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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谷角一说,宫寒飞下意识地摸上脸颊——难道有什么征兆,挂在脸上,谷角已经看出来了?
第二部 9
“你这个习惯不好,”谷角突然出声制止,“每次一有人盯着你看或者跟你说起‘脸’,你都有这个小动作——小心有人看得出你心虚反过来利用。”
只是触摸脸颊,谷角大惊小怪了一些——不过这确是一个问题,宫寒飞想改,但关键还是如何根治。
“《无绝注》,《无续注》,那里面肯定藏着在通修无绝无续之前缓解两功相争的办法。”宫寒飞观察了袁青诀多日,得出这个结论。
“你是说袁青诀没有了散功迹象?我看不见得。跟他还没见着你变化是一个道理,除非你跟他待上一个月仔细看看。”一说起无绝无续,谷角总有些不耐,最近更是泼起冷水来。
宫寒飞不管,既然袁青诀想被他利用,他就满足一次,寻无绝图谱,由你来,他需要防着的就是袁青诀抛下那些可能会束缚在身上的东西,动用起封存在江湖中多年的邪念,一发不可收拾,爬到他宫寒飞的头上去。
这边正想着聊着袁青诀的事情,门外下人就来通报,说袁青诀求见。
“可是你那最后三颗卷帘虹来了?”谷角一听就跳起来,“那我得快些走才好。”
又想到哪里去了!宫寒飞还要跟袁青诀谈正事,谷角暂时还不必急着离开:“你且留下,我不大懂药,帮我听听他可有破绽。”
谷角露出一副“你不是已经信他了么”的神情,倚着雕花栏隔,摆出一脸无聊。
袁青诀托着一叠纸张进来,直奔宫寒飞面前。
“《无绝注》。”那纸上的字迹是袁青诀的,淋漓得有种墨迹未干的感觉。
“全本?”宫寒飞不接,只问。
“不,半本。”
看来袁青诀也知道如果全交出来了,宫寒飞不会给他执行条件的机会。
半本……又是半本。宫寒飞听了这个“半”字敏感,他与“无绝”,总是被这个“半”字结合在一处,图谱只看了半幅,找人要本注解,也只得到半本——可气,莫非“无绝”与他也只有这一半的缘分?
“那另半本你要我如何才肯给我?”兜什么圈子,直接说了便是。
“若你告诉我那‘一谷一人一画幅’的来历,我便默给你。”袁青诀想帮他找无绝图谱,如果没有这个源头,做的事情绝对都是白费。
宫寒飞一直不明白,袁青诀说要帮他找图谱究竟是何种目的。以袁青诀血脉中的“无绝”,可以不必再去纠缠那图谱——莫非这也不是准的,袁青诀那十成“无绝”不见着图谱便是虚有其表的功夫?
岂有此理。宫寒飞可不认定,所以才弄不明白袁青诀理由。
“你真想帮我,那很简单。”宫寒飞边说边取过袁青诀手里的纸张——就这小小一个动作,便彰示他应允了袁青诀的条件,“我即刻告诉你来历。”
不就是一句线索由何处来的么?宫寒飞决不吝啬。一边想让谷角给袁青诀准备好纸笔,一边随手翻看起那半本《无绝注》,身上的“无绝”就像是被那些普通的字眼激发起来一般,撞击着经络想占据整个身体。
……这东西,不是作假之物。这半本注解内容与宫寒飞看到的那半幅图谱正好能够一一对应,从头到尾,像是将他身体中的功力梳理了一遍,假以时日研习,必定功有大进。
可半本注解也正巧断在宫寒飞没有触及的图谱另一半边缘上,戛然而止,宫寒飞看着,顿时觉得被人掐紧脖子,不得不退。
他倒像是知道我断在哪里一样……宫寒飞心中忿恨,总是被人掐在那里,断得突然,没有回旋伸缩的余地。
“……若我说了来历,你要帮我如何寻找?”被“无绝”吊足了胃口,宫寒飞也想反过来吊吊袁青诀的。
袁青诀看着他,眼神中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真让他说,他又要卖起关子来:“等听了来历,才知道方法。”
我倒要看看你听了以后那束手无策的窘态。宫寒飞扯开嘴角要笑,但这个拉动脸上皮肤的动作让他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整张面孔有种紧绷的感觉,随着他的表情动作,一点一点地被拉伸开来,又一点一点地收缩回去。
这感觉……宫寒飞心上高呼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说出话来,身体中每个角落都开始了阵阵震颤。分筋错骨,眼下的只是痛苦的先兆,种种蚀骨之痛都是后来的场面——宫寒飞体尝惯了,但对那样被拆分的痛觉,无论如何都是习惯不了的。
袁青诀看不出他异样,只是听他原本说起的事情突然中断;谷角自然明了,他没想到还真被说中了,变化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谷角……”遇上这种情况,无论找谷角讨什么药品都没有作用,用药止痛或是用药分散心神,都徒劳无功;宫寒飞叫谷角,一半是只有谷角清楚这变化的毛病,该如何下手处置也只有他最清楚,另一半是……
谷角自然明白他后来的意思,转身走过来拍拍袁青诀肩膀:“你们之间的交易暂且等等,他变化的时候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先出去吧。”
可袁青诀没有理睬谷角的提议,盯住将不安与无奈写在脸上的宫寒飞,咀嚼了谷角的话,明白有什么样的事情即将发生在宫寒飞的身上。
“袁青诀你听见没有?宫寒飞,这人不愿有别人看着他变化。”谷角先一步到门口,回身提醒立在原地不动的袁青诀。
“谷大夫走吧,我须留在这里。”袁青诀没有动摇,轻声说着语意坚定的话。
你想做什么?宫寒飞顾不上即将全数袭来的疼痛,抬眼看向那个仿佛要看着他痛苦的袁青诀——怎么到这种时候,含着冷静与残酷的口吻,他的面貌尤其好看。
明白了,他是在等“红月”……不对么?
