阿尔法多,良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陷得太深了,好好在这里呆着吧,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他站起身欲走,阿尔法多突然从床上翻滚下地,跪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地哭着哀求道:“弗朗西斯,求你了!让我去找他回来吧!如果等他死在战场上了,那一切都晚了!”
弗朗西斯冷淡地撇了下嘴,“你关心过度了吧?你那个小情人,伊恩和兰斯洛对他的评价都很高,我也等着看他的精彩表现。再说真让你去,他会因为你的一番动人的言辞就乖乖地放下武器回到你的怀抱?你是我法兰西的第一名将,不会不知道现在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只有敌我的血战,没有卿卿我我的爱情戏码!我看你的脑子是进水了,竟不分轻重地跟我提这些要求,好好整理一下你的头脑,该你上阵打仗时我会来放你的!”
不理会颓然倒地的阿尔法多,弗朗西斯向密室外走去,因为是身处黑暗,他也就不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一颗滚烫的泪珠从他有些发涩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阿尔法多,我想救你,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他伸手抹去脸上的泪迹,定了定神,暗自在心底下了个决心,不论是为法兰西,还是为你,阿尔法多,我都不会让那孩子继续存活在这个世上。
第四十一章
雷恩附近的平原有一条河,当地人称为慢河,这是因为它的流速极慢,几乎象湖水一样宁静。这条河也不深,人跳下去,最深的地方也就没到脖颈,所以鲜少有人淹死在里面。虽然它的河面较宽,足有近两百米,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不起眼的河流。谁也不知道,就是这条河决定着一场血腥大战的最终结局,它成就了一位天才少年的威名,也毁了一位豪气干云的勇将。
迪亚托是在清晨率军抵达慢河北岸附近的丘陵的。
与阳光明媚的普罗旺斯不同,布列塔尼亚的气候偏于寒冷,而且多雨,那个决战的早上也和往常的大多数时候一样,天空被灰濛濛的厚厚的云层所笼罩,完全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从北方来的寒流使潮湿的空气凝成了淡淡的薄雾,轻轻地飘浮在慢河的河面上,本该是生机盎然的草木也在冰冷的晨风中瑟瑟颤抖。
如铁塔一般高大壮硕的铁甲军统帅迪亚托立马于丘陵之上,他的面前是没有任何遮拦的平原,慢河横亘于两军之间,位于南岸的布列塔尼亚叛军已在离河岸五十米的地方摆好了阵势,两道木制的栅栏后持盾的步兵组成第一道防线,其后是持长柄斧枪的枪兵,再往后是手持强弩的弓箭手,他们的身后则是持利剑的适合近身攻击的剑士。这样的布置中规中矩,并无出奇之处,若说奇,那就算是本该布置在两翼的骑兵居然已渡过慢河,到了敌方一侧,他们分成两个方阵分立于北河岸的两头。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护卫本阵的骑兵居然跟本阵隔着一条河!”迪亚托搔了搔头,古铜色的脸膛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他注视着对面的敌军阵营,单凭他有经验的目测,已心算出敌方大概有七千左右的步兵和三千左右的骑兵。他暗自思忖,七千步兵能做些什么呢?难道以为这条慢河能作他们的救命防线?如果是别的河还有可能,这条慢河我已经来来回回渡过七八次了,它有什么特性我还不知道?想要在我们渡这样浅得象河滩一样的河时攻击我们是根本没有用的!
他又看了看连队列都没排整齐的叛军骑兵,轻蔑地评论道:“这样懒懒散散的兵也能打仗?我看我们一冲过去,他们肯定象受惊的兔子一样掉头就跑!”
他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军团,整齐的军容让他倍感安心,敌人会耍什么花招已不让他感到为难,他深信在自己的如铁龙一样凶猛的铁甲军的冲击下,敌手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迪亚托率领的铁甲军有两万将士,其中主力是八千名重甲骑兵,这是铁甲军得名的由来。重甲骑兵人和马都披有重重的铠甲,虽灵活性不及轻骑兵,但他们的冲击力及破坏力都是轻骑兵所无法比拟的,而且一般的刀箭也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所以迪亚托总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