第二部 10(前面居然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要写完了,检查一下,发现这章米有了……(难道是被删除的??)
若他变了,那就是红月了,是袁青诀执迷不已的“红月”;这名字袁青诀来到苏吴之后只字未提,但宫寒飞清楚,他看着他,心里存着的,肯定只有那个人物。
那要是让他看着,或许会令“红月”的形象彻底抹煞,断了他的念头?
宫寒飞从不乐意别人看着他变化面貌,就算是谷角这位需要对症下药的医者,他也只允诺了一次,就再也不许了。变化的时候既然需要动辄筋骨,先不论痛感,那必定是面目狰狞着的,给人看见,终究不雅,宫寒飞极不喜欢。
但对袁青诀,宫寒飞想要“红月”死在他面前,那就先要他看清红月是谁。既然袁青诀不走,宫寒飞也不驱赶——身上的疼痛很快占据了理智。
身体在奔腾,在扩张,不一会儿就觉得体内有无数道力量争抢着要向外逃窜,一阵阵的麻痹伴随着无止尽的疼痛而来,好像痛到了深处,就再也感觉不到了似的。
可感觉都还在那里,蹦跳着冲撞着每一寸骨骼,宫寒飞记得,每次变化都仿佛将他生生撕裂,而后又重新缝补到一处。不停地冷,不停地热,感观上的异同掀起一阵阵波浪,从头到脚,再由脚至头。
变化最大的就是那面孔。宫寒飞曾压下心中恐惧对着水面看了一次,那水面明明平静无波,但看在他眼中就像是被不知方向的风,将他的面孔扭曲成可怕的模样。膨胀,紧缩,连牙齿都酸软松动要重新排列了一般——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体中可以藏着这么大的力量?无绝,无续,能这样改变人体的东西,所谓仙族秘术,每次变化时宫寒飞都会觉得,那根本就是妖法。
是逆天之举。
如今袁青诀就在那里,宫寒飞给过他三成无续,他会因此暂时散功,想来也是两功斗阵的疼痛,在余光扫到他时,宫寒飞突然想知道那是不是一样的感觉,他能否理解被这种痛苦缠绕二十多年的绝望。
宫寒飞知道,就快要变到脸孔;但他又突然想藏起来,骇人之物,不论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些天来,一种隐约的感觉一直盘踞在宫寒飞的心头,像一阵阴霾,伸手都触不到源头。大约是袁青诀,大约是无绝无续,大约是掩藏着的过去和躲藏着的前路,宫寒飞被无绝无续折腾凌虐了二十多年早已懂得开阔的心却被笼罩着,甩脱不去。随着“无绝”在体内破土而出,这层层叠叠的阴霾也像要被拨散开来,沿着他的经脉喷涌出去——高声大喊,或者是像每次在荒无人烟处变化时一样发出原始如野兽般的嘶吼,只要如此,就能排解,就能得到这一刹那的宁静。
被束缚在任何一个城池中,他发不出声响,就算以前在安德城里也没放肆过;宫寒飞可以咬着东西甚至可以用更强烈的痛苦来制止自己,但从未有过爽快的感觉,那样做什么都没有从身体里跑开,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功力都还酝酿在最深处,期待着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在苏吴,在谷角开的这间药铺后面,他依旧如此。原本此时他必定顺着九宁江一路向上,离开了人群,宫寒飞自有解决的办法。但袁青诀在这里,肯定是他身上的“无绝”牵扯出宫寒飞的,里外一应和,宫寒飞连逃出去的时间都没有了。
感到下巴的颤抖,宫寒飞知道,要动他面孔了。那是宁可割鼻剜目也不愿经受的感觉,宫寒飞就像谷角笑他的那样,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下巴,就想那么狠狠地抓挠一番……
但这次不同,有人阻止了他——袁青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的双手掰离了面部。
这算什么?袁青诀在宫寒飞的背后伸手过来,打断了平时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变化。袁青诀的手是什么样,宫寒飞没有仔细看过,没想到是这般有力,从后面绕到前面,竟然能制得住他。
可宫寒飞不能任袁青诀制着,体内撞得厉害,他手上也需闹腾一阵才舒服;挣扎着与身后的人角力,眼看着满心清醒的袁青诀就要敌不过痛得快要失去意识的宫寒飞……
就着被抓住双手的体式,袁青诀猛一用力,将宫寒飞揽了进来,死死地按在怀中。像是要用自己来束缚住他一般,袁青诀也咬紧了牙关尽全力,手腕、手肘、上臂、肩膀,一路挤着压着,让意识有些模糊的宫寒飞觉得,已经被袁青诀揉进了自己身体里,再不是一个一个的人了,而是贴合着长在一起的。
紧接着的是一股又一股的功力。宫寒飞迷茫着分辨,竟不知道是“无绝”还是“无续”,只觉得时而凉些时而暖些,紧锁着他身上的感觉,巧妙地碰在一起,不像他体内沸腾着的无绝无续,袁青诀递过来的,好似是专为他而设好的灵药,轻柔地将那膨胀开来的“无绝”拦下,再一点接着一点地塞回他的身体。
若不是先前在袁青诀身上确定过多次,宫寒飞在这个时刻甚至会怀疑袁青诀其实修成了